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立刻有锦衣卫出去找一只竹篮来,虽然竹篮编得较密,可是要用它打出水来还是不可能的,连几位名医都有些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出云道长不慌不忙的接过竹篮,要了些水,刷洗了一下,然后边用手抚竹篮边念着什么东西,不一会,说声:“好了。”
叫人取过一条长绳,拴在竹篮上,往院中的水井走去,众人看得奇怪,都跟着出去看热闹去了,王少君却是心下苦笑,这些技俩,以前在央视的《走近科学》都有介绍,居然被道士拿来骗人用。
不一会,院子里一片哗然,道士果然用竹篮在井中打出半篮子水来,他端着水回屋,人们兴冲冲的跟在后面,先拿一个盆子把水装了,又取一个小碗把刚才那张白纸烧成灰放进去,倒些竹篮里打的水。
道士端着水盆走到床前,用手不停的向王承恩身上、脸上掸水,王少君虽然觉得可笑,可是也没拦他,谁知道道士见没什么作用突然把一盆水浇到王承恩头上,王少君大惊,这大冬天的,一盆冰凉的井水浇到头上,好人也浇出病来,这帮神棍太能害人了。可是虽然他离得最近,想要拦住道士已经来不及了。
王承恩受了一盆冰水,居然还是毫无反应,道士转身告诉诸人:“撬开他的嘴,把这碗符水给他灌下去。”
王少君实在忍无可忍,再这么折腾下去,怕是王承恩清醒过来也得大病一场,上前拦住:“胡闹,你这个道士,根本就是一个神棍,用这些低劣的手段骗人,来,先把他给我关到牢房里去。”
出云道长急了:“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我这都是仙术。”
王少君哼了一声:“你有白磷涂在符纸上,一晃自然会燃烧。”说着抢上前去,手往道士的怀里伸去,道士刚要躲闪,被两个百户给抓住了。
王少君从他怀里又翻出一堆零碎的东西,几张符纸,几个小瓶子,几根小棍子。他拿起一张符纸,搓了几下,果然燃烧起来。打开一个小瓶,闻起来一股子酸味,用小棍沾着里面的液体,往白纸上写了“骗子”两个字,然后拿到火上一烤,果然纸上显现出黑色的骗子两个字。
“这是稀硫酸,写完字是不会有反应的,可是被火一烤,酸变得浓了,就可以把纸上烧出字来。
又拿起一个小瓶,见瓶里是几粒药丸,就喝问出云道长:“这是干什么的?”
出云耷拉着脑袋:“避水丹。”
王少君随手把药丸捏碎,用水一调,抹在桌子上,用蜡烛一烤,就轻轻的从桌上揭下一层薄薄的膜来:“之所以能够竹篮打水,全是这层用矾什么的生成的膜的功劳。”
众人张着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出云道长被戳穿,虽然一点也不明白王少君所说的白磷、稀硫酸都是什么,可是意思还是明白了,就是这位出云道长是靠各种药物、机会骗人的。几位名医心怀大畅,有的已经决定回家要庆祝一番,总抢自己生意的这个妖道倒台了。智丈大师却暗下主意,他们把我放回去,我就跑路。
王少君冷然道:“病人受凉水一激,很可能会大病一场,先把这个道士关起来,如果王大人出了什么事,他出脱不了干系。”
把出云道长请回来的百户狠狠的踢了他两脚,几个番子押着他下去了。
见众人的眼光看向自己,智丈大师也有些心慌,可是干了这么多年骗子,自然知道这时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嘿嘿干笑两声:“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伙是个骗子。等过了十七、这位大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几位名医鄙视的看着他,恢复的日子已经从十六变到十七了,大和尚也不敢乱说,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到:“找到了。”
原来是出去找那名亲兵的缇骑找到了昨晚和王承恩一起出去的那名亲兵。百户张亮冲过去啪啪两个耳光:“你死哪去了?”
亲兵苦着脸:“我到处去找大人,没找到,所以回来晚了。”
看张亮还要动手,王少君拉住他,问道:“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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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承恩带着这名亲兵,四处乱逛,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快把金陵有名气的青楼都逛遍了,正要找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名楼,却在街上碰到几个麻衣人。
王承恩走过几个穿青布衫的人身边,突然抽了抽鼻子,用力闻了几下,然后呸了一声。亲兵低声问道:“老爷,怎么啦。”王承恩怕暴露身份,在外面让人不许叫大人,只能喊老爷。
“一股晦气。”说完又呸了几声。其中一个青衫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两人终于找到一家没有去过的,看规模比较大的青楼。王承恩挑了个漂亮的妓女就去睡了,亲兵则在楼下被老鸨安排了一间屋子里,自费找了个便宜些的妓女抱进屋去了。
早上醒来,上楼找王承恩,妓女却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衣服倒还在这里,亲兵倒也没怎么在意,以为王大人睡醒又看到哪个妓女漂亮,钻到人家屋里去了,就坐在楼下等了起来,一直到缇骑找到他。
105 金陵十案 之 茅山赶尸(三)
105金陵十案之茅山赶尸(三)
王少君留下郭芒和几个稳重些的百户照顾王承恩,并且让几位名医留守,随时注意病情,自己带几个百户上马往王承恩昨晚呆的青楼去了,那个亲兵骑马在前面带路,他记性倒好,不到一刻就到了地方。
青楼还没营业呢,一群人就冲了进去,老鸨一看这些人的势头,就知道不好,不是来找人的就是来找事的。
硬着头皮迎上来:“各位大爷,有什么吩咐。”
亲兵上前说:“昨晚上伺候我家老爷的那个姑娘呢,把她找来。”
老鸨楞了一下,每天人来人往的几百号,哪能记得那么清楚,能记得老爷就不错了,小厮一般也不会特意去记的。可是老鸨不敢说根本不记得他,只好说:“你家老爷那么风流,我也不知道昨晚上是谁陪他呀。”
亲兵挠了挠头,噢了一声:“是叫小玉的。”
老鸨这才想起来,看这个人才有些眼熟,这个人就是早上自己起来时还坐在厅前,自己洗完脸就被人找走的那个小厮。
见众人虎视眈眈的,腰上都挎着腰刀,也不敢怠慢,不一会拉着一个浓妆青年女子下楼了,身后又站了七八个大汉,看起来应该是青楼的护院。原来老鸨见这些人来意不善,生怕他们做出些什么事来,把护院都叫起来,以防万一。
王少君上前问道:“这位姑娘,昨晚我大哥在这里留宿,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女人看了王少君两眼,见他虽然相貌普通,可是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也很有几分神彩。而且身边带着这么多人,看起来非官即宦,当下心中就有些意动,先抛了个媚眼过去,然后嗲声说:“昨晚那位王老爷呀,可真是要了人家的命呀。居然给小奴用上了相思锁,弄得我一塌糊涂,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王少君皱着眉:“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玉想了一想:“反正听得三更梆子响,我们尚未休战。”
王少君听她说的下贱,懒得再问,可是刚才她说的那个相思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造成王承恩现在状态的原因呢。
“你所说的相思锁,是什么,拿来我看。”
妓女小玉听王少君这么一说,捂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王少君左右看下,几个百户也是脸上强忍着笑,想来是碍的他的面子,不敢大笑而已。
看到王少君有些尴尬,女子停了笑,把嘴凑到王少君耳边:“官人,你要不要试试相思锁的滋味?”
王少君推了她一把:“好好说话,到底是什么?”丢脸就索性丢到底,不然一句半句就不再问了,倒显得自己心亏。
小玉不以为忤,有如背书一般:“素女交战诀载:相思锁,以辰砂三钱,肉苁蓉酒浸,烘干,三钱,麝香五分,地龙七条,瓦上烘干,以上为末,用龟血调为丸,麦子大,用一丸于马口内,行事粗长,阴门胀满,不脱。”说到最后一个脱字,口型成O型保持不动,向着王少君。
王少君听她把这些淫亵之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颇有些无奈,回头叫过一个百户:“找个大夫,问问这几种药物对身体有无影响,会不会造成那种情况。”百户应声去了。
王少君接着问:“还有什么?”
“再没有什么啦,我睡着了,等醒来时就是这个小厮问他老爷去哪了。”指着那名亲兵。
王少君见在她身上问出不什么,把老鸨叫来,然后吩咐,把昨晚王承恩住的屋子左右相邻的屋子里的人都叫出来。
老鸨有些不愿意了:“这位公子,还有不少客人在休息,我叫姑娘下来给你问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公子还是等一等,中午大家都起来时再问。”说着眼光往后一瞟,几个壮硕的护院挺胸往前走了一步。
王少君又好气又好笑,从怀里掏出腰牌:“官府查案。”
几名锦衣百户见老鸨不给面子,正要恼怒,纷纷亮出腰牌:“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
老鸨的脸一下白了,几名护院刚刚挺起的胸膛立刻缩了回去。
王少君对老鸨说:“不需要你挨个屋去叫,我们自己上去看,你前面带路吧。”
上到二楼,中间一间屋子就是王承恩昨晚留宿的,王少君进屋查看的时候,几名百户亮出腰刀,把相邻几间屋子里的姑娘、客人全都给叫了起来,一起来到这间屋子门口等候王少君问话。
王少君在屋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倒是几样淫具颇为新奇,看来这家青楼主要是以各种奇怪的东西来取阅客人,而不是像其它青楼靠姑娘的质量取胜。
门口七七八八的站了好几个人,个个衣裳不整,有的面带惊惶,王少君挨个扫了众人一遍,指着一个有些惊惶失措的小白脸:“你,对就是你,昨晚三更以后,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这个小白脸像是一个读书人,见王少君问他这事,不再像先前那么慌张:“这位公子,小生昨晚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什么都没听到你怕什么?”
“误会、误会,我以为是我家娘子又派人来抓我回去呢。”
王少君问了几个人,只有一个瘦子说四更左右,好像听到一阵锣声,还间杂着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