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沉吟了片刻,艰难地开口说:“母后,难道皇儿连将喜欢的人留在身边的权利都没有吗?”
慈圣皇太后的脸色冷了下来,提高声音说:“糊涂!皇上乃一国之君,理应以江山社稷为重!皇上所思所想的应该是以天下为先,又怎能被一个男子迷惑了自己的心智,说出这么糊涂的话来?”
“母后……”
慈圣皇太后一下打断了他的话:“皇上无须再多言!祖宗家法不能忘,母后不想被天下人耻笑不会教儿,更不想死后落到黄泉愧对列祖列宗!”
朱翊钧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力地说:“母后所言,甚是。”
看他这副模样,慈圣皇太后的语气软下来,握过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说:“皇上,母后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如果你要恨母后的,母后也认了。”
朱翊钧睁开眼睛,强撑起笑容,说:“母后是关心皇儿疼爱皇儿,皇儿又怎会恨母后?”
“皇儿明白就最好。”
朱翊钧神色黯然地说:“母后好好休息,皇儿先行回宫。”
“皇儿!”慈圣皇太后喊住了他,“你已经又好些时日没到皇后的寝宫留宿了。皇后总算是一国之母,皇上不能如此冷落她啊。”
朱翊钧露出一丝笑容,说:“今晚皇儿就到皇后处留宿,请母后宽心。”
说完,他转过身去快步走出了慈圣皇太后的寝宫。虫下眯轮罈掱扌丁組
走出了寝宫,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失魂落魄的灰暗驱赶去了。
小北,你终于又一次没有半点留恋的从朕的身边跑开了!小北,为什么你总是要这么残忍?小北,难道你连施舍一点点的爱给朕,哪怕只是一点,都那么的不愿意吗?
朱翊钧带着一颗痛得几乎要让他窒息的心,漫无目的、脚步蹒跚地没有目的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觉得有人在面前紧张地喊着:“皇上,皇上!”
回过神来,见张诚一脸紧张的站在眼前,再茫然地环视了四周一眼,这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乾清宫。
无论怎样,都无法摆脱被强加在身上的枷锁?就算是主宰万民生死的帝王,就算拥有了全天下,最终还是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拥有不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吗?
朱翊钧仰天大笑起来。
张诚焦急地问:“皇上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要奴才请御医过来吗?”
过了好一会,朱翊钧止住笑声,说:“朕没病。”说完,他快步往前走去。
张诚紧跟在后,小心翼翼地说:“皇上,从各地选进宫来的女子经过多方的筛选审核后,现在剩下九个候选的嫔妃,正待皇上前去挑选。”
朱翊钧抹去脸上的泪痕,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不用挑了。去传朕的口谕,剩下的九个人全部留下,立为嫔妃。”
张诚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说:“奴才遵旨。”
朱翊钧抬头望着蓝的刺眼的天空,再次笑了起来,笑的泪水肆意地掉下来。
既然留不住自己最喜欢的人,那么,随便让哪个当自己的枕边人都没有所谓了。反正,只要是能生出皇子皇孙的女人就行,对不?
第二十六章 三人同行(大结局)
慈圣皇太后看着朱翊钧强撑着的笑容走出了寝宫,她的心里在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的觉得于心不忍,但很快又消失于无形。
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不懂得爱情的女人,但她绝对是一个深晓宫中生存之道的女人,她从一个地位低微的小宫女到今天尊贵的皇太后,这么多年来见过太多太多的风浪,早就知道情情爱爱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一往情深也不见得能获得终身的幸福。是有谨慎小心地过日子。才能换来一声的安稳。
她是一个母亲,更是大明的太后,朱翊钧是黄帝,身上背负天下的重任,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天下人在看着;而身为皇帝的母亲,对外的要树立起母仪天下的形象,对内就有责任教导年少轻狂,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儿子,让他遵从礼教加法规规矩矩地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慈圣皇太后轻叹了一声,然后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老太监和一个中年的宫女走了进来,跪下:“皇太后有何吩咐?”
慈圣皇太后说:“传本宫懿旨,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得在宫中,尤其是皇上面前提到南昭王子或与之有关的事情,如有谁敢提起片言只字,必定重罚无赦。”
“是。”
“还有,此事万莫惊动皇上。”慈圣皇太后庄而重之地补充道。
两个宫人领了懿旨,很快的退了出去。
慈圣皇太后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些许的倦容,自言自语地说道:“皇儿,幕后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为了你。总有一天,你应该会明白我这个当幕后的苦心。”
异常逃离王宫的逃亡行动,在丛生皇太后的安排下,总算是平静的告了一段落。
而另一方面,生怕还会出现意外变故的县级市他们一行人,离开京城后便日夜兼程的向南而逃。知道确定后面没有追兵追上来,四周没有相关的通缉令的时候,一路上穿州过省的经过各地的多个关卡都没有被阻挠,他们一直绷得紧紧地神经才稍稍的松弛了一点。
此时,他们已经过了岭南,进入了广西的地界,据车夫说大概还往南走十来天就能到达大明与安南国的边界。
连接不断的日夜奔波逃亡早已令各人感到疲惫,当确定深处环境安全了,他们决定找个客栈住宿一宿,让所有人好好休息回一下气,然后再往南棉国赶回去。于是,他们赶在天黑前在一个小镇里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疲惫的各人各自回房间里休息。
北绝色躺在比马车的作为药宽阔好几倍,比荒山野岭地泥地要柔软舒适不知道多少的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都还是不能入睡。自从宫里跑出来后只顾着一心一意的平明的往前跑,精神一直处于紧张那个的状态,现在心情忽然被放松了下来他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脑里也无端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弄得他无法安睡。
皎洁的月光从打开了一半的窗户照了进来,撒落一地的银光。半敞的窗正海对正对着床,只要把身体往外一侧,就能看到窗外那一轮三者柔和灵光的圆月。睡意全无的北绝色干脆起来走下床,拿过床头挂着的外衣披到身上,走到窗前望月光去。
他走到床边,却发现有两个人在楼下的小院里,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到那两人是东无敌和秋无痕。秋无痕站在院中的水井旁边抬头望月,在他背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东无敌则端坐在一旁花树下的石板上慢慢的擦拭着一把剑。
两个大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院子里望月擦剑,这画面看上去有些奇怪!北绝色的好奇心上来了,决定到院子里走一趟。
出了房间转右,顺着走廊直走到尽头就由一道楼梯通到楼下的小院。
北绝色走进小院里,东无敌只是略略的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说:“你也睡不着?”说完,有低下头去认真的擦继续擦剑。
而秋无痕完全没有收到外界环境的影响,还是保持着北绝色刚刚从楼上看到的那个姿势,眼神迷离,神色木然的脸朝着月光,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动不动的他此时看起来就想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自从一起上路以来,一直没有听到他说过片言只字,就算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像是没有听到哦啊是的从不开口答话。他就像一个吧灵魂封闭在自己的世界的活死人,每天木然的守在身上的剧毒虽然已被医小绯解掉,但却依然昏迷不醒的云太妃身边,痴痴地凝望着云太妃的睡脸偶尔会抱起她颓废的呆坐在一个角落中,老半天不动的,从京城到这里的这一段日子不算长,但他明显的来了许多,原本全黑的头发也在短短的几天里白了一半。
当年的那个“南棉的永恒的传说”,引来全民葱白的无痕公子,今时今日已经完全看不出半分旧时的飘逸和潇洒。那个当年风采俊逸,除尘傲视的翩翩公子,如今变成了一个颓废,容颜憔悴,老态尽显,像一团扶不上壁的烂泥一样的人,跟街上遇到的任何一个不修边幅的猥琐中年男人没有任何的分别。或许,朝霞公主的死,云太妃的服毒自尽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北绝色从秋无痕的身边擦肩而过,朝东无敌走过去往石板上一坐,问:“大师兄,你怎么三更半夜不睡的跑到这里来擦剑?”
东无敌头也没抬地说:“那个人走了出来,我就得要跟着。”
东无敌很认真的慢慢的擦拭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剑,擦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举起来对着月光仔细的检查几次,接着又收回来继续擦。
北绝色留意到他举荐对月的时候,眼里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一样的神采,到那很快就被失落代替了。
北绝色忽然想起,这么多年来他所认识的大师兄,是一个很向往江湖的人。虽然师傅从小就教育他们几个师兄弟,说江湖是个如何如何可怕的地方,让他们尽量不要接近江湖;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教育下,大师兄已然对仗剑江湖的潇洒和率性充满了期待。
北绝色还记得很清楚,东无敌离开师父独自去闯荡惊呼的那天,天是下着雨的,那一天,双眼闪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光芒的他,背着一个小小的报复带着一把连剑鞘都没有,只用旧布包起来的生锈破旧铁剑,头也没回的下了山。一年之后,他回到山里来探望师父和几个师弟,那时候他狼狈的像路边的乞丐,全身上下除了一身破旧的衣裳,就只剩下那把破旧的铁剑。
第二年,他意气风发的回来了,那把破旧的铁剑也变成了一把带着剑鞘,闪着利光的剑。那一年他已经成为锋芒初露的新起之秀,也是那一年,耐不住山里的寂寞日子的二师兄,兴高采烈地跟着大师兄下山去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
第三年,他带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回来,那把剑据说是打败了武林第一剑客范进得到的战利品,那一年,他已经是江湖中数一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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