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是她杀的路小用?”
“只是怀疑而已,赵可儿会武功你知道么?”
“这个还真不知道,王捕头来金陵没多久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少君自然不会说自己的糗事,转变话题道:“既然咱们都认为有第三个人,按你刚才的说法,这第三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女子,而且还是处女。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猜测,是可儿临走前回到楼子里拿东西,路过妓女小霞的屋子时,路小用可能正好醒来或是什么情况,反正被他看到了,他就偷偷的跟着可儿上到五楼,可儿叫开丫鬟虹月的房门,可儿应该和丫鬟说了自己要走的事,得知可儿要走,路小用这些天努力想得到可儿的梦想成空,干脆一不作二不休,他也跟着进去了,奸污了可儿,虹月打算阻拦,结果拦不住不说,连她自己的衣服也被撕了,但是因为虹月在旁边拉扯,可儿才有机会拿手刺中了路小用,虹月亲眼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强奸,坏人被杀,普通女孩家胆子小,被吓疯了。可儿把路小用的尸体随便放到楼梯边没人的房间,然后自己就走了。”
许推官想了一想:“有可能是这个情况,那么可儿为什么要走呢?”
王少君微微笑道:“她杀死了路小用,依大明律是没有罪的,她要走的原因只能问她自己了。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办法解释的。”
许推官和郭芒异口同声同声:“还有什么疑点?”
“没有人听到叫声。主人被人强暴虹月为什么不喊人呢?可儿为什么不喊人呢?难道是顾忌面子?还有屋子里那种古怪的香气,到底是什么气味?”
没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些疑点,又说了几句话后,许推官起身告辞:“多谢王捕头的指点,知道可儿会武功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她了。不管有什么疑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找到她之后就有可能真相大白了。”
王少君起身相送:“许大人,还要注意保护好丫鬟虹月,看她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也许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送走了许推官,苑萍叹了口气:“可儿真的被路小用强暴了么,有些可惜。”
王少君呵呵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她有可能就是杀死萧夫人的凶手。”
苑萍白了他一眼:“一点惜香怜玉之心都没有。”
王少君摇摇头:“可儿狡猾的很,我对于她是否被人强暴,抱着怀疑的态度。”
“那你还和人家许推官那么说?看那个许推官也是个挺认真负责的人。”
“就是因为他认真负责,我才让她通缉可儿,希望能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咱们也可以省点事。”
“你这个人,太狡诈了。”
王少君笑笑不说话,看到门口洛远河进屋,招呼他说:“洛大哥,过来坐。”
洛远河坐下笑道:“大同钱庄的拍卖会搞的声势很大呀,我刚才走在街上还有人发传单给我呢。”
王少君不由得对古人的智慧高看了一眼,这个时代已经知道上街头发广告了。不过有些奇怪,上层社会有钱人应该很容易就得到消息,街头发传单的对象大部分人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去拍下萧家的产业,这么做有必要么?
放下心头的疑惑问道:“洛大哥,你听没听说过焦榕这个人?”
“焦榕?”洛远河想了一会才说:“是不是原来春华楼的老板焦四呀?”
“对,就是原来叫春华楼,现在叫玲珑天的旧老板。”
“那家伙原来是个街头混混,后来和南京兵部尚书的小舅子混到了一起,在他的支持下强取豪夺了春华楼,逼走了原来的老板,不过这个家伙人品不行,楼子里姑娘被他睡了个遍,也不用心经营,弄得每况愈下,慢慢的入不敷出,兵部尚书的小舅子见他不是作能买卖的材料心也就淡了,不再理他,后来他的楼子坚持不下去了,就兑给名妓赵可儿了。”
091 金陵十案 之 先奸后杀(四)
“这个焦榕现在在哪里?”
“还在金陵城,前几年刚刚卖完楼,手里还有几个钱,没多久就败光了,后来又流落街头当起了混混,城北不少小偷都是他的手下,现在他以这个为生。”
“能不能找到他,我想问他点事。”
“可以,我一会叫个人把他找来。”
王少君又去了一趟锦衣卫的衙门,找到王承恩,让他通缉可儿,现在有理由了,就说她的青楼里死了人,要找老板回来问话。
王承恩笑道:“兄弟,那个骚丫头可不能饶了她,抓到她我可要开开荤。”
王少君忍着心里的恶心陪着他干笑两声,突然问他:“大哥,你和我说实话,萧夫人在这里时真的没有人探监么?”
“真的没有,我骗你干什么?”王承恩有些生气。
王少君道:“我曾经见过萧夫人的表妹,她是可儿的幕后老板,她说她曾经见到过萧夫人。”
王承恩皱起了眉头。
王少君接着说道:“而且只有知道萧夫人被关的牢室才能准确的杀死她,这说明不止有一个人知道她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负锦衣卫内的人透露的消息就是萧夫人的表妹知道地方了。”
王承恩脸色变了几回,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没有人探过监,能不能是从别的途径打听的消息。”
王少君见他的情况,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再问,告辞回到六扇门所驻的老宅。
宋元应和商立已经睡醒了,郭芒则陪着苑萍出去找苏新了,也不知道她是没看到暗记还是怎么了,天都快黑了,还不见踪影。
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猥琐汉子坐在下首,两眼贼溜溜的乱转。王少君坐下后,洛远河指着那个汉子说:“王兄弟,这个就是焦榕。”
焦榕连忙站起身来向王少君施礼:“这位捕爷,听洛大爷说您找小的有事?”
王少君微笑着说:“请坐,没什么大事,有些情况想问问你。”
焦榕龇着黄板牙笑了一下:“捕爷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你认识赵可儿吧?”
“认得,就是她从我手里把春华楼兑走的,害得我现在连个窝都没有了。”
“她刚来金陵时就和你接触了吧,说说那时的情况。”
焦榕口沫横飞,开始白话起来:“当时我是春华楼的老板,也是跺跺脚整个金陵城都知道的人物,日子过得那叫滋润,每天都枕着女人的肚皮睡觉,可以说是天天做新郎,夜夜入洞房,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
王少君打断他:“说正题。”
“啊,是,那时手头有些紧,那个小丫头找到我,问我的楼子卖不卖,我当然不能卖,卖给她我还怎么混呀,当时我就对她说:‘你要是来我这里,嫁给我,我就把楼子给你,还谈什么卖不卖的。’,她哼了一声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晚上,我出去喝花酒,回来的路上就被四五个蒙面人给截住了,虽然我武功不错,打趴下他们好几个,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最后把我给打了一顿,肋骨折了三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虽然他的话明显有漏洞,四五个人被他打趴下好几个,还人多势众,可是王少君也懒得戳穿他,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乱吹。
“我伤刚好一点,那个小贱人又找上门来,问我到底卖不卖,我当时有伤在身,不愿意和她多啰嗦,就说让她过几天听信,我就去问我一个朋友。”
王少君插入问道:“哪个朋友?”
焦榕脸上难得尴尬了一下:“是南京兵部尚书杨大人的小舅子潘大官人,这个楼子开始是他出钱买下来的,交给我打理。”
“他怎么说?”
“他居然忍了下去,让我低价卖给她,说省的惹麻烦。我只好折价把楼子卖给她了。”
“潘大官人和可儿很熟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从那以后,潘大官人也不再见我了,后来就走了。”
“这个潘大官人现在在干什么?”
“据说他去江西,好像在淮王手底下做事吧。”
从焦榕口里再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吩咐他手下的人注意可儿的行踪,如果有发现要及时报告。
也不算白问焦榕,最少从他口中知道,可儿背后的势力这位潘大官人也惹不起。
正在这时,应天府的许推官又来拜访,王少君请他进来后,许推官还没等坐下就说:“这个路小用的案子又有转折了,他是被玲珑天新来的妓女芙蓉给强奸的。”
王少君一口茶喷了出去,那个芙蓉嘴大眼小,脸上厚粉,让人就有一种去揍她一顿的冲动。自从上午见过一面后,王少君一直梗梗于怀,她长成这样青楼怎么会收下。
许推官接着说道:“回去以后我继续盘问玲珑天里的妓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声音,后来我注意这个芙蓉虽然说什么都没听到,可是她说话时言辞闪烁,就感觉其中有异,吓唬她说要把她带回应天府用刑,她吓白了脸,就供出来了。”
王少君深深佩服他的眼力,居然在芙蓉脸下那么厚粉的情况下还能发现她的脸变白了。
许推官看在坐的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心里有几分得意:“原来早上有两位客人要找新来的妓女,老鸨就把她叫去了,可是客人没看上她,她回到四楼自己的房间,还没进屋,就看到路小用魂不守舍的从五楼下来,她见路小用长相不错,精赤着上身,也有些男子气,就向他抛了个媚眼,本来没指望路小用能看上他,可是路小用迷迷糊糊的居然走了过来,她就把路小用拉进屋,按到床上行房。她刚刚上马,破瓜之痛还没过去,路小用突然清醒过来,推开她就跑出去了,她忍着痛追到门口,看路小用好像又上楼去了。也没敢去追,就回屋躺下来,不一会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正躺在那想这种感觉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舒服,没理会,再过一会就听说死人了。这才发现路小用死在她隔壁的房间里了,她也没敢声张。”
几个人听完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世上还真的有这种事,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强暴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半晌,王少君才问道:“许大人,可以确定路小用不是这个芙蓉杀的么?”
许推官摇了摇头:“没办法确定,所以我们已经把她带回应天府,押在牢里了,同时四下派出人手寻找老板赵可儿的下落。”
许推官走后,苑萍和郭芒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