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虎还是想吃娘娘,我又不敢乱动,有人一箭射死了老虎。”酸菜很快说道,并不看稽绍。
“就完了?”隐含笑问道。
“哪能这么容易?”酸菜在隐地一激之下又来了精神,“娘娘还在马上呢,老虎死了,马却开始跑起来了,那匹马给吓疯了,在树林里横冲直撞,娘娘支持不住就摔下来了。”
司马衷轻轻握住我的手,我赌气抽出来不理他,现在知道我不容易了,晚了。
“那娘娘没事吧?”洪七后忍不住问道,虽然我正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
“那当然,娘娘可是天生的凤命,一点事也没有。”酸菜得意的说道。
“哎呀,娘娘,我突然想起来了。”酸菜撇下众人,跑了过来:“那个救你的人,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他的箭法那么好,个子还那么大,那几个属下还都姓刘,不会就是刘曜吧?”酸菜此言一出,司马衷再次握住我的手,幸好酸菜接着说道:“不会是他的,那个刘曜眉毛那么白,这个人眉毛是黑的,对了,娘娘,您问过他叫什么吗?”
“没有。”我轻声说道。
酸菜还想说些什么,隐突然开口了:“小酸子,这些不会是你编的吧?”
“你说什么?”酸菜愤怒了,为了隐的称呼,也为了隐的话,“娘娘告诉我,面对老虎的时候,跑是来不及的,要装作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最好装的很凶恶,让老虎也怕了我们。”
“酸菜姐姐,让老虎怕我们,太难了吧?”洪七后弱弱的开口。脸上却是促狭的笑着。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酸菜为他打气:“娘娘说了,这种时候意志力一定要强,不然就会被老虎吃掉。”
司马衷的手握的很紧,“放手!”我瞪他一眼,他却只是稍微松了一下。
还是隐最会察言观色,他立刻提议:“小酸子,你想吃点东西吗?”
虽然语气仍是很欠扁,不过酸菜此时顾不上了:“很想很想。我都饿坏了,你不知道我们的日子,这些天我们跟着那些姓刘的,白天晚上的赶路,连吃饭也不停下呢。”
隐看了一眼稽绍,“稽侍中过来一起用饭吧。”
酸菜一马当先,稽绍面上隐隐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跟随而去,洪七后还想说些什么,被隐一把提溜走了。
这些人里,就是隐还算会看人脸色,酸菜是个人来疯,稽绍是个书呆子,洪七后是个乐天派,凑在一起真是无法无天的一群人。
“那个人是刘曜吗?”司马衷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是。”我赌气回答:“是他救了我,还一路护送我过来。”
司马衷轻轻搂住我,沉默半响,终于说道:“明天你就回去吧,我会多派些人送你的。”
“不必了。”我很是生气,“我既然能来,就自然也能回去。”疾步向外跑去。
想不到自己跑来,竟然会是这个下场,枉我还担心他,枉我还想着他的生日。
“容容,”司马衷追了过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算你比他们多了千年的时间,就算你是穿来的神仙,你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而已,不一定能够扭转乾坤!”
说道最后,司马衷也开始生气:“你根本管不了,就老老实实等我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是想和你在一起,和那些相比,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我恨恨大喊,“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今天本来天气阴沉闷热,没有一丝风,我穿得严严实实,几乎快要热死了,竟然还被司马衷这样教训。
“轰隆”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砸的我的脸生疼。
“跟我进账吧。”司马衷呆了半天,过来拉我。
“不要你管!”我再次将他的手甩开,转身冲进了雨里。
不知跑了多久,我才停下来,这是夏天的雨,明明是下午,四周却是漆黑一片,闪电劈开黑暗,也只能看到是白花花的雨点,根本分不清方向。
渐渐恐惧涌上心头,衣服已经完全湿透,雨点打得浑身都疼,电闪雷鸣,却是一刻也不停顿,而那雷声,仿佛就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我慢慢蹲下,开始大哭起来。
卷二 五废五立
第六十六章 … 生日礼物
“跟我回去吧。”是司马衷的声音,将我抱住。
我一把将他推开,擦擦脸上的泪水雨水,恨恨说道:“不要你管!”
地上很滑,司马衷被我一推之下,摔倒在地,他浑身也都湿透,玉冠不知道丢到哪里去,长发披散着,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一身刺绣的冕服也沾满了雨水,这一摔之下,脸上也沾了泥水,看着很是滑稽。
“雷声太响了,我们回去。”司马衷也不生气。
“我偏不走!”我站了起来:“我就站在这里,让雷劈死我吧。”
“容容,我不该那样说你。”司马衷脱下外衫遮住我,“我只是担心你,这儿毕竟是军营,随时可能会有大仗,再说你这一路行来,遇到那么多事情,万一,你要出了意外,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埋在他的胸前,在无边的风雨声中听他的话语,恼怒深处是关心,今天的我们可能都有些火气太大了。
“让开,我要让雷劈死,说不定我还能回家呢,免得在这儿担惊受怕,还被你欺负。”我再次推开他,说道最后忍不住悲从心来,再一次哭了起来。
司马衷突然一笑,冲我团团作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害得娘子哭个不停,一定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才要打雷劈死我呢。”说完站得笔直,冲我深情款款说道:“就让老天劈死我吧。”
我心中着急,夏天的雷雨天,本来就容易出事故,而且司马衷的比我高上不少。如果是在旷野之上,肯定他就是一根引雷针。
“不许站!”我大喝道。
“我就知道娘子是关心我的。”司马衷一把将我抱住。
两人手拉手回到营地,酸菜已经备好了热水和衣服。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隐拉着走了。
换过衣服。看一边笑嘻嘻的司马衷,我板起面孔:“我可没有原谅你。”
司马衷凑了上来:“娘子,我罪大恶极,不指望娘子原谅,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我站直了,你就怕我被雷劈,是不是和高矮有关?”
我得意地扬起下巴,看他带着笑意的眼睛,转而说道:“这些不过是我的小聪明,哪里值得说呢。”心下也不禁佩服司马衷心思灵动,这种些知识,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属于常识。可是司马衷单凭我对他地态度也能猜出来,古人真是不可小觑。
司马衷拿过一块布巾,为我擦拭头发。“今天是我不好。我以前说过,不想让稽绍跟来。没想到你们一起来了。我以为是你撺掇的。”
“我有那么坏吗?”我愤怒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心里埋怨。为什么要留这么长地头发呢?夏天热得要死,洗起来累得要死,还不一定能洗干净。转眼看到帐中悬挂着一把宝剑,跑过去抽了出来。
“容容,”司马衷脸色大变:“快放下,这可不是儿戏!”
还这么凶!我一手持剑,一手抓住头发。
横里打过一样事物,将我的剑击落,只是一颗小小的石子,在帐子中间滚个不停。
“是谁干的?”我恼怒的问道。
酸菜怯怯地出来,“是隐干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个隐说,他不相信娘娘的叫声能吓住老虎,所以我们就来了。”酸菜有些瑟缩。
“隐呢?”我咬牙问道。
“他跑了。”
“那你怎么还不跑?”我一个眼刀扫过去,酸菜头垂得更低:“因为我打赌输给了隐,要留在这里告诉您。”
“你们打了什么赌?”司马衷问道。
酸菜看我一眼,吞吞吐吐说道:“先是赌皇上能不能带回娘娘,后来又赌……”
“赌什么?”竟然还有后来,他们到底难道一直跟着我们?
“赌您拔剑想干什么。”酸菜被我一瞪眼,说话顺溜起来。
“那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冷冷问道。
“我赌您想自杀,隐说您是想打皇上。”酸菜低着头,丧气的说道:“看娘娘这样,哪里有自杀的样子,所以我输了。”
我大喝一声:“这么笨,又被隐骗了,我像是要打皇上吗?”
“可您精神头这么足,更不像要自杀啊!”酸菜老实回复。
“娘娘我是要剪头发,不行啊?”真是郁闷,不过想剪短点头发,还得多费这么多唇舌。
“啊?”酸菜呆愣愣的看着我,突然大叫:“隐,你也输了,不许逃跑!”
边喊边飞奔而去,司马衷轻笑一声。
“笑什么笑!”我怒瞪他。
“如果我说,我喜欢看你留长发,你还剪吗?”司马衷的声音温柔,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干嘛要听你的。”话虽如此,我不由地坐下,那把剑就躺在地上,谁也没有理它。
想了半天,还是司马衷先开口,“这一路上,你受苦了。”
“那些加起来也没有你今天的那些话让人难受。”我的泪落了下来。
“是我不好。”
“我听说司马颖和刘渊地事情,很担心你,一路上一刻不停,终于在今天赶到了,本来还想着好好给你过个生日呢。”我絮絮叨叨的抱怨。“是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贪玩。”司马衷温柔地环住我,“还有我吃醋了,听到你是和刘曜一路来地,所以……”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点着他的胸膛,“你要是早带着我来,我用得着这样赶路吗?为了怕刘曜发现,每天把脸抹得乌黑,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又小声嘀咕了句:“也不知道刘曜怎么受地。”
司马衷打断了我,“不知容容准备了什么礼物?”
看着他的微笑,我不禁有些心虚:“本来是有的,后来掉了。”司马衷走后,我在宫里跟人学着做了个荷包,结果遇到老虎的时候一阵狂奔,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
“原来没有呀……”司马衷拖长了声调,“真是很想看看呢。”
我双手勾住司马衷,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你说,我算不算礼物呢?”
司马衷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动,却迟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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