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固那发红的眼睛,看得郭奉有些惴惴不安。
“长官,你何必逗他呢!”戴之俊在一旁不满得撇撇嘴。
“是这样,郭团长,你们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好。现在回部队去,据侦察敌军的骑兵马上就要进攻,告诉战士们对于敌人的有生力量要尽力大量杀伤。”
“是”郭奉起身敬了礼回来,心中感到纳闷,打了败仗参谋长怎么还是一付相当高兴的表情,甚至在心中对自己发誓说他看见了参谋长的笑容。
“都是你那个鸟计划,放着眼前的肥肉不能吃!”
戴之俊就知道黄固心里有气。是啊,按照神州军手中的实力,打垮面前的敌军虽然有相当的难度,但击溃是毫无问题。可是这不符合司令和总参谋长的要求,他们的要求是全歼,不是击溃不是打垮是全歼这个嘛就眼下情况来说有些难度。也难怪长官心中不爽,有利器硬不让你用有什么办法。
“算了,长官你也别在这儿生闷气,不行你去前边指挥防守战吧,估计他们的骑兵也就该到了。”戴之俊知道,这会让黄固留在指挥车上实在是给他机会让他骂人呢!
听了戴之俊的话,黄固脸上有表情终于松驰下来了,这有多好啊,不用在这指军上对着老是多思少说的参谋长,还可以过把枪瘾,难得参谋长这么体谅,自己也不能辜负人家好心不是。
“警卫员,拿枪来跟我到前边去。”
黄固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处,戴之俊嘴里才算骂出声来“哼!你到前边痛快去,把我一个人撇这儿,倒好像我是师长一样。通讯官,发命令不参加防守的部队开始收拾行装,准备撤退。”
标准的杀伤地域配置,一个个由战车连排成的五边形之中,中间布置着本连得两门迫击炮,形成一个巨大的四方形基地。相隔三百米左右的里层是由沙袋形成的连续的环状工事,保护着最里层的混成营和炮兵营。
黄固兴致不错的领着手下的卫士来到环形防线的边缘,这已经是他可以离开的最远距离了,登上一辆运输车搭就得瞭望塔,用望远镜展望四方。当时黄固在扎营的时候,就看中了这座小丘,在平坦的江西南部赣江两岸的平原上想找一块高地实在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这座不高的小丘大略是东西走向,西面是一道绵延的森林。它一直延续到赣江边上,遮住北去之路而黄固布置的阵地恰恰遮断了向南昌攻击的旱路。至于水路,事先得到消息,由于清军并没有沿江直上南昌的打算,所以未造就足够的战船。
奔雷样的响声从天边滚滚而来,瞭望塔上的黄固看得清清楚楚。正如当年一片石血战一般的天佑兵,身着重铠手执长枪,尤其是他们身上的六响连珠铳,靠近敌阵之时,可以连珠施放。当年在一片石就是如同现在一样他们迅速出现逼近闯军防线,一手执长枪,一手施放连珠手铳,致使闯军前哨转瞬间溃散最后全军大乱方才为清军所乘大肆屠杀。想着这些,黄固原本就红了眼睛,更加红了。手掌搭在瞭望塔的木栅上,越捏越紧。仿佛这段木头就是那些天佑兵,恨不能将它捏为粉碎。
他的这些想法,杀伤地域之中的郭奉是不知道的。他离天佑兵的骑兵比黄固近得多,那奔雷似得马蹄声震得他伏着的沙袋之上的灰尘甚至也跳动起来,并一齐向他手压凹的地方滑去。
据点之中炮兵的瞄准手不断在报着距离、方位,“方向西南,距离450米,持续接近……方位不变,距离400米,持续接近……”
郭奉得手也随着瞄准手的报告越抬越高。心里清楚,要杀伤敌军有生力量就必需使敌军到达足够近的距离才能有效杀伤。全部士兵们都缩在战车组成的防线之后自己的战位上,一个个支起耳朵听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此时的战场之中,除了蹄声的雷动以外,显得极为寂静,每个在等待那个时间来临的人几乎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随着敌军的防线越来越近,外罩着黄色皮甲的清兵,手中长枪放下。一排排的枪尖在太阳的闪光下,耀起一个个闪亮的光点。在这里,在这清亮的赣江的边上,马上就要上演残酷的一幕,就要展开一场惨烈的屠杀。
瞄准手依然执著着报着情报“方向西南,距离200米,持续接近”随着郭奉得手猛得挥下,“寂静”一战场几乎在一瞬间复活,“呯、呯、呯”连排的步枪射出成排得子弹,“嘣、嘣、嘣”同时连射弩弓的弦在不断震颤。那些飞射的弩箭像一些排得整整齐齐的大雁,飞过天空、掠过战场,直直的插进人或马的身体。
“啊啦啦……”冲锋的骑兵们,发出欢呼一样的吼声,那声音像是一种另类的海啸,如果天空存在道路的话,不用怀疑士气如虹得他们同样会发出勇敢的冲锋。
马儿在悲鸣之中一头向地下栽去,被长长的枪杆挑起的骑兵如同一粒石头被抛向空中。他吼叫着,伸展着手臂扑向大地上仿佛多到无数的那些奔跑的兄弟,最后他的身影在腾起的灰尘之中湮没。
第363节 虎跃作战…之 决战 十三
红衣大炮依然在不住声的连放着,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又怕伤到自己的兵士,所以大多数红衣大炮发射的开花弹都不知去向。
愕然之中,孔有德、耿仲明手上的千里镜从手中掉落下来。在这儿,他们看得清清楚楚。一队队呐喊着的英勇的士兵们,举着手中的刀枪扑向那儿,扑向死亡。一排排的骑兵倒下去,先是前面的一排,然后是后一排。似乎死神在那里划下了一条死亡之线,没有人能逾越,没有勇士可以完成这个挑战。又好像骑兵们跑在一条总也跑不完的道路,他们在一直向前、向前。
“鸣金……”
“吹退兵号”
孔有德、耿仲明两人在千里镜落地的同时,大声喊了起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不是冲锋,那纯粹是让他们自杀啊!
“嘡、嘡、嘡,呜嘟嘟……”急促的金锣得声音,长长的呜咽一般的号角声,还在路上的骑兵们几乎勒住了缰绳,他们可是训练良好的兵士,对于执行号令十分在行。整个冲锋的骑兵的速度缓慢下来,如雷的马蹄声渐渐轻了下来,直至最后消散于无。在那条死亡之线后面的骑兵们,勒住了马头,向后驰去。
少了一半得,剩下的骑兵们向回跑去,耳边又再度响起了响雷,只是再听不见那呐喊,也没了那股子可以冲击天空的气势。最令这些骑士们遗憾的是,他们居然没有到达可以使用他们的六眼手铳的地方(手铳的有效射程为十丈约30米)。
黄固心中稍有一点点的遗憾。是的相当遗憾,或许这是一个给敌军重创的好机会,但是不能把他们打得太痛,不然他们不会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得。
“这次,步军推重盾车在前边开道,距敌近距建立锋线,然后骑兵从右翼出动,抄敌后路,然后以火箭焚其车辆,使敌军失去凭峙。此战当可胜之。”
怀顺王耿仲明抱拳道:“王兄所言极是,此战就由兄弟率领骑兵,不破敌营誓不回还。”
“好,如此王弟一切小心,如事不可为当速速退将回来,我大军即便攻其不破,困也困死他们了。”
“咚、咚、咚”鼓声似潮水般滚动,盾车在兵士们的全力推动下向神州军逼近。盾车后面的兵士一边前进,一边悄悄探出去向前面敌军的阵地望去。只见神州军那边的战阵之中,没有多余得丝一毫的响动,仿佛死了一般沉静。只不过和他们交过手的清军兵士们感觉得到,始终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突然,那边神州军的战阵之中有了反应,一辆战车离开挂上马匹,向同一个方向驰去。
“哼!狡滑的家伙,知道我们的骑兵要迂回过去,他们才退得。传我将令,全军将士奋勇向前。”
“得令”中军应了一声,骑着马向前跑去。看着中军跑去的身影,不知为何恭顺王孔有德有一种被人耍了得感觉,眼看自己推进缓慢的步军吸引了敌军的视线,远距离迂回的骑兵就要到位,可是恰恰这个时候就要跑了,这个神州军的指挥官到底是怎么想得。
“想包围我,哪那么容易啊!”黄固才不在乎清军的包围,就算是被他们包围了,黄固也有信心冲出去。开玩笑可是全车辆化的军队呐,真要他围了那还不成了笑话了。
“嗳,我说我的参谋长大人,你说这孔有德这个老家伙会不会跟上来。”
又靠在车窗处,看似眼睛毫无精神的戴之俊又在独自一个人思量去了。“这他妈读书人和心思就是重!”黄固就怕戴之俊不说话,他本身是个闲不住得人,一天看着这个话没多少的戴之俊使人备感没趣,同时心中强烈的思念起王德仁来。
仿佛没睡醒得的戴之俊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慢吞得说:“我看差不多,根据情报来说,恭顺王孔有德虽然谨慎,可是有一点他是个眦目必报之人,今日一战折他两三万人马,你说他会不会跟来,我只是担心如果他的重点不在南昌,而是奔向抚州,那里的刘国轩的压力就大了。”
“说得是,不过刘国轩那小子我可是知道,鬼着呢!想在他手里讨了好去,难!”
“王爷,你看咱们下面可是如何行止?”
“下面嘛!”恭顺王孔有德沉吟起来,要说他还是有一点点怀疑,敌军远没有受到大得伤害,要说他们的损失不就是那么几车烧到现在还没烧完的破车,那边大营现在看得清楚,只不过一阵的时间,全都拆了个干干净净,一辆辆战车排好阵形,向北驶去,看他们走得井然有序,这不正是诱敌之像么!
“王爷,末将刚才上阵与敌交手,末将以为对于此切不可轻敌,那敌军战车十分厉害,恐怕如今日一般得打法于我军十分不利。” 续顺公沈志祥边说边看主帅得脸色,要知道万言万当可是不如一默啊!
“嗯!沈公请你继续。”恭顺王孔有德让续顺公沈志祥说得来了兴趣。
“据末将看来,敌军每至一地,必以车阵成城,而孙子兵法有云‘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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