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人在平祝王府,就立马吩咐曜儿去接你!还有我这儿子,以前还真没见对哪家姑娘腿脚这么麻利过呢!”
玉烟笑,“他们都把玉烟当亲人,玉烟自然也是把这谢府当娘家看待的。所以,夫人就直接喊我玉烟好了,别再叫姑娘了。”
谢夫人道:“那好!咱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玉烟望向谢正那张严肃的脸,道:“大人,石府门前的血案可有眉目了?”
谢正这才正眼看玉烟,道:“你以后行事还是低调点儿好!”
玉烟道:“原来大人已经知道玉烟就是目标了呀!玉烟给大人提供一个线索,早在玉烟进京之前,夜宿莫镇的时候,就差点儿死无葬身之地了。玉烟深思之后,便决定高调行事,为的就是想把敌人引出来。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害高飞受伤,是玉烟错了。”
谢正道:“高飞的伤怎么样?我还正想着明日传唤他呢!”
玉烟摇头道:“大人不必传了,贼人长什么模样,玉烟和高飞根本就没见着。想来沈廷钧那种自大的人是不会来报案的,可是石尘供出的玉烟?”
谢正道:“我本欲明日传唤你的,只是碍于王爷,正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曜儿正好把你接了来。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谢老爷一敲桌子,道:“你当这是大堂吗?先吃饭!”
玉烟就悄悄吐了下舌头,与谢曜对看一眼。饭局瞬时进入沉寂。饭毕,玉烟直接被谢老爷叫进了书房,却把谢正关在了门外。玉烟就觉得好笑,这算是父子天仇吗?
待奉茶的丫鬟退去,玉烟卖乖道:“看老爷子这行事,倒像是玉烟是亲生的呢!”
谢老爷哈哈笑,道:“我若有你这么聪慧的女儿,那才是福气呢!”
“祖父!”谢曜喊。
谢老爷看他一眼,道:“你怎么溜进来的?赶紧去温书吧!我和玉烟有要事商谈。”
谢曜撇嘴道:“正好,我也想参与。”
玉烟看着这爷孙俩,谢曜这话要是换做谢正说,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吧!还真是隔代疼啊,爷爷可以冷脸子对儿子,却无法对孙子。“老爷子,让谢曜在这儿吧!我正有事要求他呢!”
“求他?”“求我?”爷孙俩放弃斗眼,异口同声的问。
玉烟道:“玉烟进城后为了造势,打了朔月公主两巴掌。欠的这笔账只有谢曜能帮我偿还了。”
谢曜问:“我能帮你什么?”
玉烟笑,道:“帮我在新春宫宴上弹奏高歌一曲了。”
谢老爷道:“谢曜是男子!按照惯例新春宫宴上表演才艺的都是女子,男子上台闻所未闻。”
玉烟道:“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保证,只要谢曜上台,绝对会一鸣惊人。”
谢曜道:“我要那些个虚名做什么?说到一鸣惊人,你为何要跑到千娇阁?”
玉烟道:“因为那里的南红姑娘琴技超群,我曾经学过一首歌,需要她帮我写成琴谱。这首曲子,正是要到新春宫宴上表演的。”
谢曜道:“我也可以谱曲。”
玉烟道:“我当然知道你能,但我不想耽误你宝贵的时间。这只是打酱油的活儿,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明年的状元。等南红写出曲子,我会着人送过来,你看书累了的时候,也可以练练手。”
谢曜扭头,不去承接她那热切的眼神,道:“我又没答应你!”
玉烟看向谢老爷,问:“老爷子也不支持玉烟吗?”
谢老爷摸着花白的胡须,道:“你这丫头从来不做赔钱的买卖,说说你的理由吧!”
姜还是老的辣啊!玉烟浅笑,道:“谢曜少年英才,已然传遍大康国,但玉烟认为还不够。除了文采,他还可以以另一种方式让皇上惦念。此其一。其二,柳烟今年将登上这新春宫宴的台子,我不管她的才艺如何,都必须以某种方式在气势上压倒她。其三,以我现在的处境来看,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打了元朔月是事实,但我可以打她一巴掌,再给她个甜枣吃。其四,也是最关键的,玉烟正在进行一项计划,新春宫宴的这一炮能够打响,那么对于成功也就事半功倍了。”
“生命都已经受到威胁了,你就不怕吗?”谢曜恨恨的道。
玉烟起身,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从最初开始,不是我想停,对方就会放过我的。既然如此,那我索性就跟他们玩大的。”
“究竟是何人要害你?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吗?”谢曜问。
玉烟道:“从一开始我就处于被动的位置啊!我比谁都想知道是谁在害我,我这命就那么不该存在吗?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只是这无妄之灾的池鱼。”
谢曜道:“既如此,你还是赶紧搬离平祝王府吧!沈廷钧所做之事,正是相当危险的!”
玉烟讶异的看着他,道:“你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子,怎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谢曜道:“我以前的确不关心。但现在天下人管天下事,你都以身犯险,我一个大男人又怎能置身事外?”
谢老爷颔首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说得好!自从曜儿这场大病后,竟然像换了个人,仿若是在突然间长大了。”
玉烟叹气,道:“玉烟若浮萍,天下之大,家在何处?如果有家可回,玉烟又怎会厚脸皮的去赖那平祝王府。对了,老爷子!姚家老宅七年前的那把火是怎么回事?您可知晓?”
谢老爷讶然的看着她,道:“为何突然问这个?”
玉烟凄然一笑,道:“七年前,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新旧更替发生在七年前,姚家老宅被烧发生在七年前,更有甚者,神医花果也失踪在七年前,所有这一些难道都是偶然的吗?”
谢老爷道:“神医花果本身就行踪不定,他的失踪应该纯属偶然。”谢老爷避重就轻的说。
玉烟拧眉道:“最好是那样!老爷子今日旅途劳顿,定然是累了,对于七年前的事恐怕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时候不早了,玉烟就先告辞了。老爷子早些歇息吧!”
谢老爷适时的打了个哈欠,道:“还是玉烟体贴!那就让曜儿送你吧!”
出了书房,但见谢正还在院子里徘徊。玉烟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大人不用传唤玉烟了。高飞知道的也就是玉烟所知道的!玉烟告退!”
与谢曜分乘马车,一路上无话。到了王府门前,谢曜跳下车来,看着玉烟往里走。玉烟回头,问:“谢曜,要不要帮我,回去考虑一下好吗?”
“不用考虑!”谢曜不假思索的给出了四个字。
“看来我得重新洗牌了!”玉烟叹气。心下盘算,谢曜不帮,真的要去算计那个妖孽云竹吗?还是沈廷钧比较靠谱?
“烟儿的忙,我肯定无条件的帮!”谢曜说完,转身上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玉烟一愣,旋即就笑了。这小子居然学会说话大喘气了,还真是唬了她一把。玉烟回身进门槛时绊了一跤,幸被丹若及时扶住。丹若道:“姑娘这是累了吧?”
玉烟看她一眼,道:“丹若,逼你背井离乡的跟着我,你可曾恨我?”
丹若道:“姑娘觉得丹若是那种记仇的人吗?”
玉烟道:“你渴望有个家吗?”
丹若一阵心酸,道:“奴婢不渴望,因为那都是不切实际的。”
玉烟拍拍她扶着她胳膊的手,道:“你等着!只要我的那条小命没有那么快被人拿走,哪天我就送你一个家。”
丹若道:“姑娘今晚没喝酒呀,怎么净说些个醉话。”
“你觉得你离你的家很远吗?”玉烟问。
“奴婢的亲人都已经死光了,何处为家?”丹若伤感的说。
“笨!没有了旧的亲人,还可以发展新的亲人嘛!他日你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愁没有亲人吗?”玉烟振振有词道。
丹若叹气,道:“姑娘如此高调的喊着要嫁平祝王爷,也是想为自己找个亲人吗?”
“对呀!”玉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累了的时候,有个肩膀可以依靠;痛了的时候,有个怀抱可以哭泣,是我一直都很向往的。可惜却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啊!”
丹若道:“我相信那谢曜少爷很愿意让姑娘依靠。”
“你凭什么相信?”玉烟的眼前浮现出那张不失英俊的脸。
丹若道:“姑娘是个聪明的,怎么到了感情上就犯糊涂呢?刚才他的那句‘烟儿的忙,我肯定无条件的帮!’已经表明了所有的心迹,姑娘当真是不明白吗?若有男人这般对我,我会甘愿为其去死。”
“我相信你会!”玉烟抬头看天,“谢曜是天上的明月,我这块乌云只会污了他的光华。”
丹若道:“姑娘还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吧!”
玉烟道:“容貌只是敲门石,想要俘获一个男人,还得需要强大的心啊!尤其在你们这里,三妻四妾都是合法的,男人就尤其不可靠。”
丹若道:“谢家少爷肯定没有那么多心思。”
玉烟叹气,“你就那么希望我跟他在一起吗?正因为他心思单纯,才更需要一颗纯净的心与之匹配。丫头,看事情不能总看表面啊!谢曜自
小受的是正统的良好教育,一旦遇到离经叛道的我,受吸引是正常的,等到新鲜劲过了,他还是会回到他的正统之路的。”
“姑娘这样想?”忍冬看向东面,“那么,王爷呢?姑娘对王爷究竟是何心思?”
玉烟道:“他越是不想娶我,我越是想嫁的心思。”
丹若道:“如果他想娶你了呢?”
玉烟笑,道:“除非天降红雨啊!他原本就不喜欢女人,现在又遇到了女人中上品的我,自然更是厌恶透顶,想要他心甘情愿的娶我怕是不可能。唯有想歪招了!”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声音乍起,玉烟瞪大眼睛往声源处看去,就见东面离她十米处站着两个人。
阿莲的声音随之传来,“玉烟姑娘,这么晚了,还在散步啊!”原来竟是阿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