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曜也爱开玩笑了。”我干笑了几声。
“容容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呢?”刘曜面容平静,仍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这个洛阳城都知道。你是天生地凤命,惠普大师和葛仙翁专门印证了这件事情。”
“葛仙翁?”我悄悄的汗了一下,不会是葛洪吧?他才二十出头,就成了仙翁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还是降低刘曜的戒心,先平安的出去再说吧。
“嘿嘿,江湖传言,怎么能相信呢?”我继续干笑几声。这样看不出情绪地刘曜真是难缠。
“要是没人相信,那个李小白又是从何而来呢?”刘曜不为所动。
“又关李小白什么事了?”我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司马颖派来的杀手吗?而且貌似已经死了。
刘曜没有说话。随手推开了一扇大门,门内是个小小的三间房屋。小巧精致。屋前种着棵梅树,已过了花期。书上挂着几个青梅。
这样小巧精致,绝对不应该是刘曜应该呆的地方,联想到我们一路前来的曲里拐弯,这样隐蔽的地方,倒像是某个富户另置的藏娇之地。
“刘曜,说你是不是在这儿金屋藏娇啊?”我暧昧的笑着,不能怪我胡思乱想,这个地方如此隐蔽,而刘曜又能随便打开,这不是他地地方又是谁的呢?
刘曜看我一眼,说道:“皇后娘娘留在这里,真是金屋藏娇了。你说司马颖和我们匈奴人联手,司马衷能撑多久?”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衣服贴在身上,分外难受,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有一个念头:司马衷知道吗?
现在他已经雄心勃勃的出发了,他知道自己地敌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我悄悄的调匀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刘曜,我骗了你。”我坦诚地看着他:“我想留在皇宫,不是为了其他,而是为了司马衷,我喜欢他,只愿意跟他在一起。”顿了顿我又说道:“至于什么凤命,那不过都是子虚乌有地事情,我是不信的,司马衷也不信,我是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地,他是皇上也好,他是平民也好,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静静的迎上刘曜的目光,“上次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我没有来得及说,其实救你的不是我,是司马衷,那些话,也是他让我说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出面?”刘曜并不相信。
“我不清楚。”我也不隐瞒,“说实在的,我一直比较疑惑。”
“你是真的为他着想。”刘曜语气淡淡的。
“我是为他想,他是我的丈夫,但是我也没有骗你。你想想,我人在天牢,又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呢?如果不是司马衷,我都自身难保,又怎么有能力去救你呢?”
刘曜没有说话,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装作毫不在意,笑嘻嘻的问道:“那个我想吃老福记的包子,酸菜去买了,她一定等急了,我也该回去了。”
刘曜仍是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的沉默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刘曜你那个便宜干爸爸刘渊,肯定不是好人,三番两次的将你丢在这里当个挡箭牌,就算他和司马颖联合,肯定还有别的心思,说不定他是自己想当皇帝呢,而且他肯定有亲儿子吧,他说不定早就看你不顺眼,怕你跟他儿子抢家产,才将你丢在这里的,你干吗还死心塌地的为他服务呢?”我试着说服刘曜。
刘曜总算抬起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目光中隐隐有些悲哀。
我忍不住心下歉然,如果这些是我这样的人都能想到的,那么当事人刘曜不可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这样揭人伤疤确实有些不厚道。
“不必道歉。”刘曜淡淡说道:“你说的是事实,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只有你不曾利用我。”刘曜的语气很淡,却带着浓浓的伤感,他的身份一定是很尴尬的吧。
“我不管你们谁利用谁,反正我是要出去。”我忍下内心的愧疚,强硬的说道。
不等刘曜回答,我也不看他,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刘曜没有说话,但是身形一动,伸手抓住我的。
“你也要挟持我吗?”我冷冷的说道。
刘曜还是没说话,手也未放开。
巷口人影一闪,正在往里张望,那个人影,分明是扶容,她怎么到了这里?
扶容见到我,面上一喜,但是却没有上前来。
刘曜的声音轻轻响起:“出门左拐,一直往前走,别回头,别说话,也别胡乱敲门求救。”这么说,刘曜要让我离开了。转身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刘曜。”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感激。
“快走,别等我改变主意。”刘曜先推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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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五废五立
第五十七章 … 扶容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一路狂奔而去。
刚一出了巷子,见到宽阔的大街,我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虽然未曾发生过什么,可是总有一种无言的压力跟随着我。
面前的大街人来人往,可是身后的巷子却如此冷清,如同一个禁地一样。偶尔几个人向我投来一瞥,接着低着头匆匆离去,这里还是很危险。我明白,可是双腿仍然酸软无力,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向我靠近,我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这附近肯定有司马颖的人,也许他们几个就是,
我又急出了一身汗。
扶容装作刚刚见到的样子,惊喜的说道:“哎呀,小姐,可找到您了?快跟奴婢回家吧。”
扶容又对着四周不断鞠躬,口中念念有词:“对不住,我家小姐又犯病了,她一犯病就乱跑一通,给各位添麻烦了。”
周围几乎没有人围观,可是扶容仍然认真的道歉,那几个人终于慢慢停下来。
我顺势装傻,赖在地上不起来(当然也确实没有力气了),扶容把我半拖进车里,然后牛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一路上我和扶容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皇宫。
“娘娘,您跑哪里去了?”酸菜跑了过来。
“快扶我进去。”我虚弱的说道。
酸菜看我脸色不对,难得的没有唱反调。
扶容利落的为我端来茶,一杯下去,终于觉得可以说话了。
“吓死我了。”我拍拍胸脯,那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具有压迫感。
“娘娘,您知道吗……”酸菜看我缓过劲来,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准备说个不停。
“酸菜。你带着娘娘出宫,怎么能将娘娘一个人丢下!”扶容打断了她。板起面孔训她。
“我……”酸菜嗫嚅地低下头,扶容从未这样对过她。
“你爱玩可以,你怎么样都可以,可你不该把娘娘一个人丢下,你知道刚刚多危险吗?那个地方是司马颖的老窝。他们要是抓住了娘娘,后果你自己想吧!”扶容真的生气了,板起脸来一说就是一大串。
“扶容姐姐……”酸菜可怜兮兮地说道。
“别装可怜!”扶容不为所动:“你是谁?你是酸菜,你是娘娘的贴身丫鬟,也是娘娘地贴身护卫,娘娘信任你,才带着你出宫,可你倒好,将娘娘丢在一边。自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酸菜噗通一声跪下了,重重的叩头:“娘娘,酸菜错了。请娘娘责罚!”
“别……”我正要制止她,扶容也在旁边跪下了。
“扶容姐姐。这是我的错。您不用跟着我罚跪。”酸菜倒是很讲义气。
“不关你的事,酸菜。”扶容只是跪着。不求饶。
我叹了口气,说道:“酸菜,你先回屋反省去吧。”
酸菜不明所以,但是很听话的离开了。
“扶容,谢谢你。”我下床扶起她。
扶容轻轻挣开,仍是跪着不动。
“扶容,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也忍不住叹息,那个地方,我和酸菜都不知道,扶容竟然知道,而且,今天是我和酸菜两人出宫,事先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去那儿,可是扶容竟然能在那儿找到我。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扶容知道地比我们多,说明她有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些事情。
“娘娘不问我怎么会在那里吗?”扶容轻声说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我只知道你在哪里救了我。”我扶起了她。
“娘娘,我……”扶容低着头。
“什么也不用说,等你觉得我能帮你的时候,你再告诉我吧。”每个人都有秘密,扶容既然不曾害我,我也没有必要毁了她。
扶容良久说道:“我得到消息,说是刘曜和司马颖的人在哪儿见面,赶去了却发现娘娘在那里。”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半响,扶容说道:“奴婢对不住娘娘……”
我伸手打断她,认真的问道:“你说这些支持司马颖的人该怎么办?”这些事情我不大懂,酸菜又是直性子,还不如我呢。只能问问扶容,也许她能有些经验。
面上挂着最为可亲的笑容,真诚的看着扶容,希望她能明白。扶容呆呆地看着我,眼泪无声地落下。
良久面上浮起一个笑容,说道:“娘娘,这个奴婢不敢妄言,不过也许可以问问惠普大师。”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怎么忘了宫里还有一个顶着个佛的光环骗吃骗喝的惠普了,不能让他白吃白住,也得做点贡献。
扶容马上去找惠普,我忍不住叹息一声,现在还能对她有所控制地应该就是东海王司马越了,这些天来,我和酸菜忙进忙出,我将她丢在一边,扶容虽然不是对我完全忠诚,可我也没有对她完全信任,关键时刻她还救了我,不惜暴露了身份,说到底还是我欠了她。
几日不见,惠普似乎气色变得更好了,一张面孔更是显得白里透红,唇红齿白,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娘娘,听说您这有新式的茶壶茶杯,能不能让老衲开开眼界?”惠普大拉拉地坐下之后,就开始提要求了,他算准了我现在找他有事,架子立刻摆出来了,还自称老衲了。
我轻轻看了扶容一眼,她立刻下去准备。不一会那套越州青瓷地茶具就端了上来,我一见之下几乎落下泪来,这套茶具还是当初司马衷为我烧制的呢,唉,真想他啊。
经过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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