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朔月还想再说什么,但接触到玉烟不容置疑的眼光,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咬一下唇,转换话题,道:“我还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好!”玉烟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便紧闭了嘴巴,不想再说话。
公主府的马车,先将玉烟放到门口,才驶回。
意外的,云竹居然没有跟上来。
回到东院,玉烟扯开嗓子喊:“忍冬,准备热水!我要洗澡睡觉!谁来都不许打扰我!”
从主屋里出来的人并不是忍冬,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道:“宫里那么个百花争艳的地方,有那么脏吗?”
玉烟的脸上终于绽放了笑容,道:“没有你那个千娇百媚的地方干净。”
柳雪从屋里出来,道:“忍冬姐姐她们还没回来,雪儿这就去准备!”
玉烟才想起来,一早吩咐她们去六丰楼了。
南红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道:“一切可还顺利?”
玉烟娇嗔道:“昨日我那六丰楼开业,你居然不来捧场。今儿个听说我进宫了,就跑来了,可不可以不这么势利?”
南红就在她的手上掐了一下,道:“你个没良心的!昨儿不去六丰楼,是怕我这烟花之人毁了你的生意。待听到六丰楼出事,跑过去的时候,你家王爷已经把你拐走了。何况,外面发生何事,我相信你都能应付,你家王爷可以给你撑着。但是,那个皇宫,就不好说了。”
玉烟就在她的腮上掐了回来,道:“听了你这篇剖析,倒也不枉我为你忙活一场。”
“忙活什么?”南红一头雾水。
玉烟道:“回去等着吧!等着有人去接你脱离苦海。”
“什么意思?”南红更加迷惑,心中却忍不住雀跃的期待。
玉烟道:“就是你心中想的那样!你再不走,回去晚了,错过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南红就带着秀儿快步离去。
玉烟没有吃东西,洗了个澡,然后倒榻就睡。
来到这古代,她几乎很少做梦。但这次,却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现代的母亲,本来好好的容颜,却在她眼前瞬间老去,满脸的皱纹,满头的白发。
依稀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玉儿------玉儿------”母亲也总是这样子喊她的。她好想抓住那个声音,只是却不遂心愿的越来越飘渺------
“不!”玉烟大喊一声从榻上坐了起来。竟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浑身已经汗透,凉飕飕的。
然后身体被从后面抱住,沈廷钧的声音传来,道:“玉儿,你吓死我了!”
“吓?”玉烟喃喃道,“你怕什么?”倚在他身上,才找到了点儿真实的感觉。
沈廷钧扳过她的身子,道:“你刚才在做噩梦,无论我怎么推你喊你都不醒,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离我很遥远一样,真是------”
不等他说完,玉烟就猛的推了他一把,道:“我正跟我妈团聚,你来捣什么乱?”
沈廷钧一个趔趄,差点儿从床上跌落,心中就莫名的慌乱和烦躁。不是惊异于她力气之大,而是自认识她至今,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排斥他。“玉儿------”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里瞬间满是恐惧。
玉烟的眼中就涌出眼泪,道:“我妈失去了我,肯定是痛不欲生啊!我得想法子回去才行!”
tang“玉儿!”沈廷钧猛的摇晃她的双肩,“你醒醒啊!”然后用力的把她拥到怀里。她这样子对他漠视,才是他难以忍受的痛不欲生啊!
玉烟就伏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她以为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就会逐渐淡忘对那个世界的记忆。此刻才知道,内心深处那唯一的牵挂,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今后的日子里,噬咬着她的心。
有一种遗憾,就是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说再见。
“玉儿,我在这里!”沈廷钧轻拍着她的背,试图传递给她某种力量。
玉烟的哭声渐小渐止,吸吸鼻子,道:“沈廷钧,如果我哪天离开,一定会记得跟你说再见的。”
沈廷钧猛的推开她,道:“玉儿,你这是在用刀子挖我的心,知道吗?”
玉烟咬一下唇,道:“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这种如果!”沈廷钧吼完,唇就落了下来,准确无误的印在了她的唇上。疯狂的索取,想要填补心中那不小心破了的洞。
吻完后,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沈廷钧道:“如果不是有人在等你,我绝不会让你下榻。”
“有人在等我吗?”玉烟忙不迭的想要起床。
却被沈廷钧一把抓住,道:“告诉我,妈妈是谁?”
玉烟一愣,旋即笑了。她在梦中呼喊的这个称呼,会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疙瘩吗?“在我们那里,妈妈就相当于你们这里的娘亲。”
沈廷钧释然道:“我的玉儿想家了!”
玉烟这才获得自由起身,自己为自己穿衣服。
沈廷钧也从榻上起来,道:“咱们先来算算账如何?”
玉烟眨巴眼睛,道:“我不记得有欠你呀?”
“你这个小骗子!”沈廷钧抬手弹她的脑门,“你说过不进宫给皇后治病的。”
“我有这样说吗?”玉烟装傻,“我记得我只是说了拒绝了云竹的请求,但是我一个身份如此卑微的小小夫人,能拒绝圣旨吗?如若抗旨,会不会连累你呀?所以,你要算账,还是去找你那个皇帝舅舅吧!”
“你这个女人!”沈廷钧无奈的叹息,“分明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我哪有!”玉烟坐到铜镜前,“夫君会帮我绾发吗?如果不会,能不能出去把柳雪给我叫进来呀?”
沈廷钧道:“放眼大康朝,也就你敢支使堂堂一个王爷干事了。”
玉烟对着铜镜笑,道:“怎么?你不乐意?”
沈廷钧也就笑了,道:“岂敢!伺候娘子本就是身为夫君的责任。”他脚步走出几步,回头道:“你为何不问问是何人在等你?”
玉烟耸耸肩,道:“无所谓了!不管是谁,都得打发。”
待柳雪为玉烟梳好头发,出了主屋,沈廷钧正等在屋外。高飞和申海也站在院内,高飞的脸上有伤,申海的右胳膊上则绑着白布。
玉烟一下子冲了过去,道:“你们受伤了!”
高飞道:“我们回来晚了!害主子担心了!”
玉烟道:“回来就好!”
沈廷钧就赶紧过来拽玉烟的胳膊,道:“赶紧的!人在书房等着呢!”
玉烟道:“那就等着吧!我得先问问他俩是怎么个情况。”
沈廷钧干脆抱起她到了书房门前,“他俩又跑不了,先让他俩歇着!”
“等等!”玉烟脚站地,在沈廷钧手推门前喊停。扭头看向院门口,韩松和薛梅正像门神似的站在那里。
“又怎么了?”沈廷钧无奈的叹气。
玉烟道:“我刚才以为等着我解惑的人是云竹,现在看来,云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派头。而且要是云竹,你根本不会把我从睡梦中摇醒,而是会直接把他扔出去。”
“然后呢?”沈廷钧就眉眼含笑。
玉烟道:“能引起你沈廷钧重视的人不多。”
书房内就传来了哈哈大笑,一个声音随之传来,“能让沈廷钧看上眼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沈廷钧推门,同玉烟一起进入。玉烟福了福身子,道:“皇上!”
皇上道:“朕微服到此,不必拘礼。”
玉烟道:“皇上不惜在百忙中微服来此,可是想知道那半夏之毒何来?”
皇上道:“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但凡治病,必会寻根究底,你却只是治病,对原因只字未提。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
玉烟道:“皇上英明!玉烟敢问皇上,对那贾家如何处置?”
“这得问你家王爷啊!”皇上看向沈廷钧,“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沈廷钧道:“贾鹏程带领那猎杀组织当众行凶,只这一条,就可以定他的死罪了。何况,那猎杀组织曾经与元璟有过牵扯,更参与刺杀本王。所以,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至于,其父贾铭骅有没有参与,至今还没有审出。所以,贾家一门要不要株连,还
得看皇上怎么定夺。”
皇上又把目光转向玉烟,道:“玉烟,你来说说,朕会如何定夺?”
玉烟道:“玉烟不敢妄揣圣意。”
皇上冷哼,道:“你妄揣的还少吗?”
玉烟道:“那么,玉烟敢问皇上,桃妃在皇上心中与当年的香妃相比,谁重?”
皇上的目光瞬间锋利起来。
沈廷钧连忙扯玉烟的衣袖,道:“玉儿!”
玉烟道:“好吧!玉烟已经知道了!那么,玉烟现在来回答皇上的问题。年初皇后召玉烟进宫那次,玉烟亲眼目睹了皇后在吃一种食物,桃妃亲自孝敬的食物,鹧鸪。”
“鹧鸪?”皇上若有所思,“朕也吃过呀!怎么就没事?”
玉烟道:“是了!这就是皇后放心食用的原因。她能做六宫之首这么多年,毕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防人之心更是不缺。皇上食用过,桃妃毕竟也食用过。都没事,她自然也就放心了。”
皇上道:“桃妃说过,那是进补之物,正适合皇后的体质。”
玉烟道:“但凡事过犹不及!这鹧鸪生于南方的竹林之中,喜欢吃一种草药,就是半夏。半夏在其体内蓄积,人食用后,自然也就会在人体内蓄积。南方人都知道,鹧鸪味虽美,却不可多吃。”
皇上开始在房内踱步。玉烟和沈廷钧就对看一眼。
皇上道:“既然是鹧鸪之毒,你为何不当众拆穿?”
玉烟道:“圣意不明,玉烟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皇上道:“你担心朕对那桃妃的宠爱会不忍对她动手?”
玉烟道:“那是玉烟原先的想法,不过,现在不这么认为了。皇上现在应该不是不忍,而是不能。”
“哦?”皇上暗惊,“你倒是说来听听,朕为何不能?”
一个和他的长公主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