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哦,今天那个男的,就是那个很好看的,我以前见过哦”小蝶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眉眼飞扬,神色之间很是引以为傲。而紫藤却是全然未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兀自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而小蝶惯是不会看人眼色的,哇啦哇啦一人说得开心,她要的不过是跟前站着个人而已。何况紫藤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安静。自己说话时,她会用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温柔的看着自己。小蝶想,紫藤或许是老天爷送给她的姐妹。
回了大杂院,赵洪他们还未回来。瞧着大杂院里的老老小小都有活干,紫藤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去了厨房,寻思着要不要做些饭菜。她出身大家,厨艺女红之类的自是不差。奈何这贫民厨房实在太过于脏乱,折腾了半天,方堪堪做了几个饭菜。
只是整个人也如从炭里打了个滚一般,黑灰满布。生**洁得她自是受不来了。打了热水,提去屋子里,擦身去了。见小蝶已是呼呼大睡了,便背对着她擦起身子来。脖颈上悬着的红色丝线许是时日长了,兀自掉了下来。紫藤一惊,忙将红绳上悬着的拇指大小的圆状物提起。原是绳子断了,便将它放在随手可置的地方。哪知,待她穿好衣物转头一见,已是不知踪影。
紫藤立时如遭雷击,整个人茫然宛若了失了心智,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一旁的小蝶睡得口水都淌了下来,只是她藏在被子里头手握得死紧。完了,完了,失了信物,她怎么能进得了那个地方,怎么能让那人认出自己来啊
储秀宫的月季花开得很美,风轻轻得拂过,挂在枝头上的花朵随着风微微晃动着。恍惚间,一个宫装丽人儿,俏生生得立在花枝旁,美若玉刻的一双素手,拿着剪刀,温柔的剪下花朵来,捧在胸前,好看的唇定是带出娴静优雅的笑容。“皇上!您说,臣妾将这些花朵摆在案头,定是好看的吧”
笑着点头,伸出双手想将她拥在怀中,哪知却是扑了空。原是看花了眼啊,叹了口气,弘历狭长的眼眸里,溢着些许淡淡的感伤。失去了,方知其珍贵原来,没有了她的,宫里的生活,是如此的寂静冷清
慢慢踏上台阶,掌心贴上储秀宫的大殿的雕花隔扇门,门上有他亲自命人贴的封条。而门后的屋里躺着的是他心爱的女人。
幽幽的叹了口气,弘历唤来储秀宫的侍卫,令他们好生守护这里,除了三阿哥永璋与五格格外,莫要让任何人踏进储秀宫一步。转身便离开了储秀宫,夕阳下,留在地面上的是那孤零零长长的人影。
登上步辇后,高无庸便令宫人们向着延禧宫行去。皇上今个又翻了令嫔的牌子,让宫里头的女子们又气又妒,按着这么个趋势,这令嫔迟早要升上妃位了。
延禧宫里头,来往忙碌的宫人们皆是透着喜气洋洋。在宫里头,侍候的主子得了脸,他们这些个奴才也是面上有光的。小路子正为主子梳着发髻。
瞅着铜镜里头的美貌女子,令嫔秀美的眉头又紧紧蹙在一起。身后的小路子见着镜中女子的神情,轻声道,“主子,可是奴才哪里做得不好?”
“这铜镜真将人照得丑了,若本宫也有那么一面玻璃镜子,多好”令嫔在皇后宫中当差时,曾见过那种能将脸面上映得清晰无比的镜子。
“据说,奴才也听人提起过”小路子为她插上最后一朵珠花,“娘娘您看看”
令嫔摸了摸发髻,露出满意的笑容。“手艺越发的好了。”又看了看镜子里头女子,温雅,娴静,微微一笑,那神态像极了某人,连着眉梢眼角的扬起都与那人极为相似。忽然笑容收了起来,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细细看了看,原是口脂涂得浓了些。拭掉了一些,便觉得顺眼多了。
“皇上驾到”随着他的贴身太监唱喝,延禧宫的一众奴才们跪地迎接。令嫔柔弱无骨的身子,娉娉婷婷得走了过来,盈盈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吧”一道冷凝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起来吧”弘历淡淡道,便向着内室走去。令嫔起身亦步亦趋得跟在他的身后。
后宫风云 第一百零七章进宫
第一百零七章进宫
翌日,初夏的清晨,天日亮得较早。弘历睁开眼,微微转头,就见身侧的令嫔酣睡的娇颜。露在衣衫外头的肌肤,白皙绵软,透着红润的光泽。柔软的身子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儿。浓眉轻轻一蹙,旋即便松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高无庸听着寝室内传出的动静,立即带着宫人进屋,为皇上更衣。
听着动静的令嫔亦是起身下床,见皇上腰带上悬着的荷包还没有挂上,走上前去,向着一边小太监手里的托盘,探出柔细的手指。
小太监迅速的抬眼看了眼令嫔,低声唤了句,“皇上”弘历淡淡地瞄了眼,低声道,“退下吧朕自己来”至于令嫔僵住的手指,却是再未给个眼神。极是温柔的拈起荷包,悬在腰带上。
“皇上天色尚早,奴才着人给您做些吃食来?”收回指尖,微微笑了一下,柔声道。“不必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已带着随扈的宫人离开了寝室,留给她的只是个冷淡至极的背影。
腊梅端着洗漱的温水过来时,见到的便是主子坐在炕床上,气怒交加的模样。面色潮红,胸脯起伏个不停。“主子”硬着头皮,轻轻唤了一声。就见主子陡然横来一眼,那眼神端得是狠辣,夹杂着深深得不甘。
不过是个半死不活的人,生生得在她们这些后妃中竖起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来。从一个婢女到如今的地位,从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奴才,做到了宫中人人羡慕的主子,这期间,她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哼本宫倒要瞧瞧,谁才能笑到最后
弘历下朝后,便回了养心殿,处理各地传来的折子。斜飞的浓眉,待看到浙江巡抚上奏的折子时,便深深得皱了起来。白莲教真是剿杀不尽,竟然又在浙江等地蔓延开来。去年,两江闹了洪灾,这白莲教趁势发展教众。若这巡抚说得不假,连着驻军里头也有着白莲教众,若再不阻止,白莲教的势力定要动了大清的根基。到底派谁去查比较好呢?铺着厚厚的明黄的锦缎的案桌上传出闷闷的笃笃声,是他的指尖在一下一下不停的敲击着。
高无庸站在他的身边,充作木头人。不一会,宫门口守门的太监,躬身走了进来,离着弘历御案十来步时,行了礼道,“禀皇上和亲王求见”
放下手里的折子,弘历略微挑了挑眉头,这时候,弘昼过来做甚?他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宣”
弘昼笑嘻嘻一步三晃走了进来,马马虎虎的甩了下马蹄袖子,道,“臣弟见过皇上,皇上吉祥”也不待弘历叫他起身,便站直身子,呵呵一笑,“皇兄,臣弟有些话想与您单独说说,这┅”四下环顾了一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退下吧”弘历是了解这个弟弟的,面上看着糊涂,毫无皇家风范,事实上,却是个极为能干的,又擅谋略,脑子也是灵活的。什么事儿交给他,总能办得漂漂亮亮的。对着这个弟弟,防范还是有些的。更多的还是信任多些,而他的确从未辜负自己的这番信任。
高无庸看了眼主子,见主子没有任何表示,便知他也是需要退出的,片刻间,三希堂中的侍候的宫人们已然退得一干二净。
“说吧”弘历温和的瞄了他一眼,只觉弘昼面上的笑容说不出的猥琐,“收起你那难看的笑容朕瞧着不舒服”
弘昼不高兴地捏了捏鼻子,什么叫猥琐的笑容,他这叫做幸灾乐祸好吧。眼珠一转,想着四哥等会见着那个东西,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如此一想,心气儿便平了不少。
“四哥,臣弟给您看样东西”缓缓从袖袋中取出个红色丝线悬挂的一小巧的圆形柱状物来,这物事通体黄色,泛着玉色光泽,竟是质地极好的田黄石。弘昼故意将动作放得极慢,足以弘历瞧见这挂坠分明是一枚小印章,眸子迅速的滑过一道不知名的光芒,薄唇微抿,狭长眼角微扬,缓缓得伸出手掌,五指微微一勾。
乖乖地将那枚印章放在他的手里,真讨厌,对着这样的四哥,自个总是没法反抗,萎靡颓废的低着头僵在弘历的桌前。
“人带来了么?”不一会,弘历低沉悦耳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随手将掌心的印章放在了桌面上。
“在外头候着呢”弘昼纳闷得瞅了眼皇兄,怎么这般平静,一点也不激动呢。“您要见见她么?”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
不一会,就见十七八岁的姑娘走了进来。穿了件红色的旗袍,外罩着件红色的坎肩。乌眉大眼,黑黑的眼珠子咕噜噜得转个不停。见了自己,也不下跪,歪着脑袋,不说话,看起来倒有几分天真。
“我说,姑娘你见了皇上怎么不行礼呢”弘昼在一旁提醒道。
“您就是皇帝?”小蝶傻乎乎得开口道,大大的眼睛扑扇几下,满脸的纯真。“朕问你,这枚印章可是你的?”弘历拈起那枚黄色的印章,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是的啊这可是我娘给我的”小蝶睁着大眼,认真的说道。黑黑的眼眸里溢起几分水意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不伤心的事儿。
“哦”弘历微微一笑,只轻轻得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周身慢慢散发着骇人的气势,漆黑的瞳仁亮得如同星子,无丝毫暖意。“朕再问你一次,这枚印章可是你的?”
小蝶光洁的额上忍不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下亦如揣了头小鹿,砰砰跳个不停,膝盖处忍不住想要弯下来。暗暗咬了咬牙,强自撑着站立。良久,传来低不可闻的声音,“是,这枚印章是我的”
手指轻叩桌面几下,沉吟了半晌,忽然唤道,“高无庸”
“奴才在”随着皇上的唤声,高无庸不一会便出现在弘历的跟前。
“你将这个姑娘带到长,”立时顿住,又开口道,“带去延禧宫。将这枚印章一同带去吧。若令嫔问起,便将印章给她瞧上一瞧,应是会明白的”
“喳!”高无庸垂眉,拿捏着个恰好的态度,对着小蝶道,“姑娘,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