?你去捉弄外面的几位,让他们乖乖滚回去,别在这里鬼头鬼脑的。另外,我们今天只挣了三十多两,实在太少了,你去找花花太岁,折腾他几个,在他身上找补些银子。”
“你早先说胡能印堂发黑,就是为了在他身上落银子?”这小鬼,真是没有什么可以瞒过他的。
李画敏咬牙:“这个浑蛋,居然敢对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处理了外面的人马,抓紧时间去折腾他,弄个半死,自然有人找我指点迷津的。那时,呵呵。”不狠狠宰他一笔,到哪里去找银子花?
想到外面的四班人马中,有两处人马是身子原主的叔伯,李画敏问:“什刹,李大老爷和李三老爷,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他们是怎样知道我仍活在世间的?”
“上午的时候,李大老爷曾派人来买你们的荔枝,那个下人曾见过你,你不认识他......”
小鬼的话戛然而止,李画敏没有等到下文。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赵世宇走了进来。赵世宇坐在床边,皱眉说:“我刚刚察看一下,外面仍有人探头探脑的。我们就老实呆在这里,明天一早回家去。暗箭难防,我们小心为好。”
“阿宇,一切由你作主。”李画敏表示服从。外面潜伏着凶险,李画敏对逛街失去了兴趣,自找麻烦的事,傻子才会干。
闲着没事,赵世宇关上房门,取出怀中的搭链,数今天卖荔枝的收获。穿越来后,李画敏首次看到这样多的银子和铜子,睁大眼睛在旁边观看。赵世宇把大小不一的银子归为一小堆,说有三十六两零五钱。看赵世宇一枚一枚地数铜子的数量,李画敏兴致勃勃地帮忙数数,每二十枚为一小堆,李画敏很快数出,铜子一共有三千零六十八个。
赵世宇用麻绳串起一千个铜子,连续串了三次,高兴地说:“敏敏,你真有办法。敏敏,过去几年卖荔枝,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两的,今年居然挣到了三十六两多,另外还有三贯铜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瞧,我没说错吧,有我帮忙卖荔枝,又快又好。”李画敏掩饰不住的得意,不过与花花太岁他们相遇的那一幕,是意外的插曲,有惊无险。李画敏好奇地问:“阿宇,胡霸天为什么叫你‘凶神’?胡府那个独眼的护卫的眼睛,是你弄瞎的?”
“两年前,长乐村的人来大闹县城,差点端了胡家帮的老窝这事,你不知道?”赵世宇奇怪地望李画敏,“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居住在这里,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当时,你父亲还为我医治创伤。”
李画敏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赵世宇不吭声。两年前这位憨哥就跟李家人来往?不会那时就跟身子原主一见钟情、以致于救起自己后迫不及待地成亲吧?李画敏脑筋飞快地转动,回想最初跟赵世宇的种种接触,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确定赵世宇过去跟身子原主没有任何瓜葛,李画敏轻松了,撇了撇嘴:“我没有听说过。平日父亲允许我适当出来走走,每逢外面动乱,父亲就不准我踏出大门一步,也不准外出的下人传进消息,说是免得我们害怕。”
“也是。像你们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姐,要是知道外面刀光剑影、鲜血淋淋,肯定吓得睡不着觉的。”
在李画敏的一再追问下,赵世宇向她讲述了两年前夏天发生的事:
“我十七岁那年夏天,和母亲一道来县城卖荔枝。有个叫瘟神的小泼皮看中我们的荔枝,要抢了去。我不能让人白白抢去几箩筐荔枝,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小泼皮跑去,带了许多人来围攻我和母亲。为了保护母亲,我大打出手,当场打死了胡家四个人,那独眼狗的眼睛就是在围攻我的时候,被我用棍戳瞎的。胡家帮是县城一大帮派,他们不肯吃亏,来围攻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我保护母亲逃到县城的西边的一个小巷道里躲起来。一个周老爷把我们藏匿,暂且躲过了胡家人的搜查。”
李画敏听得胆战心惊,这种在电视中观看过无数次的画面,在这位憨哥身上亲历过。李画敏为赵世宇感到庆幸:“阿宇,多亏了遇到好心人。”
“敏敏,人心难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赵世宇摇头,阴郁地继续往下说:“这位周老爷得知我们遇难的详情,不仅拿出好吃的给我们充饥,请来你父亲给我治伤,还暗中相助母亲,连夜回长乐村搬来救兵。第二天下午,我睡醒后发现自己被反锁在房间里,就爬上屋顶撬开瓦片,偷偷溜出周老爷的家。来到大街上,我才知道坤伯带了三十多位师兄弟闯入胡家大院,要胡霸天交人。事后我才知道,藏匿我的周老爷,原来是飞刀帮的大佬周虎,他把我们藏匿并非出自好心,而是挑唆我们搬来救兵攻打胡家帮,他隔山观虎斗从中获渔利。”
“这周虎,就是人们叫的‘周老虎’吧。”这个飞刀帮的大佬,李画敏曾听小鬼什刹提起过。
“对,就是周老虎。他派人护送母亲回长乐村,当坤伯带几十个人赶来县城时,周老虎拦在大门外对坤伯说,胡霸天把我捉回了胡家大院生死未卜,急得坤伯带人直闯胡家大院,与胡家帮的人拚得不可开交。我赶到胡家大院时,坤伯已经把胡霸王天打趴在地下,逼他交人。后来,胡家帮围攻我们的事不了了之。胡霸天要跟坤伯结为异性兄弟,坤伯拒绝了,坤伯跟胡霸天达成协议,长乐村跟胡家帮井水不犯河水,长乐村的人到县城,胡家帮的人不得无故欺压。从此以后,我们村子里的人再来县城,只要报上长乐村的名号,极少遇到麻烦。”
“那个胡霸天,为什么称你为凶神?”有关赵世宇绰号的来由,李画敏还没有弄明白。
赵世宇冷冷一笑,寒意在眼中一闪而过:“胡家帮的人围攻我们,以及后来我到胡家大院去找坤伯,前后共打死了胡家帮的七个人,打残废的有六个,那胡霸天对坤伯说我出手狠毒、凶神恶煞的少见,自那以后胡霸天对胡家帮的人提起我时,都称我是凶神。‘凶神’这绰号,慢慢就传开了。其实,胡霸王、周老虎才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他们才是真正的凶神。”
原来,凶神之名由此得来。
赵世宇对打死、打残废的胡家人没有任何的内疚,相比之下,李画敏暗笑自己太多虑了,老为弄残胡通感到不安。这胡通杀人抢劫,被自己弄得半生不死,是他应有的报应。对待穷凶极恶之徒,不必慈仁。
“唉,我要是早想开了,当时就不会紧张得顾不上捡拾那个包袱。一千多两的银子,就这样失之交臂。”李画敏越想,越懊恼。
赵世宇靠在床栏上,不知在想什么。
“小兄弟,小嫂子,开布庄的林老爷府上派人来,给你们送东西,快开门。”门外,传来小旅馆老板的叫喊声。
048。银子,不要白不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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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个年轻俏丽的丫头用手帕子扇风,丫头的身后并排站四个家丁,他们都手捧托盘。丫头和家丁看到李画敏和赵世宇,都恭敬地行礼问安。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眼看这五个下人必恭必敬地给自己行礼,李画敏的头脑反应不过来。赵世宇拉住李画敏的手,警惕地看五个陌生人,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的意外。
“李小姐,你不记得奴婢了?今天李小姐跟我家姨娘品茶时,奴婢就在身后侍立。”丫头堆出笑脸,提醒健忘的人。
经这一提醒,李画敏才看出这丫头面熟,就是今天侍候谢姨娘的两个丫头的其中之一。李画敏的目光扫向四个家丁手中的托盘,那些用红布遮盖的东西显然是送给自己的,她有些好笑:“谢姨娘听说李画敏仍活在世上,原是不理不睬的,一旦听说李画敏将会主宰县城,就在床上爬起来,跑出来跟我套近乎,现在又把礼物送到小旅馆来了。林府那个家丁跟踪我们,显然是为了方便送礼。真是煞费苦心!这些礼物我不能收!谢姨娘跟身子原主非常熟悉,我要是跟她来往,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的。”
李画敏望托盘里的礼物沉吟,丫头会错了意,示意后面的家丁走上前来,一一揭开红布让李画敏看礼物。李画敏看到,一个托盘里摆放有五锭一样大小的银子,另外三个托盘里放的都是匹布,质地很好。
“李小姐,这是我家姨娘的一点心意,请李小姐收下。”丫头堆笑,望李画敏。
“敏敏,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送东西给你?”赵世宇握住李画敏的手紧了紧,他不想收受来历不明的财物。过早到社会上闯荡的赵世宇一向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无事献殷勤,小心有诈。
“阿宇,是今天请我喝茶的谢姨娘命人送来的。姑娘,姨娘的心意,我心领了,东西请你们带回去。现在我们不需要这些,以后要是遇到困难,再请姨娘相助。”李画敏摆手示意丫头:打哪来,回哪去。
“对!这些东西我们不收,都带回去。”赵世宇挥手,示意丫头和家丁快快离开。
丫头和家丁们不相信,这两个农村打扮的人会拒绝收下银子和布匹,客气地让了几回。李画敏和赵世宇坚决不收。丫头急了,示意几个家丁一同跪下,央求说:“这是姨娘的一点心意,还请李小姐笑纳。李小姐要是不收,姨娘会骂奴婢们不会办事,责打奴婢们的。”
丫头和几个家丁跪地不起,一定要李画敏收下银子和布匹。
眼望几个人跪在跟前,苦苦哀求收下财物,李画敏突然想到:不收的是傻子!李画敏有三个充足的理由,让自己收下这些银子和匹布:一是明天离开县城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收下财物也不会跟谢姨娘有什么纠缠;二是谢姨娘送这些财物给自己,本不是出自亲情,而是为未来获利作投资,自己无需过意不去;三是林府跟容知县勾结,几乎垄断了县城的布行生意,富得流油。接收不义之财,理所当然!
银子,不要白不要!布匹,正好用来做新衣服,不必掏银子买了。谁叫谢姨娘作出这种错误的投资!
“既然这样,东西我收下的。回去替我跟姨娘说声谢谢。”李画敏自作主张,收下了谢姨娘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