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乘风对左虓在小团圆面前的“谄媚”样子嗤之以鼻,不过听到国师的名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觉得有必要给左虓说一说。
沐乘风问:“国师临走时来过公主府么?”
左虓摇头:“没,你问这作甚?”
“没什么,就是那日在宫门口我与国师寒暄了两句,得知他决意离去我有些惊讶,于是问他难道不管公主了?你猜他如何说?”
古篱有些感慨地说:“她有喜欢的人陪着,不再需要我了。”
沐乘风试探道:“可是御医皆说左世子伤重不治。”
古篱嘴角轻扬:“据我所知,蛇是柳逸放的,而按照辛晴素来的性子,一定会事先拔掉蛇牙,免得伤了她夫君。再者,区区蛇毒岂会难倒柳逸?左虓这招实在算不得很高明,也就是咻咻那个傻丫头……呵呵。”
原来左虓当日被咬是真,可房内的蛇都是被拔了毒牙的,他却并不知道,当时只是一心想要去接情岫出来。见到情岫后又过于激动,加上之前被吓狠了,一惊一喜交加之下,就产生了那般类似中毒的症状。脸色发白浑身冰冷,嘴唇也泛起乌色。
一开始左虓是真以为自己没命了,后来发觉没事,脑子里转得飞快,干脆来了个将计就计。
以他对小禽兽媳妇儿的了解,只要说自己活不久了,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一定会答应。要是他安然无恙,天知道女皇说话算不算话,万一又反悔了不肯把小禽兽嫁给他咋办?不如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虽然这锅饭孩子都已经生了,但还缺个名分,他左虓现在要的就是个名分!
左虓偶尔也兀自叹息,自己怎么就搞得像个深闺怨妇一般,天天心心念念的都是名分正房这之类的事儿?他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儿啊!
不过管他呢,只要拥着小禽兽媳妇儿,再抱着宝贝乖女儿,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小白脸就小白脸,吃软饭就吃软饭,他乐在其中。
怀着这样甜蜜蜜美滋滋的心情,左虓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二次成婚。
尽管,他依旧还是出嫁的那一位。
大家久等了,今天双更补偿,满地打滚求撒花~(@^_^@)~
下章应该大结局了哟!番外你们想看什么?
77、大结局
共结丝萝山河固,永谐琴瑟地天长。
门外金字红纸的对联上书祝词。公主府的洞房内,重茵铺地,帐幔御幄,梁上吊着华丽的宫灯,织锦绣缎环绕的床榻上,左虓静静躺着。
“你们都下去吧。”
情岫在宫中拜过女皇,去太庙行礼之后就回了府,她出言遣退了下人,独自进新房关上了门。
脖子几乎快被沉甸甸的凤冠压断,情岫去掉庄重华贵的宫装,换上轻柔常服坐到床沿,像往常一样拧了绒巾给左虓净脸。
“九虎相公你都好多天没醒了。”情岫自言自语道:“上回你说想跟我重新成一次亲,你看我们今天就正式成婚了,母亲的诏书也发了下来,我还去宫里面拜过了先祖……外面街上也好热闹,人挤人的,我坐在高高的车辇上,看见子民脸上都是喜庆的笑容,他们都在为我高兴呢,我也好高兴,可惜你没在,不然能同我一起朝他们挥手……”
她把绒巾扔进水盆里,拿梳子给左虓梳着头发,继续说话:“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驸马,他们说你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呵呵,这下去了阴间也不怕了,判官簿上肯定记着呢……”
左虓呼吸还是浅浅的,仿佛气若游丝。情岫说了一阵话,俯身下去靠在他的胸口,泪水滑出眼角。
“九虎相公你怎么都不醒……”
左虓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滚来滚去,睫毛微微颤抖,似要睁眼又难以睁开的样子。
他不是不想醒,只是看小禽兽媳妇儿这么悲戚戚的样子,他突然“诈尸”会不会吓死她!
到底是先哼哼两声好?还是索性坐起来好?
正当他踌躇不定之时,胸口一轻情岫已经直起身子,站起来去端合卺酒。
“上回成亲的合卺酒都被你一个人喝光了,这次我们要补上。”
情岫端来杯子抿了一点含在口中,覆唇下去轻轻吐了一点到左虓嘴里,然后自己再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甜辣绵长的酒液里带了一点点苦涩,左虓尝着合卺酒的滋味,眼角都有点湿润。
从少不经事的懵懂少年男女,一步步走到今日情深意重的伉俪夫妻,他和她都太不容易了。
他们并非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们只是世间千万人海中的普通人,他们或许不够聪明、或许不够出众,但两颗质朴的心相互吸引,彼此包容对方,相濡以沫、生儿育女……谁说他们不是最完美的一对?
他们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风浪,既然未来不可预知,那便好好活在当下。珍惜眼前的每一刻,悲喜共悯,酸苦同食,日复一日观数晨钟换暮霭,莫辜负了这场两情相悦的繁华羁绊。
情岫把脸儿偎在左虓脸颊,贴唇到他耳畔说道:“你不许扔下我,否则我会娶新的相公回来跟我双修,团圆有了新爹爹就会很快忘记你的……你听见没有?千万不许扔下我不管……”
腮边好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情岫伸指一抹,赫然见到指腹上的血迹。她定睛一看,发觉鲜血是从左虓鼻孔里流出来的。
“来人!快来人!找叔叔来——”
情岫惊慌失措就要夺门而出,冷不丁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她甫一回首,就见左虓已经睁开了眼睛,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袖一揩鼻端擦掉血渍,眼里晶莹晶莹的。
他眯起眼笑着唤道:“宝贝儿。”
“你醒了!”情岫大喜过望,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几乎又要大哭一场,“你先等等,我、我找叔叔过来给你看看……”
左虓牢牢搂住她,道:“不用看了,我没事。”
“怎么能不看?”情岫担忧不已:“你伤口都还没好,刚才又流鼻血了……”
左虓闻言脸红了几分。流鼻血这事儿倒不是他想,都怪白日吃的那些桂圆上火,加上小禽兽媳妇儿又亲又抱的,她那身子又香又软,以前就常常搞得自己流鼻血,这会儿一激动不又重蹈覆辙了?想再继续装睡都没法,只好无奈“还魂”。
“我流鼻血是被你气的。”左虓捧起情岫的小脸儿,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咬牙切齿道:“我死了你就要找新相公是不是?还要让我女儿认别人当爹,我一听气得不行,就差没吐血了!”
情岫破涕为笑:“呵……你敢死就试试!我真的会娶十个八个相公回来,天天喊他们给你上香,让你在地下也不安生。”
左虓揉着她的脸,笑道:“哈哈,我这不是被你气活过来了?”
“真好。”情岫靠进左虓的怀里,依偎着他问:“你能醒过来就好。九虎相公你伤口还痛不痛?我去叫叔叔来给你看看。”
说着她又想出门,左虓不依,硬是把她拽进怀里箍着,嬉皮笑脸的。
“我好得很,大晚上就别麻烦柳叔跑一趟了。再说今天可是咱们的好日子……”他不怀好意地眨眨眼,“上次成亲咱们没喝合卺酒也没正式洞房,刚才补上了合卺酒,现在该补洞房了吧?”
情岫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嗔怒轻捶了他一下:“你净想这些不正经的!谁要跟你洞房了,你好好休息养病才是。”
左虓厚起脸皮耍赖,埋头在她胸口蹭来蹭去:“上次就没洞房,今天你又不让我洞房,难不成还要我再嫁你一次?宝贝儿,我个大男人嫁来嫁去本来就很没面子了,你于心何忍呐……”
情岫有点心软,咬咬唇:“可是你还没好嘛……”
左虓“腾”一下坐直,昂头信誓旦旦:“保证龙精虎猛!大战三百回合不成问题!”
情岫:“……”
公主府的另一处院子,团圆跟辛晴柳逸呆在一起,嚷嚷着还要吃杨梅。
辛晴不允:“都吃一盘儿了还吃,晚上吃这么多要积食的。”
团圆不高兴了,嘟嘴埋怨道:“娘亲都不疼我!如果是大石头,他一定会让我吃的,我以后不喜欢你了,我喜欢大石头。”
辛晴咬牙一点小家伙的额头:“你这小东西,好的不学学那混账小子,哪来这么多弯弯肠子?竟敢威胁老娘。”
柳逸浅浅笑了一回,也帮腔道:“杨梅明儿个再吃,我给你留着。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到时候变成豁牙的老婆婆可就不漂亮了。”
团圆一听害怕极了,赶紧捂住嘴:“那我还是不吃了,我才不要当没牙的老婆婆,好难看呵。”
“鬼灵精。”辛晴乐得大笑,笑过之后不免感慨:“唉,上次咻咻成亲的时候我还挺难过来着,那丫头是我一手拉扯大,女儿嫁人为娘的哪儿会不伤感?我想着恐怕以后的日子都难熬寂寞咯……还好又送了个团圆给我,我这辈子就一直带孩子吧,有这些小家伙陪伴,那日子才叫有趣儿呢!相公你说是不是?”
柳逸点头笑道:“娘子还有我呢,为夫陪你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老夫老妻还说这些肉麻话……”辛晴难得不好意思,脸颊飞上桃晕,又问:“哦对了,这三月天怎么会有杨梅?哪儿来的?”
柳逸拈起一粒还未完全成熟的杨梅:“是卫东澜送来的,他是左虓的亲表兄,即将登基为皇。想来送这个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罢。”
辛晴了然:“哦。相公,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听说那天在道观国师仿佛中了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团圆瞪大了眼,一脸好奇:“中邪?什么是中邪?”
“世上没有中邪这回事。”柳逸慈爱摸着团圆的头顶,道:“师弟固执不听劝,寻常法子也瞒不过他。于是我在袖口处抹了些许****,找机会拍上他的肩头,彼时少许药粉飞起钻到他鼻子里,他嗅了以后便有点神思恍惚,再加上见到梅师兄难免激动,所以才会那般失态。”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长嘘一气,叹道:“当年我们同门三人,如今死的死走的走,也就留我一人在此了。”
团圆看他略微惆怅的样子,伸出小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奶声奶气道:“爹爹不要难过,团圆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柳逸不觉笑了:“咻咻小时候很怕我,都不太敢跟我说笑,你却是个胆大的。其实我看你倒更适合继承皇位,好好栽培一下,过个二十年说不定比当今圣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