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循身子轻颤,虚弱着,〃孩儿睡醒了屋子里都不见养娘她们,孩儿迷迷糊糊的出来,去了好几个地方,后来去了玲珑阁。〃
〃中间去了哪几个地方。〃
苏彦循闭上了眼睛,一脸的难受,〃母妃,孩儿不记得了。〃
赵蕊心疼,〃乖,不急,循儿慢慢想,想起来了告诉母妃。〃跟着站了起来,赵蕊和太医走到旁边,沉声问道,〃有没有可能果子里下了药,消化之后吐出来并不见有毒。〃
〃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臣尚且不能断定。〃太医斟酌着语句,最终说道。
方嬷嬷走了进来,在赵蕊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赵蕊的神情即刻就不对了,看向方嬷嬷,〃你确定?〃
方嬷嬷点点头,出主意道,〃奴婢自然有把握,再者,娘娘这么处理本就没有错,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她禀报不及时。〃…
蒋茹茵在外屋等了好一会,太子妃终于出来了。
赵蕊看了一眼蒋茹茵,人果真是丰润了一些,再看守着的孙嬷嬷和青冬二人,心下就有了计量,正色道,〃太孙已经醒了,中毒这件事疑点颇多,太孙午睡醒后去过蒋侧妃那里,还吃了东西,如今证据不全,可能要委屈蒋侧妃你一下了。〃
〃娘娘,如果您说的证据是太孙吃过的东西的话,娘娘大可以派人去玲珑阁里查,妾身与太孙一同吃过蜜桃,拿东西若有问题,妾身也应该晕倒了。〃蒋茹茵神情自若,这中间太孙究竟去了哪里不查,反而说她有问题,到底谁才存心呢。
〃大胆,蒋侧妃您大可以在太孙吃的那里下毒,这玲珑阁里都是您的人,您自然是怎么说都可以了!〃赵蕊身后的方嬷嬷呵斥了一声,蒋茹茵抬头看了她一眼,哼笑,〃别的不敢说,但这管束下人这件事,还请娘娘多多上心,一个嬷嬷都能随意插话进来,难怪这太孙的养娘都能当着妾身的面,指责妾身在看到太孙的时候没有未卜先知的带回瑶花阁。〃
下人行事莽撞,丢的就是太子妃的脸,赵蕊笑了,神情里一抹安抚,〃妹妹你别多心,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毕竟,谋害皇嗣这件事,罪可不小。〃
〃娘娘,这么大一顶帽子妾身可承受不起呢!〃蒋茹茵高声提醒她,〃妾身理解娘娘担心太孙,不过凡事还是查清楚的好。〃
赵蕊的神情顿时凛了下来,态度强硬,〃蒋侧妃既然有给太孙吃东西,如今太孙中了毒,那就是有嫌疑,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就只能委屈蒋侧妃,太子殿下没多少日子就回来了,皆时让他主持公道,你也不必说我徇私舞弊。〃
〃来人呐,把玲珑阁上下的人都关起来,不准任何人离开。〃
屋外即刻冲进来数名婆子,有要压制她们的意思,青冬将蒋茹茵互了起来,蒋茹茵即刻喊了一声,〃慢着!〃
蒋茹茵直盯向赵蕊,〃不知娘娘要委屈妾身什么。〃
见她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赵蕊心底涌起一股子气,下命道,〃把蒋侧妃关起来,抄写经书为太孙祈福。〃
〃既然是抄写经书,还请太子妃允许妾身换一身素服,太子妃如若不安心,大可以让别人跟着妾身一块过去。〃蒋茹茵微微一笑即刻接下了她的话,说的相当诚恳…
那方嬷嬷跟着蒋茹茵回了玲珑阁,还想跟着进屋子里去检查她换衣服,被许妈妈和孙嬷嬷拦在了外头,孙嬷嬷笑看着她,〃娘娘更衣,方嬷嬷如此怕是不妥。〃
方嬷嬷哼了一声,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门内,内屋中,蒋茹茵很快的换好了衣服,把没有写完的信写完,交给了青冬,〃等我去了佛堂那很快就有人把你们都关在玲珑院里,府外估计也出不去了,你把这信交给茯苓,让她赶紧溜出府去蒋家找二夫人。〃
青冬担忧的看着她,〃小姐,如今你这身子怎么能去佛堂,万一…〃
蒋茹茵拿出帕子把桌子上的糕点包起来塞入了怀里,看着她笑的有几分豁然,〃太子妃就算再想栽赃,她可不会拿太孙的身体开玩笑,那可是她的命。如今不找证据却要把我关起来,看来她是不在意究竟是谁想害太孙了,月事迟了的事她那肯定有所登记,我若现在说,那就是我的错了,她想顺水推舟,既然如此,不如赌一把。〃
青冬点点头,把信塞到了衣服中,走到后厢房,打开窗户爬了出去。
确认青冬离开了,蒋茹茵等了一会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了一圈众人,目光定格在方嬷嬷身上,“让方嬷嬷久等了。”
她这般谦和的态度,方嬷嬷更没什么话好说的,命几个人留在这里看着众人,她带着另外两个领蒋茹茵去往佛堂。
和她预料的一样,没过多久,玲珑阁上下的人都被关禁在了玲珑阁内,禁止出府。。。
瑶花阁内,赵蕊哄睡了儿子,走出内室,方嬷嬷在外面候着。
“娘娘,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方嬷嬷跟在她后面到了一旁的侧室内,“如今蒋侧妃身在佛堂,若是她自己身子不行,出了什么状况,这都和娘娘没有任何的关系。”
“那如果她熬下来了呢。”赵蕊想起之前她与蒋茹茵对视的眼神,那般自信,就好像是料准了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这种感觉,着实不舒服。
“这几日膳房里会送吃的去,不如。。。”方嬷嬷眼神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主意,赵蕊即刻否定了她,“不行,吃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本宫的错,你当蒋家是吃素的么。”
“那还不容易。”方嬷嬷凑近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赵蕊的眼底闪过一抹犹豫,迟迟没有下决定,方嬷嬷劝道,“娘娘,你得为太孙殿下考虑啊,三年之约过去,若是让蒋侧妃这么快生下孩子,那太子的注意力可全都去那了。”
提到太孙,赵蕊脸上浮上一抹温情,可要做那样的事情,她还是办不到,“嬷嬷,这么做不对。”
方嬷嬷欺下身子柔声道,“娘娘,您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您也没对她做什么,太孙还躺在屋子里呢,您这么善心,可知她们未必是善心的。”
赵蕊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内屋,半响,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外宣称本宫抱恙,不见客,就按你说的做。”
“哎。”。。。
佛堂外,方嬷嬷领人拿着食盒走进去,门口两个壮硕的婆子站在那,给她开了门,屋里的光线暗了许多,比屋外偏冷一些。
蒋茹茵坐在蒲团上,前面放着桌子,桌子上是一叠厚厚的经书,蒋茹茵面前也摊开了一本,她正执笔抄着。
方嬷嬷命人把食盒放下,哼了一声,“蒋侧妃娘娘,这些经书您可都得抄完了,好好抄完了才能给太孙殿下祈福,害人之心不可有。”
蒋茹茵放下了笔,看都没看那盒子一眼,笑道,“说的也是,当着这佛祖的面,害人之心不可有啊是不是,方嬷嬷。”
方嬷嬷转头看了一眼供着的佛像,忽然身子一颤,来自信仰给予的压力,让她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惧怕之意。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了,指了指蒋茹茵桌子面前的经书,煞有欺压的架势,“蒋侧妃娘娘,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您就好好抄写这些经书吧。”
、052。吉人有天相
夜晚来得很快;佛堂里尤其的昏暗,四周紧闭的窗户外传不进来多少声响,入了夜的晚上;屋子里有些冷。
五月的天到了晚上就会有些凉意;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忽略,这佛堂里一床被子都没有。
蒋茹茵靠在了几个垫子叠起来的位置上;摸了摸肚子;轻笑道,“看来;你还没出生就不太受欢迎了。”
旁边食盒里的菜早就凉了;蒋茹茵没有碰过,带进来的糕点尚且能充饥;饿一点;能清醒一点,这样的夜晚,睡着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
深夜佛堂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屋外守门的婆子估计也睡了,蒋茹茵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透过纸窗模糊的看到屋外,接近月半的夜晚,不算太暗。
转过身来,正对了那几尊佛像,几乎是一身高的观音。
蒋茹茵走了几步到蒲团前,慢慢跪了下来,仰头努力看清楚了那和宁的神情,她有很多的不确定。
不确定茯苓能不能在府门关闭前出去,不能确定碧儿会有好的办法,更不能确定,自己会在这里留多久。
但她这辈子,注定要走在这条不确定的路上,纵使有再多,她都得坚定往下走。
这三年来她看到了太多的东西,皇家背后的阴暗,官场中暗地里的较量,一个家族可能因为一个人覆灭,也可能因为一个人荣耀,太子妃的所作所为她不恨,因为很可能有一天,她蒋茹茵也会为了自己,为了蒋家,为了她身边想保护的一切,做出类似的事情。
“菩萨。”蒋茹茵低喃了一句,“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对与错,是非曲直大都是人说了算,我知道自己不算是什么好人,但这世上,谁又能这么确信的站出来告诉世人,他是个绝对的大好人呢。”。。。
第二天方嬷嬷过去的时候,发现食盒里的东西没有动,有些惊讶。
此时蒋茹茵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方嬷嬷看她这么从容的样子,又换了一个食盒,心中是不屑的很。
等她离开之后,蒋茹茵站起来打开了那个食盒,里面的素菜很丰富,丰富到挑不出错来,若是她饿晕了,那也纯属她自找的。
到了晚上,方嬷嬷继续过来,取走之前的,再换一个。
升起的太阳再度落下,佛堂里重新回归了黑暗,太子府太子妃身子病恙,紧闭府门不见客已经第二天了。
太子府内气氛压抑的很,张侧妃她们都知道太孙中毒晕过去,蒋侧妃被关的事情,但太孙从瑶花阁出来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给过答案。
蒋茹茵靠在禅坐的位置上,四周有些冷,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代表着正好的月色,蒋茹茵抱紧了双膝,微眯了眯眼,明天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太子府来了客人,皇后身边的姑姑堇秋带着八王府三少爷和三少夫人过来探望身子不适的太子妃和太孙。
这忽然到访的人没有办法拒之门外,在瑶花阁内,见完了太孙,苏谦默提出在带着新婚妻子去阳关前要见一见妻子的好友,蒋侧妃。
赵蕊看了一眼苏谦默身后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子,笑着拒绝他们的要求,“下本是太子府的丑事,既然你们问了,我也不怕丢人,太孙这回忽然中毒,是在吃了蒋侧妃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