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炫彩的脸色就瞬间苍白,“后来不是都查明了吗?纯粹是桃妃那个贱人搞的鬼,他们贾家就没有个好东西。那事真的与皇上无关的啊!”
“真的无关吗?”沈廷钧站着不动,“那么,选妃宴是谁整出来的?先皇已经给儿子赐了正妃,他为何非要整一个平妃出来,其目的何在?”
元炫彩叹气,“那不都是针对柳烟的嘛!芘”
沈廷钧目光清冷的注视着他的母亲,“针对玉儿?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要针对一个小女人,传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元炫彩道:“柳烟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吗?若论文韬武略,那是一点儿都不输男子的啊!何况,她还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沈廷钧冷笑,道:“那么,敢问母亲,玉儿究竟与前朝有着何种关系?母亲乃至皇上手里,又抓住了什么证据?”
元炫彩道:“最主要的一点儿,她是前朝太子神医花果的徒弟啊!”
沈廷钧道:“先皇明知她是前朝太子的徒弟,却还要为儿子赐婚,又是何道理?”
“这------”元炫彩一时间语塞。
一旁的阿莲道:“王爷应该清楚,那个时候,完全是为了保住王爷的命啊!”
沈廷钧的脸上就现出嘲讽,“十六年前,为了保住我这条命,强行赐婚与人婚约。十六年后,还是为了保住我这条命,却直接要了人家的小命。怎么,你们家孩子的命就这般金贵,而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啪”的一声!元炫彩的手就在风中颤抖。
“主子------”阿莲惊呼。
沈廷钧还是没有动,看着那只刚刚在他脸上做了短暂停留的手,问道:“母亲的手疼吗?”
元炫彩就猛的后退一步,眼睛含泪,怒喊道:“你这个不孝子!为何就是油盐不进?”
“那是因为,殿下只是站在元家王朝的立场上考虑,从来就没真正的为自己的儿子着想过!”玉烟说着,冲到沈廷钧面前。
“你是------”元炫彩诧异的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
很眼熟,肯定是见过,急怒攻心中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柳玉烟的妹妹,柳玉雪!”玉烟抬手,摸向沈廷钧的脸颊,试图用自己手上的微凉给他降温。
沈廷钧终于有了动作,拉下她的手,将她的人一把扯到了身后。护卫之心如此的明显,就算傻子都能看得出。
“你当你的母亲是老虎吗?”元炫彩苦笑。
这般的对她设防,就仿佛她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虎视眈眈的敌人。
那个女孩不过只是柳烟的妹妹,但在她儿子的心中,却已经将她这个母亲比了下去。
沈廷钧道:“打也打了,母亲的来意也不必说了,请回吧!”
元炫彩道:“我就问一句,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
沈廷钧闭了嘴巴,不说话。
玉烟躲在沈廷钧身后,道:“敢问殿下,这心若是冷了,该如何捂热?”
元炫彩道:“你什么意思?有本事就给本宫站到前面来!”
玉烟道:“没本事!所以想找个有本事的男人来依靠,只是我姐姐全身心的投入,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你这是在为你姐姐抱不平了?”元炫彩道,“钧儿,你让开!”
沈廷钧还是不动。
玉烟却挣脱沈廷钧的手,站到了他的旁边。迎视着元炫彩咄咄逼人的视线,道:“我不该为姐姐鸣不平吗?敢问殿下,我姐姐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去品尝那毒酒穿肠的滋味?”
元炫彩道:“怪就怪她自己太锋芒毕露。”
玉烟冷笑,“若说到这一点儿,玉雪就更要问了,谦德王府的反心昭然若揭,皇上赐他们毒酒了没有?桃妃的亲弟弟是猎杀组织的领头,皇上对他们贾家一族赐毒酒了没有?”
“这------”元炫彩一时间答不上来。
玉烟道:“就因为他们是与皇上有关系的人,就可以从轻发
tang落。而我姐姐,千不该万不该成了王爷的女人,这不是在毒杀我姐姐,分明是在侮辱王爷啊!”
“你------”元炫彩指着玉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懂得了煽风点火。”
沈廷钧道:“谁在煽风点火?谁在无中生有?母亲到了现在,还没分得清楚吗?”
元炫彩咬一下唇,“钧儿,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皇上!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玉烟道:“是吗?殿下真的相信那杯毒酒是桃妃下的吗?殿下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可是我姐姐却一心只想着王爷。殿下有没有想过,若是那杯酒两人没有交换,那么,王爷此刻可还能站在你面前吗?”
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气,这元炫彩很真是很傻很天真啊!
元炫彩就猛的倒退两步,阿莲连忙扶住她。阿莲道:“柳小姐,不要再说了!对于王妃的事,殿下其实也是一直不得安寝的。”
玉烟努努嘴,“那玉雪就说最后一点,咱们王爷毕竟是异姓王爷,不强大,遭人排挤,强大了,怕是要招人猜忌。殿下觉得,王爷应该怎样做才好?”
元炫彩道:“自然是先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啊!不为别的,那在边关打仗的可是他亲爹啊!”
玉烟脸露讥嘲,“那么沈大将军为何要到边关打仗?”
元炫彩道:“自然是为了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啊!”
玉烟道:“那殿下就牺牲沈大将军吧!至于王爷,我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把他推上绝路的。”
元炫彩的胸脯就一起一伏,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玉烟道:“殿下以为呢?殿下要不要派人去京城中打听一下,坊间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元炫彩喃喃的问。
玉烟微微一笑,“我听到的一个版本就是,皇上都赐平祝王爷毒酒了,护国公主居然还把丈夫往边关上送。都说出嫁从夫,可娶个公主却是反的。赔上丈夫不说,还要搭上儿子啊!甚至有人还说,宁娶花楼薄情女,不娶皇家富贵姝啊!”
元炫彩的脸色就刷的白了,“坊间真这么说?”
好好的金枝玉叶,却被花楼的花娘踩在了脚下,任谁都是接受不了的吧!
沈廷钧出声道:“母亲真的能保证皇上对儿子的心吗?”
元炫彩的视线就缓缓的移到沈廷钧脸上,“你在担心什么?”
沈廷钧看了玉烟一眼,道:“担心功高盖主,会招来杀身之祸。”
元炫彩的身体就摇摇欲坠,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从承念寺柳烟交给她那个字条开始,她就在担心这个。
九字宝藏寻回,更是让这种担心雪上加霜。
后来,选妃宴上,一杯毒酒,本是冲着他的儿子而来,却阴差阳错的毒死了儿子身边的人。
她不是没有质问过皇上。
可皇上是怎么说的?
毒酒本是出自桃妃之手,而桃妃乃是叛党贾鹏程的亲姐姐,他们这样子做,就是为了离间君臣。除去平祝王爷,也就等于砍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这一番说辞,皇上是何其的无辜。
更有甚者,还有另一番说辞。那就是柳烟的危险性,作为前朝太子唯一的徒弟,与谦德王府及姚家一干叛党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关键的,她的存在已经开始左右平祝王爷的意志。
皇上一再的表心意,他从未怀疑过平祝王爷的忠心,只是碍于那个女人的存在,所以,才有了芥蒂。
所以,她以为,柳烟死了,平祝王府就安全了,一切就都可以恢复原样了。
她当然想到了,柳烟死后,这个儿子会意志消沉下去。毕竟,之前是有过前科的。
这一个月内,她每次来。他不是当她是透明人,就是当她的话是耳旁风。
今天好容易跟她讲话了,却又是这般的冷硬和生疏。
沈廷钧道:“王二!”
王二就从院外跑进来,“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沈廷钧道:“送护国殿下回府休息!告诉王大,殿下身体欠安,近日谢绝见客,更不易出府。”
阿莲惊叫道:“王爷,你这是------”要禁自己母亲的足啊!
元炫彩摆摆手,“罢了!看来,本宫是真的病了。”
王二就同情的看了元炫彩一眼,冲着沈廷钧拱手道:“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沈廷钧道:“吩咐下人出去嚼嚼舌头,就说王府的北院是本王放火烧的,王府的南院是本王半夜踩塌的!”
“啊?”王二愣愣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玉烟嘻嘻笑,“就是告诉世人,你家王爷因为王妃的死,还在时不时的犯病中。”
元炫彩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重心倚在阿莲的身上,步履迟缓的往外走。
玉烟就将
小手塞到沈廷钧的大手里,叹了口气,道:“她可是你的亲娘!你这样子待她,好吗?”
沈廷钧道:“我可是她的亲儿子,她这样子逼迫我,好吗?”
玉烟道:“她是护国公主啊!这个身份决定了,她不是一般的娘亲。或许,在她的心里,国才是第一位的,而家只能排第二位。”
沈廷钧叹了口气,“以前,在我的心中也是那样子的。”
玉烟冲着他微微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原来,这才是皇上非杀柳烟不可的原因啊!”
沈廷钧就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清冷了眸子,“他既然一直担心我的玉儿会倾覆他的江山,一杯毒酒,彻底的寒了我的心。现在,我倒要看看,毒死玉儿这个所谓的威胁之后,他的江山是否还固若金汤。”
玉烟道:“那么,敢问因玉儿之死而有些癫狂的平祝王爷,可以起程了吗?”
沈廷钧一扫刚才的阴霾,扯动嘴角,“还有一个疑惑,坊间对公主的传闻,真有那么不堪吗?”
“什么?”玉烟装傻。
“宁娶花楼薄情女,不娶皇家富贵姝啊!”沈廷钧好心的提醒她。
玉烟就抿嘴笑,“谁知道呢!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直觉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