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声附和:“就是说啊,她看问题太犀利太透彻了,我啥时候也能活得像她那样明白就好了。”
他揉揉我的头:“你还是活得糊涂一点好,这样会比较快乐。”
我撇嘴:“糊涂又不是真快乐,是迫不得已所以才装傻,只有看明白了人才会真的快乐,那是活着的最高境界。”
他沉默了会儿,说:“你还是先把你的高数搞明白吧。”
我哼了一声:“你别小看我,我最拿手的就是临时抱大腿,别说什么微积分了,就是来泛函我也不怕。”
“哟,口气还不小嘛。” 他眯起眼看我:“期末你高数要能考到85分以上,我有奖励。”
我刚要激动地问什么奖励,在看见他那充满肉欲的眼神后哆嗦了一下:“你这是要奖励我还是奖励你自己啊?!”
他望着我,挑眉轻笑,手指扫过我的嘴唇:“难道,这不是winwin么?你明明也很享受的。”
被戳破心思,我万分羞愤地垂下了头,拿手指戳他一下:“你讨厌,伦家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的亲亲了?”
“我要是看不出来,那岂不是太失败了?” 他把书拍我桌上,笑:“看书吧你。”
于是我只能老实地接过书,开始和拉格朗日、高斯、洛必达等一系列早已作古,但仍然要为难后世的数学天才展开了宿命的对决。
宣柯自习到一半就跑教室外头去了,我看他没带手机估计是去上厕所。
于是乎,这就到了考验我人格的时候了。
他的笔记本没有锁屏,还是JAVA语言的开发环境;他的手机就放在离我手一尺远的地方,仿佛摇着小旗儿在呐喊召唤我。
我这心里就跟被猴爪挠一样,痒痒得不行,可是面对他给我的充分信任,我这颗猥琐的心又蒙上了一层愧疚感。
所以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在有限时间内,是先看手机还是先看电脑,这又是个问题。
就在我艰难地抉择我这人生路的岔口上,是该选择继续猥琐,还是考虑转个型,走一下圣洁路线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振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个美女,我一看那来电照片就明白了为什么唐心怡只落了个长得还可以的评价,顿时心里有点儿不愉快,有点儿小自卑了。你说这人活在世上,差别怎么就能那么大呢?
“在看什么呢?” 宣柯回来的时候,我下巴还搁在他手机边上,有气无力:“在看美女。”
“美女?”
“顾嘉桢,刚给你打电话了。” 我拿眼角瞥了他一下:“你在外头藏那么一漂亮的小蜜也不告诉我。”
他笑着捏了一下我鼻子:“什么小蜜?她是我高中同学,人家有男朋友。”
我一下精神了,脑袋蹭地就抬了起来:“原来她有男朋友啊,你看给我吓得。”
他揉了一下我的头,拿起手机去教室外头回电话了,等他回来以后,我忍不住腆着脸问他:“她都跟你说啥呀?”
他轻笑:“没什么,就说她过段时间要回国了,可能大家会聚一聚。”
“她在国外呀?”
“在澳大利亚。”
“那她男朋友也在国外?”
“他就是一澳大利亚人。”
“哦。” 我咋舌,找了一外国男朋友,还挺有勇气。
他笑了笑,继续编他的程去了,我也转过去继续和洛必达等人斗争。
数学之所以美,就是只要你肯花力气花时间,你就会求证到那唯一的答案。
但生活不是。
20:伴君如伴虎 。。。
期末考前两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我基本属于张弛有度的类型,平日里再怎么放纵,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能夹紧菊花做人,不像有的革命同志纵欲过度无法自拔,最后只落得个脱肛的惨淡收场。
第一学期专业课学得不错,头痛的是没上过几次课的英语。
高考时由于我肾上腺素急剧爆发,英语超常发挥,入学后便被分到了快班,期末要考口语。
话说我英语听读写都不错,唯独口语还停留在I don’t bird you,Give him some color see see 的入门阶段。
去抽口试题目那天,英语老师盯了我半晌问,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我点头哈腰,笑得跟孙子一样,我就是乔祈,老师凉悠悠地瞥了我一眼,原来是你啊,抽吧。
我战战兢兢地抽了张小纸条,topic是面试场景。
从教室出来我就哭了,完了完了,把老师给得罪了,她要是故意当我我就惨了。
林岚说,你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把口语练得岗岗的,考试那天给那老师震住她才没有借口当你。
我苦着个脸,这怎么练啊?从小到大我就没怎么跟老外说过话,还甭说什么面试了。
林岚举着个兰花指戳了我一下,你傻呀你,摆着你男人不用干嘛呀?听说他英语演讲比赛还得过奖呢。
我喜出望外,真的啊?!没想到他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嘛。
林岚白了我一眼,你就是死脑筋,什么都想靠自己,现在这个社会,你就必须要学会合理利用资源。
我低头沉思了会儿,对合理利用资源这六个字有了些许感悟,就好比说女生拎不动热水壶,所以在打水的路上就产生了找男朋友的动机,当然其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男人做苦力,不过在让他们享有种种权利的同时,这也是赋予他们的义务。
林岚显然在欲望和交换这一点上理解得比我更加深刻,因此赵哥才在还没有获得男朋友的冠名权,不享有任何权利的情况下,就已经在行使他做为一个男朋友的各种义务。
从大学自习室占座的方式来看,人类是极富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物种,而赵哥无疑是其中出类拔萃的精英。
林岚要他占包括我、宣柯、晓媛、圈长在内六个人的自习座位,我当时挺心疼赵哥,一来临近期末,自习室一座难求,二来六个人你起码得背六本书,那多沉呐。
到了自习室后我瞠目结舌,看着桌上那一长溜卫生纸,我脑海中只能浮现出四个字:I 服了 U。
古人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显然在自习室占座这个专业领域里,我连个业余选手都算不上。
宣柯最近总是很困,自习也没什么精神,我终于没忍住,神色暧昧地望着他,熬夜看啥生猛大片呢?
他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教赵默然高数。
我把他的话翻译了一下,意即林岚要赵默然辅导她高数,但赵默然有心无力,所以向宣柯求救,而宣柯迫于人情压力,只能每晚与赵默然挑、灯、夜、战。
女王受配狗熊,虽然不如配鬼畜来得精彩淋漓,但也还算温馨搞笑。
正揣着颗猥琐的心偷乐,脑袋就被他敲了一下,你高数复习得怎么样了?
我正色,都看完了。
他挑眉,看得还挺快,那我出两道题考考你。
我一脸凛然,跟刘胡兰似的,考就考,who 怕 who 啊!
于是他在参考书上挑了几道题,我做完以后,他对着那张作业纸端详了半晌,只说了一句,原来不是胸大的都无脑。
凸(╰_╯)# 凸
当我提出要他帮我补习口语的请求时,丫笑得一脸纯良无害,你不是最擅长抱大腿么?让爷瞧瞧,你打算怎么抱爷大腿?
我登时化身受气小媳妇儿状,你讨厌!你就不能学学人家赵哥对林岚无私奉献的革命精神?
丫掸了掸衣角,站起身来,行,那我也对林岚无私奉献去。
我赶紧冲上去抱住他胳膊,大爷别走!小的知错了……
他回过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知错了还不赶紧叫两声好听的。
我立马点头哈腰,大爷!大爷!
他皱了皱眉。我犹疑,大大爷?大大爷?
他微笑了。我惶恐了,陛下?陛下?
他朝我伸出手来。我哆嗦着赶紧改口,亲……亲爱的?
他笑着嗯了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宝贝乖。
我舒了一口大气,心里哭着默念,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
他在我英语课本上挑了一篇甩给我,读来听听。
我噼里啪啦地读完,他点了点头,发音还可以,看来你的问题在于脸皮不够厚。
我心想,你的问题就在于脸皮过厚了。
解决脸皮薄这个问题,宣柯的方针就是丢脸,不断地丢脸,直到你无脸可丢的时候,你就再也不会怕丢脸了。
所以他帮我找了一堆面试材料,天天早上带着我到学校西门广场上晨读。
他给我挑了一处朗诵的风水宝地,即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思想家、军事家毛爷爷的雕像脚下。
之所以称作风水宝地,是因为那是上下课人流经过最多的地方。
我站在众人视线的中央,嘴里背着my name is Qiao Qi,and my majoris Biology Engineering……
他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微笑托腮,小乔,声音不够响。
如此这般地熬到口试当天,我望着那个外教心里冷笑,毛爷爷说了美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而我是在他脚下被众人围观过的无产阶级好儿女,是在宣柯的魔爪浸淫下成长起来的新一届厚黑代表,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倒下。
她说,tell me about yourself。
我啪啪地把事先背好的台词说了一遍。
她又说,what’s your career goal in five years?
我微笑,又把事先准备的台词给说了一遍,心想宣柯这小子押题还挺准。
她问,which city do you like more; Chengdu or Beijing?
我懵了,这题没准备过,但我很快判断出这就是宣柯所说的机会题,只要碰上这种题,你就要立刻掌握话语的主动权,于是我从两座城市的差异入手,侃侃而谈,从天安门广场扯到成都驰名的SM广场,从老北京烤鸭扯到成都牛肉面,再从八达岭长城扯到九寨沟,给丫呛得半天插不上话,最后不得不向我投来敬佩的眼光。
考完出来以后,宣柯问我考得咋样。
我说,时态基本没对,语法基本全错,但我确信我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没事,只要能说就行,老外看的就是你的自信。
我心想,管她看我啥,反正都已经考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该准备放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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