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格格说,可惜你有了一次教训,怀上第二胎之后严防死守她再找不到机会,你那里又不能用那种香才让你侥幸平安生下了孩子,你该庆幸你儿子被抱去了宫外养,要不现在怎么着还不一定了。”
听着这些残酷的话语自乌那希嘴里吐出,纳喇氏已经整个木了,双目通红,眼泪不消片刻就爬了满脸,原来她一直以为的大仇得报却不过其实是找错了人而已。
乌那希对她这副样子很有些看不上眼,又道:“上回博尔济吉特格格出事的时候,本宫跟你说过的话,你没忘记吧?”
当然没忘,她还有把柄在乌那希手里,这才是纳喇氏整日里提醒吊胆的原因,就算康熙对那博尔济吉特氏无情,但不代表就会这么容忍自己陷害她,何况若是被太皇太后知道,纳喇氏简直不敢想自己会被怎么处置。
“奴才不敢了!奴才真的不敢了!”纳喇氏回过神,又一叠声地开始求饶:“主子娘娘!您再原谅奴才一回吧!”
上一回也说保证再没有下次,尽心竭力效忠自己,纳喇氏这话于乌那希听来实在没几分可信度,只是她的罪名最多也只是知情不报,何况太皇太后的意思也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保住皇家颜面,也不想钮祜禄家太难看了,所以她还确实不好把这纳喇氏怎么样,当然,也没意思,说到底,她也没有主观上害自己的念头,只是乐见其成而已,但就是,现在没有,乌那希也不敢相信她以后就一定不会有。
纳喇氏不停磕头求饶,见乌那希只一直冷眼看着她却不表态,到最后也只能呜呜咽咽着声音小了下去。
等到她情绪没那么激动了,乌那希这才又慢慢开了口:“保清他,快有三岁了吧……”
纳喇氏身子一凛,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在对上乌那希带着冷眼的双眼时,心中一颤,手指便慢慢深掐进了手心里,满脸惨白,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印子。
“小阿哥在宫外不比得在宫内,毕竟是外人照顾着,总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若是一个不慎,出了什么意外,却也并非不可能,到时候就只是可怜了孩子……”
乌那希淡淡说着,听在纳喇氏耳朵里却是露骨的威胁,她是真的相信,乌那希也许当真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奴才真的不敢了……主子娘娘您饶了保清吧……奴才真的再也不敢了……”
瘫软在地的纳喇氏这一次的哀求便是十足地真心诚意了,她现在唯一的软肋,便也就是那在宫外一年也见不得几回的孩子。
乌那希不耐道:“你下去吧,望你当真是改过自新,好自为之,这话,本宫不希望,也不会,再对你说第三遍。”
“主子娘娘……奴才真的会改……真的会改的……”
“下去!”
纳喇氏哀哀戚戚地退了下去,乌那希敛起眼里的愤怒,心里却是苦涩不已,她其实也不愿意到用孩子来威胁人的地步,但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以后平安无虞,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就只能选择这么做。
到了下午,康熙匆匆来了坤宁宫,一进门就眉头紧锁着问乌那希:“你今日是不是去过了景仁宫?”
乌那希镇定道:“是,是去见过钮祜禄格格了。”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刚刚在景仁宫里上吊自尽了!”
自尽了?乌那希一愣,然后看着面前康熙质问的双眼,又冷淡回道:“我只是去问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她利用人想要害我而已。”
“太皇太后不是都跟你说了让你以后不要管这件事情安心养胎,你怎么就不能安分一点?!”
被康熙这么一声比一声大地质疑,乌那希也有些恼了:“原来皇上也觉得我才是宫里不安分无事生非兴风作浪搅得您不得安生的那一个吗?”
“你!”
康熙气结,但见她大着个肚子又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就一肚子的闷气坐到了一边去,也不再说话。
乌那希看着他,静了片刻,才慢慢问道:“皇上这副反应,到底还是舍不得钮祜禄格格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康熙没好气:“她害死了朕那么多孩子朕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她!”
而且她还红杏出墙与人私通,即使康熙原本心里当真对她有那么一点念想,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也是连渣都不剩了。
“那她死了皇上为何要这么生气?”
“你以为朕不想办了她?是太皇太后说要给他们家面子!”康熙气恼道:“朕就只能按着太皇太后的意思给她慢慢喂毒药,但是你现在激得她就这么上吊了,要是传了出去……”
说到最后,康熙也实在没好气再说下去。
“奴才知错了。”乌那希低下了眼请罪。
大概在太皇太后那里,又要狠狠给自己算上一笔了。
康熙一听她自称奴才就心有不悦:“朕也不是要怪罪你,就只是……唉,罢了罢了,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康熙挥了挥手,不想再说这事,乌那希却突然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变了脸色。
眼见着她整张脸就这么皱了起来,身子就要倒下去,康熙吓了一跳,先那些奴才一步上前扶抱住了她:“皇后!”
“疼……好疼……肚子……”
李氏大惊失色:“皇上!主子娘娘这是要生了!”
第39章 生产
乌那希被抬进了产房里头去,接产的嬷嬷跟了进去,太医也一并传了来,在外头候着随时准备着救急。
康熙焦急地在外头来回走,里头乌那希的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凄厉无比,他听着都难受,心里月架势忐忑难安,明明上次生承祜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今次都已经是第二胎了,却反倒是越加艰难了起来。
产房之内的床上,乌那希平躺着双脚被人架起来,已经是满额头的冷汗,肚子里翻江倒海疼得她死去活来,身下的嬷嬷不停催促着她用力再用力,她自己也想用力,双手揪紧了身下的床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她再怎么咬紧了牙关,使出浑身的力气来,孩子就是下不去。
接产的嬷嬷都快哭了,催促着她:“主子娘娘您再使点力气吧!”
乌那希已经接近虚脱。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到第三个时辰也过去了,下身已经十指全开,但孩子依旧没有生下来。
产房里的人进进出出,康熙已经急得开始发脾气骂人,最后出来了个接产的嬷嬷,抖抖索索地跪到地上,请示康熙:“皇……皇上息怒……主子娘娘一直生不下来……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孩子怕是会闷死在肚子里……您看这……”
“你在说什么鬼话!”康熙气得差点一脚踹过去:“什么叫孩子会闷死在肚子里?!”
“孩子一直出不来真的会窒息的……主子娘娘也快没了气息了……皇上……再这么下去怕是主子娘娘和孩子……都保不住了……请您……您……”
这话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康熙赶紧做决定,要么保小的,不管大人死活,用非常手段将孩子取出来,要么保大的,把小的弄死,再一点一点弄出来,要么再这么僵持下去,那就是小的窒息大的也因为脱力缺氧一起玩完,一尸两命。
康熙震惊非常,怒瞪着她,半晌才冲跪在地上的太医吼:“你们还不滚进去给朕看!无论如何都得把朕的皇后和孩子一块保住!”
太医连连称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里头去。
产房之内,林兰和几个宫女跪在地上不停地抽泣,李氏和几个接产嬷嬷围着乌那希,焦急地一直催促她再用力,乌那希已经脱力地几近昏厥,脸色惨白,满头满脸都是汗,连头发都整个浸湿了,嘴里含着丹参吊着最后一口气,却是气若游丝。
几个太医跪在地上,隔着厚重的床幔给她诊脉,俱是胆战心惊。
一刻钟后,进去看诊的太医出了来,抱着必死的决心跪在康熙面前,痛哭流涕:“皇上,臣等无能,皇后娘娘的脉息已经非常微弱了,再这么僵持下去,皇后娘娘和孩子是当真都会保不住的啊!”
康熙瘫软跌坐在椅子里,已经整个木了,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问道:“为何会这样?她生二阿哥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为何会这样?”
太医不停磕头:“许是因为受了那香里的药物影响,那药因人而异,皇后娘娘虽然只吸食了两个月,但怕是比其他人对那药反应更大一些,才会……才会这般……”
康熙听闻气得顺手抄了手边的茶盏就朝着面前说话的太医砸了过去:“你当初是怎么跟朕保证的?!你说那药不会对皇后有影响!现在呢?!”
“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昏昏沉沉中,乌那希感觉到自己轻轻飘了起来,她看到产房里有人在哭,有人在喊,也听到外头康熙的责骂声和那些太医不停地磕头请罪声,更看到了已经几近昏厥地自己依旧靠着本能在用劲努力想把孩子生下来。
她迷茫地看着,突然就不知道床上那个这会儿拼劲全力的人还是不是自己了。
有风吹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承祜,她的孩子趴在窗边正看着她,乌那希怔住,慢慢走上了前去,在眼泪流下来之前先张开了手,将他抱进了怀里。
“承祜,我的孩子……额涅跟你走……不要再离开额涅了……”
乌那希喃喃念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了下来。
跪在床边的林兰握紧了乌那希的手,抬头看李氏,哽咽道:“主子娘娘在哭,主子娘娘她哭了……”
李氏看过去,泪水自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昏过去了的乌那希眼角滑落,当下,她便也红了眼眶。
“额涅别走……”
有另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乌那希泪眼迷蒙地转过头,再次怔了住,是她在梦里见过的那个孩子,正双目通红流着泪同样朝着她张开了手,在喊她回去。
那也是她的孩子,是她就在生的这个孩子,是她的保成。
怀里的承祜轻轻笑了起来,拉住了乌那希的手:“额涅,我把保成给你送来了,以后让他陪着你吧,你留下来,保护弟弟,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乌那希怔怔看着他,承祜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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