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卷过,挟着隆隆的奔雷声卷向赵军而去。
李牧也一挥手中长剑,大喝道:“有我无敌,杀——!”“破秦!破秦!……”怒吼着的赵军将士也一路喊杀着迎了上来。有李牧在,赵军并不畏惧秦军!(从长平之战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起,赵军为表示复仇的决心,就将军号改成了‘破秦’)
作战的命令已经下达,战争即将开始,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加官进爵!在这种时刻,劣酒使得所有秦军将士们都有了这样一种冲动:奋勇杀敌,建功立业!——阵前饮酒,这也是秦军阵前奋勇的一个重要原因!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地面上的花草也像打摆子一样开始剧烈的起伏。两支急速涌动的钢铁洪流开始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北一南奔腾而来。
战场上,开始卷起死亡的旋风!天地间,也在巨大杀气的遮掩下变得天晕地暗起来!
锋利的长戟在秦军们的手中举了起来,泛着死亡的寒光,整个骑阵形成一个巨大的整体,撕裂着身前的空气,像一支锋锐而狂暴的巨矢般迎向赵军,;而赵军们也是挥动着手中的长剑,掀起咆哮如雷般的声浪,恨不得只一击便将呆傻的秦军斩于马下。草屑乱飞、湿泥激溅,奔腾的铁蹄掀起一阵狼籍,瞬间越过三百步的短促距离,以一种火星撞星球般的狂猛气势剧烈撞击在一起。
“叮叮当当……”般一阵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让赵军们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沉重的长戟和锋利的赵剑在半空中猛然撞击在一起,长戟依靠着高大的战马前冲的惯性和本身的巨大动能只一击便将赵剑的攻势击得粉碎,并顺势在赵骑的胸口刺出一朵朵巨大的血花。原本还处在极度兴奋中的赵军们,脸色在秦军长戟转瞬没体的瞬间将惊恐和难以置信定格在了脸上,随即只觉身体被一股巨力猛地向后一推,然后在双眼逐渐模糊的瞬间便觉得身体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耳旁呼呼风响,紧接着在身体砰然落地的同时消失了一切的知觉……举戟、平端、急刺、突破、入体、回戟,一整套动作直若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秦军们的击杀动作竟是如此的干净而利落,沉稳而毒辣!
事实令人震惊,上百赵国骑兵在第一轮交锋中便被秦军击杀落马,死于非命!阵后观战的李牧顿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一震:“不可能!秦军如何有这般强悍的战力?在马上又如何人人能熟练使用这般重戟?”就在李牧惊骇间,整个秦军骑阵已经像三个巨大的铁锥一般在赵国骑阵里狠狠地凿出了三个巨大的豁口,前进途中留下了赵骑一地的伏尸!可怜这支精锐的赵骑竟成了大秦‘破军’扬名天下的第一块垫脚石!
感到尊严受到残酷践踏的赵骑们惊怒了,在勇敢的将领们摧动下怒吼着迎了上。阳光中,锋利的铁剑发出耀眼的寒光,炽热的眼神里也充斥着强烈的愤怒和剧烈的杀意。然而,愤怒不能解决问题,杀气也不代表战力,秦军们锋利而大威力的长戟迅速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死亡的圆弧,映着闪耀的阳光,将一名名兀自睁着难以置信双眸的赵骑斩于马下。
秦军戟下,竟难以遇到一合之敌!
但是跟随李牧千征百战的赵国铁骑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侮的良善之辈,凶悍的他们见到战况不利,不由得被狂热而血腥的战场气氛激晕了头脑,刺红了双眼。铁戟当胸刺了过来,他们视而不见,在身体被锐戟贯穿的同时,凶悍的赵军竟然兀自垂死而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一名名措不及防的秦军将士斩下马去;铁戟划破虚空,而秦军身前形成了一个个死亡的气场,但赵军们直若无物,秦军若不能一击将赵军杀死,那如受伤猛虎般疯狂的赵军便会狂暴的扑上近前,将秦军扑下战马,和牙齿和拳头来和秦军搏命。
“虽然战力不如你们,但我赵国男儿却也不是轻易认输的孬种!”——这就是赵国铁骑们临死前的想法!
以一命换一命,北地男儿竟也如此的凶悍而无畏!
而此时,在阵后率‘狼牙’以及宗垒、张凤等人观战的扶苏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有初次上阵、指挥作战的亢奋,有击败强敌、弘扬国威的骄傲,也有杀人如麻、罪恶深重的愧疚……扶苏的心乱成了一团,大脑里也是一片茫然!
但是扶苏知道,自己做为统帅,是三军的灵魂,万不可自乱阵脚,所以扶苏虽然心中百感交集,但表面上却一直阴沉着脸,保持着一种‘淡看天下事,挥洒定乾坤’的气势观看着战场上的惨烈搏杀!
……
长戟一挥,必有赵军满脸鲜血的跌落马下;寒光一闪,定有赵军嘶声惨嚎着仰天飞跌!只是瞬间,尸体便覆盖了荒野,鲜血便流满了大地,人和战马临死前悲惨的嘶鸣声响彻长空,英勇的赵骑死伤极为惨重——虽然赵国骑兵几乎是以一步一命的代价顽强抵抗着秦兵们的突进,但是战力的巨大差距难以仅靠热血和疯狂来弥补,失败的趋势也难以靠奋勇和无畏而阻挡,于是,几乎只在片刻之间,原本在李牧指挥下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赵国铁骑竟然被秦骑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阵后督战的庞玉愤怒了,红瞳怒张,钢牙紧咬,怒吼一声,便从阵后也猛然迎了上来。迎面正撞上了处于秦军‘锥头’的一名秦骑,这名秦骑浑身浴血,长戟上血肉模糊,粘满了也不知是什么身体部位的人体碎屑。显然,这是一位一路之上斩杀了不知多少赵兵的秦军悍将!此人也不是旁人,正是秦军少尉贵喜!
“呼!”看到迎面杀来一员赵军大将的贵喜二话不说,眼神里精光一闪,手中的长戟就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猛击下来,那凌厉的劲风发出如兽鸣一般的怒吼。庞玉怒吼一声,手中重剑向上猛力一迎!
“当——”的一声巨响处,庞玉身形一个摇晃,胸口也顿感一闷,而贵喜却还稳稳地端坐于战马之上。就在庞玉还没有从贵喜这强力一击中回过神来时,贵喜的大戟已经再次披挂着凛冽的寒风拦腰斩来。锐利的戟风不禁让庞玉一阵胆寒:“我的娘,这是一支怎样凶悍的秦兵啊!”
奋力大喝声中,利剑迎上长戟,猛力将其荡开,然后纵马急突,趁贵喜还未得及抽回长戟时,一剑当头斩了过去。毒辣的剑光在阳光下强烈的闪烁着,狰狞的面庞浮现出凛凛的杀气,庞玉果非寻常之辈!贵喜大惊,怒吼一声,手疾眼快地将手中长戟猛地向前一扔,便是兜头砸了过来。庞玉心中一惊,不敢硬扛,急忙收剑俯身躲过呼啸的长戟。就在庞玉刚在马上抬起头时,忽然一阵剑风传来、直扑后脑。
庞玉大惊,一边急速又一缩头,一边用手中长剑急忙架起迎敌!“当”的又一声刀剑铮鸣处,庞玉仓促应战的剑身被贵喜的长剑荡了开去,便顺手将庞玉的灰缨一击斩落。
两骑错开处,庞龙摸了摸光秃秃的盔顶,又羞又恼,怒吼一声,挥剑抢上,誓要将贵喜斩于马下。
贵喜估计了一下形势,这名赵军大将武艺十分惊人,全力硬拼恐怕讨不了什么便宜,于是眼睛狡黠地一转,也挥剑冲了上来。就在两骑猛然间将要交锋时,忽然间贵喜一个镫里藏身躲在了马腹之下,而庞玉原本势在必得的一记猛扫顿时从空空如也的马背上掠了过去。就在庞玉感到有些诧异时,贵喜从马腹下急速对准庞玉的马股便是一记横斩,“哧”的一声鲜血激溅处,庞玉青骠战马的后臀被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巨大血口。
“咴——”青骠战马顿时疼得嘶声咆哮起来,也不顾庞玉还在马上便是又蹦又跳起来,直跳得是青草乱飞,湿泥乱溅,庞玉也煞白着脸在战马上好一阵手忙脚乱。就在此时,贵喜瞅准良机,一纵战马呼啸一剑便迎头斩了过来!
见状大惊的庞玉正想举剑应战,谁知座下青骠马猛然一个嘶跳顿时将庞玉又甩了一个趔趄,手中长剑也顿时失了准头。直被趁势急斩的贵喜一剑斩中右臂,“喀嚓”一声盔甲碎裂的脆响处,庞玉惨叫一声,一头栽下了战马!
就在庞玉从地上挣扎起来,想要寻机再应时,贵喜的战马已经再次拧转回头,以一个雷霆压顶之势当头急斩而来。庞玉刚想奋力招架,忽然间只觉背后一阵剧痛传来,心头一惊之下低头一看,便见胸口猛然突出了一支巨大的戟尖!紧接着剑风临顶,庞玉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在贵喜和另一名杀至近前的秦骑合击之下,赵军大将庞玉被奋力斩于马下。霎那间,原本就在秦军的狂猛攻击下只能咬牙死撑的赵军们震惊了,士气也陡然间泄了下来,被疯狂的秦军们立即将战阵整个凿穿。在劣酒刺激下的秦军虎贲果然非同小可!
狂猛的秦军凿穿了战阵以后,已经将赵军原本齐整的战阵撕了个粉碎,分割成了四个大块。而秦军铁骑凿穿动作完成以后,迅速往回包抄,再一次撞入了已经乱成一团的赵军骑阵,开始了围歼战!
看着几乎已经一败涂地的惨景,在阵后督战的李牧震惊了!这短短的片刻功夫,几乎还没让睿智的李牧窥探出秦军的作战方式和作战特点时,赵军就已经被击溃了,这让一向以善用骑兵而自豪的李牧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面对秦骑所向披靡的我赵国铁骑现在竟然被秦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这变化也太大了点了吧!!”
好在李牧善于当机立断,见大势已去,如此败势之下便是神仙也难以挽回,不由得当机立断道:“鸣金,退兵!”赵军指挥车上的金铎顿时清脆而急促的奏响起来:“当当当,当当当……”
纪律严明的赵军看着兵败如山倒的趋势,又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铜铎声,不由得气势一沮,顾不得许多,开始一齐奋力向回杀去。狂喜的秦兵正想奋力追击时,忽然间阵后也传来一声响亮的青铜铎声。虽然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军令森严的秦军们却没人敢忽视扶苏的军令,只好迅速和赵骑脱离接触,眼睁睁地看着不到近千的赵军残兵护卫着李牧如风般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