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别扭的不行的称呼,墨麒麟隐隐预感到不妙,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白玉阙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一脸恶寒状的墨麒麟,软语央求道:
“别啊,不会很为难的,我就想求你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好不好?”
刚一听到这话,墨麒麟本能的以为白玉阙在消遣自己,也是,自从南疆相识,一人一兽之间斗了无数次法,白玉阙虽说每次都败在万年神兽墨麒麟手里,但墨麒麟可绝不会小看白玉阙偶尔的鬼心思。
况且——主人对于这小妖怪的偏爱,墨麒麟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小妖怪要去见主人,哪里还需要它帮忙!
现下听她说这话,墨麒麟无趣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屑的甩了甩尾巴,以表示对白玉阙小把戏的鄙视之情。
白玉阙淡定的转过眼,不去看墨麒麟每次甩尾巴就会习惯性露出的某个“羞羞”的部位,只是一把窜过去拦住某只的身影,板着脸正经的道:
“我没有骗你,闻仲前些日子消失了几天,再回来时,就将我完全忘了,还……把我打伤了。”
顿了顿,白玉阙努力的咽下即将出口的哽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我这几日一直跟着他,就是想找机会向他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帐篷周围有壁障,我进不去,你……帮帮我好吗?”
墨麒麟听着听着,鼓鼓的大眼睛里,怀疑,震惊,深思,为难之色走马灯般转个不停,最终,望着素来胡闹的小妖怪为了忍泪,已经变得红通通的鼻头,它呆了半响,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大脑袋。
等墨麒麟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玉阙已经激动地一把搂住它的大脑袋亲了起来……
想起自己揽得这个亏本麻烦,墨麒麟立刻后悔不已,心底将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通,靠之,比之往常,主人明明没任何不同之处,自己为何偏偏就信了这小妖怪的那番话呢……
看着墨麒麟满眼不自在的神色,白玉阙终于停止了自己“不正当”的感谢行为,拼命的表决心:
“墨麒麟,谢谢你,你真好!不愧是神兽!哈哈,你放心,如果这件事情能成功,我一定劝说闻仲,让他同意你和啸天宝宝的事情!好不好?”
一听到阔别了好多日的心上犬哮天宝宝的名字,墨麒麟的圆眼睛顿时一亮,想起这妖怪以前在主人心目中的位置,顿时再也没有思想顾虑,狠狠的点了点头。
帅帐之内静悄悄的,一只巨大的牛油蜡烛下,闻仲卸去了白日的那身银甲,穿着一身宽松的墨袍,正伏案专注的盯着摊在桌子上的一张简易地图。
蓦地,帘帐被不知什么东西蹭开,闻仲抬头望去,却见自己的那头坐骑,正无辜的探进来半个脑袋,眨巴着眼睛“怯怯的”瞅着自己。
与此同时,空气中还有几道陌生的气息,闻仲皱了皱眉,刚要发话,墨麒麟眼尖的望见闻仲不虞的脸色,顿时抖了抖,没种的缩回身子,只将白玉阙拱了进来之后,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白玉阙猝不及防被墨麒麟顶~进了帅帐,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一抬头就望见那张想念了无数遍的俊脸!
她狠狠的压下想要扑上去,投入那个曾经无比微暖的怀抱的念头,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咫尺天涯的那个冷峻男子。
却见对方眼神一闪,蓦地长身而起,然后——缓缓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白玉阙的心脏激烈的跳了起来,愣愣的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修长身影。
五步之外,闻仲终于站定,冷冷的看着白玉阙,又低头看了眼紧紧的依偎在她身侧的白小珏,清冽的声音缓缓地响起道:
“又是你。本事倒是不小,不仅认识墨麒麟,竟然还有本事让它带你进来,嗯?”
在对方冷冽的目光之下,白玉阙的心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然而,也因为这痛,她反而被提醒着清醒镇定了下来,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气,白玉阙扬起脑袋,正色道:
“闻仲,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事情,现在,你可能不会相信,不过,我想请你……至少,听我说完,可以吗?”
闻仲的眼底闪过一丝奇异之色,转身重新坐上桌子后面的简榻上,抬头定定的望着一脸郑重之色的白玉阙,半响,缓缓的勾了勾唇,淡淡道:
“也罢,你这琵琶妖既然几次三番不怕死的找上来,我倒是很好奇到底为了何事,你说罢。”
白玉阙这几日累得不行,此时,得到同意,再也顾不得什么,随意的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闻仲直直的望着这个席地而坐的白衣女子,幽深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不过,瞬间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
白玉阙双手随意的放在盘起的膝盖上,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慢慢的讲述了起来——
从北邙山上二人的初遇,到因为飞仙舞而在摘星台上的争执,北邙山上的救命之恩,卖身为小厮的承诺,太师府里的日渐相熟,小瘟神杨戬手下的慧眼相识,南疆战场上的相知相许,归来朝歌后的相守,甜蜜的定情信物,从巫神手中用金龙鞭换取自己还魂的无私守护,为了自己而救回狐妖的情意……
第90章 最后的努力
良久;白玉阙终于停了下来;一切她能想到的都已经讲完了,现如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已亮出;只看对方如何反应了。
她忐忑的望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闻仲;就仿佛一个等待无罪释放的无辜囚徒一般。
白小珏和苏妲己两双黑溜溜的圆眼睛,也一起直直的盯着不远处单手支颔,凝坐如山的冷峻男子。
六道火辣辣的视线下;闻仲缓缓的直起身来,蓦地轻轻地勾了勾唇角道:“都讲完了?”
望着对方淡然的神色;白玉阙的心蓦地沉了沉,茫然的点了点头;半响,抖着嗓子道“怎么,你……还是不相信?”
闻仲没有答话,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桌子,半响,长身而起,缓缓地向着席地而坐的白玉阙走来。
眼前的光线被面前的身影所遮,白玉阙无端端觉得有几分寒冷,她不自禁的拉紧了白小珏的手,呆呆的仰头望着眼前面目模糊的修长身影。
淡淡的熟悉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带着几不可见的漠然讽意:“纵然全是真的,那又如何?”
纵然全是真的,那又如何!!
一句话,白玉阙的整个身体蓦地冷了起来,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僵硬了,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嘎吱嘎吱”的尖锐的摩擦着。
半响,她终是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后退了三步,愣愣的望着终于看清了冷峻面目的男子,眼神中的迷茫与不可置信交互变幻着。
闻仲背过身去,不疾不徐的继续道:“既然已经过去,何必还要重提,你走吧。”
白玉阙被闻仲不冷不热的态度急怒,飞速的使出体内的那条雌鞭,大声道:“你,你总不会连这个东西也忘了吧?”
闻仲转头,望了望那条鞭子,眼神闪了闪,淡淡道:
“虽然不记得原因,但既然已经送给了你,你就好好留着吧,若是胆敢拿它为非作歹,我必不会饶了你。”
说到最后,那声音里的肃杀之意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就仿佛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随时有可能草菅人命的凶恶妖怪一般,字里行间,再无一丝一毫的爱意。
白玉阙气急,努力的忍了泪,道:
“你……我明白了,你不是不信,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好,我如你所愿,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牵起白小珏的手,白玉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良久,空荡荡的帅帐之内,帘帐被轻轻的掀开,墨麒麟期期艾艾的走了进来,一眼便见自己那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人,这会却略有些愣怔的望着门口的方向。
见到墨麒麟进来,闻仲立刻收回了视线,淡淡的望了它一眼,道:“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墨麒麟一听,忙缩着身子抖了抖,委屈的望着闻仲,不过,想起刚刚在帐篷外面,小妖怪临去时那含泪的眼睛,它却不自禁的略略有些同情起来,于是眼神一转为疑惑,直直的向着闻仲望去。
接收到墨麒麟的意思,闻仲顿了顿,淡淡道:
“此事你以后不必再提,大军再有两个时辰就出发了,你先下去歇了吧。”
墨麒麟无奈,只得乖乖的走了出去。
半响,闻仲掀开帘子,笔直的站在帐篷门口,神色淡淡的望了眼远处渐渐漆黑起来的夜空,眯了眯眼,又转身走了回来,合衣倚在榻上。
他脑中不其然的再一次浮现出小妖怪那张倔强,伤心的小脸,以及她临走时那句带着哭腔的话:“好,我如你所愿,咱们就此别过。”
闻仲只觉得心底某处,蓦地揪紧了一下。
他无意识的摸了摸心口的方向,轻轻的合上眼,心中略有些复杂——
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这么一段奇特的感情,当初……自己到底是怎样喜欢上这个行为奇特的小妖的?
不过,既然这么容易就忘却了,也说明当初爱的并不深,况且——
如今,天下的形势这般混乱,师祖说过,殷商的气数到底能不能挽回,在这一二年之内便能见分晓了……
如此关键的时刻,儿女之情只会成为牵绊,所幸自己对这个小妖怪,已经忘得彻彻底底了,这样正好,可以毫无挂碍的去实现自己当初下山时,向师祖许诺的那个保护殷商的愿望了。
白玉阙心底难过,全力施展开法术,不辨东西南北的就跑远了,等她察觉到不对停下来时,对面一颗枯黄的大树下,正斜斜的站着一个一身道袍的年轻男子,对方“温柔”的笑望着她。
一望见这个人,白玉阙瞬间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逃不掉,只是警惕的退了两步,冷冷道:“申公豹,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今天又想做什么?”
申公豹姿势优雅的直起身子,缓缓的向着白玉阙走来,笑着道:
“呵呵,别怕别怕,多日不见小玉姑娘,以及——”
他笑眯眯的转了转眼睛,望着趴在白玉阙背上,正用又恨又惧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小狐狸,熟稔的继续道:
“以及咱们风情万种的苏贵妃,贫道着实有些想念了,呵呵,所以特来邀请你们与贫道把臂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