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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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当自强-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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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你笑个没完,突然觉得很高兴,就跟着你一起笑了……”稽绍嘴角勾起笑纹,那道血痕显得更是显眼,皮肤白的几乎透明。

“是啊,我记得还有个小宫女说跟我玩人就会犯傻。”司马衷也微笑。

“当时我想只要高兴,傻又有什么?故意笑得更响,比你还傻呢。”稽绍目光变得迷离:“就因为这,我成了您的侍读,皇后说我们二人脾气秉性合得来,哈哈……”

鲜血顺着稽绍的嘴角淌了出来。

“别先说了……”司马衷替他擦拭那根本无法擦净的鲜血。

“没几句了。”稽绍喘息一阵,缓缓将目光停在酸菜身上:“酸菜姑娘成亲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一声,那样我就安心了。”

“稽绍大哥……”酸菜痛哭失声。

稽绍的气息越发微弱,人却越发美丽,如同渲染开来的水墨画,逐渐变淡,渐渐羽化成一只蝴蝶,颤颤的闪动翅膀,即将离去。

“我父亲最喜欢青色的衣服。”稽绍坐直了身子,他的衣衫残破不堪,满是鲜血,可是稽绍视而不见,认真的整理衣衫,又正正头上的帽子,司马衷用锦帕为他擦脸,稽绍对他灿烂一笑:“谢谢,陛下,我要去见父亲了。”

从容而逝。

这是世间最美的男子,这是真正的风华绝代,这是世间最美的花,刹那凋零,美的惊心动魄,凋零的令人绝望心伤。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司马衷静静地抱着稽绍的身体,沉声命令:“召集士兵,攻打邺城。违令者,斩!”

“皇上,”那些溃散的将领陆续赶来,“既然皇上安然无恙,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司马衷眸光如刀,带着噬血的光芒,喝道:“隐!”

隐快步上前,手起刀落,那个将领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地上,一片鸦雀无声。

“现在谁还有意见?”司马衷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带着无穷的压迫,“刘敢任阵前元帅,这些人,听你调遣,不服调遣者,杀敌不力者,斩!”

容月悄悄上前一步:“容月为监军,协助刘敢,违令者,斩立决!”“臣刘敢遵命!”刘敢上前叩首,也不多言,领着一众人等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司马衷的铁血一面,然而这是必须的。

现场只有几具尸体,说明来敌不多,可是我方竟然溃败,稽绍被杀,帝玺被抢,这本身就透着蹊跷。非常形势之下,只能用重刑!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来,更增了秋的凉意。

司马衷仍然抱着稽绍,一动不动,周围是一片红色的雨水。

这一会酸菜呜呜咽咽的说了事情经过,她和隐赶来的时候,有两个人正和稽绍拉扯在一起,酸菜和隐冲了过去,本来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知为什么,那个胸口中剑以为必死的人突然站起,攻向离他最近的酸菜,酸菜背对着他正和隐说话,稽绍将她推开,那致命的一剑就刺在他的胸口,而稽绍手中的匣子飞了出去,里面就是那六颗帝玺。

我也跟着落泪,稽绍始终是个君子,即使为酸菜丧命,最后仍然没有什么要求,甚至不曾表露爱意,或者说些来生相约之类的话,只是希望酸菜幸福,而那样温和含笑的目光看着酸菜和隐,明明有爱,却只肯流露出兄长一样的情怀,带着欣慰而去,却不愿给酸菜留下任何负担。

而外面雨中,司马衷仍然抱着稽绍一动不动,一阵秋风过去,吹得秋雨如烟如雾,那是吹不散的愁绪。

卷二 五废五立

第七十七章 … 遇险

我取过一件淡青色的衣衫,劝道:“给他换件干净的衣衫吧。”

司马衷猛地转身看我,风目中的恨意让我不自觉的后退,

“稽绍为什么会来?”他再一次重提这件事,细长的眉毛拧着,薄薄的嘴唇讥诮的勾起:“朕特地命稽绍留下,稽绍又怎么会来?”

他在怪我,他又自称是朕,这一个称如同一把刀,割开了我们共同的过去,现在他是皇上,不是司马衷。

我的心慢慢凉下去:“你什么意思?”

“稽绍从小只读圣贤书,是个死心眼。”司马衷盯着一边双眼通红的酸菜,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我让他留下,他一定会留下,可是他来了汤阴,死在这里!”

司马衷的眼神悲痛莫名:“那些年,我是陪着稽绍,又何尝不是稽绍在陪我?那是稽绍美好的回忆,又何尝不是我的?”

司马衷的目光在我脸上打晃,转向一边低首垂泪的酸菜,低声说道:“从今日起,酸菜是稽绍的妾侍。”

“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欠稽绍的。”司马衷目光冷冷的看我:“你以为李小白只是个普通的刺客吗?他真名叫做李飞白,现在在四川造反的就是他。”

“他没死?”一边的酸菜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他自然没死!”司马衷的眉毛拧着,“这样一个素有雄心的人,又怎会轻易死去?你以为他当日为什么要来洛阳?为什么要执意挟持你?”

我禁不住又后退几步,难道这里面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没死,这里面可有酸菜的功劳呢。”司马衷没有解释。狭长的眼睛眯起,眼神如刀,锋利地扫向酸菜:“若不是稽绍求情。酸菜又怎能活下来?酸菜能活下来,就是因为她是稽绍未过门的女人。”

酸菜还是一动不动。我道:“稽绍已经死了。”司马衷这是怎么了?竟然要酸菜嫁给一个死人。

“是啊,稽绍已经死了,他死是为了酸菜,他临死都不愿勉强酸菜。”司马衷不胜感慨,突然话锋一转。变得凌厉逼人:“可是我不能让稽绍这样离去!”

“我不能让稽绍生前孤单,死后无人祭奠,我更不能让他用命换来的女人嫁做他人妇!”

“酸菜遵旨。”酸菜过来磕头,“请陛下允许酸菜为夫君换件衣服。”

司马衷没有说话,酸菜抱走稽绍。

“司马衷……”我刚要开口,司马衷地猛地扭头,“你走吧……”双手握成拳头,似乎在竭力抑制着愤怒。

“为什么!”我忍不住愤怒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吵架。现在又要将我送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是和稽绍在汤阴遇上的,我相信了……”司马衷地语气平淡。不带一丝情感:“可是刚刚稽绍提到了六颗帝玺。”

“那又怎样?”我呆呆的问道。

“那又怎样?”司马衷提高嗓门:“你到底有没有心?就是为了这六颗帝玺,他才千里迢迢的跑来汤阴。最后又是因为这六颗帝玺。他才送命在这里!”

天上飘着细细的小雨,司马衷眼中掀起狂风巨浪。可是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任由那风浪滔天,将他吞没,他也只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再睁开眼时,已变得平静无波,就像看着一个毫无相干地人:“算了,你走吧,回洛阳去吧。”

我的眼中酸涩不堪,心中一片剧痛,他说你有没有心,他说他不想看到我,我咬牙翻身上马,却又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那六颗帝玺,是我亲自藏起来的,藏在一个只有你我知道的地方。”司马衷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带着浓重的失落。

“你在怀疑我?”我握紧马鞭,细细的尖刺刺进我地手心,我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让我先静静。”司马衷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厌倦,一下子将我强作地镇定击垮。

小雨缠绵的落下,他地发梢面上全是水珠,仍是那么美丽,我用力地咬住下唇,丝丝血腥飘散进齿间,我丝毫不觉得痛,只是觉得冷,这个人,是我的爱,是我地依靠,可是他甚至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就这样定了我的死刑。

甚至现在连我要离开,他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狠抽了一下马鞭,小红马一声长嘶,带着我离开了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骑了一阵,小红马慢了下来,不远处的小村庄有袅袅的炊烟升起,飘散在黄昏的雨丝中。

刚才愤怒中一阵狂奔,现在停下来立刻觉得很冷,衣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肚子也开一抗议的叫了起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早已经又饿又累了。

那阵阵炊烟,如同热情的手臂,邀请着我前去,那儿有热腾腾的饭菜,那儿会有温暖的床铺,那里有淘气的孩童,还有慈爱的母亲。

一想到这里,赶紧朝着村庄急进,一进去才发现不对。

这儿满地的尸体,有青壮年男子的,多是些老人和孩子,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老人们的苍苍白发,孩子们幼小的身体,苍白的面颊,满地的鲜血,还有倒塌的房屋,交织成一副惨烈的画面。

许多房屋的门窗仍在冒烟,我刚刚看到的不是炊烟,而是在焚烧房屋。

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满地的尸体,我忍不住呕吐起来。

突然一阵淫秽的笑声传来,跑过来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女子,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子。穿着匈奴的衣服。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打头地一个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不怀好意的笑了:“将军掳走了那么多女人。这儿竟然还藏了个大美人。”

那个女子看到地上的一个孩子,凄厉地叫着扑了过去。那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大红地襁褓映着他雪白的肌肤,想来是个可爱的孩子,有着苹果般红润的面颊,花朵般娇嫩鲜艳的小嘴。曾经甜甜地对着母亲微笑,而如今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们这些胡狗,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女子嘶喊着扑向那个打头的猥琐男子。

“呸,要不是老子这些天没有女人,早就吃了你了!”猥琐男子一掌将那个女子扇倒在地,将她丢给后面的那些人:“赏给你们,慢慢玩吧。”

接着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仿佛目光直接穿透了我的衣服。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很想掉头就走,可是女人已经被几个男人压住。男人的淫笑,女人的怒骂。在这片空荡荡地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上飘荡。

我浑身颤抖。即将在我面前上演一幕惨剧,我不愿意看。可是我不能掉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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