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却只不过是秦国什么小王子走了狗屎运而已。他们的大将军最终仍然会向以前一样再一次干净而利落的将秦军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而李牧等赵军将领也竭力作出一副‘胜负乃兵家常事’的态度,竭力安抚住了军心!
忽然间,北方远远的天边隐隐传来一阵战鼓之声,守卫在望楼之上、居高临下监视着战场情况的赵军哨卒立即发现了异动:天边之上,首先现出的便是一行高耸入云似的矛尖,然而涌现出了无数队列严整、杀气腾腾的秦国大军。“秦军要攻寨了!”反映过来的哨卒立即敲响了警钟。
“当——,当——”悠扬而响亮的钟声开始在赵营上空回荡,早有准备的赵军们立即反应过来,纷纷从营中跑出,列阵准备迎敌。李牧和一众赵军大将也从迅速从营帐中奔出,来到寨口观察敌情。
不远处的天际,很快现出了一片巨大而绵密的黑色,枪戟如林,兵士如雨,气势勇贯长虹!李牧的脸色顿时凝重了:“秦军此次来攻的气势大胜从前,看来前番战败的事情还是对双方的士气有较大影响的!唉,真悔不该当初为何一时兴起而应邀出战!不过,也确实没有料到那个秦国公子扶苏小小的年纪竟也是如此的厉害!虽是不知他那支精兵是如何训练的,但如果能够知道方法,我李牧一定比他做得更好!”
只是现在军情紧急,来不及多想,李牧冷静地训练下令:“弓箭手准备,滚木擂石准备,不许让秦军踏入营寨半步!”“喏!”早有分工的一众赵军将领立即领命而去,准备迎头痛击秦军,一雪前日之耻!
就在这时,灰泉山下的秦军尚未发动进攻,东方不远处的番吾城方向却已经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李牧眼睛一缩,儒雅上的面孔上呈现出一股凌厉的杀气:“秦军也分攻番吾城了,这样说来,秦军岂不是几乎倾剿而出!王翦和那个扶苏想干什么,难道以为小挫我李牧一次,就能将我赵军击败吗!?那你们也太小看我李牧了!”
秦军们在灰泉山下停住了脚步,隔开五百余步左右距离准备好了床子弩这种远程攻击利器。当时虽然攻城之法有:临、钩、冲、梯、堙、水、穴、突、空洞、蚁附、轩车等,但面对建筑于半山之上的赵军灰泉山大营,攻击手段却是乏善可陈的很!
战斗要开始了!秦兵们依照战国时古怪而有骑士精神的惯例顿戈大呼道:“赵人降不降!赵人降不降!……”赵国兵士们也奋力回声:“赵人不降!赵人不降!……”
见招降无果,领军的王翦挥了挥手,上百架床子弩一齐发射,霎那间百余支巨矢一齐发出呼啸越过虚空、直扑赵营而来,那种巨大的威势直若半空中闪过一片黑云、打起一阵惊雷般。瞬息后,便见赵营里“劈里叭啦”一阵巨响,不少被巨矢击中的栅栏、望楼在巨大的冲击下瞬间粉身碎骨,变成了一蓬四散激溅的碎屑!而运气不佳的赵军兵士一旦被巨矢射中,那几乎是连胸贯冲,血肉模糊之下便是立毙当场!一时间,赵军营中是惨叫声一片,碎裂声不断,整个大营似乎笼罩在一片遮天的烽火中!
然而虽然秦弩犀利,但赵军们丝毫没有慌张,他们的神经早已在年复一年的战争中被磨砺得十分坚强。他们在等,在等秦军们攻上前来,因为赵军没有强力弩机,在远距离上对秦军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击手段。
秦军弩机发射过几番之后,箭雨停止了。王翦淡淡地喝了声:“饮酒!”秦军将士们一齐取出随身携带的酒囊痛饮起来。战前痛饮已经成了秦军不可缺少的一种增加勇气的作战方式!
劣酒滑过咽喉,火辣辣的感觉让秦军们的热血沸腾起来,眼球也在酒精的催动下变得火红、狂热起来!王翦挥了挥手:“弩箭覆盖!”“喏!”一阵战鼓击动后,上万秦军弩手身穿轻甲、排成了阵势,开始向赵营挺进,准备进行秦军们战前对敌的惯例:用弩箭进行战场覆盖!
须臾,弩手群进至赵营前二百五十步左右,被赵军的一道深而宽的巨大壕沟所挡住,只能就地开始发射!
“射!”分成九列的前三队秦军弩手在军官的喝令下仰起弩弓,向着苍弩射出了第一波箭夭,密集的箭雨瞬间遮蔽了天空,发出巨大的尖啸突向赵营而来。射完后,前三列秦军立即原地坐倒,用双脚为弩弓上弦,而中三列秦军弩手开始举弩向天,随后发出新一波的攻势……
“夺夺夺夺……”一阵连着一阵的箭矢落地声传来,犹若雨点般密集而连续!眨眼之间,赵营的鹿角上、寨栅上、望楼上、帐蓬上、地面上,无不缀上了一层密密的箭雨,犀利的秦弩顿息间将赵军栅栏前后狠狠地梨了一遍!便是躲在栅栏和盾牌之后的赵军被射中者也是无数,一时淀放出血花无数,引动起惨叫惊天!
“秦风!秦风!秦风!……”阵后的秦人开始奋力呐喊起来,为弩手助威。
“破秦!破秦!破秦!……”赵军的强弓手弩机手也开始在寨栅后发威,向着秦军的弩手发动一波波猛烈的侵袭。
狂乱的箭雨中,一名秦军闷哼着倒了下去,另一名秦军便迅速不声不响地替补上来。勇敢的秦军们在纷飞的战火中只知道机械而认真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根本没有将漫天纷飞的箭雨放在眼中。他们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箭雨下丧命,而是严酷的军纪要求他们必须这样做,否则他们所受到的惩罚将是十倍于死亡的痛苦!
泯灭了人性的光辉,掩盖了死亡的恐惧,秦军的军纪竟严酷若斯!
连续几轮毫不留情的对射以后,攻防手段稍嫌有些单调的两军互有成果,倒没有形成一边倒的趋势!王翦大手挥了挥,喝令道:“弩手退,步兵开始攻寨!”“喏!”
前进的战鼓声惊天动地般的响了起来,大队秦军将士立即开始嘶声呐喊着挥动着利剑、铍、戟等兵器向着赵营冲锋而来。第一道壕沟到了,训练有素的秦军们在漫天的箭雨中奋不顾身地立即开始搭建数十道木桥。
建桥过程中,不时的有秦兵们被赵军的锋矢射中,射中身体的秦军们尚有甲胄可以勉强抵挡,但射中头颅的秦军们就几乎立即便会死去!为什么?答案很简单也很惊人:因为所有的秦军、无论将和兵,他们都从不配备头盔。在秦人看来,沉重的头盔影响了他们杀敌时的灵活和奋勇。关中的男儿竟然勇悍若斯!
须臾完毕后,数以万计的秦军将士们从木桥上涌过,在酒意的疯狂摧动下向着近在眼前的赵营猛扑而来。第二道壕沟到了,就在秦军们就要再次突近时,猛然间响起天塌地陷般的无数声沉闷巨响!大地裂了开来,平地上陡然现出数十个庞大陷坑,坑底里则遍布着尖锐的木桩和竹刺!
一时间,无数秦兵急促里收不住脚如同下饺子般纷纷向陷坑里栽去,惨嚎声顿时嘶心裂肺般响起!鲜血流满了沟壑,不少秦兵们兀自没有死绝,挂着尖锐的竹刺上痛苦地做着最后的抽搐!
秦兵们愤怒了,勇悍的关中男儿怒吼一声,竟然在漫天的箭雨下将兵器顿插在地,顺手将身上的甲胄和衣衫御下,露出了肌肉虬张的结实上身。愤怒的目光里,秦军们赤膊袒胸的拔出自身的兵器,踏动颤抖的大地,像一群狂猛的战狮般向赵营杀来。
历史的真相是令人震惊的:也许是忽视,也许是故意,甲胄这项东西在秦军队列里成了最为鸡肋的一种装备,其精良程度远不如其余六国,和秦国强大而先进的兵器产业完全不相称!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战场上的秦军不仅仅光着头颅,甚至竟然袒胸赤膊、索性连仅有的一些轻薄盔甲也全脱掉了,因为对秦人们来说,沉重的头盔和甲胄阻碍了他们建功夺爵!
这支勇悍的秦军在古籍中的每一个字里行间都向着人们传递着秦人强烈的尚武精神!
光头赤膊,无视矢石,这就是二千年前这支铁血精兵的真正风采!
眨眼间,赵营到了,光头赤膊的秦军们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和在寨前壕沟里的赵军们展开了殊死的搏杀。剑光飞舞、鲜血激溅,无数的残肢在半空中漫天腾起,惨烈的战斗在持续进行……
乱军之中,又有一队光头赤膊的秦军们抬着结实的巨大圆木向着赵营坚固的寨栅开始猛烈撞击,近在咫尺的赵军们疯狂地用手中的兵器和箭矢向着这些不要命的秦军将士们奋勇攻击。然而,勇悍的秦军们好似根本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一般,前面的军士倒下去,后面的军士接替上来,无数坚固的木栅在秦军们悍不畏死的疯狂猛撞下裂成了块块碎片!……
战场上一时呈现出惨烈肉搏的焦灼状态!
与此同时,番吾城下也在进行着类似的惨烈搏杀!
人命,在这个时候,贱如蝼蚁!
……
赵国的烽火台以二十里为距间隔设立,为一个长宽在三十米左右的方形堡垒。最外围是一个高达三丈(七米)左右的堡墙,中间是一个也是三丈左右的起烟台。堡墙和起烟台之间的空地便是赵国边军和民兵们驻守的房屋和辎重仓库!每一个烽火台有燧长、燧卒大概在二十人左右,通过举火、发烟、擂鼓等方式传递敌情!他们便是李牧用以克敌制胜的第一法宝!
傍晚的夕阳笼罩着大地,温暖的阳光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边!在灰泉山最西边的一座烽火台旁,堡墙上四五名赵军民兵正在堡墙上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敌情!
忽然间,北方的天际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奔走的声音,声音急促而清晰,显然来人已经逼近烽火台,赵兵马上警觉起来。“有情况!有情况!警戒!警戒!……”赵兵们一边大声呼喊着堡内的赵军全部上堡备战,一边睁大着眼睛打量着情况以便随时举火报警。
一时间,堡内闻讯又奔出十数名赵军,各执武器飞奔似也的攀上了堡墙。然而随着人群的邻近,赵军们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里:这是一支大约十人左右的逃难人群,人人穿着普通的赵地服装,手中拿着染血的利剑,险然是经过了一番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