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将床升起来,让她舒适一点,苏晚清冲他们笑笑,“麻烦给我倒杯水来。”
说出来的话声音小,也带着一股嘶哑。
“瞧我,都忘了。”柳萋萋离开从旁边桌子上倒了杯温水,倒是准备的很充分,还有根吸管。
一大杯水苏晚清都喝完了,这才感觉嗓子眼里舒服许多,她把吸管吐出来,柳萋萋把杯子拿开,然后折身回来问:“怎么样阿晚,你感觉怎么样?”
苏晚清疑惑看她一眼:“挺好的。”
“身子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她这样一问,苏晚清更加惊疑,犹豫着问她,“萋萋,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
柳萋萋被她问的一愣,目光闪了几闪,忽地一笑:“当然知道,不就是感冒了,你说你个不中用的,怎么一场小感冒还能把你弄趴下,你身体不是一向都好?”
苏晚清松了口气:“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或许是没来得及吃药吧,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第一时间发现感冒一定得及时治疗。”
“这才对。”
她们说话间,何正一直站在床尾看着,苏晚清这才注意到他一言不发,取笑他:“何医生,你今天话很少,可不像你平时候的性格。”
何正任她打趣,只微微一笑:“柳小姐问的对,你真觉得身体挺好的?没有不适。”
苏晚清觉得他们太过大惊小怪,举起一只手臂做了个健身的动作:“看到没,这是肱二头肌,我身体好的能打死一头牛。”
话说完,她自己觉得这个牛吹的太大,便忍不住破功笑出来。
病房里回荡着她的笑声。
苏晚清渐渐收了笑,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了你们两个,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柳萋萋看她的目光带着一股哀伤,听到她这样话,立刻将那情绪收起来,配合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胳膊:“还真是,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手臂居然有肌肉,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
苏晚清撇撇嘴:“我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跟我淡嫁不嫁的出去这个问题。”
柳萋萋连连点头:“是是,你有孩子你骄傲。”
说到苏纪,苏晚清看到病房里的挂钟,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个点苏纪早已经放学了,我在医院,他人在哪里?”
“秦卫带他出去玩了。”柳萋萋也转头看了一眼时间,“呀,都快九点了,不如我去把苏纪接回来,他明天还要上学呢。”
苏晚清立刻起身:“我跟你一块儿去。”
“哎,你躺下!”
柳萋萋格外紧张的样子,一把按住她要起来的身子,“我去就可以了,你好好休息,好好修养。”
苏晚清眨了眨眼:“我没事了,你摸,额头上的烧都退了。”
说完,把目光移到何正身上,“何大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
何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后点头:“可以。”
柳萋萋忍不住:“何医生,你确定?”
“他当然确定,他是个医生好不好,病人能不能出院他还能说假?”
苏晚清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床,柳萋萋拦都拦不住,她只好把目光投到何正身上,用嘴无声的问他,何正冲她暗暗点了个头,意思是可以出院了。
柳萋萋松了口气,“好了好了,那就出院吧,医院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说着,帮她一起收拾起来。
……
两人出了病房,苏晚清径直走在前头,何正叫住柳萋萋,让她等一等。
“什么事?”
何正拿出一包药,放到她手里:“这是一包中药,你回去熬给她喝。”
“好。”柳萋萋点点头接下,顺手塞进包包里。
柳萋萋和刑安在咖啡馆里分别后,就接到了何正的电话,他电话里什么也没说,只说要她来躺医院,苏晚清出了事。
她一路上都担惊受怕的以为,是杨建找人害苏晚清进了医院,去了之后见她完好无损的躺在病床上,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她这才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又疑惑:“她怎么了?”
何正当时神色晦暗的看着她:“小感冒。”
不可能!
小感冒不可能让他何正有这样郑重的表情,一定是有什么事。
何正本也没打算瞒她,就将事情告诉了她。
听完后柳萋萋脑子里一下懵了,整个人怔在原地像失了魂了一样,好半响后她才喃喃:“胃……癌?你确定?”
“一系列的检查都做了,不可能出错。”
猛然间,柳萋萋想起那次在苏晚清的出租屋里她病发的样子,立刻说:“有一次,我不知道她是病发了还是怎么了,看到她吃过药,只是那药我不认识,她也说自己没什么事,只是老‘毛病,也不想多淡的样子,所以我也就没坚持逼问下去。”
何正抿了抿嘴角:“她怕我们为她担心,所以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她的病情。柳小姐,既然她不想知道,那我们就陪她演一场戏,遂她的愿。”
柳萋萋哪里不会同意。
“何医生,她的病,能治好么?”
当时苏晚清还没有醒过来,何正把目光移到她脸颊上,她睡颜沉静,五官柔和,有些话脱口而出,格外坚定:“我会穷尽我一生的本事,让她活下来。”
之后苏晚清醒过来,他们两人不得不停止交谈。
柳萋萋想起病房里何正说的话,手里挽着包正要走,忍了忍,没忍住,偏头对他说道:“何医生,我拜托你,一定要治好她,她不能死,她还这么年轻,还有苏纪,还有那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
何正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直直看着前面苏晚清的背影,嘴里只吐出三个字:“你放心。”
这样的时刻,就这简单的三个字,让她心里横生一股力量,没有什么话比这三个字更加让人心服和坚定。
“那我走了。”
“去吧。”
……
秦卫把苏纪送回苏晚清的出租屋,两个女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门铃响,苏晚清起身想去开门,柳萋萋一把按住她:“您歇着吧,奴婢去开门。”
苏晚清摇头失笑。
门一开苏纪就往门里钻,柳萋萋侧身上让秦卫进来,自己返身追了过去。
门外的秦卫还有事,原本打算不做停留就走,看到屋内一大一小追逐,他顿了顿就迈步进去了。
柳萋萋一追过去,果然看到苏纪正往苏晚清身上粘,她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将苏纪拉到自己身边:“哎小子,别粘你妈,她病了。”
苏纪放下书包,抬起一双大眼睛:“妈妈你怎么了?”
柳萋萋立刻抢道:“她感冒了,你离她远点,否则会把感冒传给你。”
苏晚清摸了摸鼻子:“没有那么严重吧,我感觉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病毒还没有死透,现在是关键期,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传染,安全为上,安全为上。”
秦卫从后面走过来,闻言插话:“谁感冒了?”
苏纪歪在柳萋萋怀里,一指苏晚清:“秦爸爸,我妈妈她感冒了,阿姨让我别懒在妈妈身上。”
“嗯。”秦卫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你阿姨说的对,现在不早了,快去洗澡,明天去上学。”
“哦。”
苏纪平时总会耍懒多看会儿电话,怎么样也不愿意去洗澡休息,秦卫淡淡的几句话,他就像领了圣旨一样屁颠屁颠朝浴室跑过去。
苏晚清把目光收回来:“他有时候连我的话都不听,唯独特别听你的。”
秦卫抱胸而立:“一个年成人倘若在小孩子心目中的形象特别高大,那小孩子势必会言听计从。”
这不是赤‘裸裸的炫耀是什么?
“那我这生他的妈白当了。”苏晚清痛心疾首的样子。
柳萋萋拍着桌子狂笑:“可不是白生了,你亲生的还抵不过他这个假的,哈哈哈!”
苏晚清淡定的扫她一眼:“萋萋,注意形象。”
柳萋萋撇嘴:“形象能值几个钱,人生在世,就得活的恣意潇洒为。”
苏晚清又不慌不忙的加一句:“哦,那今天晚上咱们去宵夜吧。”
咳咳。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谁都知道她柳萋萋最注重的就是身材,要她去吃宵夜,还不如要她去死。
秦卫站在一边没话,看她俩斗嘴,有某种中草药气味儿顺着空气流动到他鼻子里,他放下手臂,“谁在熬药?”
话落,柳萋萋的人影从眼前迅速略过。
片刻后,她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瓷碗来到沙发前,放在桌子上等放凉,秦卫弯下腰看一眼这黑漆漆的液体,眉间皱成一片:“这是什么东西?”
柳萋萋推了他一把:“她的药。”
苏晚清一指自己:“我的?”
“嗯。”
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柳萋萋怕她心生疑惑,赶紧解释:“这是治感冒的,何医生给的,他说这药喝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强身健体。”
秦卫撇嘴:“这多像江湖郎中说的话。”
“去你的。”
苏纪正好从浴室里出来,小胳膊腿上都没穿衣服,只拿一条毛巾遮住重点部位:“妈妈,我忘记拿裤子了。”
他明显是非常的不好意思,紧紧贴着墙壁站着,小脸蛋上红扑扑的,苏晚清立刻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牵着他进了房间。
人一走,秦卫一指那碗药,“这不是感冒药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柳萋萋以为他不知道苏晚清的事,便没说实话:“谁说不是的,这就是治感冒伤风的。”
秦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柳萋萋被他看的发毛,心里直打鼓,正要移开视线,却见他忽然笑了:“行了,你说是就是吧。”
哎,什么叫她说是就是啊?
她正要开口,见苏晚清从苏纪的卧室里出来,一些卡在喉咙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柳萋萋冲她招手:“赶紧过来,这中药就得温热的喝,否则凉了没效果了。”
在她身边坐下,苏晚清端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一闻,苦到心里的感觉瞬间被勾起来,她如临大敌瞪着那碗药,可怜兮兮的抬头:“萋萋,能不喝么?”
柳萋萋义正言辞:“不行!”
“可是,好苦。”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苦也只是苦一时,捏着鼻子一口喝下去,然后漱漱口就没事了,快喝!”
苏晚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