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应了声,便将诸妃共认的结果说了出来。颖嫔笑意盈盈的脸,猛得不受控制的沉了下来。但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常。
白常在一愣,方才她几乎是放弃了自个能得赏赐的念头,如今听着皇后道来,便如同做梦一般。恍惚之中,就听的主子娘娘要赏赐自个了。陡然间清醒过来,上前几步,跪了下来。“娘娘,容奴才一言。”
“说吧。”开口说了一半的话儿,被人打断,实在是件不那么愉快的事儿。但白常在宫里素来便如同个透明人一般,行事也是胆小谨慎的很,想来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会如此失态。便也不予她计较,但却是敛了笑容,淡淡开口,泻出通身的威仪。
白常在咬了咬牙,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奴才的舞能入娘娘的眼,实是奴才三生之有幸。奴才不求其他赏赐,只盼娘娘能赐给奴才些千年人参。”说出来,提得高高的心,放了下来。无论怎样,总归是努力了一把。
没出息的东西,令妃不屑得看了她一眼,还以为是多么惊人的要求呢,不过就是一些老参而已。令妃如今隐约有了四妃之首的架势。平日里得的赏赐也是不少。
“哦,”景娴微笑道,“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小李子,去取些老参给白常在。”
“谢娘娘”白常在激动的磕头,她额娘这下有救了。
皇太后与皇后二人自是不会这般小气,景娴赐了套首饰及一匹缎子,皇太后自是更加大方,赐了簪花玉饰,制夏衫的葛纱与宫绸各一匹。之后,便开席摆宴。
皇太后年事已高,熬不得夜,故而景娴也未将宴会拖得太长。待诸妃散去之后,热闹的场景似如一场梦境,悄然而过。
“景娴,陪朕散会步,如何?”弘历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在这般美丽的夜晚之下,带着淡淡的蛊惑。
热闹过后,更是凄清。景娴无端觉得心中涌起股微微的惆怅,听着身边之人的温柔耳语,点点头,跟在弘历身后。
但觉手心一暖,微凉的手被纳进个温暖而又干燥的手掌之中,眼睫轻轻颤抖,几不可闻道,“皇上,”便见皇上冲着自个温柔一笑,便将她牵至身边。“陪朕一道走。”
“嗯”景娴垂下头,唇角掩饰不住的翘起。
月光如若流水,静静地泻下。不远处,薄薄的雾气浮起在荷塘里。亭亭玉立的叶子与芙蓉,便好似被那牛乳洗过一般,朦胧如纱。浅浅的云层,遮住了满月,使得射下的月华,不是那般明朗,为帝后二人添了些淡淡的暧昧。
“景娴,你已有多久未为朕舞上一曲了?”这一刻,他的心也是绵软一片。看向景娴的目光更是温柔,不禁摩挲着手里细软的素手。心下一动,抬起头来,乌云慢慢的滑过,露出明朗的月色,景娴但觉得心下好似涌出了些什么。
后宫风云 第一百七十七章月下一舞
第一百七十七章月下一舞
静谧的月下之景,忽而传来了清幽绵长的箫声,流畅舒缓,轻抚荷色。有一广袖女子,青丝如墨,眉眼轻灵,宛若踏月而来,谪仙临尘。但见她时而抬腕低眉,露出优美而匀称的皓腕,低下的眉眼,又似不胜娇羞。继而轻舒云手,挥起广袖,就似那笔走游龙,绘出般般曼妙丹青。
箫声急转,铮铮之鸣,便似那骇浪拍岸,掀起滔天巨*,复而又激流退下。现出广阔之海天一线,波澜壮阔之景。而伴随着箫声,却是女子愈发昂扬的舞姿。
景娴体态修长而不失柔韧,妩媚而不失风骨。且现在换得一身的明黄绣凤凰的广袖纱裙,束在胸下的金丝镶嵌的红色腰带悉成了个蝴蝶形状,余下的丝绦,随着她的舞动,起起伏伏。暗夜一般的发丝,仅仅留着前面的发髻,脑后的三千青丝,幕布般的垂及脚踝,随着她愈转愈快的身体,与那在月色映照下的,金丝红带,一起飘转,艳丽非凡。
弘历双目亦有痴迷,眼前的女子,真宛如仙子下凡,傲视而独立,令人不敢逼视。倾泻而下的长发,丝毫未损她的高贵与优雅,反而流露出寻常少见的柔婉与清丽。
清波涟涟的通透眸子,时而柔弱,时而坚强,时而妖娆,时而高贵,时而妩媚,时而素雅,如此矛盾的风情,通融融合她一人身上,充满了奇异的魅惑。渐渐盛开的荷花,绽放出沁人的香气,萦绕在二人的身边。弘历只觉得的自个整个人都快要醉在这如斯美景之下,有婀娜多姿的荷,有碧透泛着粼光的池,有幽静深远的夜色,有纯洁柔和的月色,更有一位出尘如仙的女子,长袖挥舞。又怎能不醉?
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也许,唯有此赋方能将弘历的心中赞叹一一道出。指势一转,箫声愈烈,景娴也舞动的愈发快速。正是曼妙之时,气氛酣浓之时。忽然,“哎呀”
弘历立即扔掉手里的玉箫,疾步上前接住景娴站立不稳的身子,“怎么了?”就见她气喘嘘嘘,吓晕满腮,香汗淋漓。高耸的胸部急速的上下起伏着。“腰扭着了”委屈的声音,眼里更是噙着点点泪花。“有点疼。”
“传,”弘历一听,立即急了,忙张口欲换太医,袖子便被她一扯,接着就听得,“皇上,臣妾现下此番状态,怎能让太医瞧见?”不然她的皇后威严岂不是没了?
“好,好,”弘历忍笑,继而看着她似有委屈的神情,又有些心疼,“朕先送你回去。”说罢便抱起她向着屋中走去。
待二人走了之后,林子之中阴暗处走出来两个女子来,瞧着装束应是后宫里头的主子。正是忻嫔与婉嫔,她二人在赏荷宴结束后,见四下景色甚好,临时来了兴致,沿着岸边便走便聊。忽而就碰见清场的宫人,原本遭受驱赶时还有些不忿,但瞧清其中领头的正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高无庸,便也乖乖的退下了。只是心下实在是有些好奇,便也在一旁观望。
虽然离得甚远瞧得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够隐约看见皇上的身影,另外一个只能瞧出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很是眼熟,只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是谁来。接着,就听得清幽好听的箫声传来,而那女子也跳起舞来。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觉出,女子的舞姿动人得很,较之今日夺得头筹的白常在,甚至还能好上三分。
忻嫔心下不由有些酸溜溜起来,今个诸妃献艺,皆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就连身边平庸至极的婉嫔,也有一副动人心弦的歌喉。再反观自个,简直是丢死人了,选了个拿手的乐器,却生生被颖嫔甩了个十万八千里,更是衬托出她的不学无术。
“唉~”忍不住叹了口气,幽幽道,“今个妹妹真是大开了眼界。”
“呵呵,的确如此。”婉嫔笑道,她面容虽是平庸,但笑起来却是相当好看,整个人皆是流露出一股温婉至极的气息来,格外令人舒服。“姐姐虽然入宫多年,但若今日这般,还是从未见过的。”以前的主子娘娘是生怕宫里出个冒头的,何况如今这番可令人众人大出风头的宴会了。
而现在的这位主子娘娘,看着却好似有些懒,即便是宫务。也交给了其他两位娘娘襄理,自个只要管着大方向便好。至于举办各式名目的宴会,更是少之又少。
“可惜妹妹真恨自个,当初不好好跟着师傅学习,只晓得成日玩耍。”忻嫔语气之中似是悔恨,然而隐约之中,又带着点淡淡的炫耀之意。
“是啊,妹妹出身显赫,阿玛贵为一省总督,想来当初,家里也是下了大功夫培养的。”婉嫔如忻嫔所愿,口吻之中透着些羡慕,“不似姐姐,不过是个出身普通的旗人而已。连几个大字也不识。”
忻嫔面上带了些许得意之色,“姐姐真是太谦虚了。”口中虽是如此说着,但心底也是暗暗认同的,若不是二人同居一宫,若不是婉嫔是个既有眼色,但又不存在威胁之人,怎会与她交好?想当初,未入宫时,来往的闺中友人可都是朝廷要员的女儿。“方才,妹妹观那女子舞姿动人,但体态颇高,不似那擅舞的和贵人的。也不知,是哪来的狐媚子┅”借此爬上龙床,只是后头的话儿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便被婉嫔厉声打断了。
“妹妹慎言”婉嫔神情紧张,四下环顾了一番,整个人皆是透出股异常小心的谨慎来。冲着忻嫔有些不悦的脸,轻声道,“姐姐不是故意儿凶你,但妹妹入宫的时日也是不短了,应当晓得祸从口出的理儿。”
“姐姐,此话是何意?”忻嫔见对方神色紧张不似作伪,因才下不来台的尴尬而生出的恼怒,褪去了不少。但心下未免有些奇怪,如往日般,此类的话儿也是说过。但却不见婉嫔如此紧张的,即便今个说了那和贵人一通,也是如此。
“如若猜得不错,”婉嫔微微沉吟了一下,迎着忻嫔好奇的眼道,“那女子应是,”伸出手指向着上空指了指。
主子娘娘忻嫔差点惊呼出声,紧接着立即拿着帕子捂住嘴,偷偷四下看了一番,除了偶尔的蛙鸣,不见一个人影,方松下一口气,再看向婉嫔时,已是充满感激。“姐姐,多亏您及时提醒,不然妹妹┅”
“忻嫔妹妹,莫要怪罪姐姐方才态度激动了些,便好了。”婉嫔感慨叹道,“自你入宫之后,便一直是与姐姐我作伴,又数次为姐姐解围。姐姐皆放在心底,想着若是有那机会,定要还妹妹的情意。”
“姐姐,”随着婉嫔娓娓道来,忻嫔但觉心下一动,眼神愈发的温柔起来,带着股发自内心的诚意。她为婉嫔解围,不过也是显示自个优越感而已,算不上真心诚意。哪想得,婉嫔却是将这记在了心底,更是数度帮助自己。
“姐姐今个还有一件事儿得提醒妹妹。”婉嫔神色之间好似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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