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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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颜-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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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的问题直接就置之不理了,又道:“我确实对此事有所了解,绯墨幼时的生活与现在可是天差地别。”
“这是何意?”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绯墨自幼习武,不过他天资在那时并未显现,旁人要练半月的招式,他苦练三倍的时间都可能是毫无长进,再加上性子也温和、宫主每次见了他也都是冷眼相对,那时就连外室弟子都敢随意欺辱他……”
我不可置信,绯墨那样传奇的人小时候竟然也有过这样的遭遇?性情温和?那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我有太多疑问,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只用眼神期盼着看着百凰,希望他能多告诉我些有用的信息。
“如果你知道许多年前季家的惨案,你或许就能了解到了——那是重璎让绯墨去做的。而重璎这个人我到现在都不能说了解她,甚至完全搞不懂,她做的所有事似乎都不符常理有些甚至称得上荒诞,但总是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我笑了:“你说她指使绯墨去杀人也是‘和谐’?”
百凰皱起了眉头:“不,我的意思是她这个人要么是心机深到所有人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要么是本身就很随性,不按常理出牌——若是这样,又怎么可能毫无破绽?”
“想必整个江湖能让百凰哥困扰的只有重璎了吧。”我说,“不过以我对重璎前辈的了解似乎不能完全听懂你的言外之意……”
“稍微给你解释下——她这一生几乎都在寻仙。”
我微微皱了眉头,但听到这一句不由愣住了:寻仙?重璎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奇女子,竟然也会相信那云里雾里的传说?
“寻仙说明她心里也存仙意吧,但又怎么会心肠狠辣到草菅人命?”我说。
“其一,重璎与季家的人的恩怨是摆在那的,季家上下除了季风喻旁人对重璎来说根本无异,而季鹏让重璎对季家充满了怨恨,所以才会有那样过激的做法;其二,重璎寻仙可不是为了驾鹤西去之后去个清闲地方自在逍遥,她找的那个神仙可是不一般,名号为——赤炼子。”
“百凰哥你真搞笑……”我干笑两声,“赤炼子?这你也信?写江湖上几大秘籍的那个神仙?哪路神仙不天天吃贡品?还有这样的来祸害人间的无聊家伙么……”
仔细想想他的话前者倒有几分道理,不然幼时的季凰烟与季若谷是如何存活的?即使是季鹏的子女,重璎的心中的那份母性也将依旧不舍吧……
百凰的面色很认真:“我的直觉告诉我,重璎她找到了——她能亲手谱写出《绯樱式》已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她让绯墨先行修炼前几式,估计是见到他这样一个‘毫无天资’之人也能进步神速对自己的成果还颇满意吧……”
我哑巴了半天说不出话,心里莫名有几分不满。
“可是我却知道绯墨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成长成那样的,听以前的弟子说,绯墨每天都是练功最勤、强度最大的人,全宫上下几百人,无人敢尝试少宫主那样自虐式的刻苦。而这一切重璎却并不了解。”百凰继续道,“虽然不想这样评论像重璎那样的美人儿,但她确实称得上‘极端’二字,创立若绯宫的初衷大概只是为了寻找更加强大的招式而作为据点吧,且她本人对宫内事务基本不管不问,完全交给长老们和季鹏,所以……”
绯墨的童年竟然是这般凄苦……但我还是开口:“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我曾在若绯宫见到过重璎宫主的字,笔法是矫若游龙、宛若惊鸿,若真如你所说她是那样的人,字句之间为何毫无浮躁、宛如出自天人之手?”
“即使是我,对这件事的探索也只能是在表面上看得比常人明白些了,刚刚我也说,我并不了解她这个人呢……话说回来,谈及绯墨,他似乎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我点点头:“我总是感觉他是那种表面上温和可亲,内心却距你于千里之外的人,当我觉得已经看懂他的时候,其实完全没有接近他一步。”
百凰笑笑:“这一点倒是与魅扬宫主大相径庭呢,我所知道的魅扬是那种外表对旁人嗤之以鼻,心里却刚好相反的样子呢……不过那也是对对胃口的人罢了,他们的相同点就是对于该杀之人毫无慈悲,仿佛天生就是来夺人性命的。”
我会想起围剿若绯宫那天站在枝头的魅扬宫主,还是不由的打了个颤——虽然他们两人本质相差无几,但绯墨却远比苏弄影内敛的多,并未有他那样的锋芒毕露,但却多了一种无形中的沉稳与威压。
“难道是他在童年留下了阴影,所以才会对世界有所隔阂?”我侧坐着,腿有些发麻,换了个姿势一边开口问道。
百凰嘴角则是毫不掩饰的讥笑:“绯墨当年受过的苦可不止我刚刚说过的那些,你若以为刚才那些已是人承受的极限了,那么你现在还只能算个不曾见到过这世界丑恶的小少爷罢了!只一味为别人的事瞎操心,认为自己管的事比天地都宽,你哪里懂再凶恶的人在曾经的某刻也为手上沾到过鲜血感到痛苦?也为别人的生命在自己手上逝去而迷茫?!我不否认世上确实有把杀人当乐子的人,但是你真的有理解过绯墨他的心么?”
我怔住了,不知道百凰此刻为什么像是在发脾气的样子,像是愤愤不平。
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挤出来:对啊,我不了解绯墨,要不来问你干什么?但是我作为他的“爱人”,对他的了解却不如别人,这样难道才是对的吗?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的事竟然还要通过别人的口知道吗?原来我对他的爱意统统只是愚昧吗?
我突然懂了一开始百凰让我听琴的意思了,并不是让我单纯的平复心境,而是希望我思考,思考自己是否做得还远远不够,可如我这般急躁,哪能懂他弦外之音?他或许早已知我到访之意了吧……
在我发愣的时候,百凰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朝着远处黑暗中朗声道:“能让玉宫主移步至此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初次见面就视主人为无物——是否太无礼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玉颜》进入终局阶段、同系列的故事还会继续展开、有留心的妹纸应该已经看到吾辈留下了好多关于魅扬宫主的线索了吧……【笑】


、释然

我目瞪口呆之时,黑暗中的人影已毫不在意地沐浴在星光之下了,正是那让我魂牵梦萦的之人。
“绯墨……”我的脑子几乎已经无法处理这样的现状了,他要是知道我这样探寻他的过去那他会怎么想?
“你就那么想知道吗?”绯墨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到我完全看不出他现在的喜怒。
我不知道从何开口,但不可思议的是我现在并没有慌张,甚至有一种超乎想象的平静,仿佛一下从极度紧张中解脱,就好像提心吊胆的一件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发生了又能怎么样呢?过去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现在就是活脱脱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有需要了解你的理由。”
竹影婆娑,星河璀璨,他缓缓向我走来:“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我轻轻一笑:“好。”
他若隐瞒,那我再强求又有何用?百凰说得确实有道理:既然他有隐瞒的心,我又何苦一定去追寻呢?如今他说会将一切都告知于我,我又有什么不相信他的理由呢?
我站起身:“百凰哥,谢谢你,你的琴曲我会好好地记下来的。”
他摆摆手,笑着说:“能指望你记住么?但我知道你已懂了,好好看住使你通彻的人吧……像我这样渡人无数都没有让你这木头脑袋开窍,玉宫主一句话你就幡然醒悟,真是可叹、可叹啊……”
绯墨的白衣上落着参差的竹影,声音有几分不满:“还真是承蒙庄主抬爱,能亲自调查不才的过往。”
“玉宫主何必这样谦虚?”百凰并没有在意,“若是真爱顾忌太多反而成了隔阂,这些话本不应我来说,但别看离昭晗这小子表面上看上去挺随和、心思简纯,骨子里可是倔强得很啊……即使在名门正派长大,身体里却还流着的叛逆反世的血。”
“这些不必阁下费心告知,但庄主即对我们二人无恶意,日后若绯宫必礼让三分。”绯墨不冷不热,态度谦和有礼,恰到好处的疏离。
“我既无心于江湖斗争,只是了解些时事让我别那么显老而已,这天下啊,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百凰星眸朗目间是经年沉淀的沧桑。
……出了梧桐庄,我抬头望天,西城的夜晚,天空是那样的明澈,并不平整的小路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并排行走,影子斜斜拉开,有几分萧索的味道。此时的夜风吹过还是让人有几分凉意的,我刚想开口问问绯墨只穿这些会不会觉得冷,他就把我揽进怀里:“寒玉,你体质虚寒,恐怕要冻坏了。”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手掌是温热的,但手心留下的却是常年习武留下的茧子,手心、手指上都留下了曾经受苦的痕迹:“墨儿,我忽的想起来,数月前看到的你写的信件……”
他想了想,又释怀地笑了:“寒玉,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我想了想,无所不能的玉宫主能怕些什么呢?
“老鼠?”说实话我一个大男人的竟然害怕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一看见就起鸡皮疙瘩真是丢份……
他摇摇头。
“鬼?”绯墨杀人无数,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啊?想到这,我握着他手的劲不由大了些。
“若是怕些鬼魂邪物,我又怎么能安然活到现在?”他说,“况且世上的人死了便就是死了,若真是有‘鬼’那也只不过是人心里的鬼罢了。”
是啊,鬼魂终究是惧怕活物的,可人的歹毒心思却是人世间最最剧毒的东西。
“堂堂玉宫主应也是天下无敌的吧?”我调笑道。
他摇摇头:“从前我并不惧怕死亡,但是现在我似乎有了些恐惧之心,当我有了这样的心思之后,就连手中的剑都似乎带上了迷惘,不若曾经的锋利……”
我一时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眸:“绯墨,你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苦笑着说:“那倒也没什么,只是近来发觉经脉有些怪异,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若我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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