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的建议如何?”
众匈奴将领们互相看了看,皆面有敬色:匈奴人虽然少谋,但他们并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赵胜谋略的老道和毒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对赵胜的目光和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冒顿大喜道:“好,那么我大匈奴第一个要收拾的目标就是东胡了!军师,你认为何时进攻为妥?”
左骨都侯阿胡儿道:“大单于,我大匈奴虽然暗地里和东胡不和,但两国目前尚未处于敌对状态,和大月氏及秦国不同。如果没有理由便进攻东胡的话,要说服各部落出兵恐怕不太容易,而且也容易激起东胡人的反抗之心、使取胜更加坚难!”
冒顿正在考虑间,赵胜笑道:“大单于放心,要找个理由开战,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我中土有俗语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目前东胡不正好给了我大匈奴一个很好的开战借口吗?”
冒顿双目中精光闪动,若有所悟道:“你是说东胡王求马之事!?”
赵胜笑道:“是啊,我刚刚听说,东胡王知道大单于新得一匹千里神驹‘飞鹰’,故派人来求,可有此事!?”
冒顿点头道:“正有此事,这‘飞鹰’通体雪白,神骏非常,可日行千里,真是草原上罕见的神驹,数十年来,可与之相比者寥寥!所以,东胡王遣使来求,本单于数日来都没有应允,因为实在难舍!”
赵胜正色道:“将‘飞鹰’给东胡王便是!”冒顿闻言大怒道:“那怎么行,这不是说本单于怕了那东胡王吗!?我大匈奴的颜面何存!?为何不借此机会,与东胡开战?”诸将也是不同意,这东胡王求马之举本就过份,自己再乖乖将马送过去,那岂不是将脸面丢到家了!
赵胜闻言道:“赵某且问大单于,是一匹马重要,还是雄霸草原的大业重要?”冒顿有些厌烦道:“你们秦、不、中原人就是麻烦,有话直说,何必兜圈子弄得本单于心烦!本单于当然知道是我大匈奴的大业重要!”
赵胜正色道:“那么大单于便且安心听赵某一言!这东胡王为什么早不派人来求马,晚不派人来求马,偏偏在大单于稳定了匈奴全局、地位稳固之时来求马,赵某分析,这里面问题可大了!
要知道东胡暗里与我大匈奴不和,而且与我几乎各占漠北半块草原,双方不仅近在咫尺、且中间几乎没有什么阻碍相隔,不像秦有万里长城、大月氏有千里流沙可以相恃与我对抗,所以东胡人对我大匈奴近年来的强盛势头是非常恐惧的,这东胡王此时来求马只不过是个借口而矣!
东胡之大,什么样的宝马没有,怎么会这般不要颜面的遣使巴巴来向我匈奴索取!?东胡王真正的目的是借此试探我大匈奴的虚实而已!如果大单于现在拒绝东胡王求马的建议、甚至发兵相攻,赵某想东胡一定严阵以待,我大匈奴即便胜了,恐怕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的。而如果现在佯作恭敬,将‘飞鹰’送与东胡王,那么东胡王必然以为大单于年轻怯懦、不值一提,于是就会慢慢放松对我大匈奴的警觉。而且以东胡王贪婪的品行,一定会接二连三地再派使者前来求取我匈奴的物品,那么我匈奴不妨继续与之,慢东胡之心。等到时机成熟、天气入秋,我匈奴突然以此为借口誓师东进、讨伐东胡,那么不仅将士们会因耻辱而变得分外勇猛,而且东胡人也会毫无防备,如此我匈奴可以极小的代价全取东胡!不知大将军以为然否?”
匈奴诸将听得傻了眼,他们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打就打罢,中间绕了那么弯路,直听得他们有些头晕脑涨,不过,总算还听明白了这赵军师的计谋是非常非常毒辣的!
冒顿闻言沉默半晌,忽地大笑道:“军师果然好计谋,真是比草原上最聪明的狐狸还狡猾一百倍!既然东胡王想要‘飞鹰’,便依军师之计与他便是!等入了秋,草肥马壮之时,本单于率兵踏平了东胡,再将‘飞鹰’抢回来便是!”
“大单于英明,东胡必败!”赵胜轻轻地拍了一记马屁。冒顿和匈奴诸将一时大乐,不禁憧憬起征服东胡的美妙前景来!
第二十卷 巍巍秦风 第二章 东胡灭亡
公元前208年初秋的一天,秦皇宫南书房内。
扶苏正在南书房内批阅着政务,经过近两年雷厉风行的诸般改革,秦国的各项国计民生都走上了良性发展的道路,扶苏的工作量也减轻了很多,从入秋始,日子便很轻松了!
尤其是娇俏的吕雉在月初被太医诊断出身怀有孕的时候,不禁又让扶苏增添了几分欣喜之色:又要当父亲了!虽然扶苏早已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是每一次的感觉都是那么的让他陶醉和欣喜,那是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对亲人的爱护,从这一点来看,扶苏真可以算得上史上最负责的父亲了!
是时,扶苏惬意地批阅着身前的部分奏章,这些奏章大部分已经用上了新纸,只有一些偏远地带仍然在用竹简,但年底之前国务文字来往应该可以全部用上新纸,这个前景让扶苏很高兴,便连吕雉斜靠在扶苏身旁的那种温柔感也冲淡了不少!
忽然,福在门外轻声道:“陛下,范相有急事要求晋见!您见是不见?”扶苏道:“让他进来吧!”“是,陛下!”福回了声。
扶苏动了动左肩,示意吕雉端正态度,吕雉笑了笑,起身为范天石斟了一杯茶,在范天石入内刚刚坐定的时候便送了上前。
范天石忙欠身道:“谢谢娘娘!”吕雉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便坐回到扶苏身边。
扶苏有些奇怪地问道:“范相,你突来见朕,有何急事?”
范天石忙道:“陛下,臣刚接到‘秦风’从漠北传来的消息,觉得有些蹊跷,故来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东胡王派人向冒顿求取一匹千里马,这冒顿竟然不恼,慨然与之!听说,东胡使者携马而回的时候,这冒顿竟巴巴地亲自送出十数里,态度恭敬异常!臣以为,以这冒顿杀父弑爱的凶狠及近年来的铁腕表现看,竟对东胡王这样畏惧和恭敬实有蹊跷,故来急见陛下!不知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扶苏手中的御笔猛然一顿,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一时皱眉不语。
范天石一惊:“陛下,有什么不对吗?”扶苏长叹一声道:“冒顿要对东胡动手了!”
范天石惊道:“陛下,何出此言?”扶苏冷静地道:“很简单,东胡与匈奴近在咫尺,对匈奴的崛起感到的威胁最为刺骨,所以,此次东胡王求马是假、试探冒顿虚实才是真。而冒顿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会不惜卑躬屈膝地献上爱马以求慢东胡人之心。古语曰:‘欲求先取,必先与之’,‘欲使敌灭亡,必使其疯狂’,看来这冒顿是深得其中神髓啊,如果朕所料不假,匈奴要对东胡动手了!”
范天石讶然道:“陛下,您是说这冒顿送马是计,实是打算慢东胡之心,以借机突灭东胡!?不会吧,这些蛮夷有如此深的机谋!?”范天石一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扶苏哼了声道:“范相,朕送你一句话‘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你怎么就知道匈奴人都是头脑简单的莽汉、就没有聪明人!?从冒顿杀父夺取的这场政变来看,冒顿本人是相当工于心计的,但冒顿的这番表现大有我中土谋略的影子,恐怕他的背后也有我秦人相助。范相,你立即加派最得力的人手潜入匈奴,看看到底是哪个汉奸王八蛋在帮匈奴人!”
范天石顿悟,忙道:“是,陛下,臣一定马上加派合适的人手去漠北。对啦,陛下,这‘汉奸’一词是何言也?”
扶苏闻言愣了愣,心道:“是噢,都没有汉朝了,哪有汉奸一辞呢!”忙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朕说错了,是秦奸,秦奸!你快去安排吧,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报马上来报朕。朕想那东胡王一定会进一步试探冒顿的,冒顿也会进一步迷惑东胡王,我秦国知道了他们的往来情报后,就可以判断出匈奴对东胡对手的时间、做出及时的部署!快去吧!”“是,陛下!”范天石脸色凝重、匆匆而去!
“陛下,又要打仗了么?”吕雉在一旁轻声问道。扶苏脸色不善地道:“是啊,匈奴人的动作太快了,我大秦还远没有准备好啊!”
吕雉奇道:“陛下是打算出兵相助东胡了?为什么啊,又不是打我们秦国?”扶苏摇头道:“你不懂,这天下大事环环相套、互有相关,如果匈奴击灭了东胡、下一步不是大月氏就是我秦国,你说,我大秦能坐视不理么!”
吕雉有些惊讶道:“原来如此,那陛下何不事先警告东胡、再请大月氏出兵相助呢!?这样匈奴面对三方强敌,恐怕想灭东胡也力不从心了吧!”
扶苏愣了,仔细看着吕雉,忽地笑了:“你很聪明啊,竟然将朕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吕雉猛想起扶苏‘后宫不准干政’的铁令,顿时慌了,忙拜倒而泣道:“陛下恕罪,臣妾一时疏忽、出口妄言,非有心干政!请陛下恕罪!”
扶苏默然看了看吕雉,忽地道:“起来吧,下次注意一下就行了!朕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有心计,但希望你将聪明用到好的方面去,否则你知道朕的脾气:好起来什么都可以容忍,坏起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
吕雉闻言吓出一身冷汗,忙道:“谢陛下不责之恩!”扶苏挥了挥手道:“你去吧,以后,有大臣、宾客来南书房,你只管奉茶,再不许发一言!明白了?”吕雉乖乖地道:“是的,陛下,臣妾明白了!”
“那你去吧!”吕雉拜了一拜,轻轻退了出去。
扶苏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朕还是有些心软啊,算了,看在算未世的孩儿面上饶了她这一回!如果日后再犯的话,定不饶她!”心中忧闷之下,忽地喝了声道:“福,速传萧何、张良、李信、张迹、郦食其五人前来见驾!”“是,陛下!”福应了声,便唤过当值宦官,速去传萧何等人前来见驾!
次日,秦国开始了数项部署:
一、咸阳二十万禁军开始提高战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