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貌,与那王春不过是有七分相似,却足可以乱真了。
见了沈廷钧,连忙上前跪倒,一时间居然泣不成声。
沈廷钧连忙将他扶起,“王叔,不必多礼!放心!有她在,王二定然无事!”
玉烟瘪瘪嘴,真把她当神了。
有些伤病,毕竟是人力所无法挽回的。
玉烟连忙奔到王二身边,为他检视伤口。
伤在腹部靠下的位置,远离了重要脏器。那王春毕竟不是练武之人,再加上年纪偏老,力气上就不给力,
tang所以伤口也不是太深。
王二又正当壮年,体力上偏好。综合评价,应该无性命之忧。
但毕竟伤了肠子,所以伤口还是要处理的。
众人都不做声,全都屏息看着玉烟。
玉烟抬头,看向申海,“地窖里可有酒?”
“有的!”答话的是王叔。
玉烟道:“那好!去取最烈的来!丹若,去取些棉花来!”
申海转身跑走。
王夏道:“王爷,传说中医术传神的鬼医王妃不是已经------”
沈廷钧的视线就从玉烟身上拉回,“王叔被长期关在地窖之中,没想到对于外面的事,知道的也是这么清楚啊!”
王夏的脸上就现出恨恨的神色,叹口气道:“那个挨千刀的!顶替了我活在这山庄之中,却毕竟没有说话的人。言多必有失,他不得不谨慎。所以,心中有话的时候,也就只能到地窖里说与我听了。”
“果然是这样!”沈廷钧道。
正因为所有的心事都说给王叔听了,那么,王春也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
申海真的搬了一坛子酒来,丹若也取了棉花。
玉烟也只能简单的清创,处理伤口。然后吩咐人将王二抬回了房间。口述了方子,着人去取药。
丹若愣愣的站着,嘴巴大张,哆嗦着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柳雪太像一个人!
一个到了嘴边,呼之欲出的人!但考虑到目前的形势,却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咽下去。
玉烟看看她那副泫然若泣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丹若,王二就由你来照顾吧!”
“是!奴婢遵命!”丹若低下头,眼泪就滴落到地上。
正屋里的人呼啦啦就去了大半。
玉烟这才转向王夏,“王叔宽心吧!二总管休养几天应该就无恙了。”
沈廷钧道:“她虽不是传说中的鬼医王妃,但却是她的亲妹妹,继承了其姐的全部医术。所以,她说无恙,王叔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王夏摸着眼泪,“原来是雪小姐啊!老奴叩谢小姐!”说着就要屈膝下跪。
玉烟连忙扶住他,“没想到王叔连我的名讳都已听说过啊!还真是足不出户,就知千里之外啊!”
王夏叹道:“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两个败类,老奴真是愧对祖宗,愧对公主府和王府啊!”
沈廷钧道:“王叔如今重见天日,该庆幸才对。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毕竟,你也是受害者!”
王夏躬身道:“谢王爷体谅!”
玉烟笑笑,“好在公主府无恙,王府没倒,大错并未酿成。何况,就算哪一日真有个什么,那也是他们的错,王叔没必要替他们承担。”
王夏擦擦额头的汗,“雪小姐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啊!老奴还没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呢!请受老奴一拜!”
沈廷钧托住他,“好了!王叔,真要感谢,那就谢玉雪吧!若不是她机智的识破了王春的身份,怕哪一天真会酿成大错呢!”
王夏就难以置信的看着玉烟,愣愣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王春是怎样的狡猾阴狠,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是再清楚不过了。那么一只老狐狸会栽在一只小白兔手里吗?
若是王爷揭穿了此事,自然就很好信服。
但说这个小丫头有那般能耐,就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了。
玉烟了然的笑笑,“王叔别听他的!他就是太宠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加在我身上。王叔累吗?如果不累,王爷正好有个问题要问呢!”
王夏释然道:“但凭王爷吩咐!”
沈廷钧看着玉烟,无奈的叹气。“俱全楼既然在官员之间担任着搬运银子的角色,那么对于官员就应该了如指掌。王春肯定跟王叔提过一份名单样的东西,那么他有没有提过东西交到了谁手上?”
王夏道:“老奴以为王爷应该更想知道俱全楼背后的老板是谁。”
玉烟道:“其实,事情到了现在,我们也已经猜了个大概。怀疑对象无非是那四家,姚家,贾家,柳家,再就是谦德王府。”
王夏诧异的看着玉烟,“没想到雪小姐小小年纪对时下的局势也有所了解啊!”
玉烟干咳两声,“咱家王爷高瞻远瞩,整日的跟在他身边,自然耳濡目染了些。王叔不打算揭露答案吗?”
王夏叹了口气,“其实,王春只是告诉了老夫俱全楼后面还有大老板,至于姓甚名谁却并没有明说。”
沈廷钧咬牙切齿道:“那个狡猾的老狐狸!”
玉烟微微一笑,“王爷稍安勿躁!此事,他不说,咱也可以慢慢的来猜。先来说说那姚家,被奉为京城首富,经商起家,若说俱全楼是他家的产业倒也合情合理。”
沈廷钧摇摇头,“姚忠做事一向张扬,俱全楼真要是他的产
业,怕早叫嚣着天下无人不知了。”
玉烟道:“王爷忘了吗?姚家可还有一个隐藏的姚诚啊!”
沈廷钧开始在屋里踱步,“若说到这一层,那倒是不好排除呢!”
以姚诚对花家王朝的忠诚,开一家俱全楼,然后去套牢大康朝有贪心的官员,以此来牵制皇上,从而举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如此以来,那可就与谦德王府殊途同归了!二者会是联手的吗?
可问题是,姚诚与那谦德王府可是势不两立的啊!
八年前,谦德王府毁了姚家老宅;八年后,婉娘又毒害了谦德王府一家。
如此恩怨,这两家怎么可能并肩作战?
莫非是各取所需的相互利用?
沈廷钧想着,忍不住拍了下脑门,真是头大啊!
王夏道:“那王春虽没有明说是谁,但却一直称幕后的人为大人的!”
沈廷钧就看向玉烟,“如此以来,姚家就被排除了!”
玉烟蹙眉道:“谦德王爷也就被排除了。一个王爷,一个世子爷,都不可能任人称为大人的。”
沈廷钧道:“那就剩下贾铭骅和柳志高了!”
玉烟道:“贾铭骅若真是幕后老板,当初六丰楼开业,就不可能派出自己的亲生儿子了。何况,贾鹏程入狱后,贾铭骅就已经被谢曜看起来了。”
“谢曜?”沈廷钧讶异的看向玉烟,“他早有防备?”
玉烟撇撇嘴,“他可是状元之才!”
沈廷钧道:“从他在宫门外,将我的玉儿一把火烧上天开始,我就不再小瞧他。”
那一把火,让他跟谢曜陷入了微妙的关系。
有恨!虽然明知道谢曜肯那么做定然是玉儿授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的恨恨,他怎么可以做的那么决绝?
相惜!因对玉儿的情感,本来是相斥的。玉儿一死,那相斥的情感却又汇拢到了一起,有了共同的目标,就是为玉儿报仇。
玉烟摇摇头,幽幽的吐了口气,“不说谢曜了!还是说说眼前吧!”
沈廷钧挑眉,道:“你对你那个大伯是何印象?”
玉烟道:“传闻是刚正不阿的,连谢老爷对这一点儿都可以作证。足见此人在人前是一副怎样的君子形象了。至于我,与他接触并不多。说到观感,严肃,不苟言笑,对人很是疏离。”
沈廷钧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是那个‘大人’吗?”
玉烟道:“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柳府看上去虽不是富丽堂皇,可以说看上去很不起眼。但若仔细掂量,他家建筑所用的木质材料,哪怕是一把椅子的造价,都有可能赶上普通百姓家一辈子的花销。”
初次进那柳府,她可是被深深震撼住了的。
沈廷钧激赏的看向她,“你这双眼睛,总能发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物以稀为贵,无论是沉香木还是紫檀木,都因为稀少,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柳府确实很少有金银瓷器,但就是那些稀有的木制品,看似不起眼,却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柳志高一向被认为清廉,那么,是哪来的银子换那些木材的呢?
玉烟道:“王爷还记得不久前的事吗?我那大伯给女儿找了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女婿,仅仅是因为柳云过了适嫁年龄嫁不出去了吗?”
沈廷钧揉揉眉心,“他拉拢田文犀做什么?或者说,他拉拢朝廷官员有什么目的呢?”
玉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沈廷钧道:“王叔,你刚出来,想来也累了!下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王夏就弓着腰退了出去。
玉烟看看沈廷钧,“其实呢,谁在幕后,谁又冲在前面,咱俩又何必纠结?毕竟,咱现在是在坐山观虎斗啊!”
沈廷钧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有些事,嘴上说的轻快,但真要彻底的放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至少,他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
玉烟往他怀里偎了偎,“我不累!可以自己走的!”
沈廷钧抬脚往外走,“等虎斗结束了,我可以考虑教你武功。”
玉烟努力睁大眼睛,“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沈廷钧道:“你这小身体太弱了,练武最起码可以强身健体。”
白天看她漫山遍野的跑,再加上没有午睡,烤肉的时候就已经看出她的倦态。刚刚又为王二劳心劳力的包扎开药,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玉烟嘻嘻笑,“我哪有那么不顶事!放心啦!我是大夫,会慢慢为自己调理的。”
沈廷钧不接话,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她。
回到竹林小屋,一低头,怀中的人儿已经不知何时睡着了。
手抚摸向那精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