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亦是纷纷附和。
青衫男子指着众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可曾知晓,那源玉店又为何易主?蝶舞世家最近又为何动荡不平?”
“不知。”众人均摇首,大大满足青衫男子的自尊心。
青衫男子一弹衣袖,双眉一抬,拇指指着自己胸膛道:“我知道。”
“小六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其左手的一瘦小男子,一身灰色绸衫,知其卖关子,亦是挠的心痒痒。
“我啊,有个表哥,在蝶舞府当个后院管事。”小六得摇首一指,面上满是得意。好似当管事的不是他表哥而是他般。见着众人面色均是羡慕,不由更是得意。
“真是福气啊!”
“就是,这一辈子算是不愁了。”
“听闻蝶舞家的小小姐貌美如仙,长的那叫一个美啊!你表哥见过没?”
“当、当然见过。”小六子双目一瞪,挺起胸膛,明显的底气不足。但仍强撑着清清嗓子道:“那蝶舞家的小小姐长的真跟仙女似地,那个美啊……”说着好似看见那遥遥仙子朝自己走来,不由沉醉其中(纯属冥想,pia飞……)。
“快说说,快说说!”众人一阵起哄,欲一闻蝶舞仙姿,到底是多么传神。
“就是、就是……”小六眉头深皱,努力想着措辞,不由挠首,胡乱摆手道:“反正就是仙子下凡。”
众人一时面色不善,抬首冥想,只知晓仙子是很漂亮,却从未有人见过。那仙子又是啥模样?蝶舞家小小姐又是啥模样?
“只可惜……”小六一声叹息,又将众人胃口吊的老高,不由屏息等待。“可惜那般人儿,却只有五年的寿命了……”
“五年?为何?”
“你们不知晓蝶舞家小小姐蝶舞皣曾身中剧毒么?”
众人点首。可是毒不是解了么,莫不是余毒未清?
“唉……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蝶舞皣虽已毒解,但是因这毒乃从小便种入体内,早已侵蚀了五脏六腑。即便是解了毒,亦是只有五年的寿命。”
“自小便有?那蝶舞世家不是医药世家么?为何不曾发觉?”
“说起这毒啊,那可是大有来历了……”小六轻抿一口茶水,袖子一抹接着道:“这毒乃是夷族之物,无色无味,从小若根植体内,任谁都察觉不出。而且这毒亦是随着人身体长大而长大。”
“这般厉害!那后来呢?”
“后来蝶舞皣失踪两月机缘巧合之下,竟解了这毒。只可惜这身子却活不过二十岁了。”
“蝶舞皣不是皇上亲封的天命天将么?”
“天命天将又是如何?那无空大师能算出蝶舞皣是天命天将,自也知晓蝶舞皣的时日。自古红颜多薄命啊……蝶舞世家一世仁善,蝶舞皣更是天纵奇才,聪明的紧呢,就是我们男儿亦是比不上。可惜啊……可惜啊……”小六满目惜颜之色,一片惆怅。众人亦是摇首叹息。
“近日蝶舞家这般动乱,莫不是和这天将有关?”邻桌一人猛拍额头道。
“不会。”小六肯定的摆手,端起杯子喝了一杯小酒,辛辣入喉,忍亦情绪高昂了几分。接着道:“那蝶舞家的二爷都知晓否?”
“蝶舞清?”灰色绸衫的瘦小男人脱口而出,立时引起白眼一片。
小六鄙夷的拿着筷子凌空点着他道:“我说小罗啊,你是不是随你家那三岁小二,才刚刚记事?啊?”众人指着小罗一阵哄笑,小罗面色涨红,忙摆手道:“你们继续、继续。”
“不就是那蝶舞琮嘛。前些日子唯一的女儿蝶舞嫣在宫中封了太子妾室。现在可谓是风生水起,再也不用再蝶舞璟的檐下抬不起头了。”一人摇首接过话。
小六子不屑哼哼几声,语中也多了几分认真:“你知晓什么!那蝶舞璟乃是家中长子,继承家业,本该蝶舞璟自己掌管众多家业。但这蝶舞璟最重情义,留蝶舞琮在身边帮忙打理,还将几家重要的店行交由他管理。还有那老三蝶舞晙,因年少轻狂,自己出走闯荡江湖。听闻蝶舞璟也已知晓他的去处,只是行踪不定,对家中之事亦是知晓甚少。说这蝶舞琮啊,啧啧~也不知是为何,竟然自立门户,和朝廷攀了亲,这如今更是光天化日之下,明抢蝶舞家的祖业。唉……这蝶舞琮一辈子碌碌无用,此举实属让人怀疑。”
“那房产地契不是还在蝶舞璟手中么?这般大的事,那蝶舞璟也不出手?”邻桌有人不解,众人亦是听的津津有味,忙点首附和。
小六子哀叹一声,摇首道:“怪只怪那蝶舞璟太重情义,家中地契接连失踪,却并不扬明。”
“那不明摆着是蝶舞琮偷的么?没想到蝶舞世家一世仁善,却出这般背祖弃义之人。”
“就是,就是。真是给蝶舞老祖脸上蒙羞啊……”
“谁说不是呢!”小六子啪一声踩在椅上,搭着椅背,面上亦满是怒气道:“那蝶舞琮罢了店铺,还将刘老掌柜打成重伤,若不是蝶舞轩刚巧赶至,恐怕早老命不保了。你们当时不在,我是亲眼看见了,那刘掌柜的一家老小被当街扔了出来,脸上早已面色全非,真是惨呐!”
“话说这蝶舞琮也没道理呀?他在蝶舞家吃好喝好,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何要做这等事来?”一白衫之人,带着一卷书生之气。
“唉……这人呐权力越大野心也就越大,当日蝶舞嫣被封为秀女之时,已是蠢蠢欲动,蝶舞璟亦是睁只眼闭只眼。谁曾想到了现在这副场景。”
“这也没办法呀!”另一人接过小六子的话,摊手道:“这蝶舞琮现在是当今太子的岳父,那可是未来皇上的人啊。蝶舞璟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说到底这也是蝶舞家事,当今圣上也不好插手,唉……没想到当年的冰冷公子,竟然这般念情……”
“可不是。”小六捻着小瓜子巴巴的磕了起来,点着桌面道:“蝶舞琮如今已经欺到这个份上,想这兄弟情义,也早已不在了。最近蝶舞府亦是太过平静啊……”
众人均是点首,这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公子……”九曲回廊,漫漫轻纱飘舞,宛见一抹若雪拂衫。白皙芊指拂过杯沿,唯美而诱惑。嫣唇勾起便是一抹嫣然,葱指缓缓拢过耳际碎发,秋水黑眸,宛若一汪幽泉,无波无痕。
“公子!你到底要无视兰儿道什么时候?”兰儿翻翻白眼,无奈抚额。
“兰儿何事?”皣回首秋水无波,清清澈澈,让兰儿顿觉自己是多么罪过。
“咳咳~”兰儿双手环胸,努力别开小脸,声音却也软了下来。 “你、你别那样看我,老爷可是说过,若是过了酉时您还没回去,吃苦的可是兰儿。”说着好似想到伤心处,以袖遮面,娇小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亦是喃喃哽咽:“老爷定不会给兰儿晚饭吃,孤苦伶仃的守在柴房,没吃没喝,兰儿命苦啊……”
“咦?爹爹竟然这般……”皣双目瞪大,眼中满是惊讶,好似不敢相信般。
“是啊!”兰儿更是凄凄艾艾,哭的越发凄惨:“兰儿孤苦无依倒是无所谓,只是若兰儿不在了,谁来伺候小姐?若是没了兰儿,谁天天任小姐欺负,任小姐撒气啊……”
“小朱倒是不错……”皣点首,面色满是认真。
“什么!那个萝卜干!!”兰儿一声惊呼,晶亮的小眼流光闪闪。
“咦?”皣好似发现新大陆般,绕着兰儿就是一阵猛打量,嘴里啧啧有声:“这梨花带雨的雨滴呢?还有这满腹冤屈的包子,藏哪去了?”
“噗……”兰儿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额际滑下道道黑线,扯住了那乱转的白衣,嘴角猛抽道:“小姐,太阳落山了……”
“回府吧。”白衣轻扬,一派云淡风清。
兰儿朝天翻翻白眼,忽而满面纠结,话说小朱最近怎么这般神秘,莫不是从小姐这得了什么消息?
“兰儿!”皣回首就见兰儿一脸纠结,暗自摇头,这小丫头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哦来了!来了!”兰儿一脸乖宝宝样,屁颠屁颠跑至皣身边,那叫一个殷勤。
皣淡笑不语,自是乖乖受用,还是阿朱管用啊……
第五十三章 '看计中计'
皓月当空,闪闪星光点缀;美幻了眼眸。
一团白影若闪电般在屋檐穿梭;待至那抹竹林院落;便失了踪影。
寒光迎面而来,青丝微动;闭合的眼睑乍起;秋水深潭,在暗夜越发深邃。
芊指一抬,点点粉末便融入夜色;无影无踪。
“吱吱”娇小的白影似不满她的冷落;窜至那素衣怀中就是一阵乱蹭。
一丝轻笑溢了出来;皣眸色微闪,弯起一抹秋月;轻轻拍拍它的头,声音清冷柔缓道:“小黑倒是瘦了不少。”
皓雪的小脑袋抬起,两只小耳朵耸拉着,黑漆漆的小眼睛闪晶晶的满是委屈,好不惹人怜爱。
皣爱怜的揉揉它的脑袋,笑的一脸诱惑道:“我听那和尚说过,日曜寺的了尘师太养一灵物,日日伴其身旁,可爱的紧。”
“咻”刚刚还耸拉着的两只小耳朵立时竖了起来,小黑吱吱的蹦到皣的腿上打滚。不时摔的四仰朝天,逗的皣咯咯直笑。
夜风凉,枯黄的叶子随风卷起,亦是一抹金光流转。
“皣,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可爱的娃娃脸,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
“御林都统项林被太子秘密召见,恐怕……”声音低沉,面色仍是无波。幽深黑眸望向那垂首而立的女子,一抹异色自眸中一闪而过。
“慈母孝儿,真是可歌可泣啊……”皣勾唇带春,眸底的一抹讥讽毫不掩饰。抬首迎上那抹幽深,皣面容已是无波,淡淡道:“恐怕这些亦是逃不过月正渊的眼线,林之痕与之合作,此时亦是自掘坟墓。”
“我有个疑问!”童真真跳至桌前,秀眉深皱,满是不惑。
“问吧。”皣懒懒的支起下颚,眸色微眯,一副漫不经心样子。
若兰如桦看未看其一眼,端起茶茗细细品味。
童真真幼小的心灵大受打击,心里默默流下两道男儿泪,无视很受伤。
“他既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为何还要这般大动干戈,乖乖的等着老爹翘辫子,然后继承王位不就行了。干这种谋权篡位,于世不容的事,他莫不是烧坏了脑子。”尽管受了百般无视,童真真亦是问了出来,越说越是慷慨激昂。
“嗯……有道理……”皣点首,满是认同。
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