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一束。
“我就是喜欢百合;把你那什么风信子拿走!”每每面对魏家许;苗易总会生出胆战心惊的错觉,那种高度防备的状态,实在是难受。
“苗易,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际遇才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他弯腰,看着苗易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苗易避开他,转移话题。“想要知道你在哪儿,多的是办法,怎么说你也是嘉嘉奖学金的负责人。” 魏家许也不刨根问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怎么会受伤的?”魏家许拍了拍她打折石膏的胳膊,“容北总是说我让你受伤,看看,和他在一起,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快走吧,容北一会儿就回来了。”苗易不耐烦地催促,总觉得这两人相遇就没什么好事情。
“我为什么要躲着他?”魏家许干脆在床沿上坐下,随手拿起床头的书翻阅起来,是一本英文读物,忍不住嗤笑,“文学老师么,真是个可笑的职业。”
“怎么,商人就很高尚吗?满身铜臭。”苗易挑眉。“为了容北顶撞我,可真是难得。”魏家许并不生气,反而显得很高兴。
两人面对面,苗易不甘示弱地仰着头,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门锁清脆的转动,有人推门进来,动作很轻,像是害怕打扰了里面的人。
容北甫一进门,就看见对视的两个人,那么近的距离,从他的角度看来,再暧昧不过,目光流转,都藏在半垂的眼皮下面。
“容北,你回来了?”苗易下意识地推了魏家许一把,转过身坐得笔直,“事情很顺利呢,警察已经把她带走了。”
“容北,好久不见。”魏家许也随即站直,明明差不多的高度,也许因为容北更瘦一些,显得更加颀长。
“你来做什么?”容北语气很平淡,稍稍有点冷漠,也不走近,反而立在门边,与两人保持了几步的距离。
“这话好像不太对。阿忍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青梅竹马,她和我也是一起长大的,她受了伤,我来探望她,有什么不对吗?”回头对着苗易笑了笑,“是吧,阿忍。”
阿忍两个字分明是带了调侃的,苗易莫名觉得心惊,咬着牙道:“那可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往后多得是见面的机会,今天就不打扰了。”魏家许故意为之,“阿忍,好好养病,今后在我手下做事,可是很苦的。”
魏家许这人,搅混了一滩水,就甩甩手走了,留下苗易独自面对容北沉默的阴郁。“容北,其实我也不想见他,我和魏家许就是单纯地工作来往。”
容北没有接话,低着头削苹果,他的手艺很好,苹果皮很薄,连成蜿蜒的一条,从没有断过。
“容北…”他的沉默反而叫苗易坐立不安了,伸手推了他一把,想要引起他的主意,谁知道他刀锋一弯,苹果皮被削断的同事,大拇指也削破了,血染在果肉上,鲜红的。
“对不起,对不起!”苗易知道自己闯祸了,手忙脚乱地找东西给他包扎,容北则十分淡定地抽了两张纸巾按在伤口上。
“没事。”他用另一只手按住慌乱的苗易,竟然有了笑脸,“你很紧张?”“当然紧张了。”苗易抓过他的手,轻轻掀开纸巾,见血又冒出来,连忙又按住了,“疼不疼?”
“不疼。”他摇头,已然没有了刚刚沉闷的气氛,“这个不能吃了,我再给你削一个。”随手要将手里几乎快要完成的苹果丢进垃圾桶里。
“还能吃。”苗易扑过去抢,容北害怕她扯到伤口,没敢躲避,手里染血的苹果被她抢过去,立马咬了一口,得意洋洋的。
“阿忍,非要在魏家许手下工作吗?”他叹息。“审计处的工作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苗易倔强。
“我知道了,不会拦你的。”他莞尔,虽然有点勉强。“容北,你放心吧,魏家许对于我来水,就是个陌生人,连旧识都算不上。”苗易见他松开,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
容北眨了一下眼:“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放心。”苗易愁眉苦脸地看着他,面上分明写着无奈。
“如果你能给我一些保障,我会更安心。”他说得不轻不重。“你想要什么样的保障?”苗易脱口而出,心里隐约有点猜中圈套的错觉。
“阿忍,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他踌躇了片刻,无论是语调还是眼神,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苗易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笑:“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不一样的。”他摇头,握住苗易的手,也不再管伤口,“我说的在一起是指交往,我们交往。”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以为像从前那样和容北四不像般生活在一起,朋友已过,恋人未满,是最好的状态,当旁人问起对方是不是她的伴侣,她可以沉默以对,介于暧昧之间,见仁见智的答案。
那么她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道德感,只要她答应,便是背叛了罗迅的感情,即使她的心是坚定的,即使她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他,可背叛就是背叛了。
“阿忍…”他抓住她的肩膀,手指上的血渗入病服,有些许的凉。苗易闭了一下眼睛,心里满满都是嗤笑,他叫的分明是阿忍,她却恬不知耻地自我代入了呢。
“好啊!”她一口应下,那么轻快的语调,告诉自己回应的是阿忍,不是苗易。
容北将她搂进怀里,那种用力地像要把她与自己合二为一的力量,苗易差点喘不过气,耳边是容北的声音:“阿忍,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不会在让你受伤了。”
苗易垂眸,再坚决的誓言,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半点意义,因为容北保证的对象,永远是阿忍,而不是她。那些庇护,没有她的份。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是苗易哪有一百天来休息,上次请了半个月,这次至多能请半个月,于是拖着病躯坚强上班。
苗易对于自己要坐着轮椅上班表示抗拒,无奈容北坚持,她又对拐杖毫无办法,因为她的手也骨折了。
容北推着苗易进入审计处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别以为有多关心苗易,目光全部都聚集在后头那个帅哥身上。
“阿忍行动不太方便,还请大家多照顾她,谢谢。”容北显得很有礼貌,那种温柔的语调,触动了一众玛丽苏的心。
“当然当然,我们都很爱乐于助人的!”
“互帮互助是我们部门优良的传统。”
“我就是苗易姐的人肉拐棍!”
等容北确认再三她没事了,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所有人都极力克制自己,终于在容北消失于门口的时候,如狼似虎般扑过来。
“你和容老师什么关系?是表兄妹吧?”
“你们是帮扶结对子吗?容老师做了医院义工?”
“得了吧,一定是半路遇上的,容老师一贯乐于助人的!”
“为什么我有预感你是容老师爸爸的私生女呢?不会这么狗血的吧?”
所有人都极力避免两人有情感上的关系,不惜扯出最离谱的理由,简直狗血得能驱魔避邪了。
“容北是我男朋友!”苗易嘴角咧到耳根,十分贱兮兮地宣布。所有人的脸在这一瞬间都只能用石化来形容,然后是被大风吹散的凌乱。
“你特么再说一遍?造谣一时爽!”暴怒状…
“你一定是胡说八道的!容老师是大家的,是世界的,是宇宙的!”不信状…
“容老师是那么高的眼光,怎么会看上你呢?”心碎状…
“不好意思,从今天起,容老师名草有主了。”苗易摊手状,继续刺激广大女性同胞的理智。
“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众人异口同声。
就在所有人插科打诨的档口,爱起哄的孙姐却一反常态地沉默,忽然抓住苗易的手:“啊,难怪阿忍这个称呼这么熟悉!你是那个什么忍吧?从前爱跟着魏家许,也常常和容北一起的的那个什么忍来着!我们从前就见过的!那个时候容北也才高三预科,你们仨来看新生才艺大赛,你记不记得?”
激动完了又兀自托腮,便秘般的纠结:“叫什么忍来着…我这破记性。”
苗易无语地看着她拍脑门,忽然手机响了,看着那个外省号码的显示,就知道是谁来的电话。“妈?”她试探道。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一笑:
今天我同桌给我说一位同学在考试的时候突然忘记了惠顾的惠怎么写,于是他看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红茶,他灵机一动瓶盖上不是有谢谢惠顾吗,他打开瓶盖一看“再来一瓶”。。。
、32容北,突如其来的
“苗易;换了电话怎么也不说一声?”那头的女声略微沙哑,沉着平和。“您那么神通广大,不是照样找得到我么?”苗易嬉皮笑脸的。
“下午六点的火车到J市,到时候来火车站接我。”“啊?什么?”苗易十分震惊,母亲的意思是…
“我回来了。”她回答。“苗女士,你真的回J市了?”苗易嘴张得巨大,“现在才六月末,离十二月可还差得远。”
“苗易,你好像不希望我回来?”那头反问。“哪儿能啊!我巴不得您回来呢,我多想念您的手艺啊!”苗易连忙否认,“不过从前您不是十二月初才回来住一个月么。”
“就这样吧。”等苗易回神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苗女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不过她也是习以为常了。
火车站离学校有些路程,苗易偷偷早退,正好是高峰期,到车站的时候,完了十分钟,苗女士一身唐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显得整个人削瘦而有气质。
“妈!妈!”穿流的人群里,苗易换了一声,苗女士依旧望着前方,纹丝不动,完全没有听到。
“苗女士!”她换了个称呼,苗女士缓缓侧头,看见了人群里的苗易,拖着行李走过来,苗易立刻迎上去。
“稀客稀客!”她笑嘻嘻地抢过苗女士的行李,“苗女士,你是不认老么,每次我喊你妈,你都没什么反应。”
“你迟到了,十…四分钟。”苗女士抬手看了看表,和手表并排在一起的是一串佛珠,颗颗偌大而饱满。
“堵车嘛,苗女士,不要这么严肃啊,见到唯一的女儿就不能笑一笑吗?”苗易知道苗女士是一个绝对守时的人,要是不扯开话题,估计又是挨批的前奏。
苗女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冷淡道:“那可不一定。”“苗女士,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