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可怜的银脊蟹今日遇到的是比它还有铜皮铁骨的夜殊,先时还有几只不长眼的银脊蟹,不知死活的挥舞着大钳子。准备给这名黑脸男童来几下。
“喀拉”几声,蟹腿竟是先折断了。
只见小工眉头紧蹙,盯着三楼的阁楼处,左手按住了蟹壳。几乎将螃蟹压紧了案桌里。右手隐隐带着红光,噼里啪啦着,像是捏糖豆子似的。将蟹腿拆了下来。
手法熟练,手势奇快无比。
本还威风着的几只蟹,缩在了一边,动也不敢动了。
夜殊的视力甚好,方才封三水差着她去外头搬运灵蟹时,恰好见了岳家的马车停在了易百楼前。
人大抵都如此,得不到的心心念着。
离开徽镇前。夜殊日夜想着到岳府一趟,只因为文翰文姝兄妹俩长到了十二岁,连岳青城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来了隋云后,她稀里糊涂见了岳青城一面,却发现这个所谓的爹爹。连半丝情谊都不剩了。
早几日,她收到了两只送信灵鹤,一只是她交给了铁叔等人的纸鹤,纸鹤是来报平安的,兄长已经安全离开了国境,却了枭骑国。
另一只,是王抱石遣来的,一只五色纸鹤,王抱石给夜殊提了个醒。他离开隋云后。沿途有人不是地向人打听他的行踪,那人还问起与王抱石同行的是否还有个异乡的男童。
会有什么人,打听兄长的下落?步氏?抑或是那个逼死了娘亲的煞修。
面如重枣,发须皆乌的那名瞿烁老者,是岳龙。
一身白貂,在宾客中灼人眼球的。是步氏。
下马车时,岳青城搀扶着步氏,好一副妻贤夫孝的场景。
洗涛也跟在了身后,和夜殊打了个照面。
只是夜殊一身的男子打扮,数月来,肤色剧变,眉宇间也多了分英气,竟让见人过目不忘的洗涛也一时认不出了。
三楼暖阁里,楼上飘下来的觥筹交错声,将她带回了过往的思绪里。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三楼的座上宾,有岳龙、有步氏、有岳青城,这已经足够了,手中又是麻利的拆下了三只银脊蟹。
“封三水在哪里?出来,”一阵骄横的女声,打破了夜殊的沉思,也让一厨房在忙得人都停了下来。
何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在易百楼里点名道姓地叫着封大师傅的名。厨房里,一片哗然。
看清了来人后,株叔迎上前去,“是岳小姐?封大师傅在里头烹煮灵馐,您这是?”
砰地一声,岳小鸣朝着身后比了个眼色,只见她身后的几名华衣少年,丢过了个口袋。
口袋不大,看着花纹材质,也是个储鲜袋。这种袋子和储物袋不同,能储活物,不过至多只能储蓄少十二个时辰,且袋子只能用上一次。
那几名华衣少年,分别都是三楼五大家中,直系旁系的一辈,仗着家里的长辈,成群结派的,在隋云城里横行无阻。
“今日是岳龙岳老前辈的八十大寿,岳小姐特派人搜罗了一件珍品,要送给岳老爷子。不过这件珍品,还需要你们易百楼在处理一番,”华衣少年中,走出了名还算人模狗样的少年,语带巴结,眼中闪动着对岳小鸣的爱慕之色。
岳小鸣人虽刁蛮,可也继承了其娘步氏的美貌,月前才刚及笄,就已经是一副羡煞旁人的美人模样,再配上她的家世。城中的这些鱼肉少年,少不得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夜殊暗想,方才岳家的马车来时,独独不见了岳小鸣,原来是去寻宝献礼去了。
那条储鲜袋被人解开了,才解开,里面露出来的东西,就连株叔见了都要倒抽口冷气。
鱼头如铁锤,裂纹密布的额角上,狰狞着“王”字,皮如岩裂,口中的利牙如小副的铁戟钢叉,鱼身占了半个食案。即便是它身上缚着条牛筋粗细的捆灵索,那双凸起的鲨鱼透出的凶狠,已经让楼里的人,吓得魂胆欲裂了。
“虎王星鲨,”株叔寻思着,往了内院看了看,封三水已经进去 一阵子了。封三水烹煮之时,是禁止外人擅自入内的。
烹煮灵珍馐是全凭神识的活,轻易不容人打断,若是打断了,灵珍馐很容易毁于一旦。若是遇到了烹煮品阶较高的珍馐时,还会反伤庖者。
株叔眼眸中,划过了丝狡色。
他的那番眼神变化,一丝不落全都进了夜殊的眼,“叫人进内院去请封大师傅出来,这头虎王鲨可不是我等可以料理的。”
株叔的话听着还算合情合理,楼里素有规定,二品的灵食材料可交由楼中的师傅处理,若是来了二品 以上或者是不易处理的灵珍馐食材,只得是大师傅才能动手。
虎王星鲨是二品的灵食材,只是它体型过大,又有一口利牙,属于极不容易处理的食材。
“封大师傅说了,没有他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准入内打扰,”正当厨房里的要往里跑时,带着几分执拗的的制止声,让岳小鸣那几个闲杂人等,原本还流露着几分得色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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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凝神期修者
洗涛尚且不认得夜殊,更何况眼高于顶,只拿了鼻孔看人的岳小鸣。
一屋子十几双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看向了那个敢出口呛岳小鸣的黑脸小工。
“混账,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也不看看是在和谁说话。眼前这位是城中大户岳家的掌上明珠岳小姐,还不上前磕头赔礼,”株叔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更提醒了夜殊,岳小鸣的身份。
同为岳家女,岳小鸣是受人追捧的明玉宝珠,她就是做滚落在灶台里的炭灰?
夜殊带着讽色,斜睨了株叔一眼,“小人来楼里不过数月,却也明白。人在易百楼,楼中大师不在,只需认得听得封大师傅一人的话,大师傅说不让进,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是不能进,”
黑脸小工年龄不大,这番话出了口,却如金石落地,颇有几分气势。
旁里围观的工人厨娘跑堂们,豁然悟了过来。
他们当中,哪个不比夜殊来得早,资历深。封三水的规矩,他们谁能不晓得,只是今日被虎王星鲨一震,株叔又在旁随身附和,才会个个昏了脑。
易百楼是什么地,在隋云虽算不上是顶尖的势力,可它在全国乃至整个界都有楼号分布。
换句话而言,易百楼里的人就算比不得吃公家饭的,好歹也算是琅天界五百强之一啊。
岳小鸣又算什么,说穿了,她就是小小隋云里一土豪暴发户的掌上珠。
至于这掌上珠是明珠还是蹦腾的欢的玻璃弹子。那还有待考证嘞。
易百楼里的伙计工人们如此一想,心里的傲气就如同加了柴的锅炉灶火,噌噌直上来了。
“说的是,凭啥由着一黄毛女娃在楼里指使着。”
“还真以为易百楼里是阿猫阿狗都能蹦腾的地。”
“不过是八十寿宴,一筑基的老头而已,就真以为是天上的神仙。由着八方供奉不成,也不怕折寿哟,”
嗡嗡吱吱的话,好比初一十五的潮水,满满盈盈,冲得岳小鸣的脸面更挂不住了。
“找死,”岳小鸣勃然大怒。将一腔的火气全都宣泄在了那名黑脸小工。
厨房里,空气被撕裂开,发出了阵可怕的啸叫。
红蟒灵鞭嘶地抽向了那个带头回嘴的黑脸小工。
夜殊眉心寒光闪过,死地还不知是谁。
手中的刀具“叮”地一声,击向了灵鞭。
众人眼中。那名小杂工惊慌不已,手中的刀具投出后,在厨房里躲闪着。
鞭影已至,楼里的伙计稍有个不小心来不及避开的,肤上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岳小鸣的那杆长鞭动如灵蛇,长影斜动,在厨房里穿梭如花。
鞭影所到之处,案台炸看,石屑激扬。立时多了几道深痕。
桌椅稍一被鞭风波及到,立时就成了现成的柴禾。
一时之间,厨房里吵闹声四起。三楼之上,有一只柔荑探起了卷帘。
岳小鸣手中的灵鞭威力颇大,灵力消耗却也不小,她年纪又小。修为不深。
如此的激烈动作后,不消一会儿,就娇喘连连,后劲不足了。
越是如此,岳小鸣叫眼中的毒光不消反盛。
脑中轮番想着将夜殊置之死地的招数。
年纪轻轻,就已如此,待到她修为大成,还不为恶乡里。
夜殊见岳小鸣气力不接,手又往腰侧的储物袋摸去。
脚下忽是使出了琊寰洞天里新学的步伐,踏雪无痕。
岳小鸣面前一花,那个比泥鳅还要滑溜的小工欺身袭来。
灵鞭一个吞吐,岳小鸣手腕抖动,鞭身倏然回缩,护住了胸口,哪知如此她的腰腹处就露了个破绽,那黑脸小工腿起手落,劈手就夺下了她的储物袋。
左手又是一个肘击,正中岳小鸣的腰腹,她脚下不稳,被夜殊反扭按在了肉案上。
那肉案才刚切了荤腥鱼肉,岳小鸣那张又娇又俏的脸登时就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全都涌上了上来。
“还站着做什么?给我杀了这个小杂种,”倘若说方才岳小鸣还只是刁蛮脾气发作,此时她储物袋被夺,又被这般羞辱,已生出了杀人的心来。
那个黑脸小工,无论他是何来历,岳小鸣发誓,必将他千刀万剐。
几名纨绔子弟都晓得岳小鸣灵鞭发飙的厉害。眼看她被擒,才醒了过来,拿符的拿符,祭灵器的祭灵器。
夜殊是身怀灵器的人,岳小鸣的那杆灵鞭也是一品低阶的灵器。
再看孙、杨、刘、百里几家的后辈,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拿出来的都是些利器宝剑,只是没有一把是灵器。
她心底冷笑,砰地一声,将案台上的一把锋利的剁肉刀往案台上一插,粗声粗气地说道:“来一个剁一个,谁再敢上前,我先剁烂了这张脸。成了滩血水肉糜子后,倒是看谁认得岳家的小杂种。”
“放肆!小杂种骂得是谁,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辱骂岳家!还不速速放开小鸣,”夜殊左侧肩胛忽地一阵剧疼,一颗金刚骨牌正中她的肩骨。
“爹爹,娘亲,爷爷,快来救小鸣,”岳小鸣一听,本是变了色的俏脸,又泛起了骄横之色。
“小杂种骂得是谁,骂得就是。。。‘肺腑激荡,喉头一阵腥甜,好厉害的金刚骨牌。
原来楼下厨房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