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你要记住,雪妃死了,活下去的是杜笙雪。”
曹彬叩首,“谢陛下。”
“这是我欠雪妃的。”龙啸桐看了看眼神有些闪躲的曹彬,“我早说过,这次我放她走,她便和皇宫再无瓜葛,是一个死人了。你这一辈子,只要还在皇宫,就不能再去见她。就算这样,你还要留下来?”
“我欠笙雪的,一辈子都换不清。但是一事归一事,我不会为了这个罪,拿陛下的江山来还。”
“曹彬,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在用你的原因。”龙啸桐笑着说,“这件事,连玉鸾都不知道,你也不可以告诉她。”
“陛下,当日我捉到刺客,您却命我故意诬陷玉贵妃,恕臣愚昧——”
“那刺客不早不晚,偏偏是玉鸾刚离开冷宫就去刺杀,若不是你在那里,怕是早就得手了,所以,刺客的目标并不是雪妃,而是玉鸾。她入宫两个月,先是通奸,再是暗杀,我不知道让她继续待在葬雪宫,她还会被冤枉多少次。”
“所以陛下将计就计,转移了笙雪,又保护了玉将军。”
“玉鸾是战场上的大将军,却不喜争斗,这样的她,在后宫是活不下去的,更不用说什么——”龙啸桐看了眼曹彬,心想这还不是个暴露她女儿身的时候,于是吞了半句话回去,“我安排她做卷帘人,一来是让她从峰口浪尖往回退一退,不要成为众矢之的,二来,是为了让她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后宫的各路权贵,她们在明,玉鸾在暗,这戏才有的唱。”
“可是——即便玉将军是男人,让他每夜守在寝宫外——似乎——”
“这是她必须面对的。”龙啸桐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安排她做卷帘人最重要的原因,我要她看清她的真心。我要她甘心情愿留在这个战场,像一个将军那样,去战斗。”
曹彬半响说,“陛下,听您的口吻,玉将军似乎是您心目中的皇后之才。”
龙啸桐没有答话,因为他知道曹彬会说什么。
“可惜,玉将军毕竟是个男人,只听说凤仪天下,还没听过龙仪天下的。”
龙啸桐转过身,说
“希望那些女人们也这样想就好了。”
可惜,她们不会。
如果身为“男人”的白玉鸾都无法过得了这一关,那么恢复女儿身的她,又如何能存活下来?
玉鸾,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但是更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主,最后一次勉强你。
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下去。
是战斗,还是离开,人不知,天不知,只有你的心知。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在阅读本卷时,出现以下任何一种心理反感情绪:
(1)小玉玉被虐的太惨了,皇帝了不起啊,你给老娘去死
(2)女人是男人的附属,有了爱情没了尊严
(3)男人要专一,这皇帝就是一种马
请直接跳过本卷,如果你还是不能忍,请直接跳到第六卷
本卷的存在,是为了日后人物的转变服务的。
您砸砖,我理解,我支持,我心疼。
但是砸砖后直接走人的,请恕本鹅要挠墙了。无论你是理解本卷的设置也好,觉得气愤也罢,请多给一点面子,浪费半个小时赏脸看下去吧。如果你能耐心读到第六卷,你的看法也许会有所改变。
至此
昭仪
卷帘人的主要职责,类似于专职服侍皇帝就寝的公公。
在皇帝决定就寝何处后,卷帘人的工作就正式开始了,前往被选中的娘娘的寝宫通知,检查食物,侍女,床铺等等,是否藏有对皇帝不利的东西。同时通报皇帝最近的胃口,喜好和身体状况,最后要循循善诱嫔妃不要贪恋床底。
皇上从大腿迈入寝宫开始,卷帘人就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除非皇帝把你轰出去,基本上皇上和嫔妃是亲是骂,卷帘人都要在一旁侯着。一直到皇帝有意往床上去了,卷帘人才能退出去。
但是人还得在门外侯着,不能走,不仅不能走,还得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在皇帝遭遇不测的时候随时冲进去。
然后到了早上,若是朝日,则要肩负起叫皇帝起床的重则。有时不得已还要冒犯妃嫔直接把皇帝抢出来。
所以,卷帘人这差事一般都是大公公而或是皇帝的奶妈监管的,属于无论是皇帝还是嫔妃都不愿意见到的多余人。
白玉鸾这个多余人在国殇七日过后正式走马上任了。
这还是白玉鸾入宫后第一次出宫,虽然目的地只是御书房,但却意外的见到了陈江和韩若生两人,顿时觉得当当这多余人也不错,至少能够放放风,忘却一下这后宫永无止境的是是与非非。
白玉鸾就在门外侯着,看着龙啸桐在御书房临时挂起的大地图上指指点点,镇国将军陆苏是告病缺席了,武将方面只留下陈江、左腾和柳长风,而文臣这边,照例是曹彬和韩若生。
看来这就是龙啸桐最亲信的五人阵容了,看到自己的副将陈江和韩若生都入选,白玉鸾心中说不出的安慰。
“我认为这里倚天险,不宜强攻,要智取。”柳长风话音刚落,韩若生接到,“你有那个智慧么?还智取。”柳长风气的嘴都歪了,“你小小一个兵部卿,陛下恩典让你议政,你不要越来越放肆了!”
两人私底下虽然是哥们,朝堂之上柳长风还是习惯性拿身份压他,韩若生却不吃这套,不顾尊卑直接奔向地图,手指从龙啸桐鼻子前穿过,直点在离画了红叉不远的一处要塞,“这里。”
“我也认为这里是个进攻点。”
陈江虽然只是这么简单一句,却显得很有分量。
“哦?”左腾看看二人,“这又是玉家兵法的内容喽?说来听听——”
“左腾副将军,不是说过,朝堂之上不要再提玉家军,现在都是为皇帝卖命。”曹彬咳了两声,“不过,我却认为柳总管的方案可行,智取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龙啸桐看了看俨然分了两派的几人,突然高声道:
“你的意见呢?玉鸾?”
白玉鸾一愣。原来龙啸桐早就知道她在偷听。多年养成的习惯,一听到技战术的东西,就会不自觉入耳,真是改不掉。
信步走进来,不出意外韩若生像个活蹦虾一样扑了过来,半空中被柳长风拦截,然后被曹彬死死按住。
陈江对着她略略点头。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白玉鸾知道他说的是“老大”两个字。
“禀皇上,卷帘人求见,询召,今夜落寝何处。”
本是不长的一句话,被白玉鸾念得是好生纠结。龙啸桐却不似听到,“爱妃,若是你,是会智取白虎沟,还是会转道赤峰岭?”
“卷帘人奉旨后宫,后宫不问前政。”
白玉鸾狠狠白了龙啸桐一眼,心想,你想试我?我这十天准备不是白来的,卷帘人条例可是倒背如流,休想我上当。
龙啸桐点点头,“爱妃,你有这个自觉很好,但是朕是真的问你的意见,你知道你和那些女人不同,你是很特别的,尤其是对我来说——”
陈江和韩若生脸上黑线纵生,柳长风和曹彬似乎已经免疫。
只有白玉鸾知道他想说的后半句是什么。
并非“你不同因为你是男人”,而是“你不同因为你是我选的皇后”。
手一抖,心一横,大步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地图,说,“智取更好,兵力少,补给也少,速攻之下,损伤最小。”
柳长风笑了,韩若生和陈江却都在等着老大继续往下说,果然,白玉鸾转身看着龙啸桐,“不过,这也只是纸上谈兵,因为白虎沟首领多疑诡变,虽倚天险,却从不大意失敌,智取变数太大,而邻近的赤峰岭,却是乌合之众,稍一用兵,便能取胜。如此一来,白虎沟腹背受敌,不难取矣。”
一番话,说的左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而一旁的曹彬也频频点头。
几乎所有男人,除了龙啸桐,都在内心狂呼,如此将才,真他妈的可惜了!
龙啸桐眯起眼,“这是玉家兵法?”
“不是兵法,是实地经验而已,陛下,我不知您纸上谈兵研究一场几年前的战役有何意义。”
若不是记忆出了偏差,就是旧景重现,这分明是她几年前打过的一次战役。
就是在这无数的大战小战中,她积累了深厚的实地经验,带出了一只钢铁部队。
“我这几年来一直在研究你和你的玉家军。”龙啸桐也丝毫不隐晦,“闲着无聊拿出来让他们做做模拟,只是,你的两元副将似乎都忘记了,可惜。”
“打得太多,有些小战役,忘记很正常。”
白玉鸾一句话把龙啸桐说的哑口无言,“关键是他们学会怎样去打,学会战争的对象是人不是地理,这对陛下来说,就是福气——陛下,询召,今夜落寝何处。”
龙啸桐终于敛住了笑意,玉鸾,如果你在后宫也有此时的智慧和决心,那该有多好,清了清喉咙,“今晚,去仪嫔妃那里。”
白玉鸾愣了,本以为会是珍妃和梅妃中的一个,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仪嫔妃。
除了上次她惊了马有一面之缘,白玉鸾仅仅知道她是靖南王的孙女罢了。
可这也就够她一呛了,白玉鸾看了看皇帝,十分温良恭俭让的退了出去。
走之前还递给韩若生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别再惹事,和陈江多学学。
就这一个眼神,就让龙啸桐心里又翻腾起来,白玉鸾刚退出去,龙啸桐就敲着地图说,“韩若生,你这家伙五次三番目无皇帝,给我抄写一遍论语去——”
不要啊——
韩若生的惨叫,白玉鸾走了好远,还可以听到。
哎,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奉旨去后宫的时候,本是往仪嫔妃殿里去的,白玉鸾突然想到,这个时侯,她应该会和珍妃混在一起。
该不该直接去殇花阁宣诏呢?
白玉鸾想起和珍妃对骂的场景,一狠心,去,我又不欠她的,干嘛躲着她?
就这样,原本不想出头的小玉,反而在被降为卷帘人后,开始了她的高调生活。
珍妃没有一次是这么高兴见到白玉鸾的,她大腿一迈,可谓是蓬荜生辉,以前一切的拌嘴都是过眼云烟,珍妃就差没奔过来热烈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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