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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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仪天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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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韩若生说的越正经,白玉鸾越没底。

“你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来自哪里往哪里去有什么过往有什么期望你都不知道,说到底,你就是喜欢人家一张脸而已。”

“哇塞,老大,你是没看到啊,那张脸,仙女,仙女啊,宫里那些庸脂俗粉都不够瞧,那么一眼就够了,你说的那些,往后可以慢慢培养——”

白玉鸾心事越来越沉。

男人对女人,只求一张皮囊么?不难解释,龙啸桐第一次识破自己真身的温泉之夜的猥琐行径。

而女人,似乎要的更多,总以为可以细水长流,可以天长地久,以为男人会说,爱上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的本质——

这是女人一个人的精神恋爱么?

听着韩若生直白的自我剖析,白玉鸾不停在问,龙啸桐,是否其实也是一样呢?

一眼看对了,便孩子般的想要占有,更何况他是个君王,从来都是想要便要,没的拒绝。

只要得到了,一切都可以放后,连她要保持男儿身都由着她任性。

这女人逃,他便逼,这女人变,他又松,这女人不像个女人,他耐心来慢慢培养。

然后这个女人,就永远是他见了一面就爱上的那个仙女。

白玉鸾自嘲的笑了。连韩若生这样的莽夫,都可以入夜守在这里,只为见她一面,龙啸桐那般自负多情的男人,许诺给她个唯一,声声的说着我要你做我的皇后,其实,也并不出奇。

不过是男人在和自己的梦想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会打仗如何,会弹琴如何,会骑马如何,会女红如何

变了如何,不变又如何

白玉鸾本是想来向子竹问个究竟,结果把自己给问了进去。

她是不是龙啸桐的特别,又如何?

也许她是龙啸桐留不住的仙女,也许不过只是个萍水相逢的女人。

也许她就是这个竹林深处一个叫做琴肆的地方里,一个弹着琴的叫做子竹的女人罢了。

白玉鸾看着这广袤的空间,那是那方红墙内,永远没有的天地。

而那里有个男人,她已经不确定为何而爱她的男人,在等着她回去。

而面前,一片星光,延伸到无穷无尽的未知中去。

那一瞬间,她真的想过,向着某个方向走下去,只要那个方向,不是红墙内。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没有珍妃梅妃,没有昭仪青衣,没有曹彬笙雪。

没有龙啸桐。

没有白玉鸾。

没有龙仪天下。

而就是这个时候,又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回去吧,白玉鸾。

即使不知道他为何爱你,事实是,他已经爱上了你。

即使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你爱,事实是,你也已经爱上了他。

如果爱情这东西,从头到尾都可以分析的清清楚楚,你归你我归我,谁都没错,谁都不欠,那怎么还会是爱情。

其实,在爱情里,糊涂比清醒,也许更幸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之后龙啸桐仿佛在故意躲着她,而白玉鸾也让繁忙的课程消磨着自己全部的精力,尽量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每天上午是做画。和昭仪的关系因为青衣那件事很诡异的拉近了,白玉鸾不知为何反而比较喜欢不苟言笑的昭仪,先前那个时时刻刻都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露出少女的微笑的昭仪,曾一度让她有些恐惧。

每天下午是弹琴,白玉鸾最后还是缴械跟着子竹的琴谱练了,她确实很了解自己的强项和弱项,为她甄选的曲目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若不是内行高手绝听不出白玉鸾这才刚刚学琴半个月。

晚上是和吴妈学习女红,现在白玉鸾已经能把鸳鸯绣得跟野鸭子一样了,用琉璃的话说,能分辨是禽类,这就是进步。至于吴妈的身份,白玉鸾索性不去理会,看着这吴妈只是眼线,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她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规律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进入五月,而六月初便是宫里的第一大事百花会,后宫开始热闹起来,天天都有些生面孔住下来,耍杂技的,唱戏的,各地献艺的,当然,这些人只能住在后宫的偏宫去,和娘娘们居住的正宫还有一道红墙和一道人墙。

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出些什么乱子,毕竟皇帝经常宠幸的女子不过几人,大多数都是望眼欲穿,保不准哪个胆子够大嫌命长的,会做些什么荒唐事出来。

其实,白玉鸾倒觉得这后宫的女人之所以这么兴奋雀跃,也恰是因为如此。

只是谁都不捅破而已罢了。

嫔妃以上级别的娘娘自然是被严加看守的,白玉鸾宫外也开始多了人,只不过和别的宫相比,明显冷清,有谁会在意一个大男人这个时侯出乱子呢?若是他想出,平日这宫里女人这么多,长八只眼睛都看不住。

再加上白玉鸾也确实不是多走动的人,除了去昭仪那里学画,偶尔去照顾一下冷宫的菜园,她还真是深入简出。

可是偏生这么巧,就算是这么点活动量,还总能碰上熟人。

譬如说青衣,隔两三天一定会见到他一次,现在他是奉命借调到宫中“保护”嫔妃安全的。白玉鸾真不知道,龙啸桐知道他调来防止红杏出墙的人正是和昭仪私通的人,会是做何感想。

而这种事情,在那些席人贵人身上,也怕是不新鲜了。这个龙啸桐,其实不知被多少人扣过绿帽子了,多亏他没有子嗣,不然辛苦打下的江山,不知是让给了哪个姓氏去坐。

这么想想,白玉鸾算在他头上那股怨气,也消了一些。

这天上午,照例是来练画,照例是碰上青衣,两人照例是略一点头,干净利落。本来一切都可以照例就好,偏生半路杀出来个白玉鸾意想不到的人。

被她遗忘了好久的老祖宗。

那女人没有任何征兆的来昭仪住处的时候,昭仪正和白玉鸾站的亲近,指着她的画说,此处笔重了。

然后就听着一声“情也不浅啊——”

两人抬头的时候,几乎是本能的望向这屋子中原本的第三个人,青衣,好在青衣也不是盖的,在妖蛾子太后迈步进来的一瞬间闪进了后堂。

白玉鸾正寻思这说话够霸道的老太婆是谁,昭仪突然行礼,而且又是那副天真无邪的嘴脸,“叩见老祖宗,老祖宗圣安。”

白玉鸾不知自己是该行什么礼数才好,怔怔的站着,和老祖宗两个人目光直线对冲电光火石。白玉鸾心下想,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果然,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面具摘了,在我面前装什么?”

白玉鸾一惊,“臣——不明白——”

一颗心七上八下,是女儿身暴露了?

老祖宗几乎要咬着唇说,“觉得丢脸就不要做,戴什么面具?你要真是条汉子,干脆早点自尽算了。”

白玉鸾听了这话,不知该舒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龙啸桐和他这个妈一比,真真的是个文化人。

老祖宗看她没什么表示,咳嗽了一声,“宫里什么最多?墙最多。这么多墙,你随便撞哪个都成。”

白玉鸾依旧是沉默。

老祖宗哼了一声,“行,你倒是沉得住气,我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不难为你,下个月就百花会了,还是第一次插进来一只野草,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那你和龙儿这事,我就准了。”

白玉鸾心里想,这老妖婆子,真狡猾,什么叫让你满意?是不是拿个六项全能你才满意?

“若是臣技不如人呢?”

“技不如人被人压,反正你也习惯了。”老祖宗笑的皮笑肉不笑的,“到时候我把你送给左腾当小妾。”

这当然是戏言,白玉鸾知道就算龙啸桐肯给左腾也不敢要,他要是敢要她就一刀劈了他。

可是,这老太太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技不如人被人压,估计她要办她从此就有了明目张胆的理由了。

这一天离开昭仪后青衣不出意料的追了出来,哥果然还是惦记自己的。

白玉鸾多少感到一些亲人的温暖。

“哥,别担心,尽人事听天命,我白玉鸾这个月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再说,还有一个月呢。”

“你最爱逞强,什么都说自己行,不行也行。”青衣皱着眉头。

“你最爱分析我。”白玉鸾刚要再说什么,远远看着昭仪立在宫门口看着他们,“哥,你的目光,是不是该从我身上转到别人身上了呢?”

青衣不用回头也知道昭仪在看自己,不用开口也知道白玉鸾已经知晓他和昭仪的勾当。

“先前我笑你,现在轮到你笑我,咱们兄弟俩半斤八两,都不算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别拉我下水,我对自己的评价,还没有那么低。”白玉鸾知道说得越多越伤她和昭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于是只是匆匆问,“你那个还俗的媳妇,有着落了么?”

“就在百花会,老祖宗要亲自主持。”

“听说你是为了我。”

“跟你无关,是我大意了。”青衣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在这个妖婆子眼前,你多忍一口气。”

“哥,你婆妈了。”白玉鸾笑笑,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久违的暖流。

下午去冷宫种菜,又是迎头遇上熟人,曹彬又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在那里凭吊雪妃。

说实在的,虽然白玉鸾陪着雪妃走过了她人生最后的那一部分,她和这个疯癫的女人并没什么交流,直到她死了的那天,她这个头号嫌疑犯都没能获准去看看她的尸体。

仿佛这个不幸的女人,只活在龙啸桐的故事中。

“曹司督。”

曹彬回应的是彬彬有礼,“贵妃。”

“先前不是死都不肯叫我贵妃,现在叫的好生分。”

“只是在这里,臣有些——”

“伤感?”

曹彬违心的点点头,虽然当初陛下瞒着她的那些事自有陛下的理由,但是始终是欺骗了白玉鸾,而像曹彬这样诚实的男人,偶尔也会耍些利人利己的诡计,却总是自己先惭愧了。

“今天巧了,碰到的都是熟人,算算进宫好几个月了,像今天这么热闹倒是少数。”

“怎么,您想念那些部下了么?”曹彬还是什么都不会拐弯,“我带您出宫去。”

白玉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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