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是啊,一个女流之辈,整日里在外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嗨,不都说了么,那女人曾被绑匪劫持过,只怕早就清白不保了。一个清白不保的女人活在这世上,她又哪里还需要什么脸面。”
北流冰拿着笔的手捏紧,然后只听“啪”的一声那狼毫笔便断成两半。
冰冷的双眼看了看窗外的天,他陷入久远的回忆里。
那时他还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由于生性冷淡不爱与人说话,连乞丐都做不好。眼看着就要被活活饿死。
“喂,小哥哥,小哥哥。”躺在地上的北流冰睁开眼,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正眨着大眼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小身子板几乎都是骨头,干瘦的很,可是一双灵动的眼睛却极亮。
“我叫米豆豆,你叫什么名字呀。”米豆豆捧着小脸好奇地看着他。
北流冰抿着唇,撑着力气起身,他眼神冰冷,目光渐进因饥饿而涣散。看着眼前女孩的笑脸,北流冰只觉得一阵恼人的暖,抵触地偏过脸去。
谁知那边却锲而不舍地凑了上来:“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为什么睡在这里呀,你爹娘呢。呜呜,我爹又打了了,骂我是赔钱货,我偷跑出来了。”
北流冰不耐地皱起眉头,这个女孩,真吵。
米豆豆仿佛没看出对方的厌恶,在他身边坐下自说自话:“你是男孩,你爹娘一定很疼你吧。可是看你的衣服好脏啊,你也是被打了之后偷跑出来了吗?”
北流冰动了动干裂的唇,声音冰冷而疏离:“滚。”
此时他年纪尚小,还没练成寒气护体生人勿近的境界,可是说出的话却也冰冷的让人心生退却。
可那边却仿佛完全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排斥。仍是自顾自地说着:“小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娘说,以后一定也给我找一个好看的相公。嘻嘻,我娘对我可好了,不像我爹,总是打我……”
北流冰厌烦地拧眉,用尽全力去忽视身边那只聒噪的鸟。偏偏他饿的毫无力气,连走开都做不成到。女孩甜甜的嗓音还在喋喋不休,北流冰忍无可忍,终于在米豆豆又喊了一声“小哥哥”之后猛地瞪了她一眼。眼里浓浓的寒气冻得米豆豆瑟瑟发抖。
“小哥哥,你,你饿不饿。我这有个窝窝头,分你一半。”
北流冰抿唇,看着女孩有些怯懦的眼睛,伸出脏污的手,接过那小的可怜的窝窝头吃了起来……
天上的云随风飘动,已经变得卓尔不群的男子拿着账簿站在原地,寒夜般的眸子里散发出阵阵冰霜,然后扔下手中的断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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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卡文卡的厉害,码到现在。
妞儿们看文愉快,么么哒~
☆、093 舌灿莲花
外面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米豆豆却翻着医书研习炼丹之术不为所动。
听完钱三的禀报,米豆豆眯起双眼:“查不出,怎么会查不出呢。”
钱三叹了一口气,面露担忧:“是属下无能,只是那谣言传播之人背后似乎有人怂恿。而那个人在这翰林城的权势只怕是不容小觑。”
米豆豆合上医书,纤细的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纤长的睫毛轻垂,淡淡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钱三皱眉,面露担忧:“豆豆姑娘……”
米豆豆摆了摆手:“无碍,我没事。”无关紧要的谣言,那帮人愿传便传,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你不了多久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更何况,这谣言对她其实没有丝毫影响,这类事情她根本毫不在意。
看着被合上的医书,米豆豆满意一笑。这几日通宵达旦,总算是把莫轩给的那本医书看完了。如今她跃跃欲试,只想炼出些丹药来,更没空去管外面的风言风语。
带着几个人出了门,打算在这附近的商铺买些炼丹之物。谁知走着走着竟被人围了起来。
众百姓原本只是指指点点,到最后说的尽兴,渐渐的就人如潮涌,生生把米豆豆等人围成了一个圈。
“看,就是她,被土匪绑架了,失了清白,还整日里出来抛头露面。”
“就是啊,一个失了清白的女人,还敢来参加医者大赛,这让我们这些君子如何自处?当真是笑话。”
“啧啧,别说,这女人倒还真有几分姿色。就这么被土匪糟践了着实可惜。”
“嗨,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子,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不过这般姿色,若是我是土匪,也不会放过。”
“哈哈,兄台说的好,我也这样想……”
毫无顾忌的嘲讽贬低一字一句皆传入米豆豆耳中,她皱起眉头,冷冷地扫过每一张因无知而恶毒的脸,对着一帮随从淡淡道:“我们走。”
可这帮人不知是约好了还是受人煽动,竟生生堵住了米豆豆去路。
一个满身肥肉,长着一双眯眯眼的中年妇人上前一步,指着米豆豆言语恶毒:“哼,作为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竟跑出来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米豆豆皱眉,冷冷地看着那妇人并不说话。平白无故,即便是风言风语传的满城,也绝不会到一出门就被人围堵的地步。很显然,是有人刻意怂恿。
那妇人见米豆豆没有回应,来了兴致,瞪着一双眯眯眼语气越发尖利:“听说你在土匪窝失了清白。咱们女人,饿死是小,失节事大。别说是你已遭人玷污,即便是被相公以外的男子摸了一下手,也该自觉脏污,从此无颜见人。可你倒好,牝鸡司晨,竟还来参加我们萧夏最盛大的医者大赛!”
身后的随从眼看着就要动手,被米豆豆伸手拦住。她上前一步,脸色平静:“同为女人,不知这位大婶这般诋毁她人,你快乐吗?”
那肥胖妇人脸色一僵,又立刻叉着腰道:“哼,我说的事实。”
“事实?”米豆豆轻笑,“我的确被土匪绑架过,却蒙上天庇佑,没有受伤地逃了出来。同为女子,我遭人言语侮辱,用对女人来说最恶毒的话诋毁贬低,你没有为自己的同胞感到悲哀同情,竟还加入其中,做这极其难看之事。这大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胖妇人脸色一僵,没想到这姑娘小小身板竟有这般伶俐的口齿,脸色难看有些接不上话来。
“呵,女人说不得,那男人总说得吧。世人皆道男主外女主内,医者大赛向来没有女子参加,不知是哪个地方的乡野村妇,买通了当地的官府让你出来抛头露面。和你这样一个早已被土匪玷污却还苟活于世的下贱女人一起比赛,简直有辱斯文!”
“就是,女人滚出去,滚出去!”一帮自诩君子的男子神情激动,看着米豆豆的脸上满是不屑。
米豆豆拧眉,眼看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正毫无顾忌地对她侮辱诋毁,却无法进行反驳。
这些人的目的,不过就是等着你恼羞成怒,跑去和他们争论。然后七嘴八舌地大肆进行嘲笑奚落,他们人多势众,若真去逞这口舌之利只怕是说干了嘴占不到半分便宜。
可光天华日之下被人围起来指指点点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米豆豆正皱着眉想着脱身之法,便见人群中来了一位勇士。
“倒是热闹。”冰冷的声音传来,整条街的气温几乎都低了几度。北流冰手拿账簿,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寒夜般的眸子看着米豆豆。
然后转身对那妇人冷冷道:“米姑娘心地善良,医术高明。即便是对路边的乞丐也有悲天悯人之心。每月定期举行义诊为看不起病的百姓布医施药,即便面对你们的言语侮辱也并未真与你们计较。这样的女子是你们女人中的佼佼者,你们即便不为她叫好,也不该这般言语侮辱。你们侮辱她,那不如她的你们又当遭受怎样的侮辱?绑架米姑娘的土匪,本就是凶神恶煞,无耻之极之人。你们不去指责他,反倒来侮辱谩骂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莫不是嫉妒心作祟,自己身为女子受道德条令束缚,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便不能容忍她人光彩明艳做这行医救人之事。我曾听人说,长舌妇都是要下地狱勾舌头的。你们这般毫无善念,用最恶毒的言语来侮辱一个弱女子,就不怕死后被厉鬼勾了舌头,再不能谈人长短,说人是非吗?”
米豆豆看着眸色冰冷却口舌灿莲花的北流冰,眼里露出惊异和敬佩的神色。但看她几乎合不拢的嘴巴明显是前者过多。这个冰山男,不是之前还反对她报名厨艺大赛,寒气逼人如冰冻三尺的吗?怎么如今倒帮起她来,还如此字字珠玑,言语犀利。
米豆豆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北流冰冷着一张脸对着在场的一帮长舌妇说了又说。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千年寒冰似的人物,能这么喋喋不休地说出这么些长篇大论来。那感觉太诡异,却偏偏就发生在眼前。
而被他说的人原本面露厌弃鄙夷,可在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眸光之下,只觉得寒从脚起,渐渐地连背脊都开始战栗,纷纷不屑地低咒了几声偏过脸去。
北流冰扫视了人群一眼,又看了看那帮男子。上前一步神色冰冷,口中的言辞却如冰箭咻咻射的欢快:“你们是在嫉妒一个女子竟能有这般高超的医术吧。为君子者,谦和有礼,善待他人。女子行医又如何,总好过你们这些一身医术救人身体却害人精神的伪君子来的光明磊落。被土匪绑架又怎样,且不说你们口中的侮辱诋毁之词毫无证据,即便是有,别人之前的是非功过又与你们没有半点干系。自持君子,却恃强凌弱如此羞辱为难一个弱女子。若你们不怕口舌生疮,就继续做这长舌妇才常行之事,造这口德之业。只怕你们以后的娘子会又老又丑,毫无善念,倒也配你们今天这张嫉妒恶毒,笑人富贵讥人穷的嘴脸……”
北流冰冷着一张脸,眼神所过之处皆激起一片霜花。众人只觉得被那冰冷的眼神看上一眼,连血液都要凝固。纷纷或面露不屑,或面露退却,拂衣而去。
却也有人锲而不舍嫌这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想要上前与他理论。可被那冷如数九寒冬的眸子冷冷一看,便只觉得一句话梗在喉头,冻得说不出来。只得故作不屑地挺起胸脯,骂骂咧咧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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