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会说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让我改天带君长谦一起回家吃饭。却哪里料到,他的下一句话会是这样。
“茶泡得再好没有用,选的人不好!”陆秋朗放下瓷杯,杯里的茶汤浓郁,依然平静,可见陆秋朗说这番话并非一时的气话。
我瞪着他,冲口而出:“叔叔凭什么认为他不好?”
许久不曾说话了,此时一说,便觉得嗓子有点干哑,难以适应。听见我说话,陆秋朗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当初我不肯说话,是因为君长谦,现在又开口,也是因为君长谦。
我顾不得他怎么想,继续道:“他长相不凡,事业有成,关键一点,他对我很好!”
陆秋朗生气了,一掌击在茶几上:“他对你好会放任你出那样的事故?别告诉我去年出事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阳溪!”
我咬着唇,就听陆秋朗怒气更盛:“你伤成那样,他问过一句?转身就和别的女人订婚,宣布婚期,这叫对你好?!”
我也盛怒,反唇相讥:“那不是你害的吗?你不让我们在一起,就因为他和纪家的关系,就因为我爸妈的死和纪家有关!那是纪家犯的事,和君长谦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
陆秋朗被我激怒,扬起了手掌,却在打下来的那一刻,找回了理智,愣愣的看着我。
想到他还是不让我和君长谦在一起,想到我可能又会重蹈之前的覆辙,我不愿意,趁着他扬起了手,大声叫道:“你要打我是么?代替我爸妈管教我?好,你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要和君长谦在一起的。”
陆秋朗估计从来没想过一向文静乖巧的我会说出这样极端暴戾的话,就连我自己也都无法相信,因为君长谦,我竟然和叔叔陆秋朗公然叫板。
他瞪着我,收了手道:“我不打你!陆思语,你要是知道今天的这腔爱付出之后得不到相等的回报,就会知道今天说出这番话有多么不值。”
我根本就不听他说,他根本就是对君长谦有偏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君长谦现在和纪敏恩解除了婚约,他正在想办法扫除我们之间的障碍,正在带领我走向我们美好的未来!
像是给自己信心一般,我用力的说:“不,叔叔,我会让您看到,我今天这样无悔的执着,未来必定会是幸福的相守!”
陆秋朗起身背对着我,目光望向远处的灯火,声音不太真切:“我说的你不听!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今天你选择了君长谦,就等于放弃了这个家!”
明月姐站在门口,笑道:“我切了火龙果,你们边吃边谈。”估计是听到了我们的争吵声,李阳溪也走了进来道:“师傅,我去湄州岛给你带了样礼物。”
他们都试图让气氛缓和轻松下来,可是陆秋朗刚刚的话却像是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怎么忍心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两个我都在乎,两个对我说都是那般的重要,这样的选择题叫我怎么做?
陆秋朗背对着我们,冷声道:“明月,阳溪,你们出去!”
他今天不让我做出这个选择,是不想让这一页翻过去了对吗?刚刚君长谦才和他打过电话,又为什么这么不信任他?
我试图解释:“叔叔,之前发生的那些都是误会。虽然我不知道他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和纪敏恩在一起,而没听电话,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那些都是误会。”
“我是律师,为当事人辩护都凭证据,陆思语,你今天要说服我,就拿出证据来!”他转过来,一双眸子锐利的看着我,有着丰富的法庭辩护经验的陆秋朗,单单这样锐利的视线,就让我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我张了张口,狡辩道:“证据我没有拿到,但是我就是相信他!”
“信他什么?爱你?”陆秋朗每说出的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你回头看看,他做的哪一件事是因为爱你?你们在一起,谁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爱你,连你的症状都能忽略?”
我咬着唇:“他那时候很忙,每天忙国际mALL的事,几乎都不回来……”
“你的理由自己都说服不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他爱的是什么?他爱金钱,爱权势,因为他有一场仇恨,不得不去报复!金钱和权势,是他的筹码!还有,这是我今天就这件事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就算要爱人,他爱的也不是你!”
陆秋朗擦过我的身边,连看也没有看我用心泡的普洱茶一眼,到了书房门口才又道:“我不会锁门,你做好自己考虑清楚!要离开,随时都可以!但如果想回来,抱歉!就算是对不起大哥,我也不会让你再回来!”
我完全被他的话给说懵了,什么仇恨,什么爱的人不是我。他究竟在说什么?不想让我和君长谦在一起,就扯了这么多的借口出来么?还这么残忍的要我做选择题词。我咬着唇看他负气的离去,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我很少生气,更少对除君长谦以外的人生气,可是现在,面对陆秋朗不让我和君长谦在一起的问题,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把一整杯的普洱喝进去,依然平静不下来。
我起身走出书房,回了自己的房间。陆秋朗和君长谦,哪一个我都不想离开。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必须要我做出一个选择的话,我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君长谦。他就像空气、阳光和水,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
而陆秋朗,前十八年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叔叔,都说血浓于水,但两年的相处,终究要败给十二年的陪伴。
把衣橱打开,把里面我平时穿的衣服都取出来,丢在床上。
明月姐站在门口看得愣住了,阻止我道:“不语,你这是闹什么?你们两意见不同,好好沟通就是了。”
我摇头,手上的动作不曾停过。一面对明月姐道:“明月姐,以后,叔叔和你,请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不语不乖,只怕不能再和你们一起生活了。”
明月姐笑了笑道:“你这小模样,倒是和我当年十分相似。”叹了口气之后道:“算了,你叔叔怕你受伤,但爱情里面不就是这样,非要伤过痛过之后才能明白爱情的可贵么?你去吧,我替你劝着他。他会消气的。”
我握着明月姐的手,对她说谢谢。到底还是打包了行李,拎着去了火车站。以前曾经听欢欢说起过,从Q市到S市,有晚上的火车,坐一夜,第一天一早就到了。
君长谦用一天的工夫应该也能处理好事情,明天一早我再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
李阳溪站在站台陪我等车,站台风很大,他挡在我的身前,替我挡了一部份寒冷。想起我即将离开这里,回到S市,一生陪在君长谦的身边,也许以后要见李阳溪的机会就少了。到底有点难过,抬起头笑道:“谢谢你,学长。这么几年,你帮了我太多太多。这样吧,等你哪天到S市来,我一定和君长谦陪你喝个痛快!”
李阳溪脉脉看我,眼里波光流动,万般情绪划过,最后归于平静:“那敢情好!说真的,上次去过S市之后,我一直对那边的海滩衷情呢。说不定到时候会去那里度假或者工作也说不定。师傅说,有打算在S市设一个办事处,方便处理那边的事务。”
我也笑:“不早说,害我还想着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呢。”
李阳溪看着我的笑脸道:“能看见你这样的笑,就是分别在即,也觉得安心。师傅这样做有他的理由,你别太责怪。还有,照顾好自己!”
我用力点头,对于李阳溪,是从头至尾的感激,不求回报的付出,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可偏偏,他付出的是我这样什么也不能回报给他的人。所幸日后,有一个人为他的幸福快乐,为他的忧愁难过。
借着悄然的月色,我拍上他的臂膀:“学长,亚薇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他的笑,你曾说过很美,很有感染力。我相信,你当初说那句话,不是没有感觉的。加油!我看好你哦。”
李阳溪双手插入口袋,装作风度翩翩的模样:“那是,谁让我人见人爱。”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我望向不断延伸着的铁轨,那一个方向,有我爱的人,此番选择,必定无怨无悔,幸福安康!
☆、第一六三章 美好的蓝
上车了才给君长谦打电话,却是显示关机。他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的,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听他在古刹讲电话的时候,好像是让俞北做安排。会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么?会是君爷爷已经行动了么?君长谦在S市近几年的知名度渐有盖过君爷爷的趋势,之前忠叔告诉我说,无论他做得再好,最后也是要拱手让人的,那么,功高盖主了,君爷爷要下手了?
我慌乱的拨给俞北,好在他的手机是通的,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他的声音听上去倒是精神得很。那边还有一些乌七八糟的声音:“俞总,喝一杯嘛。”
便听俞北说了句“小丫头,你等等。”片刻之后那边就安静多了:“怎么了?”
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紧张,笑道:“北哥哥,你这是在流连花丛么?”如果他都可以在外面玩,那么,应该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大事了吧?倒也不一定,有可能他也在应酬,否则敬酒的人该叫他俞少才对。
俞北的声音倒是轻松自如的:“呀,被小丫头发现了,一世英名啊,毁得一塌胡涂。”
说笑了一阵,又问:“这么晚给你俞北哥打电话,出什么事了么?”
我和君长谦和好,作为君长谦的好友,他一定知道的吧。
我咬了咬唇,就听俞北道:“哦,敢情你是来查岗的吧?老大喝醉了,嗯,刚刚说手机没电,你是打不通他的电话么?”
我笑道:“白天他接了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敢情是你把他叫回去喝花酒了。”
俞北道:“真对不住,我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某人到底是重色轻友呢还是重色轻友呢还是重色轻友呢。”
听他这么说,我放下心来,俞北的确是一个爱玩的人,有时候开一些玩笑无伤大雅,不过这次似乎玩得有点过头了,以至于当时君长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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