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胤礽撅起了嘴:“我还以为是因为汗阿玛又宠幸了她呢……”
乌那希伸手敲儿子的脑袋:“你少说这种没趣的话,你汗阿玛喜欢宠幸谁我管不着你更管不着。”
“……我才没兴趣管。”
事情闹这么大,几乎是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热闹,太皇太后那边也难得的没有传乌那希前去问话,想必是该说的康熙都已经跟太皇太后给说了,便也不用乌那希去浪费口舌。
至于佟氏的突然怀孕,总归大多数人都是不看好的,佟妃虽然性子跋扈,但其实又是个病秧子,平日里大病小病就没断过,补品吃了不少身子却不见起色,总是一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之态,也因此入宫这么多年肚子都没有动静,如今这紧要关头,突然又说有了,谁知道呢。
这日一大早的,众女跟着乌那希一块去太皇太后处请安,随口说起各宫里的趣事,聊起小阿哥小格格们太皇太后脸上也难得有几分笑意,于是一众人都很默契又知趣地不提佟氏做下的事情,毕竟怎么说都是不光彩的宫中阴私,丢皇家脸面的事情,太皇太后一定不乐意大伙一直惦记着。
但偏偏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要说这事。
来的是佟氏身边的太监,跪在地上恳求太皇太后,说他们主子求太皇太后让她前来禀明事情真相。
方才还笑着的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当下消失殆尽,不悦道:“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皇太后明察,事情确实不是主子做的,主子她是被宫女秀珠给冤枉的,因为主子知道秀珠私下勾搭宫中侍卫与人通奸之事,才被秀珠给故意嫁祸污蔑,主子愿意与秀珠当面对质,还望太皇太后查清楚事情真相,还主子一个清白。”
小太监话说出口,一屋子的宫妃们俱是小声地议论了开来,乌那希微微蹙眉,其实这事她也有所怀疑,但因为倒霉的那个是佟氏,所以她连深查的兴趣都没有,只是也显然,佟氏不会就这么甘愿背了这个黑锅的,果不其然,这就找上门来了,再看太皇太后,虽然脸色依旧难堪,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开了口,吩咐人:“去把人都给带过来。”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秀珠虽然被收监了却也还没来得及处置,被押到太皇太后面前虽然身子瑟瑟缩缩的,却依旧是一口咬死了是受了佟妃的指使。
佟妃也被人带了过来,委委屈屈地跪下,红着眼睛与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奴才求您为奴才做主,奴才真的是冤枉的,奴才之前就知道这宫女与宫中侍卫通奸,奴才念在她跟了奴才不少年的份上没有禀报给您和主子娘娘,只是警告了她一番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怀恨在心,这般污蔑奴才。”
太皇太后瞪向那缩在地上的秀珠,不耐问道:“佟妃说的话可是实情?”
“奴才没有……”
“奴才说的都是实话!”佟氏抢白道:“太皇太后,这个不规矩的宫女跟神武门的侍卫私相授受,有人亲眼所见,奴才还在她的贴身衣物里翻到了这个。”
佟氏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去,是一个很精致的男人用的鼻烟壶,太皇太后一看脸就绿了,宫中宫女私藏这种东西,传出去便是淫乱宫闱,绝对是犯了她老人家的大忌了,当下那东西就被扔到了秀珠面前,太皇太后厉声质问:“说!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
秀珠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接住,一副生怕摔了的模样,这行为也就不言而喻,等于告诉了众人,这确实是她的东西了。
佟氏继续声泪俱下地说着:“太皇太后,这宫女不守宫规,私下勾搭宫中侍卫,奴才不该纵容她,只是奴才实在没想到她会反过来这么污蔑奴才,太皇太后,您要为奴才做主啊!”
她之前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一回也算是老天都在帮她,她家有个族人和那与秀珠勾搭成奸的侍卫同在神武门当差,之前无意之中看到过一回俩人私下里幽会,即使发现是佟妃身边的大宫女原本不想惹事便也没有多过嘴,这一回佟妃在宫里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一个送进宫的女儿名声已经臭了还自尽了,另一个怎么都不能眼看着也倒了台且还是涉嫌谋害皇太子这么严重的罪名连累了全族,那侍卫自然是上赶着去把事情与佟国维说了,佟氏在宫里收到宫外家中送来的消息又从秀珠的衣物里翻出这个鼻烟壶,这便赶紧来了太皇太后这里喊冤。
而且,说是秀珠心怀怨恨嫁祸只是个引子,佟氏怀疑的是,真正指使秀珠她嫁祸自己的人不定就是那侍卫和他背后的人。
太皇太后气得面色铁青,乌那希看嬷嬷在帮她拍背顺气,也开了口问起秀珠:“你与人通奸之事,可是实情?”
秀珠不停地摇头,手却抓着那鼻烟壶不肯放,生怕被别人给抢了走。
佟氏喝骂她:“你到了现在还不承认?!你这么护着他为什么?!这东西是他送你吧?你把他送你的东西当宝你又知不知道他已经背着你在外头娶了妻?!还是半个月前成的亲!”
秀珠闻言错愕,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佟氏,激动争辩道:“不可能!他说了会等我的!我还有两年就可以出宫了!他说了会等我的!”
佟氏冷笑:“他好歹是上三旗郭络罗家的八旗贵胄,你一个包衣出身的小宫女还想他娶你不成?!醒醒吧你?!他根本从头到尾就是骗着你玩的!”
佟氏着重咬出“郭络罗家”几个字,是个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眼神俱是有意无意地扫过郭络罗氏,乌那希瞥她一眼见她微低着眼不动声色,似乎是并不在意佟氏的话里有话,一时也有些疑惑,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开口,那秀珠倒像是疯了一般,哭嚎了起来:“不可能!你骗我的!你骗我的!他怎么可能背叛我!他说他一定会想办法明媒正娶将我娶进门的!是你骗我的!”
“骗你的人不是我,是那个男人,从头到尾他就在利用里!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一个二十好几宫女长得也是姿色平平他为什么要娶你?以他的家世娶什么门当户对的八旗闺秀不可以非要娶你一个包衣?这种满嘴谎话的男人你还把他当成宝你傻不傻?”
在佟氏的故意套话和刺激下,秀珠越发崩溃,捂着耳朵大声哭嚷着:“我不信!我不信!都是你骗我的!我什么都听他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怎么可能骗我!”
“你的意思是你都是听他要求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指使你做的?是不是?!”
“我什么都听他的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秀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佟氏难掩激动,继续追问:“给赫舍里贵人下毒嫁祸主子娘娘和我是不是也是他要你做的?是不是?!”
“我什么都听他的,都是他要我做的,我不想做我也帮他做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骗我……”
这话差不多也就算是认了,秀珠的身体几乎整个瘫软到了地上去,颠来倒去地只会重复这几句话,太皇太后烦不胜烦,开口呵斥:“够了!污言秽语!荒唐至极!”
佟氏跪着转向她,红着眼睛请求:“太皇太后,秀珠她都招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侍卫指使的她做的,跟奴才无关,太皇太后您要为奴才做主啊!”
“够了!你直接说清楚!到底是哪个侍卫?!”太皇太后说得没好气。
“神武门当差的侍卫,他是,”佟氏说着也瞥了郭络罗氏一眼,道:“宜妃的族侄。”
一片哗然,屋子里的议论声渐响,郭络罗氏依旧低着眼不动声色,倒是她妹妹小郭络罗氏闻言惊讶不已又担忧,咬着唇也低下了头,这一屋子的宫妃,也不能把侍卫押来她来审,何况她们现在人还在畅春园,太皇太后黑着脸只能是派人去下口谕先将人收监审问,佟妃依旧在哭着喊着要太皇太后给自己做主还自己一个清白,乌那希冷眼看着她,突然开口,问道:“即使这次的事情你是冤枉的,那之前谋害太子呢?秀珠也说是你指使的,难不成那一次她就是故意陷害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只怕那侍卫都不定进了宫吧?”
秀珠已经面如死灰状若疯狂根本听不进别人在说什么,只捏着那鼻烟壶躺地上不停抽泣,问她也是问不出什么,佟氏咬紧了牙关道:“不是奴才做的,秀珠这一次会嫁祸奴才,之前的事情也同样可能是他人指使嫁祸奴才,没有其他凭证,主子娘娘若只偏信秀珠一个人的口供,奴才也不服。”
“你不服?贴身伺候你七八年的宫女说是你让她使人谋害太子,你以为一句没有其他凭证你就能逃脱得了干系?何况,那自尽了的宫女翠翠,她宁死也不肯供出到底效忠的是什么人,你以为真要追查下去就一定查不出?别认为就你一个人聪明就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
被乌那希这么一训,佟氏咬着唇低下了头不敢再说,但显然依旧是很不忿,太皇太后头疼地打断:“行了行了,这事留待查清楚再说吧,都别争了。”
然后她吩咐人将怀了孕的佟氏先送回去,又遣散了一众人,单独留了乌那希下来,问她:“你当真觉得是佟妃做的?”
“这一次的事情她也许是冤枉的,但谋害太子的事,一定是她做下的。”乌那希笃定道,然后又抬眼直视向太皇太后:“还请太皇太后为太子做主,不要放意图谋害他的不轨之人逍遥法外。”
乌那希这话摆明了是在怀疑太皇太后又会故意纵容息事宁人,太皇太后哪里会听不出,于是也实在是没了好气,道:“你下去吧,这事我自会处置,你放心,她若是当真对保成下过手,别说你,我第一个就容不得她。”
“奴才谢太皇太后英明,为太子做主。”
太皇太后听得越加不耐,挥手:“下去吧。”
乌那希也无欲多待,这就跪安退了下去。
接着没两日就有消息传回,说是那侍卫受不了严刑逼问,都招了,确实是他蛊惑秀珠做下的事情,是受了宫里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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