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道:“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元炫彩道:“难道是你树大招风?他若真有谋反之心,杀掉了你也就等于打掉了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这样------”她说到这里,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如果真是这种可能,那么,形势就太可怕了。
沈廷钧淡淡的道:“母亲若无其他的事,就请回吧!”
元炫彩就一阵黯然,道:“你竟是这样子嫌弃母亲了吗?”
沈廷钧道:“母亲与太后商定的与柳烟那婚事,不算数的!”
“你敢!”元炫彩眼一瞪,“你真的想触怒太后乃至皇上吗?你以为他们真到了皇家利益面前,还会顾念你这个异性王爷吗?”
沈廷钧道:“原来我在你们老元家,地位如此岌岌可危啊!无论是我父亲还是我,都为这个元家王朝尽职尽责。他日若真的不顾念我们老沈家的功德,大不了就玉石俱焚,看谁还敢为你们老元家尽忠效劳。”
元炫彩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幸亏阿莲眼明手快的扶住。“你你------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沈廷钧淡然,道:“总是有不仁在先,才会有不义在后。母亲与其有精力来压制我,倒不如想想怎么调和我们之间的矛盾。”
阿莲轻拍着元炫彩的背,道:“王爷快别说这样的话了,主子这也是为了王爷好啊!她夹在这中间已经够为难的了!”
沈廷钧道:“是吗?既然母亲已经体味到了夹在中间的难处,那么,他日玉儿归来,可以不让我在你和玉儿之间为难吗?”
元炫彩此刻已经缓过一口气来,苦笑道:“你到现在都还认为她能回来吗?”
沈廷钧道:“我现在不怕她不会来,而是怕她回来后母亲还会继续的为难她!”
元炫彩道:“钧儿,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能接受现实吗?”
沈廷钧执拗道:“母亲能答应吗?”
元炫彩咬牙切齿道:“好!母亲就答应你,只要她能回来,母亲就决不再为难你俩之间的事!但是,你听好了!昨儿个太后说了,只要她过了头七,咱们和那柳家就必须议婚。太后这话说得很死,不容任何人反驳。你看着办吧!”
沈廷钧道:“不会有议婚的!玉儿没死,我和太后打的赌就还在,就算议婚那也是两月后的事了!”
元炫彩看着他的笃定,就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她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不曾有过什么执念,如今一旦有了,竟是如此的癫狂。长叹一声,算了,他既然不愿认清现实,就由着他再任性几天吧!毕竟今儿个已是出事后的第三天了,再过四天就算他还执迷不悟怕是也不由他了。
元炫彩道:“你还有四天做梦的时间,到时你必须给我醒来!阿莲,扶本宫回去!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本宫这心里就堵得慌。”不来放心不下,来了看着又闹心。元宵夜不过是绊住了自己的儿子不去陪那个女人,怎么就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呢?
元炫彩走了后,沈廷钧反复念叨着那个时间限制,“四天------四天------”然后猛的从凳子上起身,大步走到门口,喊道:“王二!”
王二就立刻出现在院门口,道:“爷!您怎么知道属下就在附近?”
沈廷钧道:“护国公主来了,你这个总管怎么可能躲在别处?”
王二道:“请王爷吩咐!”
沈廷钧道:“叫府中所有的闲杂人等都出府去给本王散步个谣言。”
“啊?”王二大张了嘴巴。
沈廷钧继续吩咐道:“就说本王要与那柳烟三日后议婚,除非本王的玉夫人能现身,否则这婚是非完不可了。”
王二疑惑道:“王爷这是------”
沈廷钧道:“本王要逼玉儿现身!”
“玉夫人?”王二再次张大了嘴巴,王爷要招的是人还是魂
呢?
沈廷钧道:“怎么?她还活着,你不高兴吗?”
“啊!”王二打了个激灵,“属下高兴!这玉夫人要是大难不死,咱这王府定然比那过年还高兴!属下这就去办!”他说完,踉跄着跑出东院。抬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腮一下,疼的龇牙咧嘴,可见对自己下手之重。会痛,证明不是梦!那玉夫人当真是活着吗?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谢天谢地了!
沈廷钧又把韩松叫来部署了一下,就自己骑马去了六丰楼。忍冬他们几个自昨日起就一直没回来,想来都应该在那六丰楼。玉烟给了薛梅消息,自然不会落了她那几个手下,却独独遗忘了他。想想,心里就凉飕飕的。
六丰楼里的布置果然在有条不紊的继续,忍冬他们几个也都在,此外还有就是那个阿牛。众人见沈廷钧无声的进入,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行礼。
沈廷钧就把忍冬和阿牛叫到了二楼,背对着他们,抬起头触碰了一下柱子上的红漆,已经半干了。“你们俩谁能告诉本王,本王的玉夫人现在何处?”
背后没有回声,回头,就看到了两个头快低到地上的人。沈廷钧干脆点名道:“忍冬,你来说!”
忍冬这才抬头,道:“奴婢不知道!”
沈廷钧道:“但你却知道她还活着。”
忍冬道:“奴婢也是听阿牛说的!”面对着这个黑脸的王爷,心里的压力好大,还是把事情推给机灵的阿牛较好。
沈廷钧就转向阿牛,道:“即使你今天不出现在这里,本王也会去你的家里找你的!薛梅是通过你见到的玉儿,他们也是通过你知道的玉儿没死,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玉儿现在人究竟在哪里?”
阿牛道:“回王爷的话,昨日听说玉夫人出事,小的便往明镜湖边跑,因官兵守着,靠近不了。便垂头丧气的走到了这里,推开门,没想到就看见玉夫人就站在一楼的大厅里。小的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玉夫人的鬼魂呢!可转又一想,这大白天的,哪会有鬼魂啊!后来夫人就派小的去找了薛护卫,王爷应该听薛护卫说了吧!再后来,薛护卫走了后,夫人让小的脱了外衣,然后就穿着小的的外衣走了。小的倒是很想跟着玉夫人看看她在何处落脚,可是大白天的不穿外衣又实在出不了门。直到天黑,忍冬姐姐他们来了,小的这才把好消息告知了他们。事情就是这样子的,玉夫人现在究竟人在何处,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忍冬道:“王爷,关于此事,奴婢们也已经轮番问了这阿牛一夜一天了,确实是没问出个什么。但只要姑娘还活着,无论她现在何处,我们这心里也是很踏实的。”
沈廷钧就仰头长叹,这玉烟摆明了就是在躲他。就算这些个下人知道了她的去处,以他们对她的忠心,无论他用何种方法审,怕也是审不出的。“若有任何的消息,都要立即通知本王,知道吗?”
“是!”忍冬和阿牛异口同声的应承。
沈廷钧步下二楼,走到门口,回头道:“她回到本王身边,本王不会吃了她。但她一个人孤身在外面,本王担心她会有危险啊!所以,无论如何,一有她的消息,都最好立即通知本王!”见众人全都应声点头,这才离去。
回到王府,云竹已经等他在人工湖畔了。夕阳红彤彤的光辉洒在这湖面上,也是一幅美极的画面。
沈廷钧吩咐跟在身后的王二道:“今晚加菜,留国舅爷吃饭,就在前厅里。吃完饭后,本王还要与他下几盘呢!”王二就赶紧去大厨房吩咐。
云竹瞪着一双白兔眼睛,道:“这么好的兴致啊!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有理由相信玉烟是真的没死了。”
沈廷钧道:“你现在赶去六丰楼还能看到她的丫鬟护卫们忙碌的景象,你就会更加相信她还活着了。你回去没休息吗?眼睛怎么还这么红?”
云竹叹气,道:“你觉得得知她有可能活着我还能睡得着吗?我越想越觉得,这怎么可能啊?她是怎么逃脱的?你是跟着跳下去的最快的人,都没能救的出他,那又会是谁救了她呢?那个人该不会是早在水里等着她了吧?”
沈廷钧道:“所有这些,我也是想了千百遍,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女人本身是属鱼的,见了那水正合她意呢!”
“啊!”云竹突然恍然,“她她她------”
沈廷钧道:“怎么突然变结巴了?”
云竹咽了口唾沫,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出事那晚,她到水边试了水,还说那水温适合冬日泅水,完了还问我会不会泅水。现在想想,她会那样子问,自己定然是会泅水的。”
沈廷钧道:“她的泅水水平还不是一般的高,不然,她不可能在水下用簪子杀人。”
云竹就笑了,就像是乌云压顶后初露的阳光,“省了你的晚饭吧!本国舅要回去睡安稳觉了!”
沈廷钧道:“你确定?”
云竹道:“跟你下棋都十多年了,有什么意思?”
沈廷钧道:“也许今
天夜里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呢!你确定不感兴趣?”
云竹道:“除非柳玉烟现身,其他的事怕是都引不起我的兴趣呢。”
沈廷钧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对我的玉夫人感兴趣过度了?”
云竹道:“对了!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一声,这次若是柳玉烟能够再次回到你身边,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否则,别说谢曜在那儿虎视眈眈,就是我也会将她从你身边带走的!”
沈廷钧的脸色一变,道:“此话当真?”
云竹道:“你我虽然十几年亲如兄弟,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元宵节那一夜,与柳玉烟单独的相处,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即便她不是我要等待的那个千年不遇的女人,也定然是我千年不遇的知己。所以,你最好是善待她的!”
沈廷钧怎么也没想到他掏心置腹的盟友,居然会在觊觎他的人,心里就有些闷闷,恨恨道:“你永远都不会有那种机会的!”
云竹道:“话不可说得太满啊!对了,你刚才说今晚会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