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他看不惯阴谋,讨厌血腥与杀戮,虽然看着玩世不恭,却始终无法认同他的江湖。
唉,程少堂苦笑着又喝了一口酒,却实在讨厌冰凉的感觉,便高声叫伙计前来温一温。这人怎么还偏偏入了江湖呢?他简直该同那些呆头呆脑的秀才一道写些正气凛然的八股才是。算了,程少堂又摇摇头,就胡律那个样子……考秀才?若是不与座师些方便,十年都只能是个童生。
大约他真的是喝的有些醉了,尽想一些不靠谱的事情。程少堂有些茫茫然地想,闷酒……果然容易喝醉么?他平时,喝几杯这样绵软的女儿红几时会这样了。
醉眼乜斜里他看见青衣的伙计带着客套而固定的笑容一步步走来:“客官,来喽!”然后——明光一闪。
那是……剑?程少堂一怔,一股子汗便冷冰冰地出来了,酒意也醒了一半。那是什么人?本朝一贯严管铁器,若是平头百姓,怎会深藏利刃?——难道是藏云阁那些没有清扫完毕的余孽?多情潋滟的桃花眼里面陡然寒意如冰,程少堂装着不胜酒力醉倒在桌上,下垂的手却有意无意地拂过了腰上的剑柄。
“嗤——”利器的破空声猝不及防地响起,程少堂一个鲤鱼打挺翻过了身,反手一招日斜柳暗便直取对方咽喉。他练的阳春剑本来是脱胎自五代时一个极有名的花间派大家名唤冯延巳的。又过了不知几许,他这一派的祖师爷自冯延巳的阳春集中竟然悟出了一股缠绵剑意出来,虽然看着出手轻飘飘地温柔的紧,却是难以挣脱,宛如这情爱一样。
然这招日斜柳暗却是一招厉害杀招,取“日斜柳暗花蔫,醉卧谁家少年。”词意,并无虚招万千,出手却快如日光,此后便是花蔫人倒。
程少堂本来不想用这样狠辣的杀招,若是能留了个活口,想来倒是问得更多。只是现下情况危急,却实在是由不得他。
那个伙计杀手不过是胜在脚步轻盈,又是无心算有心上,若论起真实功夫,自然比之程少堂是差远了,何况程少堂一下子惊醒,怕自己缠斗下去酒意涌上了头不利,一出手便是十成的功力,就是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挡。青衣伙计应剑气而倒,脸上却带着僵化而诡异的笑容。
“说,谁让你来的?你说了,我饶你不死。”程少堂剑尖指了杀手,微低了头冷然地问。
“哈,技不如人,自然甘拜下风。”那伙计尖声笑道,“只是程少侠的名头哪个不知哟?我说了,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说了许你不死,自然不会食言。”程少堂沉声道,心下却暗自搜寻起这几年有权有势的仇人起来。
“这不死二字,花样可多呢……”青衣的杀手笑得张狂,“落在程少侠手里,倒还是死了痛快!”
“你……是不愿说了?”程少堂脸上微微地便有了些笑,柔声地问。
“当然不肯说,我死便死了,也死的痛快!似你这般两面三刀的小人,怪不得那胡律少侠要同你闹翻!哈哈——你武功好,可是你的那位好友的武功,却是很一般啊!——等我们的人到了京城……”青衣的杀手越笑越古怪起来,也不顾自己颈上一道不断涌出血的红线,气绝时犹有笑意。
胡律?程少堂咬牙看着气绝的杀手,却觉得眼前的景物越发模糊起来……那酒不对!他最后想着,然后意识回归沉沉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来一小段,马上出门去了。
orz身份证明天过期,我……我要成黑户了= =|||
之前一直都没发现!
希望能够在离开家之前搞好……
顺便这里放一份公告,JJ抽风了,我修改不了文案= =
希望能够正常地更新上来!!!
2。1补完:
= =打斗戏苦手,这段码了好久,QAQ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余涟月近来的日子过得很是如意——假如没有那位和硕格格,怕是会更为如意。
她心满意足里又有些不甘地微妙叹了口气。假如没有郭络罗氏——现下大姐姐管着家,本来就公正严明,衣料皆是不缺。胡律也习惯了躲在藏书楼里面让她养的日子,她现今得了闲,更是有时候去同安先生处探讨些学问,悠然自得地很。
至于胡律,只要吩咐丫头们定时去藏书楼摆些点心便算了。胡律被饿死这种事情,怕是到了世界尽头才会发生罢。柳姨娘被软禁了起来,陈姨娘却也不是一家独大,众人吃饭的时候死气沉沉,余涟月却也没有不适应。不要唇枪舌剑地来往才好呢,恰恰可以多吃几道菜。近日厨子殷勤了许多,每次晚膳上的菜都有她爱的。既然衣食上万事不缺——自然又有别的恼人事。
“涟月——涟月——”清亮的女声婉转悠扬,怎么听,都是一把适合唱歌的好嗓子。
“不知郭络罗格格来访,有何事与涟月相商?”余涟月叹着气,徐徐起了身微笑着对静瑜点一点头,“微雨做了几样吃食,若是静瑜不嫌弃,也可以试一试。”
“吃食吗?”静瑜便很高兴地笑开了,如数家珍一样地道:“我同你说,与吃食上面,我可是极拿手的了!蛋糕你吃过么?过几天我请你吃吧!哦,还有火锅!涮羊肉!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道:“哎,自从来这边,就吃不上KFC和麦记了。虽然说是垃圾食品,其实……”她微笑了一下,低声说“偶尔也有点想念呢。”
“……”低垂着睫毛的静瑜看着倒不似平日里那般吵闹惹人嫌,余涟月听得这番话,心中不由得也是一动,面子上却不能露出半分儿。然一时她心里也有些恻恻然,不知说些什么话好,只能装糊涂应了一句:“噢?那个什么开艾扶希……既然静瑜这样想念,想必是好的。我听说安郡王也很是照拂静瑜,既然如此,静瑜不若求了安郡王,自己建一个小厨房可好?”
“嗯,嗯。”静瑜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应了,大喜道:“涟月,可真是多谢你了!枉我自诩聪明,竟然这样简单便利的法子也没有想到,可真是笨了!多谢你了,将来若是建成了,我请你来吃汉堡呢!还有麦乐鸡块,我最爱的就是那个——”
“那还要多谢静瑜了。”涟月心里也很是欢喜,点着头应了一句,“到时候少不得要多多叨扰……”
两个人说着话,吃了些零嘴,静瑜突然一惊道:“不好!不该吃这些东西的。”
“怎么了?”余涟月蹙起眉,茫茫然地看了静瑜一眼,“可是微雨做的不合静瑜的口味?下次叫她换苏样的点心做来如何。这总是做的京里的花样,难免吃的腻烦。”
“倒不是这件事。”静瑜摇着头,很苦恼的样子,“只是……只是,哎,本来我是来约你出门的。”
“呃。”余涟月一时迟疑起来。
旗人家的女儿尊贵,且郭络罗氏又是一个没有了爹娘,不过寄养在安王府上的,她的几个舅舅们比她大了不过十余岁,管教起外甥女儿来自然也没有什么气势,平日家里她出门玩自然是不碍的。
——可是,可是她是汉人家的女儿呢……虽然现今汉人也学着旗人做派,像是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是不缠脚的——这点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原来以为,穿越来了古代,是免不了缠脚的。这一缠脚起来,可真真是半个残废了,更不必提什么练武了。
然而,女孩子家出门这种事情……她到底是个汉人,汉人里风气都是保守,似乎这天近黄昏,贸贸然地出去了,也不妥当呢。
她又有些头疼起来,心里暗暗地羡慕起借口家务繁忙成天躲在花厅绣花的姐姐起来,大姐姐倒是悠闲——或者说事情太多,也无暇分身。除了管家这件事情,还有更要紧的便是绣嫁妆了。
余国柱当然是有钱,且子息单薄,想来她们姐妹两个嫁出去的时候嫁妆是不会薄的。然即便是如此,嫁妆里就是有了珊瑚珠宝,书画古籍,却更少不了女儿家自己做的绣品。
从一方不过是用线勾了兰草或是牡丹图样的锦缎绣帕,到一针一线极尽奢华张扬,绣着牡丹与百合的大红嫁衣,都是要女孩儿家一针一线绣出来才好,这样过了门,才是贤惠会过日子的人呢。若是在外面绣铺买了,婆婆眼睛毒,看出了这荷包络子不是新媳妇做的,恐怕心里面便有些成见了。
大姐姐今年十四了,可以说人家了呢……这样想着的余涟月,并没有意识到她不过小自家姐姐一年而已。
“姑娘,这天色也晚了,灯下绣东西最是伤神呢,明日再绣罢,横竖不是一日的功夫。”彩云望了望近黄昏的天,脸上带着笑殷勤地劝了余涟云一句。
“嗯。”余涟云微微答了一句,低头再最后看了一眼,轻呼了一口气放下手上绣了一半的荷包,转头吩咐着自己身边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大丫头,“琉璃,这几色丝线你看好了,配起来极耗费心力的。若是叫汗脏了一点子,这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你可注意些。”
“奴婢知道了。”琉璃只是应了一句,也没有别的话,蹑手蹑脚走到绣架前对着天光细细看了一回,才轻而缓地把绣样子拆了下来。
“大姑娘,”一个灶下的管事婆子托了小丫头传话,得了信儿进来站在下首道:“今儿个的晚膳是送到各房自己用还是一起?”
“啊……”余涟云愣了愣,有些无奈地叹了气,点了雪兰的名问道,“李妈妈,老爷可是传了话今日他在外宅招待客人?”
柳姨娘虽然被禁足,她手下的丫头婆子们却可以自由出入盛华阁,柳氏担心余涟云威信不够,便把李妈妈给她调来。一则李妈妈做事是极老到不消她担心的,便是涟云一时有什么料想不周的地方,也可以补上。二则若是有些刁奴仗着自己是老人儿,年轻的主子们又不熟悉事情,做些偷鸡摸狗,欺上瞒下的事体,自己倒是饱了腰包,却教上面年轻管家的姑娘们受了拖累。李妈妈跟了她十几年,说起话来自然是极有分量的。
“回姑娘的话,老爷今日确实不在内宅用餐。”李妈妈欠了欠身,如是回答。
“这天也黑的早,”余涟云的语气淡淡,“就各房自家摆上了,看着也是要下雨的天了,出门反倒是麻烦。”
“是。”婆子领了话,自家回去厨房回禀陆仁家的不提。
李妈妈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