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道:“府里的人手大都回去过年了,湖面又结了很厚的冰,水跟不上呀!”
沈廷钧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厉声问:“玉烟在哪里?”
王二道:“夫人的手下申海已经往里冲了好多次了,每次都因火势太强逼退回来。”
却见一个火人从里面滚了出来,随后赶来的韩松和薛梅连忙上前帮着扑灭身上火。
沈廷钧上前一步,问:“你家主子呢?”
申海的眉毛头发都已经烧焦,嘴唇干裂,道:“姑娘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了。”
高飞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沈廷钧面前,道:“请王爷救救我家姑娘吧!高飞给您磕头了!”
沈廷钧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云竹一下子拉住。没有笑容的云竹,俊脸冷凝的可怕,“你疯了!火势这么强!”
沈廷钧的手掌就劈了过去,吼道:“放开!我不能让她有事!”
云竹一边见招拆招的阻拦,一边道:“你昏头了吗?这根本就是蓄谋的事,说不准人早就被杀害在里面了。这么大的火,就算不烧死,也早就呛死了。”
“你滚!她不会死的!再不滚开我杀了你!”沈廷钧咆哮道。
“啊!”阿楠大叫一声,整个的人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薛梅连忙上去将他托住。
“沈廷钧,是你想杀我,还是你的手下人想杀我呀?”乍起的冷淡的声音,瞬间平息了打斗,并且成功的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来。
沈廷钧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众人好不容易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变成了唏嘘。
云竹煞风景的啧啧道:“这个人是你们的平祝王爷吗?”
沈廷钧倏地推开玉烟,道:“你怎么出来的?”
云竹道:“你该先问问她是人还是鬼?”
沈廷钧冷目射来,道:“你闭嘴!”
玉烟不答话,看向众人,王二还在指挥着人灭火,高飞和申海则已经喜极而泣。再看向薛梅,立马奔了过去,道:“他怎么了?”
薛梅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道:“突然晕倒了!”
玉烟连忙把脉,回头道:“沈廷钧,你这府里还有相对安全的地方吗?”
沈廷钧走过去,从薛梅怀里抱过阿楠,抬脚就走。
玉烟看一眼高飞申海,道:“申海应是烧伤了,赶紧治疗!”
云竹愣愣的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这样子镇静?”
高飞从地上爬起来,扶起申海,道:“我家姑娘,无论是在每心庵还是莫镇,面对
tang着十来个蒙面黑衣人,都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拿胭脂水粉就可以将敌人打退。何况,这火还是死的!姑娘当然无惧。”薛梅连忙上去扶着申海,一起往东院走去。
云竹看看韩松,道:“你不去吗?”
韩松道:“国舅爷有看热闹的心,倒不如先帮着把火给灭了。”
云竹道:“你没看到吗?你家主子根本不在乎这几间破屋子,他看重的是那个人。我今天算是开眼了,那个冰人居然会主动抱一个女人。明天一觉醒来,你可得提醒我这不是梦。”
韩松冷哼,道:“我家爷不过是在担心夫人肚中的孩子。”
云竹道:“你真的相信有孩子吗?在昭县,他俩的见面时间,你比谁都清楚啊!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制造出一个孩子吗?”
韩松不再理他,帮着王二指挥救火。王大也已经带着公主府的人赶了过来。火很快的扑灭,西院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云竹正在发呆,听韩松喊了声“爷”,才惊觉沈廷钧人又折了回来。韩松道:“爷!千万别怪薛梅,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薛梅没有跟着他们去喝酒,以她练武之人的警觉,这一切应该就可以避免了吧。幸亏,玉烟没死,否则看他家爷刚才的暴怒,怕是第一个要捏死的就是薛梅了。
沈廷钧道:“她已不是我的手下!”
云竹看看那张臭着的脸,就笑了,道:“东院的主屋怕也不是你的了吧?”
沈廷钧横眉冷对,道:“你怎么还赖在这儿?”
云竹不怕死的道:“自然是热闹还没看够喽!”
王二灰头土脸的走过来,在沈廷钧面前双膝跪下,道:“都是属下失职,还望王爷降罪!”
沈廷钧道:“幸亏人没事,否则你的脑袋就不用肩膀扛了。给我查!召集府里所有的人给我仔细的查!”他堂堂平祝王府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日肯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他心中的恨必须找到发泄的突破口,誓要抓住那个纵火犯千刀万剐不可。
云竹摇摇头,道:“整出这么大动静,你当那人还乖乖留在这里被你抓呀?早就趁乱跑没影了。”
沈廷钧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府中的耳目众多,他一个人要想做出这事,不可能没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查出那个人是谁,任他跑到天边,我也会把他给抓回来。”
云竹道:“纵火犯只是个小虾米,可怕的是背后的主使啊!究竟是谁这么恨她呢?又是谁会从她的死中获利呢?”
沈廷钧纠结了眉头,看向被烟灰熏黑了脸的韩松,道:“今晚外出,她身上可有什么异常?”
韩松努力回想,道:“夫人在石府门前遇袭,属下是知道的。所以,今晚跟着出去,一直都很警觉。除了在俱全楼前看烟花的时候,她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给撞了一下,然后就遇到了谢曜,夫人一路上并无与任何人接触过。”
“五大三粗的男人吗?”沈廷钧问,“长什么样子?”
韩松道:“只是匆匆的一瞥,再加上光线又暗,属下并没有看清楚。”
云竹道:“你不会怀疑那个男人吧?今儿可是除夕夜,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擦不碰倒是不正常了。她没事!说明发生火灾的时候,她正好不在屋里。那么,她去了哪里?”
沈廷钧径直走进了废墟。云竹的疑问他也很想知道,但那个小女人却砰地一声把他关在了门外。看这架势,又被云竹这张乌鸦嘴说准了,东院的主屋极有可能从此以后不是他的了。
沈廷钧回到东院,主屋的灯已经灭了。阿旺迎上来,道:“主子,您回来了!”
“人员都安排好了?”沈廷钧意兴阑珊的问。
阿旺道:“楠少爷安排在紧靠着主屋的房,夫人的那两个护卫都住进了下人房。薛护卫还住原来的房间。好在,咱东院够大,来再多的人也住的下。”
沈廷钧抬脚走向书房。阿旺亦步亦趋的跟着,道:“爷,都这么晚了,还看书呀!今儿过年,还是早点儿就寝吧!”直到书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阿旺才反应过来,他家王爷这是要睡书房啊!心下疑惑,夫人受了那么大的惊吓,王爷不该去安慰吗?
沈廷钧疲惫的躺在书房冷冰冰的床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听闻王府出事,他眼前浮现的第一个影像竟然就是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千万别出事。到了现场,心也就跟掉进了无底洞差不多,空的是那样无边无际。
以前,一直是觉得她很讨厌的,却在云竹说她已经葬身火海的那一刻,心竟然完全给揪了起来。这是什么感觉?是因为她在身边呆久了不习惯她的凭空消失吗?就跟当初韩松命在旦夕,他为了救韩松,不惜答应她的婚约。那时答应的那么爽快,也是恐惧失去韩松吧!
这么想的时候,总算为自己今晚的反常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眼皮也变得沉重,只是迷糊了还没有一个时辰,就被院子里的人声鼎沸给吵醒了。睁开眼,天已亮。
人还没从
床上爬起来,门就被一脚踹开。沈廷钧看着他的亲亲父母,再看看门口低着头的阿旺,无奈的从床上坐起。
元炫彩叉着腰,站到他面前,道:“你这个臭小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稳是不是?”
“母亲!”沈廷钧带着起床气站起来。
“玉烟呢?我的孙子有没有事?”沈瑸也没好气的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小子就不知道陪在人家身边吗?”
元炫彩道:“养不教,父之过。都是你平时不好好教他!”
沈瑸道:“我为了谁呀?教他为朝廷尽忠,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元家的天下啊!”
元炫彩道:“也是!他小时候挺聪明的,怎么长大了,连自己的王府都看护不了呢?我是不是该跟我那皇帝弟弟说说,让他回家反省反省呢?”
“母亲,父亲,你们够了没有?”沈廷钧拉着脸,揉着太阳穴。
元炫彩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拧了一下,道:“臭小子,我们一夜没睡,为了谁呀?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
沈瑸道:“说!昨夜之事,是不是与你现在忙活的事有关?”
沈廷钧道:“正在查!”
沈瑸道:“什么时候能查出来?你以前干什么危险的事,我都不管你。可你现在所干的,都危及到妻儿的性命了,那还了得?赶紧把那差事跟皇上辞了吧!”
“玉烟给殿下和王爷请安!恭祝新年大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玉烟清脆的声音响起。
元炫彩和沈瑸赶紧回头,就看到玉烟已经半跪在门口。元炫彩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道:“孩子,昨夜让你受惊了!都怪我这无能的儿子!”
玉烟眼圈泛红,道:“好在有惊无险,没有给这个年添丧。玉烟本打算一大早就过去给殿下和将军拜年的,没想到殿下和将军这么早就过来了。”
“多懂事的孩子呀!”元炫彩叹气,眼神却控诉的看向儿子。“玉烟,要不你跟本宫去住公主府吧!有我和将军在,那里绝不会发生这样惹天下人耻笑的事。”
“母亲!”沈廷钧哀叫。
元炫彩拉着玉烟的手,用空闲的那只手将沈廷钧推到一边,两个人坐到了床上。元炫彩问:“昨夜吓坏了吧?怎么正好不在房里呢?”
玉烟笑笑道:“玉烟昨晚跑出去看烟花,回来累了,就想着早点儿安寝。却不想肚子咕咕直叫,越想睡越是睡不着。便想着到厨房找点儿吃的。厨娘们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