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门开处,一员‘狼牙’少尉像一阵风似的窜入帐中!“扑通”一声,少尉跪倒在地,浑身上下那是风尘仆;脸颊上更满是滚滚而下的汗珠,直将脏兮兮有脸庞都浇成了个大花脸!少尉顾不得擦汗,急喘了几口气道:“报、报、报,君上,大、大事不好!”
扶苏心中一惊,忙道:“慢点说,慢点说,来人,给他拿点水来!”当下有一名亲兵急忙端来一碗热水,少尉一饮而尽,缓了口气,急道:“君上,大事不好,有几千瓯越兵偷越秘道飞鹰涧,奔我军羊角山下的粮草大营去了!”
“什么!?”众将领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慌了手脚!要是粮草被毁了,还打个屁啊,再想筹集足够的粮草,卷土重来,恐怕最少又得浪费三四个月的时间!
扶苏也大吃一惊,忙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军情?现在瓯越兵大概已到何处?”
少尉又喘了口气,急道:“是中午时分从一个摆夷乡人那里探知的,他是我中原因战乱流落在此的秦国旧民,应该可靠。据他估计,瓯越人现在大概已经出了飞鹰涧,只要再走十数里就会是羊角山,翻过羊角山这座山梁就到达我军粮草大营了!”
扶苏闻言大惊,略一盘算,急道:“这样说,瓯越兵离我军粮草大营只有约三十里了!糟了,这里离羊角山足足有七十里!”扶苏不禁叫苦道:“苦也,本君有些大意了,为了有充足的兵力进行铁壁合围,粮草重地的防守有些懈怠了!”
李信也急了,忙道:“事不宜此,火速调轻骑往援,说不定还来得及!”
扶苏急起身道:“来人,火速传令一万‘破军’骑兵轻甲侯命,三鼓不到者立斩!”“喏!”亲兵们飞也似的传令去了。
扶苏又急对李信道:“李将军,我亲自去救粮草大营,你代本君坐镇中军,勿使有失!”“君上放心!”
扶苏当即火速披甲上马,率一万‘破军’骑兵夺路而走,一路狂奔,从大路飞驰羊角山!
一时间,入夜的山林间,一条较为宽阔的官道上,一支精锐悍勇的轻骑发出隆隆的铁蹄声,掀起一阵高而浓密的尘雾,像一枝奔腾的洪流般震动着大地卷向远方!
……
夜色渐渐深了,‘破军’骑兵仍然在夺命狂奔中!一口气连赶七十里路对于‘破军’骑兵们来说,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高速奔驰呢!
一时间,众人在马背上直被颠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痛,原本有些凛冽的寒风听到众人的脸上都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了!
扶苏飞马急奔间,从身旁的马腹间取出酒囊,猛灌了一口,润了润咽喉,问身边的向导道:“怎么样,离羊角山还有多远?”
向导也被狂奔的战马颠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断断续续的道:“快了,快了,还有十多里吧,只要再转过前面一道山梁,便可以看见粮草大营了!”
扶苏大喜,忙大喝一声道:“弟兄们,加把劲,忍着一点,马上就到粮草大营了,只要歼灭了瓯越军,本君一定重重有赏!”秦军们就喜欢‘有赏’二字,在前面加上‘重重’两字便更能激发士气,一时间众骑兵们欢呼一声,甩起了马鞭,“劈哩叭啦”一阵乱打,战马们纷纷痛嘶一声,加快了脚步!
像一阵狂风一样迅疾的骑阵飞快地转过前面的一座山梁,夜色朦胧中,远方秦兵大营巡哨的灯火像天上繁盛的星辰一样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扶苏心中大喜,禁不住脱口而出一句脏话:“他奶奶的,总算赶得及!”谁知话音刚落,夜空中像变戏法似的闪过一道道火红的流星,划过优美的孤线,窜入了秦军粮草大营之中!紧接着,西南方向火把四起,杀声震天,一支轻兵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地撞向秦军粮草大营!
扶苏大惊,大喝一声道:“弟兄们,杀!誓死保卫粮草大营!”
“秦风!秦风!秦风!……”秦军们大喊着从得胜钩上摘下重戟,狂奔着卷向前方!
第十四卷 南海怒涛…东瓯卷 第八章 围杀
漆黑的夜幕中,驺摇和五千瓯越精兵,再次偷袭两座秦军烽火台得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秦军粮草大营附近!
在近人高的野草中,众瓯越精兵们伏了下来,静静地打量着秦军粮营的警卫布置!
灯火通明中,一座巨大的营寨浮现在众人的眼前:一排排用巨木砌成的寨墙达两人多高,牢牢地守护着内里堆积得像一座座小山似的粮草;很多秦军的游哨在寨墙上来回地走动着,警觉地注视着远方;每隔大约百步距离,秦军又建有大约四五丈高的望楼,上面的秦军哨卒可以更加远的发现远方的动静!
驺摇心道:“秦军防备得还算严密。不过在我瓯越勇士迅若雷霆的攻击之下,也不过是纸糊的而已!”驺摇轻轻地向身后招了招手,两名精干的瓯越兵跑了过来:“大王?”
驺摇低声道:“附近最近的秦兵大部队在什么地方?我要再确定一下!”瓯越兵低声道:“秦军北线主营离此约有七十里,大约有三四万兵马!最近的一路支营离此大概有三十里,约有五六千人!”
驺摇再次盘算了一下:“战火一旦骤起,最近的秦军来援部队就算全是骑兵,接到警讯再来援,恐怕也得天亮后才能到达,而这时我军应该早就结束战斗,潜回飞鹰涧了!”
驺摇冷笑一声:“扶苏,今日我就叫你看看我驺摇的厉害,我东瓯国虽小,却也不是任人欺侮的弱者!”
驺摇缓缓地拔出腰下的长剑,清冷的剑芒在夜光中发出森森的寒气。越人古来善筑剑,所以东瓯人的兵器绝对可称精良!
驺摇低声传令道:“起火,备火箭!”霎那间,五千越兵全部取出背后的强弓、硬弩,用火折子点燃了火箭!
“放!”在营寨望楼上的秦兵刚刚发现西南方向星火点点,十分诡异时,尚未来得及报警,漫天的火矢便在空中尖叫着扑了过来!
瓯越兵人人都是游猎好手,个个善射,这一片火热的流矢瞬间越过两百步距离,“夺夺……”尖叫着准确地射在了秦营的寨墙和望楼上!
“呼——!……”大火瞬间燃起,在秦军们的怒吼声中,清脆的警钟和梆子声急速响了起来,瞬间打破了秦营的宁静!
驺摇站起身来,飘散的长发在夜风中飘飘的舞着,刚毅的脸庞散发出无比的狂热。剑指前方处,驺摇大喝一声:“我越族的勇士们,先王在天上看着我们,让我们给秦人一点厉害看看!杀——!”
“嗷——!……”身裹兽皮,脸涂黑彩的瓯越兵们怪叫着,挥舞起手中的长剑,踏动着坚实的大地,疯了一般的冲向秦军大营!
“越兵来了!越兵来了!快上寨墙!……”秦营里充满着疯狂的呐喊声!
“咻咻咻……”瓯越兵们手执弓、弩,快速前进,在移动中依然能够迅速有效的放箭,将寨墙上的秦军们一个又一个的射倒!
秦军的鲜血瞬间染红了火热的寨墙!
看看瓯越兵将要杀近寨墙时,终于离寨墙最近的一批秦兵们赶到了!秦军毕竟训练有素,久经战阵,他们迅速登上寨墙,三五人结成一个小队,以弩、戟、剑配合,远近搭配,对着疯狂冲来的瓯越兵奋力反扑!
“咻咻咻……”夜空中一时箭矢乱飞,不时带起一朵朵凄美的血花。
瓯越人毕竟人多且急,瞬间冲抵秦军寨墙之下!一部分瓯越兵竟然用嘴咬住利刃,徒手抱住木栅,便向上樊登。那灵活的身手让秦兵们不禁目瞪口呆。
看看瓯越兵三窜两窜便快要窜上寨墙,秦军们急了,剑戟齐上,一阵乱捅。一部分瓯越人惨叫着跌倒下去,另一部分瓯越人竟然在秦军疯狂的反击之下依然还能在寨墙的缝隙间灵活地躲闪,有时还能腾出一只手挥剑进行反击!一时间,寨墙处激战如火,山越兵蚁聚而上,将寨墙遮蔽得严严实实!
这时的寨门外激战更酣,百余膀阔腰圆的瓯越巨人个个手持巨斧扑了上来,他们身着厚厚的皮甲,在身后瓯越兵箭矢的掩护下,疯狂地冲至寨门下,挥动巨像对着沉重的寨门和寨墙便是一阵乱砍!
“碰、碰、碰……”木屑乱飞,一阵阵伐木的巨响在秦军们听来不谛于死神的乐曲,寨门一破,措不及防的秦军大营就将成为东瓯人纵横的乐园!
丢失大营是死,临阵逃亡更会被严厉的军律处以极刑,但如果力战而死反而能得到优厚的怃恤,没有了退路的秦军们也疯狂起来!由于不少人仓促而起,来不及着甲,顿时恢复了旧时光头赤膊作战传统的秦军们隔着寨墙和寨门跟奋力冲阵的瓯越巨人展开了殊死的肉搏!一名名秦军倒了下去,一名名秦军接替上来!
虽然秦军血流满地,但是寨墙的缺口依然死死地控制在秦军的手中,虽然他们被巨人般的瓯越武士用巨斧杀得血肉横飞,但依然没有一个人退缩,前赴后继地怪叫着睁着火红的双眸疯狂扑将上来,死死地护卫着宝贵的粮草!
秦人也天生就是战士,血管里流着的热血更是从不缺少狂热的因子。
秦军粮营,一时正经受着血与火的洗礼!仓促应战的秦军虽然无比奋勇,但失却先机的他们渐渐抵挡不住瓯越军的奋力狂攻,寨墙防线危若累卵!
忽然间,东南方的天际突然传出来一片巨大的呐喊声,紧接着便是急若奔雷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支军马顿时让在寨墙附近激战不已的两军战士一个错愕,人人都不禁十分惊愕:这是何方的军马?怎发这时候冒将出来?
“秦风!秦风!秦风!……”微一错愕间,疾如狂风的骑阵已经杀将过来。那严整的军号顿时将来者的身份表露无遗!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我们有救了!……”粮营里的秦兵们欢呼着,士气猛然大增,像吃了兴奋剂、喝了碗烈酒一样,一阵乱砍,将刚刚杀进寨墙的一些瓯越兵又赶将出去!
扶苏远远地看了看营寨,只有南寨一线在烧火,应该损失不大,厉声大喝一声:“弟兄们,让瓯越蛮子看看我们‘破军’的厉害!铁骑无敌,唯有大秦!”
“铁骑无敌,唯有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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