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处理完一天政事的康熙照旧来了乌那希处,而显然,今日乌那希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康熙没来她就已经开始用膳了,连筷子都没给他备着。
康熙看着自己哄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哄回来的老婆突然又给自己甩了脸,默默想了下自己这两日似乎没做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便就讪笑着厚着脸皮凑上了前去,问她:“你怎么不等朕来,就先吃东西了?”
乌那希瞥他一眼,自从自己怀孕之后,这礼数就都免了,便也连站起身都懒得,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肚子饿了,就先吃了。”
“有胃口了?”这还是乌那希怀孕这么久第一次没说吃不下而是饿了,康熙一听便也不计较其他了,在她身边坐下,叫人上了碗筷来,然后不停地给她夹菜:“饿了就多吃点,养胖一些好。”
对这康熙这么小心翼翼赔笑脸的样子,乌那希扯了扯嘴角,话到嘴边便也就算了,懒得说了。
用过膳又歇了大半个时辰,被康熙拥着躺床上去,乌那希才躺平身子,身边人的手就搭了上来,不规矩地揉捏起她的腰,自从怀孕初期的三个月过后,他们倒也这么来过几次,也是乌那希看康熙憋得太难受又不去其他人那里最后没办法就妥协了,但今日,她显然是没这个兴趣的。
不耐烦地把已经亲到自己脖子上来的人推开:“不要,我今天不想……”
康熙愣了一愣,问她:“怎么?”
“身子不舒服。”
乌那希胡乱扯着借口,康熙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似乎很正常,便也松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抱住她:“不舒服就睡吧。”
乌那希犹豫片刻,道:“皇上要真的想,可以去其他人……”
“不了,”康熙摇了摇头:“朕陪着你。”
乌那希抿起了唇,过了半晌,才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我不让你去的……”
康熙听着却突然轻笑了起来,乌那希抬眼看他:“你笑什么?”
康熙笑着凑过去在她额上烙下一个轻吻:“你这话还挺酸的,你倒是终于肯承认朕宠幸别人你会不高兴了。”
“……”乌那希没有再说,心里却有些不痛快,你风流快活倒当真是爽了,要不是你小老婆那么多,也不会一个个上赶着来找我麻烦。
康熙没有看出她的不自在,见她低下了头,只当她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笑得越加乐了,抱紧了她,轻拍了拍她的手:“睡吧。”
几日之后的某天早上,康熙和乌那希正用着早膳,有太监匆匆来禀报,说是德主子身边的嬷嬷一大早抓到伺候德主子的宫女在德主子用的香里加东西,传了太医去验过,确实是毒药。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着:“说……说就是当年宫里出现过的那种香毒……”
康熙听得震惊无比:“确定是那种药?!”
“太医说是……”小太监道:“德主子让奴才来禀报皇上和主子娘娘,求您们给她做主。”
乌那希心下冷哂一声,她动作倒是当真快,说来就来了。
于是没等康熙开口,乌那希便先吩咐道:“去把人都带过来,把德嫔也叫来。”
人退下去之后,康熙却突然用力握住了乌那希的手,担忧问她:“你没有点过香吧?”
“皇上放心,我嫌那个用着闷,没有叫人点过。”
康熙听她这么说,点了点头,稍稍放下了心来。
之后趁着给乌那希更衣的功夫,康熙在外头喝茶,李氏寻着机会低声与乌那希禀报:“方才荣主子那边派人来了,说是盯了几日终于是发现了,今早那宫女去膳房看新腌制的梅子,发现封起来的坛子被人动过了,当时她进去的时候正有人急着从令边门出去,她追上去,虽然对方已经走远了,但被他给认了出来,应当就是郭络罗贵人身边的人。”
郭络罗贵人,那也就是之前的宜妃了,乌那希冷冷撇了嘴,说是她做的倒也不稀奇,这种已经完全失了宠的货色给自己下毒摆明了不是为了争宠而是泄愤,怕是她一直都怀疑之前指使她身边的人换了她和佟氏药的人是自己,且她和马佳氏也不对付,尤其九阿哥被送去给马佳氏养更是恨得牙儿痒,借由她的手报复倒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么说就是没有”
暗忖了片刻,乌那希与李氏耳语了几句,把事情吩咐了,便让之退了下去。
等到她换好衣服出来,又坐了一会儿,乌雅氏和她身边的人连带着太医已经都过了来,乌雅氏哭得梨花带雨,一见了康熙就哽咽着要他替自己做主,康熙打断她的话,先问了那太医,在确定就是那种杀人于无形的香毒之后,才冷声问起了跪了一地的乌雅氏的奴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乌雅氏的嬷嬷赶紧回话:“就是她!是这个宫女,奴才今早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动主子的香料,当场抓了现行,后来主子就派人去传了太医来,她往主子的香料里加的就是那种毒!”
那匍匐在地身子颤抖得如同筛子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乌雅氏身边的大宫女,青柔。
康熙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质问她:“当真是你给德嫔下的毒?!”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青柔抖抖索索地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奴才不想的……奴才真的不想的……”
“什么叫你不想的?!”康熙气得一拍桌子:“你不想难不成还有人用刀架着你的脖子逼着你给德嫔下毒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真的不想的……奴才都是被逼的……奴才也是没有办法……”青柔一边说一边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李氏身上瞥。
乌那希在心中冷笑,倒当真是做得一出好戏。
康熙怒不可遏,呵斥道:“别给朕吞吞吐吐!有话你就直说!到底是什么人逼得你给德嫔下毒!”
青柔身子整个瘫软在地,支支吾吾地回话:“是……是……李嬷嬷……是李嬷嬷要奴才下毒……”
“你大点声说清楚到底是谁?!”
青柔伸手指向了李氏:“是李嬷嬷,她说是主子娘娘的意思,奴才不敢不从……”
康熙听的眉头蹙了起来,问起了李氏:“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李氏跪到了地上去:“奴才没有做过,主子娘娘更不可能要奴才做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还主子娘娘和奴才一个公道。”
那乌雅氏却突然放声啼哭了起来,质问起乌那希:“主子娘娘!您好狠的心啊!您为何要这样对奴才!奴才一向忠心耿耿伺候您您为何要害奴才和奴才的孩子啊?!”
乌那希终于是冷声开了口:“怎么,德嫔这话的意思,是要给本宫就这么定罪了不成?皇上都还没说什么呢,由得你就这么认定了是本宫下的手吗?”
一句话就让乌雅氏成功闭了嘴,却依旧抽抽搭搭地呜咽着,似是有满腹的委屈。
康熙的目光转向乌那希,眼里带上了几分不解却没有多少怀疑,乌那希低下了眼,问他:“皇上是也不相信我吗?”
几乎没有犹豫,康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朕信你,你不是这样的人,事情朕会查清楚,你不用担心。”
乌雅氏听着狠狠咬住了唇,几乎要将手里的帕子搅烂,乌那希却是微一愣,完全没想到这样的时候,康熙还能这么笃定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心里又酸又涩,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于是她荡开了视线,落在了青柔身上,对她这么诬陷自己,倒是没有多少担心,就只是免不得感叹,这乌雅氏的手段倒是不错,也不过就这么几年的时间,不单完全收服了这丫头,还让之甚至不惜牺牲性命的反过来诬陷自己,也确实算是有些本事了。
“你说,是本宫指使你做的,你有何证据?你可不能就这么红口白牙的就诬陷了本宫。”
青柔几乎不敢与她对视,却也不改口:“从……从前佟妃一直身子不好且怀不上孕,也是主子娘娘您要奴才在佟妃拜菩萨的檀香里下这种药,且一下好几年,一直到后来奴才跟着德主子搬出承乾宫,才停了下来,这事,承乾宫里原来整理佛堂的太监小六子也知道,奴才有一次失了手,被他给发现了,他喜欢奴才,没有告发奴才……”
“这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乌那希不以为然地打断她:“就算这事确有其事,那也许是德嫔她指使你做的呢?德嫔当初和佟妃有多不对付,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本宫好歹是皇后,需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区区一个妃子吗?”
乌雅氏一听乌那希说是自己做的,赶紧冲着康熙喊起了冤:“皇上!这事跟奴才没关系!奴才完全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进宫时候晚之前根本就没听人说过这毒药的事情又怎么会用它去害别人!皇上您替奴才做主啊!”
康熙听着眉越蹙越紧,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先闭嘴!”
青柔从袖子里取了个蝴蝶式样的领扣出来,一边抹泪一边道:“这个扣子是当初主子娘娘把奴才分去伺候德嫔时主子娘娘赏给奴才的,主子娘娘还要奴才发誓一辈子效忠主子娘娘,这上头镶的玛瑙价值连城是主子娘娘的嫁妆,主子娘娘从前经常带的,坤宁宫伺候过主子娘娘的人都知道,从一开始,奴才就是主子娘娘安插在德嫔身边的人,奴才帮主子娘娘对付佟妃,又帮主子娘娘对付德嫔,主子娘娘您不想她们生孩子威胁您的地位,奴才逼不得已奴才帮您,但如今事发了,您非但不替奴才求情还把奴才推出去根本不认奴才,您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若是今日被诬陷的是其他人,就比如之前那郭络罗氏那一出,剧情进展到这里,基本来说就是抵赖不掉了,把价值连城的嫁妆赐给个去了别的宫的宫女,若非不是为了买通她,说出去也没人信,而且,且不说这一回乌那希是冤枉的,之前对佟氏下手却是实打实的她指使的这青柔的,这种真假掺半的事情最难说的清楚,乌雅氏打的怕也就是这个主意。
当然乌那希是不会如她所愿的就是了。
叫人将那领扣捡回来,乌那希将之送到康熙面前,与他道:“皇上您看这个,当年我就跟您说过的,我郭罗玛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