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仰皱眉,那人只是给了他这只蚕,却没告诉他来历,难道……
“那是我毒林的特产!”黑衣不等李仰说完,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
“毒林?那‘四大禁地’之一的绝情幻谷里的那个毒林?”李仰闻言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之前就听那黑衣女子说过毒林,却没去细想,现在想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那位黑衣姑娘可是毒林现任主人,会骗你么?”水栖寒欣赏着李仰脸上各种的色彩,再投下一枚炸弹。
“什么!?”李仰这回是彻底淡定不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她竟然是毒林的主人!
“据说那毒林哪,里头随便一只毒物都能弄死一个无极尊者,城主能进里头‘带走’金蚕却毫发未损,这能弱么?”水栖寒嘴角的弧度扩大,慵懒道,眼里精光闪过。
“这,这……”李仰背脊发寒,看着眼前笑得慵懒的男子,心底第一次对他无所事事的形象产生了怀疑,他再不济,也该嗅到危险的气息了。
“唉,城主哪,这可是光荣的事儿,藏着它干什么呢?”水栖寒可没打算体贴李仰,再次开口道。
“这蚕是我一位故友送的,我是真不知道它的来历,殿下……”李仰压下心里的慌乱解释道,却不知道眼前这位皇子会不会相信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哪,早说不就好了么。”水栖寒看似满意地笑了笑,便不再理会李仰,转头看向闻人璃音,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
见此,李仰稍稍松了口气,这皇子竟信了,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城主,可否告诉我你那位故友的名字?”水栖寒是没再开口,却不代表黑衣这个正派主人会轻易罢休,黑衣紧紧地盯着他,冷冷问道。
“恕难相告哪,在下答应了他绝不说出他的身份,姑娘请别再为难在下,稍后在下定将金蚕给您送去。”李仰微微皱眉,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但黑衣毕竟是嫩了些,这效果不怎么样哪,不过片刻,李仰便定下了心神。
“你!”黑衣站了起来,有些生气。
“黑衣,别闹。”沉默多时的封残见此,淡淡开了口,寒会突然停止不问,定是有什么计划,那他们也不必去破坏。
黑衣一愣,怪异地看了眼目无表情的封残,心里有些委屈,摔了摔袖子朝门口奔去。
“抱歉,我们先走了,各位吃好。”封残皱眉,放下了碗筷也追了上去。
闻人璃音见此,笑得那叫一个欢哪,这封残总算是开窍了。
水栖寒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拥着闻人璃音起身,对着李仰笑道:“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先走了。”话落,转身离去。
闻人璃音对着李仰点点头,再对着抬起头看自己的凌纺微微一笑,被水栖寒拥着离开了。
“恭送殿下!”众人站了起来,恭敬地送走了他们。
“凌姑娘,林姑娘,让老李带你们到客房去吧。”李仰看了一眼眼前的凌纺和林同乐,淡淡地吩咐道,眼神瞟向水栖寒的背影,狠狠地眯了眯眼,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是。”凌纺看了看门外,低下头,乖巧地答道。
“是。”林同乐看着身边的凌纺,眼里杀过狠意,也轻轻点点头应到。
“两位姑娘请跟老奴来。”
话落,老李带着凌纺和林同乐离开了。
“爹,非要那样不可么?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李岚走到李仰身边,苦笑着问道。
“哼,一个小小的锦帛城,我还不放在眼里。”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冷冷道:“你可以不参与,但你若敢破坏,我便不会再当你是我儿子!”话落,甩袖离去。
李岚看着自己的父亲,浅浅叹了口气,眼底全是忧伤……
深夜。
“笨丫头,还不睡?”一道白影飘至凌纺屋内,对着盘腿坐在床上,靠着床栏的女子轻笑道。
“啊!”床上女子一惊,正想开口大喊,却在看清楚门边那白色身影时闭上了嘴,缓缓下了床。
星眸微眯,柳眉轻挑,带着淡淡的慵懒气息,完美的唇边衔着一抹玩味的笑,墨发飞扬,白衣微动,好似谪仙般清新雅致,却又不失邪魅、狂傲,这不是闻人璃音又是谁?
“公子?”凌纺走近闻人璃音面前,皱眉出声,这么晚了,她怎么会……
“公你个头。”闻人璃音朝前走了几步,好笑的敲了下她的脑袋:“我叫闻人璃音。”
“哎呦!”凌纺捂住被打的脑门,有些委屈地看着闻人璃音,听见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愣了愣,随即睁大量些眼,眼里有些喜悦:“那凌纺叫你音姐姐可好?”
“傻丫头。”闻人璃音撇撇嘴,哼了哼,扫了眼凌纺的屋子,再看了看桌上仍亮着的灯,挑眉看着凌纺道:“还不睡?”
“想着明天的决赛,有些睡不着。”凌纺闻言,蛾眉轻蹙,看向桌上额烛光,有些失神。
闻人璃音见此,垂下眼帘,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
“怕落选?”
“嗯,怕,可又好像,不止是怕落选,还有些别的,却不知道是什么。”眉头皱得更深,凌纺咬唇道。
“跟我来吧。”闻人璃音余光瞟到一抹纤细的影子,眼角全是嘲讽,淡淡地开口对着凌纺道,话落,转身走出了房门。
凌纺看着那抹白色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城主府的人工湖旁,看着夜色下的鲤鱼,闻人璃音缓缓转过身来。
“你不是真心喜欢纺织的,嗯?”声音轻轻淡淡的,却一语中的。
凌纺闻言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闻人璃音,撞上了她澄澈得过分的眸子,有些恍然:“音姐姐怎么会知道?”
“你的眼里没有对纺织的热爱。”闻人璃音盯着凌纺,笑得自信:“所以我猜,你虽有天赋,却并不热爱纺织。”
凌纺看着眼前的女子,紧绷了多年的心就这么松了下来,浅浅地笑着,能被这样的女子看透,该是她的福分吧。
“音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聪明?”凌纺靠在栏杆上,笑得再无拘束,眼里少了几分压抑,多了几分少女的活泼。
“呵,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聪明啊,即便没人说过。”该自恋时就自恋,这是闻人璃音的人生法则,听到凌纺的话,闻人璃音笑得满意。
“哈哈,音姐姐,说真的,初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淡然洒脱的性子,可没想到你,你这么可爱,哈哈哈……”凌纺掩嘴轻笑,水眸里全是开心。
闻人璃音挑眉看着眼前笑得欢畅的小丫头,心下好笑,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就说她以前太压抑自己了嘛。
笑声渐歇,凌纺微微喘息着平复着心情,看着闻人璃音的眼里有些无辜。
“笑够了?”闻人璃音没看她,只是低头理了理衣服,凉凉地开口。
“额……音姐姐。”凌纺眨眨眼,嗫嚅道,看不见音姐姐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可以说了吧?”闻人璃音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纺,将话题转移回来,笑也笑够了,该满足下她的好奇心了吧?
凌纺闻言,怔愣了下,笑意渐渐消退,秀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敢看闻人璃音的眼睛,将眼神投向池子里。
“音姐姐,真的想知道么?”声音放轻了不少,带着写淡淡的愁绪和无奈。
“随你咯。”闻人璃音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池子里的鱼,挑眉道。
“我娘这辈子都执着于流云锦。”凌纺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她每天都在练习纺织,每天都念着流云锦,那天,她去参加了‘织女’的竞选,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可还是落败了。”
说到这儿,凌纺眼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原本她心心念念着纺织,不怎么管我的,可那天之后,她一反常态的对我好,她给我弄了好多好吃的,好多美丽的衣服……”
“我当时真的很开心,我以为娘亲终于从对‘流云锦’的执念中回头,看到了她小小的女儿,可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
“当晚,她拿出纺织的工具,拿出很多绸子,让我学,让我鉴别,我照着她的话去做了,然后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拥着我打转,像是拥着她最爱的东西。”
“然后,她说‘纺儿的天赋极佳,有了你,娘亲就一定能得到流云锦!’我当时愣了好久,我才十多岁,却也知道娘亲是在说什么,从那一刻起,我就对她彻底的失望了。”
“她日复一日的训练着我,有时甚至用鞭子打我,用针扎我,可我是真的不喜欢纺织,即便我是真的在这方面天赋极高。”
“然后,娘亲病了,连床都下不了,再然后,她死了,死前让我发誓,今生今世,不得流云誓不罢休,流云锦,是娘亲的遗愿,即便她对我不好,可骨肉相连,我会尽力去完成的。”
声音渐渐淡下,晚风轻轻地拂过,带来了花香阵阵……
“呵,果真是傻丫头。”不知过了多久,闻人璃音突然笑了出来,看着凌纺的目光带着淡淡的不赞同:“你以为,这样的娘亲值得你为她做那么多?”
凌纺一愣,从回忆中回神,有些不解地看着闻人璃音:“百行孝为先,不管娘亲做了什么,我都一定……”
“愚孝!”闻人璃音不等她说完,冷哼出声,将其打断:“为他人而活的人,是时间上最傻的人!”
凌纺闻言,眼里全是复杂,看着闻人璃音,久久不语,有什么在心底破茧而出。
“所以说,这么多年来,我都错了?”凌纺垂下眼,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聪明。”闻人璃音闻言,笑意染上大眼,满意地赞扬着,也不怕打击到别人。
“还是音姐姐看得透彻哪,呵,这么多年来,果真是我傻了。”皱着眉,凌纺看着闻人璃音的目光带着感谢,谢谢她的出现,谢谢她的开导,不然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逃出自己设下的牢。
“明天的比赛,你还去不?”闻人璃音看着眼前浅笑着的小丫头,勾唇问道。
“去。”凌纺没有犹豫,笑着点点头。
“还没放下?小心跟你娘一样掉进死胡同。”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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