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月勉强的笑笑,顺着答道:“是啊,坐太久了出来站一会。”
“不太习惯吧?”万绵绵一副体贴关怀模样,道:“以后慢慢就好了,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以你这样的,让人贻笑大方本就再正常不过。
赵铭月见对方如此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原本紧张的一颗心瞬间松懈下不少,面露愁云:“唉,我哪能跟你比,只怕往后还会越错越多。”
万绵绵两手捏在前,“别这么说,五小姐要愿意的话,这些东西我教你啊。”
“真的?”
她微笑点头,“绵绵怎敢欺哄五小姐。”
赵铭月乐道:“你就叫我铭月便是了,不必那么客气。那,我叫你绵绵姐可好?我记得王妃上次说,我比你小一些。”她说这话丝毫没有恶意,只觉得自己年纪小,便是理当如此才是有所敬意。却不知万绵绵面上无差,心里已是极为不满,比你大了些又如何,倒是在这等着我了。
言笑晏晏道:“随你怎么叫都好。”
“都快结束的,怎么还不回去?”墨鸾的声音打破二人的对话。
赵铭月循声望去,抬手招呼他,“你怎么也出来了?”
墨鸾一走进,万绵绵即刻有些羞赧的颔首施了个礼,他微微点头便作罢,只看着赵铭月,“见你跑出来这么半天还不回去,以为你在这皇宫中绕丢了,出来寻你一寻,免得到时候散席了还得发动御林军找你。”
{文}“我哪有那么笨?!”她不满的抗议。
{人}墨鸾面不改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书}万绵绵这时出言道:“北萧王和铭月妹妹慢谈,绵绵先行告退了。”
{屋}墨鸾对她报以一笑,仍旧只是淡淡“恩“了一声,等人走远后,他才问:“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赵铭月笑容可掬,“大概也是出来走动透透气的吧!绵绵姐真是好,方才还在这安慰我,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找她,她来教我。”
墨鸾微微皱眉,“是吗?”
她点头如捣蒜,墨鸾捏捏她的脸,“别跟着她学这些,有什么不会的问我不也一样,你就是你,变了我就不喜欢了。”
赵铭月红了脸,呢喃道:“谁要你喜欢了。”
*
翻过了年,正月初三,赐婚的圣旨便下来了。意料之中的旨意依旧令赵家好不欢腾,长嫂如母,柳晓筠开始替她忙着张罗婚嫁用度,其余的,除了赵劲同赵颖永外,则是见了她都要来几句戏弄之言,闹得赵铭月一人难敌,成天的尽往四哥赵新柏那跑,以寻清静。
京师栎阳山,坐北朝南,水溪环抱,山上一座清静小庙宇内,男子执笔将前方一对少女细细画于纸上。
那其中一名双目灵动,久坐后身体僵硬,小声问道:“新柏,好了没有啊,都笑不动了。”
赵新柏缓缓道:“快了,你别动,再坚持一会。”
“坚持不住了。”嘴也不敢幅度太大,说出的话别扭至极。
“就你事多,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好好学学人家万小姐,哪里像你这般顽猴模样。”
赵铭月冲他嘟嘟嘴,万绵绵一笑倾城色,在这白雪皑皑的山寺间更显妩媚动人,“四公子之作,不知世间多少人求而不得,绵绵是沾了光彩,高兴还来不及。”
赵铭月揶揄,“真有那么盛名在外么?我看画的明明也是一般般啊。”
赵新柏无奈笑着摇头,不时的看看二人再盯回面前画板手上一阵画作。
本来今日上山只有兄妹二人的,赵新柏是早就计划好这段日子要来画个雪景,而赵铭月却是为了躲个清静,索性也就跟着来了。可刚出门,却正好碰上万绵绵来访,听闻他们要上这栎阳山,她提出一道前往。使得原本兄妹二人清闲的一游变成了三人一聚,万绵绵又以仰慕为由,求得赵新柏为二人作画一副。
最后一笔落下,赵新柏满意地看着笔下人物,“好了。”
赵铭月立马吐出口气松懈下来,“总算是好了。”她揉着有些冻红了的脸,“快让我看看画成什么样了。”
赵新柏往一旁让开些,将面前画板微微倾斜向她。
白雪皑皑,劲松依旧,山寺内冬梅下,两少女粉面嫣红相对静坐,微微开启的檀口和半掩笑意的模样似是在谈着女儿家的心事,一副画面好不娇俏。
赵铭月惊叹,“原来我这么好看啊!”她学着那画里的模样微微笑着半抬手。
赵新柏敛眉,“都快贵为王妃的人了,说话一点分寸也不知,有这么明目张胆夸自己的么?”转而向万绵绵道:“让万小姐见笑了。”
万绵绵看着背对着她的赵铭月冷冷一笑,话语间不设防的竟就流露除了不善之意,“铭月天真烂漫,自小府上呵护备至,赵将军爱女更是上下皆知,甚至破例带入军营。将来,更是有王爷宠护,如此好命真是让天下女子都百般羡慕。”说完,对视上赵新柏那一双眸子,才惊觉自己的失礼口误,忙错开眼神,便听对方缓缓而道:“是啊,铭月是我赵家唯一的女儿,奈何家母早故,自小便只有家父及几个兄弟多疼爱些。后来常年于陌北随军出征,期间经历生死无数,又于沙场与北萧王互生爱慕即要喜结连理,保家卫国不畏生死,全数心思皆放在了杀敌斩将之上,对人情世故可谓一窍不通。”
万绵绵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但听赵新柏还在淡淡笑道:“自陌北回京,万小姐是铭月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你们同是女儿家也好说话些,他日铭月不懂的还望万小姐不吝教上一教,若是碰上那意有所图居心不良者,还望小姐提醒她多多避让,莫惹了是非还浑然不知。”
赵铭月有些奇怪新柏怎会突然这般,话中的敌意让她觉得甚是对不住万绵绵,忙掺和道:“好你赵新柏,原来这般瞧不起我啊!绵绵姐莫要理他,他就是故意埋汰我呢!”
赵新柏却不打算糊弄过去,依旧一副好态度的端看万绵绵,“在下不情之请,还望万小姐答应才是。”
赵铭月不满的冲他直挤眼,真是不知这新柏今日怎的如此多心起来。
万绵绵血色顿时,僵僵地一笑:“四公子多虑了,怎会有人想要陷害小姐呢。”
赵新柏顿笑,温文尔雅,“陷害一事倒是不曾多心,我赵家人也不是那谁人就能陷害的。说了不怕万小姐害怕,赵家手里握着的亡魂只怕不比小姐见过的人少几何。”
她有些发抖,“四公子言重了,也不怕折煞了贵府。”
“无妨的,我赵家人杀的都是那该杀之人,是敌人,万小姐说呢?”
一席话毕,万绵绵已是花容失色。她没想到,赵家,就连这个孱弱的病子都如此锋芒显露,令人胆寒。此时再看赵铭月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战场上战袍飞舞长枪杀敌饮血的女将……气氛一再降到了谷底,饶是赵铭月如何从中缓和也无法令万绵绵继续自持,又待了一会后找了个由头便向兄妹二人告别先行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柏厉害吧!
☆、独爱
万绵绵讪讪离开后,赵铭月小有怨气,“新柏,你今日怎么了?”见他腿上的薄被有所滑落,又去给他往上拉了拉。
赵新柏看着她半晌,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无事。”想来这万绵绵也是脸皮薄的千金小姐,今日这一遭后必是不会再有所行为,便就不欲说什么了。赵铭月却是不满,斜眼瞪他,“究竟如何?无事你会那么对她?!”她虽觉得新柏莫名其妙,可也知道他不会无故如此,但这万绵绵究竟是做了什么竟惹得他这般咄咄逼人,她始终无法想通。“她是不是对你……”犹豫着问。
赵新柏两指打在她手背上,“瞎想什么呢!”
她委屈的摸着手背,“那你是怎么了?为何那么对她?”
赵新柏摇了摇头,继续润色着面前的画,朱唇一点,嫣红无限,黑丝披肩与身后的白雪对比鲜明。
“万家小姐心术不正。”
“哦?怎么个不正法?”她不觉得有何不妥啊,怎么这才短短的相处新柏竟就道出她心术不正之说。
赵新柏要笑不笑,不甚认真的答道:“她眼馋你这即将身为王妃的尊贵,羡慕你有我这样的哥哥。”
赵铭月拍了他肩一下,“不许说笑!”
“说了你又不信,那我还说来做什么。”
“赵新柏,得亏你体弱,否则就你这纨绔模样,爹肯定三天一顿的打你。”赵铭月狠狠道。
“是是是,为兄怕你!”
“那你就快说,她要真是有何居心,我往后也好避着她点。”
赵新柏顿了顿,“其实也倒不是什么大事,女儿家生了妒意实也属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万绵绵看似心机不浅,就怕日久生恨。而你为人如此,唯恐届时吃了闷亏还浑然不知。”
她蹙眉,“妒意?她妒我什么?”堂堂武陵王妃之妹,也是出身颇好的官宦小姐,她赵铭月有的吃穿用度她也差不了,还有什么好妒?
“万绵绵比你长上一岁,听说万府老早便开始替她寻良配,又逢长女万宝宝晋升王妃,府上也颇为光彩,上门说亲的自书香门第到豪门贵胄个个不差,可这万绵绵却都一一回绝。可见便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她眼中的佳偶想必也是比着姐姐万宝宝来寻的,而这天下能同武陵王相比的你说能有几个?”看着赵铭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赵新柏继续道:“当今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太子妃虽出身平民,可太子爱意不减,就连皇后多次要求,仍未动再纳之心;姐妹共侍一夫武陵王无意,王妃也定不会答允,以万绵绵性子想必也绝不愿如此;安阳王虽身份同为王族,可毕竟母妃出身庶族,且年纪尚幼,毫无势力可言。除此三人,剩下的便是北萧王了。年纪相当,容貌匹配,可是再合适不过!”
赵铭月听到这,不免忿忿地将头一扭,“呵,还真是!”
赵新柏险些笑出来,“可之前的北萧王可谓是世风日下,姚贵妃等同于被打入冷宫,他又被远远发至边疆陌北,这样一个朝廷所传的弃子,万家怎可能瞧得上他,万绵绵自然也就不会多想半分。却可惜一别两载再回京,北萧王的一切便都峰回路转,她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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