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欢吃饭很慢，是典型的散漫性子，今天吃饭却很快，别人还没夹几筷子菜，她就已经扒拉完了一碗饭，然后抱着剧本紧张兮兮地回了房间研究揣摩。
“这孩子，怎么今天吃这么快！”楚妈妈忍不住念叨。
安若素看了看楚欢的背影，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饭，安若素洗完澡擦着头发，坐到了楚欢身边：“研究剧本呢？”
“啊！”的一声，楚欢吓了一跳。
她正在投入地看剧本，脑中幻想的全是安若素跟自己演这场对手戏的场面……正在想得血脉喷张呢。
此时见了安若素本人，不止被吓，更是囧了。
安若素却波澜不惊，依然笑意盈盈歪着头擦头发，望着楚欢。
这笑眼……跟钩子似的。楚欢觉得嗓子有点干。
安若素将毛巾一扔，撩了撩头发：“要不要……先试试戏？”
“啊？啊。”楚欢愕然。
她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一出。
安若素却反倒并不介意的样子，只探身过来，楚欢自然后退，安若素就弓着身子，两只胳膊撑起身体，俯视着身下的楚欢。
“呃……”楚欢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最后对上了头顶上的无边春色……白皙精致的五官，挺秀的下巴，以及……因仰视角度而显得更为丰满的双峰。
可是……
“我一直都是压别人……”楚欢舔舔唇，鬼使神差说出这么一句。
安若素却轻轻竖起玉指，放到楚欢唇上，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我们是试戏……”
她眨了一下右眼，带着无尽内容的笑意。
而戏中，显然，顾倾城是攻，温言是受。
安若素伸出手，去触碰楚欢的脸颊……那一刻，楚欢真的感觉到身子一震。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安若素的手在楚欢脸庞游移，眼中是迷离的爱意，那是……即便是陌生人都看得出来的爱意，很深很深的爱意。
那眼神，让楚欢瞬间有穿越剧中的感觉……那眼神啊，分明是隔了千千万万年都不会改变的痴恋啊。
仿佛，这一刻，她就是那个为她一生奔波、魅惑天下的顾倾城；而她，便是那被她弃天下为敝屣而独宠的女人，温言。
一世流离、半生奔走，杀伐决断、傲视九天，却终究，只是为将天下捧到她面前，告诉她：男人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现在全天下的男人都跪在我脚下，你是否，可以做我的女人？
拱手河山讨你欢，只为，袖手天下有你相伴。
这样的痴情，即便是隔了千年万载，透过那白纸黑字的剧本，都依然渗透无疑的。而在这个叫安若素的戏魂身上，更是表露无遗。
楚欢迷了心、痴了情。
闭上眼睛，一颗泪居然流了下来。
都是为戏而生的人。
都是，那百年不世出的戏魂。
这一刻，她就是顾倾城，她就是温言。
她疯狂地掠夺她，带着王者独有的霸气。而她，温柔地婉转承欢，带着金枝玉叶独有的矜贵。
………………
一夜下来。
两人木然相对。
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记忆。
呃……她们昨晚……
“只是试戏。”
就在楚欢终于忍不住，要爬起来求证的时候，安若素开口了，还是那稳健得让人心安的声音。
可是……
这不是用让人心安的声音哄一哄就可以过去的呀！尼玛！
都见红了有木有啊！草泥马啊！啊啊啊！！！
楚欢掀开被子，看着落红，脑中一万只草泥马撒丫子奔腾而过啊……
流血了！！！
有没有搞错啊，她是处女啊！！
她的初夜啊！！！！
安若素闭上了眼睛。
楚欢居然还是处女。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是第一次被人做。所以，竟然……落红了！
破了，破了破了破了啊！！！那层膜啊……
楚欢脸上爬满的黑线已经密密麻麻如下面条了。
安若素却依然闭着眼睛，背过身去。
睡了？
嘤嘤嘤。楚欢看着背过身睡觉的人，咬被角。
这算什么啊？不是说试戏的么？但是……试戏就试戏啊，有试了一晚上、还把人处女膜给试掉的么？
安若素你这个大骗子！
这哪里是试戏？你明明就是上了我啊有木有！
但是此刻的安若素只是背对着她睡觉，呼吸还那么均匀，一听就是淡定睡着了。
好吧，安若素哪里睡的着！
她闭着眼睛在那装睡，心里却也装着一肚子草泥马在撒欢呢。
晕了，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就……
要知道，她虽然是个敬业的人，但……不可能每次亲热戏都真枪实弹啊，别说没接过床戏，即便是吻戏，也是咬着牙齿绝不会让男演员的舌头进去的。这不是不专业，而是对自己身体的起码尊重。
可自己今晚……
这不是一句“试戏”就可以搪塞过去的吧？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楚欢这个时候摸摸安若素的背，就会发现她已经背脊发凉出汗了。
其实，安若素并不排斥同性恋，甚至，也一度对这个产生好奇。而对于楚欢，她更是真的有好感的，而且，甚至也没否认过自己对楚欢的想法。可……真正事到临头，真的跟一个女的实实在在发生关系，却有点懵了。
好吧，安若素此刻并不是想否认什么、也不是想不负责任逃避什么……只是，她觉得她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梳理思路来接受一下。
由被男人压，到压一个女人……这，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而楚欢，由一直压人，到被人压……也，咳咳，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下。
于是，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也不抗拒，也不再进一步，就这么眨巴着眼睛气氛诡异地一起去上班。
一到剧组，就听见文华在那吼人：“一群笨蛋，让人他妈把劳资剧本换了都不知道！”
两人互看一眼，有点蒙。
过去一问，才彻底懵了：原来，开拍的第一场戏的剧本被人偷偷换了！也就是说，开拍的第一场戏，根本不是床戏！床戏是快结尾时的镜头！
也就是说……安若素和楚欢的剧本……
“妈的今天不拍了，大家全散了吧散了吧，各自重新把明天的剧本领回去，认真看，明天再拍第一场戏——《青梅竹马》。”
安若素和楚欢对望了一眼。
第34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剧本是不是你换的？”一阵翻云覆雨后，文华望着也折腾累了躺在自己旁边的人，质问。
李妍没答，“骨碌骨碌”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爬起……再度骑到了文华身上。
又一阵*！
之后，两人喘着粗气。
终于平复，文华不怕死地再度开口：“我说，我的剧本，是不是你……”
话未说完，唇已经被李妍堵上。然后……李妍又爬到了她身上！
唔你妹的李妍！文华欲哭无泪。
又是一翻巫山！！
我去！
这次两人喘息的时间更长，等待平复的时间也更长。
不过，好不容易平稳呼吸，好奇宝宝文华还是有些不怕死地想知道：“那剧本是不是你换的？”
李妍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嗷呜”一声，扑向文华。
文华被压了个结结实实，差点翻了白眼一命呜呼。
你妹的李妍啊，这是要搞死我的节奏啊！！！
就这样，反复折腾，循环往复……床戏的n次方。
到第二天文华睁开眼看着身边空荡荡的被窝，这才想起一晚上下来除了被人上了n次，什么答案都没问出来。
呜呼！
而这一晚，安若素和楚欢也不平静。
咳，不要想歪。她们是心里不平静。
经过了一天的酝酿思索，两人已将昨晚的事情思路理得差不多了。
“我……”吃过晚饭，楚欢先开口，却终是说不出来。
安若素本来抬眼看楚欢，等着她下文，见她没了声音，倒是自己开口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如止水的一句话，平静得不似承诺，但这声音与主人的气场却分明让人……让人信赖。
“什、什么？”楚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也……太快了吧？
好吧，就算自己可能真的爱上她了，但她并没有表示过对自己的爱啊，连一句表白甚至暧昧事件的前奏都没有啊！就这样……睡了一晚上后，就……代表什么了？
安若素没有回答，而是飘了飘眼神：“这种话，我不说第二遍。”
可……
楚欢有些抓耳挠腮了。
眼前的人分明是如此冷静啊，她……真的是因为爱着自己么？还是仅仅因为……是了，她说的，只是“我会对你负责”，而不是“我爱你”。呵呵，是呢，只是“负责”。
楚欢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然后，昂起头，说出的话却弱弱的：“我……我们只是，试戏。”
才不要你“负责”。
我也是有骄傲的。
可是……我也很委屈的，嘤嘤嘤。
安若素看着昂起头却声音弱弱的楚欢，这一副倔强与委屈交织的神色，让她看不透……看不透得，怦然心动！
见鬼！这怦然心动的感觉竟是如此强烈啊！如果说以前对楚欢有的只是模模糊糊的心动的话，而这一刻，却心动得如此明显。在她拒绝自己的承诺的时候。
这……就叫失恋么？
安若素苦笑：连恋爱开始都没开始呢，却已经结束了。呵呵，这样，也好。本来，也就是一场不容于世俗的感情呢。
可是为什么，心隐隐作痛……唔，大概是失望吧？失望了自己的自许过高。嗯，原本还期待着，自己说了这句话，两人间的窗户纸就捅破了呢，看来，还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呢。
嗯，是太高估自己了。面前的女子春秋正盛，分明的前途无量，而自己，却已是隐隐入了中年呢。唔，看不上自己，才正常吧。
安若素笑了笑，依然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一句话，将一切划上句点。安若素，从来就不是个会乞求感情的人。
楚欢却一下子想哭。
莫名地，心像被什么东西抽打着一样。
好吧，就这样吧。挺好。原本自己，就不该奢求什么的。她安若素，是天空中最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