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基本上没有多少近战能力的秦军弩兵展开了大屠杀。
几乎是瞬息间,四五千楚骑就将三千秦军弩兵组成的脆弱防线冲了个七零八落、肢离破碎。
曹参一看不好,再打下去,整个战阵就会被楚军拦腰截断,那再想撤可就来不及了。当下也觉得做足了戏份,立即扯着嗓子大叫道:“快,鸣铎,撤退,撤退!”
“当当当、当当当……”急促而短暂的青铜铎声霎那间在秦军阵后响起,原本已经苦苦支撑的秦军们立即士气大泄,当下顾不得许多、勉强应付了几下后立即像潮水般向船上逃去,再也顾不得保持十分阵形了。
“轰——”原本仿佛在面对一堵巨墙般的楚军步卒猛然间看见了身前的巨墙碎成了粉末,那种兴奋简直难以形容,纷纷嚎叫着紧追不舍,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样。
一时间,楚军步骑两面夹击,打得过河的秦军们是难以招架,乱糟糟的像群纷乱的鸭子般逃向船上。见到胜局已定,龙且阴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战斗仍在继续,疯狂逃窜的秦军和穷追不舍的楚军从岸上一直杀到了船上,兀自接碴互斗,甜战不休。不时间,有两军将士的尸体栽倒在河水之中,溅起一蓬蓬血色的水花。
乱战之中,不时的有悍勇的秦军兵士抢得一两艘船筏纷纷驶离岸边,逃回东岸。但是,大部分秦军兵士都已经被如潮般的楚军缠住,再也没有机会返回东岸。
见得如此景象,还有少量没有靠岸的秦军船筏如何还敢前来送死,当下飞快掉转船头,逃之夭夭。
曹参到底是勇悍的大将,乱军之中率近百亲卫杀开一条血路,率先抢到一条大船,然后飞快地窜了上去,大叫道:“快,快,开船,开船!”如今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曹参只能顾着自己,其它的一切免谈。
“不要放走了秦军,杀啊……”喊杀声中,有十数名楚军见得秦军将旗在此,撇了其它人,便直奔曹参大船而来。手忙脚乱中,曹参大船刚刚离岸,便被跳进浅水里的楚军们生拉硬扯地又拉了回去。
曹参见状急了:诱敌,诱敌,可不能把自己也赔在里面!大喝道:“把戟、盾拿来!你们划船,我来断后!”“将军,我们断后!”亲兵们不知详情,奋力争先。
“不要争执,违令者斩!快去划船!”曹参接过卫士们递过来的长戟、兽牙方盾,愤怒得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
亲兵们不敢违抗,只好纷纷抢到桨位上开始向后猛划。而曹参则持盾、扬戟三两步窜上船头,一戟便将一名窜上船来的楚军刺了个透心凉。然后飞起一脚将死尸踢飞,将两三名欲图抢上船来的楚军撞得倒飞回泥水之中。
“放手!放手!……”曹参挥戟一顿乱砍,顿时将拉住船帮、拖住缆绳的楚军杀得是血肉横飞。慢慢地,浑身已经被染成了紫褐色的曹参身边再也没有一名敢靠近的楚军士兵,都被曹参那如怒吼天尊般的杀气吓得退避三尺。
慢慢地,曹参的坐船在亲卫们的奋力猛划下逐渐驶离了岸边,向淮水深处划去。杀到岸边的雍和见状,大急:“快,弓弩手,给我射箭!”话音落处,乱军中抢出一队楚军弓弩手,在岸边张弓搭箭向着曹参一阵猛射。曹参一手持盾护住胸膛要害,一手执戟奋力格架,在如雨乱箭中,保护着座驾渐渐驶向东岸,一路击落乱箭无数、尽皆落入船头或水中。
很快,在亲兵们全力猛划下,楚军低劣的弓弩已经对曹参构不成多大的杀伤了。已经盘疲力竭的曹参这才弃了戟、盾,一屁股坐在了船头上。
“将军,将军,您怎么样?”有几名亲卫弃了木桨,赶上来扶住曹参。
“没事!没事!”曹参虽然精疲力竭,但兀自中气十足。
“哎呀,将军,你的伤口在流血!”曹参一看,果不其然,虽然刚才是枪戟齐来,但左腿和左臂上竟然都中了一箭,刚才没有觉得,现在一停下来,伤口竟是火辣辣的疼痛。
“快,船不要停,再找点布将我包扎一下!”“喏!”当下大船不停,向东岸猛划而去,另有几名亲兵找了随身携带的沙布和金创药为曹参包好了伤口!
等到包扎完毕,曹参再起身向四周眺望时,不禁心中一凉:宽大的江面上,原本出发时足足有近千艘的船、筏,现在却只剩下廖廖两三百艘孤零零地飘浮在大江之上,而且上面都挤满了逃生的秦军兵士,不时的有伤员在痛苦的发出哀嚎之声。而在淮水西岸,战斗已经慢慢地平息了,代表秦军的黑色渐渐消失,触目所及处,一处楚军的土黄色。
“唉,这次恐怕要有一万人回不去了,这诱饵的代价可真不小啊!不过也值了,楚军也没有捞着什么便宜!”曹参正想着,忽地东岸隐隐传来战鼓如雷,曹参心中一喜:“看来,大将军已经在准备了!”
却说在西岸,龙且见将可恶的秦军打得大败,不禁大笑道:“哈哈,韩信小儿,我以为你有多大本领,原来不过如此!来啊,传令三军,趁秦军主力还没有上来,立即乘坐秦军船、筏开始渡河,抢占滩头阵地!”
现在淮河处于枯水期,河面并不宽,河水也不深,就是泅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龙且也用不着准备什么,立即催动大军开始用抢来的秦军船筏开始渡河。
一时间,被楚军劫夺下来的数百艘船、筏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楚军,很多的船、筏被压得水线都快靠近了船舷。好在楚军们大多长在水乡、无不擅水,所以各船、筏虽然作摇摇晃晃、蹒蹒跚跚状,也竟然气势汹汹地向东岸扑来。
一时间,江面上千帆竟渡、万舸争流,场面十分壮观。
就在此时,忽地龙且听到了东岸传来隐隐传来战鼓之声,不禁笑道:“韩信小儿,此时才调兵来援,未免太迟了一些!快,传令三军,加紧准备渡河,给我直捣秦营!”“喏!”
……
很快地,大败而回的曹参残军逐渐靠上东岸,当下不敢停留,作丢盔弃甲、撇戈扔矛状向东方大营败逃而去。曹参下船后也不敢停留,战马丢在了西岸,只好步行而走。
紧接着,第一批挤得晃晃当当的楚军船、筏气势汹汹地在淮河东岸登陆,楚军一靠岸便立即下船列阵,严密警戒东方,以防秦军主力反扑。
紧接着,一小批楚军摇动着东岸所有的船只返回西岸准备接应第二批渡河的楚军。江面上再次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筏!
此时,在离东岸三四里处的一处小丘上,韩信和吴芮等将正勒马注视着江面上战况的发展。他们的身后,四万秦军正稳蔽在丘后严阵以待!
“大将军,下面怎么办?”吴芮见楚军已经开始准备接应第二批渡河的楚军,不禁有些着急。
韩信微微一笑道:“不用着急,等第二批楚军已经登船的时候再说,我自有计破它!”诸将有些惊愕,却一时也不再言语。
看看楚军们操控着船、筏渐渐接近西岸,韩信回过头道:“传令,调五百骑兵、马尾上绑上树枝,在丘后来往奔驰,无令不得擅停,违令者斩!”“喏!”传令兵飞奔下去传令。
不一会儿,当楚军船、筏刚刚靠让西岸的时候,忽然间,东方的天际传来了隐隐的奔雷声和遮天的尘土。
龙且见状吃了一惊,以为秦军大队骑兵正率先火速杀来,想到已经登岸的万余楚军不知能否顶得住秦骑这奋力反扑,心中有些焦急,大喝道:“来人,传我将令:骑兵先上船,步卒等下一批!”“喏!”十数名传令兵飞奔而走,大呼道:“龙将军有令,骑兵第二批过河,步卒乘下一批!……”
眼看着大概四千多剩余楚军骑兵开始纷纷登上船、筏,龙且对身边的雍和道:“雍和,你在后面指挥,我随骑兵一起渡河。只要能够顶住这一批秦军骑兵的反扑,我们就能在东岸站稳脚跟!”“喏!”雍和点了点头。
当下,龙且纵马,身后百余亲卫一齐涌上,选了一条最大的渡船奔了过去。
很快地,楚军骑兵登船完毕,各船、筏立即离岸,向东岸猛划过去。虽然楚军兵士们已经竭尽全力,但龙且兀自嫌慢,站在船头大声地催动:“快,快划,加把劲,秦军骑兵就要杀来了!……”
龙且在这里手舞足蹈不题,韩信却在小丘上一脸得逞的笑意,转头道:“曹参将军的败军现在到了哪里?”吴芮道:“遵照大将军先前的指示,早跑回大营去了!”
“很好,立即给我将全军所有的战鼓都擂动起来,声势越大越好!”韩信拍了拍手,下令道。“喏!”虽然大家都感到韩信的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仍然不折不扣地执行了。
“咚咚咚咚……”小丘后,秦军数十面大鼓发狂似的擂动起来,那架势十数里处都能听得见。在这震耳欲聋的鼓声中,韩信笑道:“各位将军看好,且看韩某如何大破楚军!”诸将愕然:这韩信一不调兵、二不派将,擂几面大鼓就能打败楚军!?不禁面面相觑,皆有不信之色。
不一会儿,诸将突然听到北方传来巨大的奔雷之声,不禁吓了一跳,一齐向北方望去。居高临下、眺目远观,众将看得真切,不禁一起吓得傻了眼:只见淮河上游处,一道巨大的洪流正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卷起十数米高的水墙巨浪,气势汹汹地以超过奔马数倍的速度席卷而来。那惊人的声势让人毫不怀疑,在这巨大的自然威力面前,就是有百万雄兵,也会尽化为鱼虾!
“大将军,这……”吴芮有些瞠目结舌的味道。
“哈哈哈哈,我料龙且本人必在这第二批船队中!你们看,如此大水下来,那龙且不成鱼虾,更待何时!?”韩信仰天大笑。
却说可怜的龙且正自在船头挥戟大喝着楚军士兵向东岸猛划,忽然听到东岸传来了巨大的战鼓声,龙且不疑有它,只以为是秦军主力也随骑兵之后杀至,不禁大叫道:“快,快划,秦军主力马上就要到了,快点上岸!”
楚军们全力猛划,迅速驶过江心,渐渐接近东岸。忽然间,龙且似乎听到北方传来巨大的奔雷声,不禁惊诧地扭头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