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田郎中,从五品上,另外兼任太医署令。
陈墨估计自己是大唐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医署令了,医生这个职业越老越好,能够在二十余岁当上太医署令,虽是兼任,可也算独一份。
太医署令是陈墨希望的一个职位,他也不想脱离医生这个职业。问题也来了,屯田郎中官职不低,是尚书省工部四司之一,负责屯田政令,在官员中也属于肥差。可以陈墨的功劳和表现,让他进入工部根本不正常。
陈墨的才能被掩盖了,能够收复京师。能够做天成军掌书记,人尽其才,天下不宁。正需要陈墨这样的人才,陈墨绝对应该进入兵部。虽然同样善于屯田和兴修水利,此时此刻,陈墨无疑成为了妥协与平衡的牺牲品,就像他自己预料的一样,太医署无所谓,进入机要部门的兵部几乎不可能。
皇帝有皇帝的考虑。宦官有宦官的考虑,兵部的权利更大,升职的机会更多。他们绝对会进行阻止,这就是事实真相。
陈墨当庭打杨复恭等人的脸,文官们爽了一把,但后果也不是特别好。谁也帮不上忙。哪怕是三位宰辅出面。皇帝仍旧没有改变让陈墨进入工部的决定,只有工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杜怀山也有了新的工作岗位,他将进入尚药局担任尚药典御,也算是升的不慢。
陈墨就这样成为了新任工部尚书郑昌图的人,皇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最好的医生,陈墨的翰林待诏的继续兼任。至于那个天成军掌书记,大家选择性遗忘。没人提。
工部属尚书省,尚书令位高权大,自隋以来,基本不设。加之唐太宗曾任此职,故此后,唐朝不再授人以尚书令之职,而是以左、右仆射代领尚书省事,亦职为宰相。
唐太宗在贞观年间常以品位较低的官员同三省长官共议国政,加以“参知政事”、“参预朝政”、“参议得失”等名号,执行相职。以后又出现“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宰相名号。从唐太宗开始的这些做法,表明皇帝任用宰相的范围扩大了,已不限于三省长官;宰相成员增多,既便于集思广益,又使之互相牵制,从而避免出现权臣专权的局面。这样,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防止了皇帝大权旁落。
时代在不断变化,文官控制了,可随着国势的衰落,内外战争频频爆发,宦官成为了受益者。
陈墨的上任平平无奇,除了在吏部跑一趟,在老熟人工部尚书郑昌图那里报到,随后拜见工部侍郎巩繁。
这就算上任了,水部郎中是刘恒是自己人,另外的工部郎中、虞部郎中和陈墨是同级。工部郎中喻秀杰四十来岁,也算之正当年,虞部郎中穆文玖年龄太大了,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做不得事,只剩下致仕养老了。
以往的名声加上对宦官的胜利,陈墨很受欢迎,一个视宦官为无物的人很受追捧。
不过仅此而已,当陈墨在几名下属恭迎下进行争正常工作过,他发现整个工部其实没多事情可做。大唐大部分地区都掌控在节度使和观察使手中,政令无法传达,也无法执行,这个工部简直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养老院。
增加了一个官职,几天不到也没人过问,屯田只针对京畿之地,手下的员外郎和两名主事足够用了。
想到过工部屯田郎中的工作量不大,山一样的各种老文档堆积在库房,陈墨也没心思看。工部成为了一个歇脚之地,这是陈墨万万没有想到的。皇帝给的差使,算是把弹劾的事情揭了过去,陈墨只能认了,他算是看清了,这位皇帝陛下终究还是最信任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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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韩愈《初春小雨》的就是此景的写照,如烟如丝的春雨降临,雾样的春雨落在深青色的宫墙上别具风情。
韩全海在奔跑,气喘吁吁的他跑的飞快。
翰林院没找到陈墨的影子,韩全海立刻咬着牙,在几名禁卫连拉带拽下跑往太医署。
陈墨仍旧不在,韩全海累脱了,心中咒骂着这个陈墨,多当几个官没关系,为什么这样到处乱跑?为什么还这样远?
工部的屯田司,陈墨正在给两位主事安排工作。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要求两位主事去各处乡间看看,看看今年的春耕情况,其实陈墨不担心什么。钱粮、农具、耕牛都支援了,水利工程基本完工,只要不出现大灾,一个丰收年值得期待。
“陈。。。陈待诏。。。赶紧入宫。。。”
韩全海终于在工部屯田司找到陈墨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断气。
光启四年三月初三皇帝突然病重,五日,皇帝疾甚,群情骇愕。
陈墨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知道这是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新皇帝即将上位。无论对这位光启皇帝是不是有足够的尊重,陈墨还是要做出样子,他和韩全海做的一样,跑,拼命地跑,跑向太极宫武德殿。
冥冥之中仿佛有定数,武德殿与东宫邻接,光启皇帝感觉心情不好,他突然到了武德殿,然后让太子来拜见。
看着太子在自己面前朗朗的背诵了一段诗文,光启皇帝露出父亲应有的慈祥微笑,随后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书房中。
杜怀山今天就随侍在皇帝身边,当宦官把杜怀山喊进来,杜怀山知道,要变天了。。。。。。
跑得再快也没用,皇帝陷入了昏迷状态,当陈墨出现在武德殿,孙解到了,向光彦也早就到了。寿王李杰,遂宁公主李嫣、吉王李保等、孟淑妃和其他妃子几乎全部到齐。
陈墨的到来于事无补,皇帝气息很弱,只能眼看着向光彦用针灸对面色灰黄的皇帝进行治疗。
不久,三位宰辅和三司六部的高官们来了。
屋内聚集的人太多了,陈墨向几位刚刚到来的大佬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
“陈。。。郎中。”
出门,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出现在眼前,他显然对陈墨这个新的称呼有些不适应。
“大将军。”作为左家父子的老上级,张造和陈墨实际上非常亲近,只是交流一向很少,今天恰巧碰在了一起。
张造伸示意了一下,附近的人太多,有些话不能说。
陈墨明白张造的意思,两人也不再说话,直接到了武德殿东侧的拐角处。
“陛下。。。如何?”这当然是张造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和陈墨交流的意图。
“召集军队守卫好该守卫的地方,不要出了乱子就好。”
陈墨很严肃,张造明白了,脸上露出沉痛之色,微微点头,随后张造立刻迈步离开。
天成军留在京师内的不太多,但有神策左军和龙武军配合,谁也别想翻起什么风浪,陈墨不介意杀人。扭头招呼过来一名面相很熟的龙武军军官,耳语一阵,陈墨立刻回到武德殿中。
春雨代表着希望,今天却是绝望。皇帝仍旧是那副模样,气息很微弱,汤剂无效,任凭向光彦怎么样针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一阵惊呼出传出,站在床榻前观看皇帝病情的孟淑妃突然瘫倒,幸亏耿秀一直在一旁,早有准备的她抓住了孟淑妃的胳膊,才没有让孟淑妃直接倒地。
屋内一阵混乱,孙解和杜怀山立刻上前开始救治。
不久后,孟淑妃醒了过来,孙解赶紧指挥耿秀等人把孟淑妃架了出去。
刚刚知晓人事的太子跪在了皇帝榻前,寿王李杰和其他人也凑了上来。
“陛下只是一时气厥,太子殿下与吉王、寿王殿下留下,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向光彦职责所在,估计就要再次送上汤剂了,人太多,赶紧让屋内其他人回避。
一阵劝解,屋内的人终于少了些,只剩下几名宦官和一众大佬和寿王李杰几人,还有几名御医。
陈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些宦官中最应该在的人没在,刚刚还在的杨复恭竟然也出去了。
心中微微冷笑,陈墨知道杨复恭去干什么了,不过,这是陈墨意料之中,也是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并没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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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爱心泛滥的吓人
皇帝是不行了,杨复恭已经开始行动。
陈墨只是静观其变,杨复恭的心思逃不出他的判断,无外乎是联系内官确立新皇的人选,另外,杨复恭必定要联系其他节度使寻求支持。
目标是一样的,陈墨要和两位宰相做一场秀,这场秀要做的逼真。
汤剂勉强灌下去一些,向光彦用针一直没停,眼看到了午时,光启皇帝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皇族们换着人来探视,孟淑妃也坚持着回屋,皇帝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让整个太极宫陷入一片悲凉之中。
孟淑妃的身体太弱了,没有坚持多久,眼看淑妃就要再次昏厥过去,陈墨赶紧让耿秀把孟淑妃重新搀了出去,他自己也就势出了屋。
这是武德殿的一间寝宫,是妃子们住的地方,陈墨跟了进来。
“淑妃要不要用些药?”耿秀和十二娘还有两名宫女现在负责服侍孟淑妃,几人和陈墨都很熟悉,陈墨也不避讳什么,直接问了起来。
孟淑妃无力的摇摇头:“陛下还能。。。我不要紧。。。”
“微臣也不看好。。。。。。”
回来没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陈墨能够理解孟淑妃的感受,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皇帝走了,孟淑妃的日子将更不好过。不过陈墨不想说谎了,历史的车轮转动,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阻止,皇帝也一样。
这是一个不幸,而且可以预见的消息。寝宫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很久,孟淑妃终于缓过些气息,她无力的抬了抬手:“大郎留下。都出去吧。”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孟淑妃交代的事情看来重要无比,以往为了避嫌,陈墨和孟淑妃总要在其他人的视线之中,这一次,完全不同。
皇帝就要不行了,耿秀也明白孟淑妃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要交代。她立刻一躬身,随后和其他人出了寝宫。
“陛下若是。。。走了,大郎看太子怎么样?”孟淑妃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她调整的很快,悲伤解决不了问题,这才是她留下陈墨一个人的目的。
历史上肯定有人支持太子即位,政治的利益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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