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这件事跟躺在医院里的苏晚清绝逃不了干系。
他就守在医院里,等着她醒过来,可她却一个字都不说,嘴都不愿意张一样,整个人一天到晚像个植物人一样睡在床上。
一直到他威胁她,说要把她送回到周闳竔身边时,她才算有了一点动静。
她当时拉着他的衣袖求他,“别送我回去……别送我回去……”
一直只说这一句话。
他问她为什么,她就语焉不详,说她回去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她也会死,她还不想死,所以求他别送她回去。
秦卫这一生很少发善心,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就怎么忽然善心大发,果然按照她所说的,将她带到英国安顿下来,这一待,就是六年。
一直到现在。
……
“我救起她,正好那段时间要出国,她祈求我带她出去,便将她一同带了出去。”秦卫忽略掉苏晚清怀孕的事。
周闳竔靠在椅背上,只觉得空气有些稀薄,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伸手将车窗降下来,又伸手抽出一只烟,还没点燃,放在鼻端下轻嗅,心里那股闷闷的气息很快被清凉之气所替代。
秦卫脸色一变,伸手抽过他手里烟,放在鼻子下一闻。
“怎么了?”
脸色放缓,秦卫摇头:“没什么。”
将烟还给了他。
周闳竔点燃,放在嘴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这东西虽说不是毒品,可是也少抽。”秦卫递他一眼。
周闳竔心不在焉的点头:“我知道。”
他不好在说什么。
过了良久,周闳竔的声音才又缓缓的响起:“我倒不知道,她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若不是你,恐怕她现在早就死了,我也见不着她。”
“她死了不是更好。”秦卫斜睨着他,缓缓一笑,“死了算是罪有应得,一报抵一报。”
周闳竔烟抽的更猛。
“还是说,你不希望她死?”他试探的问。
“怎么可能?!”周闳竔大笑一声,“她杀了我父亲,活着的每一天,我都不会心安理得,她要是……要是死了,我才能睡个好觉,怎么会不希望呢?”他说的有些急,一口烟呛到气管里,他不停的咳嗽起来,“她得死,她要死,她必要付出代价。”
秦卫叹气摇头。
孽缘!
车窗外就有一个酒店,虽然不是五星级,可秦卫并不在意,指指外面:“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休息。”
周闳竔看了一眼,点头。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我去倒个时差,晚上你叫上刑安,我们去聚一聚。”
“好。”
秦卫推开车门下去了,周闳竔的车一直都停在马路边上,很久。
刑安接到周闳竔的电话,那时他正在酒桌之上办公,对方是官场中人,三十岁左右,任职警察局局长,父亲曾是B市市长,刑安卖他父亲的薄面,来跟这个姓杨的喝酒。
“哟,小情人打来的?”此人姓杨名建,一双眯眯小眼。
刑安笑了一笑:“杨局长说的哪里话,是我兄弟。你们先吃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还不好意思了。”
任凭他们打笑,刑安起身径直出去,来到外面才听到周闳竔在电话里说:“秦卫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刑安吃了一惊,好些年没见着这个秦大哥了,没想到这么突然。
“今天。我去机场接的。”
刑安点头:“那晚上我们安排个饭局,好好做东,请秦大哥尽兴尽兴。”
“一切随你安排。”
“行。”
刑安心里将今天的行程安排算了算,整个晚上都没有事,都能抽出时间来陪他们。
“那……就这样,我陪杨局还有个饭。”
说着,刑安正打算挂电话。
周闳竔开口叫住他:“等等。”
“还有事?”
“嗯。”
“说吧。”
周闳竔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说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小男孩,我今天见着了。”
刑安一愣:“哪个小男孩?”
“你说跟我长的很像的那个。”
“哦,是他啊。”
“是。”
“怎么了?是采纳我的意见打算收他为干儿子了?”刑安笑着打趣他,转念一笑不对,那小子是柳萋萋的儿子,周闳竔怎么能见的着。
“你今天去见柳萋萋了?”
“小安,六年前我父亲遇的那晚我让你找苏晚清,你翻遍A市都没有找着,不是因为她苏晚清生了翅膀,而是苏晚清跟秦卫在一起。”
刑安大吃一惊:“秦卫怎么可能会护着苏晚清?”
周闳竔将秦卫说给他听的话,又说给刑安听了。
良久后,刑安才冷笑一声:“跳江自杀?她那是畏罪自杀,明知道当时如果我们找着她,绝不会放过她,她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打算去自杀!”
苏晚清不配给周家诞下子孙(6000+)
良久后,刑安才冷笑一声:“跳江自杀?她那是畏罪自杀,明知道当时如果我们找着她,绝不会放过她,她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打算去自杀。”
电波里,周闳竔沉默。
每次两人只要提到苏晚清,都会是这种结果,他气愤不已,他沉默不语。
刑安叹气,“算了,不提她了,说说你怎么见到的柳萋萋吧。”
“苏晚清今天也去接了秦卫的机,柳萋萋也跟着去了,她身边还有那个小男孩。枳”
刑安了然。
“可是刑安,我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事才给你打的电话,我是觉得——”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有迟疑有疑惑,可心底却有股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
刑安问:“你觉得什么?蒸”
“——我觉得,那个小男孩是我的孩子。”
电话里寂静了半响。
刑安怔了一怔:“你觉得?”
这样说未免太过荒唐,他觉得是,就是了么?
周闳竔抿着嘴角并未解释什么,他只是觉得,心底有股强烈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从哪里来?
看到苏纪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告诉他,这孩子跟你一定有关系。
可到底不是,这孩子是柳萋萋的儿子。
这样一想,他突自一笑:“是我胡思乱想魔怔了,不该说这样的话。”
有人见刑安接电话久久不进来,便差人出来喊了一声,刑安看了看那人,点了个头,朝电话里的周闳竔说:“我先去应付这个饭局,然后在回公司。”
挂了电话,刑安并没有急着进去。
他站在原地仔细的想了想周闳竔的话,觉得心里有股异样之情升起。
那小男孩,他第一眼见到,也以为是周闳竔的孩子。
周闳竔今天本人见到,竟也有这种思想。
会不会……
不会!
刑安在心里断然否定,不可能!
苏晚清不配给周家诞下子孙。
就算是,这个孩子他们也不会要。
……
晚上八点。
苏纪今天放假,白天早上不到六年就起了,接了秦卫后又出去疯玩了一整天,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忍不住在车里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撑到家,苏晚清给他洗澡时,刚一洗完,从浴室里抱出时,他趴在她肩膀上头一歪就睡着了。
安顿好了他,苏晚清已经快累的趴下,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秦卫。
“喂。”她伸手接了。
秦卫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今天晚上有时间么?”
苏晚清微怔:“准备休息了。”
“别休息了,跟我出来吃顿饭。”
“我不想出去。”
秦卫绝对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径直报了个地名,“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
说完,不待她回答,便收了线。
苏晚清心里打定主意,她累了一天,打算好好休息,绝不会出去再玩。
他要是接不到自己,就会径直离开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的包袱放下,全身靠在不大的沙发上放松身心,今天白天她以前苏纪的事一定会穿帮,没想到竟然虚惊一场,周闳竔什么也没怀疑,什么也没说。
可是真的么?她心里又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他在车里看苏纪的眼神让她心惊。
她甩甩脑子,将烦恼甩掉。
不想在胡思乱想下去,她起身去了浴室,洗了个温水澡,还没整理好自己,门铃就急促的乱响一通。
她穿好睡衣,包着半湿不干的头发去开门。
“谁……”
门拉开,秦卫站在外面。
“怎么是你?”苏晚清惊讶极了,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秦卫抬起头,一双眼睛定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身卡通睡意,明显是刚洗完澡,身上发着幽幽清香,还有水珠没擦干,脖子上的水珠正顺着锁骨往下淌,滴入那领口之中……
苏晚清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转身背对着眼他:“我去换衣服。”
秦卫推门而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圈下来眉间拧起,他刚才驱车过来的时候,已经问了不少人,心里想着她怎么租这么偏僻的地方,没想到进来一看,条件更差。
这过的什么日子?
要不了二分钟,苏晚清就换了身休闲衣赏出来。
“你是怎么找来的?”刚才在浴室里,她就在想这个问题。
秦卫没瞒她:“我的根虽说不是在B市,可在这里也还有些门路,找到当地相关部门的兄弟帮我查了一查,不用十分钟就查出了你的住址,正好离我住的酒店不远,所以就驱车过来了。”
苏晚清张大了嘴:“你竟然查我?”
“谁让你不听话。”
“……”
秦卫来到她面前站定:“约你出去吃饭,明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不如我亲自过来请你一趟,这样你必定会盛情难却,推辞不了。”
高招啊。
苏晚清实在不想去,拿出最有效的盾牌:“不行,把苏纪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秦卫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半掩着的门被忽然推开,从外面走进来的两个黑衣大汉。
“把他们留在屋里看着苏纪,就算一只蚊子飞进来也会弄死。”
苏晚清又一次张大了嘴。
……
他有备而来,她哪里还能拒绝。
最后苏晚清咬牙答应,不就是一顿饭,她去就是了,他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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