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是……不愿……”容若的唇微微张合,北北只是愣了一秒,便是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他的唇畔。
“容若你醒了是么??我没有出现幻觉吧!容若??容若你回答我,回答我阿!哪怕一声也好……”
然而,容若再也没有回答北北,一切如昨,容若只是沉沉的睡着。
北北放下了容若的手,干净利落的划去了眼角还未掉落的那一滴泪。“六刀,你跟我来。”
北北站起身,在彩蝶疑惑的目光下同六刀走到了洞外。
“你之前说得没错,我曾经是想杀康秀的,但是现在,我放弃这个念头了。”
“这个念头我不怕你放弃,我只怕那一天你会逼我杀了你。”
北北看着眼前坚韧的六刀,有些无奈也有些愧疚。无奈是因为六刀恐怕不会再信任她,愧疚是因为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六刀。换想自己,如果自己救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竟要杀自己的亲人,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恐怕会比六刀更极端吧。
“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想杀康秀是因为要救容若。真的很对不起。”
六刀看着北北一张满含歉意的小脸,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夏姑娘连鹿都不会杀,又怎么会杀人呢。我也不追问救纳兰公子和杀我妹妹有什么关系了,恐怕问了姑娘也不会回答。回去吧,彩蝶会怀疑的。”
北北点点头,冲着六刀淡淡笑了。对不起六刀,我的人生已经如此惨败,我本不该以一己之私去打乱你的生活。你为了救我们,已经失去的够多,我不该再去这样对你。我总说你是坏人中的好人,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自己是个好人呢……
“北北,你们到底怎么了?”
北北一坐到彩蝶身边,彩蝶就拉着北北的胳膊发问,一脸的担忧。也是,如今这个情况,几个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内部起了慌乱,恐怕会造成最不好的结局。
“早上跟六刀出去有点不愉快,你也知道,容若现在这个样子……总之是我不对,我刚刚跟他道过歉了,没事了。”北北故作轻松的一笑,让彩蝶将一切信以为真。
“彩蝶……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你要答应我不告诉六刀。”
彩蝶看着一脸神秘的北北,认真的点了点头。
“明早六刀去打猎,我会偷偷带着容若走……”
“不行。我反悔了,我不同意。”
北北伸手将彩蝶的手握在手心,一脸的沉重。
“我不能去杀康秀,容若必死无疑。我已经连累了你们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你死里逃生逃出了地宫,说明你阳寿未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知道你喜欢六刀。明天我们走后,你就和六刀找个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享受你的……”
北北说着说着流下泪来,眼泪越发的汹涌,终是哭的说不出话来。
“北北……我们……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你……你……为何要这样……”
不待彩蝶说完,北北便伸手打断了她。“我的生活现在已经千穿百孔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我不想让你帮我,我……我……我怕我把你的生活,也变成那样……”
彩蝶无言,只是把北北抱在怀里,眼泪顺着脸颊滚进北北的脖颈,滚烫的泪珠让北北感到有丝灼热。
夜深了,北北躺在容若的旁边,将头靠在他并不温暖却依然宽厚的肩膀上。他胸口的海螺依然发着绿光,北北呼了口气,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容若,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在那个长长的梦里,有没有你我的身影?或许我真的是你的不幸,你原本可以活到三十一岁的,可是现在……
我本在心里承诺过,要许你平稳安心的爱情,没有相思噬骨,没有生死离别。可是现在,却因为我的愚笨,搭进了你的性命。容若,我们约定吧。忘川河上,三生石旁,我定与你携手来生。
明珠府绿荷院内,卢瑞蕊不请自来。可是在看到夏北北的时候,竟是觉得在看一个陌生人。
“很高兴你能回来。也托你的福,把这明珠府变的一团糟。”
“但也实话跟你说吧,如今你回来了,这光景也同昨日不同了。”
“如今我也怀了夫君的孩子,你别想在这上头欺压我。”
……
卢蕊同夏北北说了很多,可是不管她怎么说,说得多过分,夏北北永远是微笑着看着她,没有动作。而这,让卢蕊很吃惊,就算她夏北北嗓子坏了,性情也不该变这么多。换作从前,她早该冲上来了。即使没有冲上来,面色也一定会不好。而眼前的夏北北,完全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希望你能一直淡定下去。”卢蕊冷哼一声,扶着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摇摇摆摆的走出了绿荷院的主屋。
“北北,真的要走吗?”彩蝶坐在哪里,看着北北费力的将纳兰容若抬到树枝做的床架上。
“你放心吧彩蝶,我们这么有缘分,如果我活着,我们会再见面的。”北北苦涩的一笑,拉起了连接床架的藤蔓,亦步亦趋的走出了山洞,留下忍住哭声的彩蝶匍匐在地上。
她多想拉住北北不让她离开,只恨自己这条腿让自己无法追随。北北不会武功,带着昏睡不醒命悬一线的纳兰性德,在这深山老林当中,绝对是凶多吉少。
可是北北的命没有那么差,命轮虽是险象环生,却是向死及生。扭转局势,只在一瞬间。
第一百零五章 杀机
烈日下的城西,依旧是凉风阵阵,透着阴森。那名唤‘命阁’的大院子,一袭白衣的少年正坐在藤椅上吹奏银叶。那曲子短暂,音调却是有种勾人心魂的力量。
一曲过后,从四面八方飞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身影矫健,跳跃的姿态由如魅影。
“拜见阁主!!”黑衣人们迅速落地,单膝跪地,掀起一阵尘埃。而那尘埃,却是分毫都无法沾染那少年的白衣。
“还没有夏北北他们的消息?我不叫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回来了??”
“还请阁主息怒!我等死士这几日一直在寻找那四人的下落!”一个黑衣人抱拳上前,恭恭敬敬的模样。与他人不同的唯一一点就是,他的头巾上嵌着一枚小小的银叶。
“她夏北北还能逃到天涯海角不成?一个京城,你们竟然给我查了这么久。”
白衣少年闭着双眼,在藤椅上悠哉悠哉的,但多次品尝死亡的黑衣人们,却是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
“回阁主,这几天城中刚搜完,还差一片树林没有查。估计夏北北定是藏身树林。”
“那好,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晚上带着夏北北一行四人来见我。否则,便找个人,提你的头来见。你见过我杀人的手法,想必是知道的,有机会自杀,就别等着到这儿受折磨。”
“遵命!”那领头的黑衣人低头抱拳,看到白衣少年挥了挥手,便自行退回队中。
“这千面真是越发的不知大小,竟是迟到了这么久。果真是平时疼爱的多了,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白衣少年的话音刚落,远处就翩翩而来了一抹绿色的倩影。
挥袖、撩袍、跪地的动作连成一气,一张清秀的小脸透着风尘的气息。
“拜见阁主,千面来迟了。”
白衣少年俯下身,伸手捏着千面的下巴,一张铜面渐渐贴近。“你可是知道我不愿等人?”
“千面知道。只是千面正在明珠府进行任务,无法即刻抽身赶来。”明明是个女子,嗓音却如同破了的铜锣,沙哑难听。
“那你在明珠府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白衣少年站起身,一甩手中的折扇,虽是铜面掩真颜,却难掩一身的贵气和风|流。
“回阁主,明珠府的大夫人有喜了。”
“……就是他明珠府的大少爷有喜了,也跟我没关系。千面,你要幽默最好要挑对时候。至少,要在我开心的时候。”
“朝廷已经在插足这件事,皇上暗中已派出锦衣卫搜寻夏北北的下落。”
白衣少年点点头,回身扶了扶千面的发,动作温柔,犹如触碰羽毛。
“很好,你且回去,别让人看出端倪。”白衣少年的指尖轻轻挑起千面的下巴,低头俯身便是落下一个吻,铜面冰冰凉凉,千面的唇也并不温暖。
“你们都散了吧。明晚再过来。”
白衣少年回身离开,一把折扇收起,伸了个懒腰。那冰冷的面具,竟是也透了股少年的顽皮。
夜渐渐深了,北北拖着容若在一棵大树下落脚。送开了肩上的藤蔓,两道血红的印子便显露出来。
“嘶……”北北用手去摸伤口,摸到了丝丝血迹。
“这个伤口,怎么处理阿……”北北自言自语,无奈之下撕下了自己的裙角。“虽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用,但是电视上的英雄好像都是这样的。”北北喃喃自语,蹲下了身。
“容若,我突然有些后悔了。你看看我,野外求生的能力基本为零,还一鼓作气的带你出来。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害你跟我窝在这大树底下……我现在阿,只想着能带你回明珠府,那样即使你死了,还能有个轰轰烈烈的葬礼,而不是尸横遍野,或者被那些动物吃的骨头都不剩下……我呢,就会带着富格离开,这个京城没有你,真的让我没法待下去,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没有你在,我连回忆都无法承担……”
北北就这样,在月色下,在冷风中,握着容若冰凉的手说个不停。
“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到,听到了也不要嫌我啰嗦,因为我真的好怕,再过几日,你就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个夜晚,沉重的不只是北北,还有坐在温暖的山洞里,相顾无言的彩蝶和六刀。
“六刀,你别再气我了。北北拖着纳兰公子,走不了多远的。我们明早出去找她就行了,一定能找到的。”
彩蝶坐在干草上,看着坐在洞口一脸忧心忡忡的六刀内疚的很。或许不该答应北北,应该告诉六刀拦住她的。只怪自己立场不坚,存了私心,不然自己死缠烂打的北北也不会走了。
可是她真的想跟六刀过平稳的生活,现在的一切都太乱了,她也想抽离。他明明跟她承诺过,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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