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姑 作者: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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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 作者:痴娘-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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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君身心恍恍惚惚,脑袋中晃晃荡荡,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声音不断在她体内说:妖魔鬼怪也有业力。她媚君也逃不脱,她的无名业力就是鸿冥!就是鸿冥!
赤鸿冥牵着她跑,从小华之山跑到堂庭之山,再跑到魔界,跑了千年万年。
说什么灵魂钻进匕首,不过是她的执念。至于媚姬,也不是凤女造的胚形,而是她媚君为了圆梦,自己虚构出来故事!
其实她早就死在堂庭山上了。
媚君想着忽地一软,身体瘫在地上。
她要化成一滩血水了吗?媚君垂眸,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滩血水……不、不对,那是她的红裳啊!是她和鸿冥都喜欢的一袭正红!
媚君清醒数分,抬手见自己十指俱在,四肢健好,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被如来的话诱偏。
媚君愈发感到不对,就躺在地上对如来说:“佛陀,你……说得很怪。”
她再思及鸿冥一双闪熠眼眸,似昼日将一切照清,似夜星指明道路,媚君就坐起身,对如来说:“佛陀,我今日要先告辞了。”
今日的灵山上不对劲,她还是速回魔界的好。
“莫慌。”如来道:“善哉善哉。”
媚君闻声抬头,重对上如来目光。
但此刻一对不似从前,媚君发现自己的身子不能动弹了。
不、不只是身子,是身魂皆被定住。
如来的目光缓缓往上移,媚君的身魂就跟着缓缓站起来。如来睑目,媚君的身魂就立刻乖乖坐下来。
这种被扼制□控的感觉熟悉极了!就像是胚形里曾经存在的第三股力量!
媚君一寒:莫非昔日那第三股力量来自如来?
此念一出,媚君细想,端倪源源不断现出。
一者:媚君在堂庭之山抛下匕首那一日,凤女并不在场,如何拾得匕首?媚君钻进胚形前也曾疑虑过这个问题,却误猜是灵麒捡了匕首,后又落到凤女手中。
现在想来,鸿冥也曾讲过,他与如来初遇,就是在匕首坠入的堂庭山谷。
二者:媚君自视修为不差,她在胚形内努力万年,尚不能与第三股力量敌。缘何一遇着如来,这第三股力量就望风而逃,接着渐渐化无?
破绽越来越多,媚君将前因后果一联系:如来在堂庭山谷捡了匕首,已发现媚君自封于匕首中。如来却不说,将匕首自个收起来。后又在匕首上施了法术,将它遗落给凤女。凤女捡了匕首塑胚形,如来的法术就随媚君的灵魂一道,在同一时刻钻入胚形。
如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媚君不太明白,思维迟滞了一下。
她旋即又接着往下思考:这第三股力量引她上来陆地听法,又引她误以为听了佛法,就能渐渐灵魂与胚形合二而一……
媚君越想越打颤,凉从足起往后背生:如来以业力诱她,奈何她心有鸿冥一点清,并未再次被引入歧途。于是如来另寻它法,他用……
媚君的思维想到这,完全停止了。因为如来除了媚君的身魂,亦将她的心控。
因为第三股力量已经同媚君的灵魂完全融合了,所以如来操控起媚君来,吹灰不费。
莫慌,善哉善哉。
我佛慈悲,佛法无边。
媚君回魔界的时候,其实已是一具由如来操控的胚形回去了。
鸿冥牵媚君的手,只握着她的五指,瞬觉不对劲。
媚君明明好好的,毫无一丝变化,他却忽觉牵着的不是爱人。
“音奴,你这趟去听佛讲法,路上是不是遇着了什么事?”鸿冥关切地问:“是不是那些天兵们还在捉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大领导来我们这视察,项目组都各种赶工。
虽然也不是特别忙,但是领导开会签协议吃饭什么的,我们这种底下技术民工都得在旁边陪笑= =#虽然屁话都不能说,但领导不走也不能走。这几天都早出晚归,没什么时间码字。
这几章字数都挺少的,心中有愧,周一五千加。
  
59爱恨情仇命里去(十五)
“媚君”面有难色,细弱蚊蝇地答了一句:“不是;天兵们没有捉我。”
“她”言语和表情都将将好;将口是心非之态无意之中就流转出来。
“嗯。”鸿冥将媚君眸中躲闪之光暗记心中;攥紧她的柔夷:“没捉就好;以后你上去听法,我还是陪你一道上去。”
“媚君”垂首低眉;涩涩应了一声:“嗯。”
媚君下次再上去听法;鸿冥就陪伴她去。
不迟不晚;偏偏巧路上就遇到了天兵捉拿;还有些衔位高阶的天神。
鸿冥眉目不悦。
天兵还未开口;魔君已经拂袖:“你们三番五次困扰,聒噪。”
这些神仙真是烦得很。
神烦。
魔君鸿冥再收回右袖;一招将眼前的天兵天神都杀了。
他再不慌不忙将右手背到身后,左手仍牵紧媚君。
“鸿冥,众生皆是一条性命。”南缇却劝他:“我常听佛陀讲要慈悲为怀,但有争执,可同他们徐徐解开,化作一团和气。怎可随意滥杀?”
鸿冥一笑了之,这不是媚君首次拿佛法来劝他向善,他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心底禁不住一丝情绪:万万年前是谁少年气盛,善善恶恶都泾渭分明,将这话奉劝给曲云关和媚君?
万万年后角色反转,鸿冥反倒放开。
所以鸿冥陪伴媚君听完佛法,从灵山归来,经由东荒回黑天下面,又“不凑巧”撞上了天兵。
然后魔君鸿冥便抬手将他们再都杀了,指尖剑气不经意般一扫,仿佛手中执笔,只是当空轻描淡写一笔,将山峦不着痕迹加重半分色彩。
可这半分淡墨,却毫不留情抹去百位神仙修了千年的正果性命。
还有数位修为高的神仙躲过一劫,鸿冥却扇扇袖子,扇一股赤火吹向他们,烤灼得火热化为灰烬。
袖子的这一面,扇给媚君的却是阵阵凉爽轻风,不疾不徐,心旷神怡。
媚君似乎更不开心了,回魔界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鸿冥留心观察出来,为博佳人一笑,他心里寻思了数种办法——但他本是个闷声的人,想来想去,法子俱觉不妥。
鸿冥就干脆直接了当问媚君:“音奴,你近来缘何不开心?”
媚君回答鸿冥:“鸿冥,我在想……也许该是我们俩分开的时候了。”
媚君心中无助地呐喊:她没有这样想啊!他可知,说这话的不是她!
“音奴,为何要这么说?”鸿冥心头一紧,漫无边际地慌了起来。
“你做得罪孽太多了,又不听劝,执意不肯向善。”媚君回答的语气越说越薄凉:“我同你观念实在偏颇迥异,迟早都得分开,到不如早早两散了好!”
媚君心底生起绝望:她也不是这样认为的啊!她早已抱定决心,他若堕落,她就陪他一起堕底。他若沉沦,她就陪他万劫不复。
身不由己控,口不从心。
“为何要作茧自缚啊?”鸿冥百般不解,牢牢抓住媚君双手:“音奴,我苦熬万年悟出来的道理,别再为凡间仙界的条条框框所桎啊!此处魔界,随心所欲方才最是开心!”
“媚君”却扒开鸿冥的手,道:“不必再讲了。”
她这一句语气也不重,说话轻轻的,像血海面上吹着的凉风。
吹皱鸿冥一池心潭。
他在潭底波动,起纹。
鸿冥觉得一切正常,却又一切都不正常。
他便寻到媚君的双目,捉住、锁紧:“音奴,你心底是不是有别的思虑?切莫埋在心底,对我说。”鸿冥眸光灼灼,言也灼灼:“有甚忧虑,我们一起分担,远好过独自承受。”
媚君不知如何说出真相,亦不知如何向鸿冥表露,会不被如来发现。
她灵光一闪,摸了摸项上白玉佛,示意鸿冥:如来不对劲。
结果媚君指尖一触白玉佛,两唇却张开来说:“是,我是还有别的思虑。”媚君说出的话连她自己也大惊讶:“我已决意皈依佛门。”
她眸光粼粼若水望着鸿冥:“替我自己,也替你赎罪。”
媚君唯一的清明,唯一的努力,便是右手死攥着白玉佛,希望鸿冥能发现端倪。
鸿冥却没有看到,他的双眸始终直视着媚君双眸,满目不解:“音奴,你作甚要出家啊!”鸿冥放自己右手到媚君心房上:“我对你的情意……”鸿冥左手又抓了媚君的手过来,轻柔按住他的胸口,声音温和情深:“……你对我的情意,其心皆可昭,我们当永生在一起。”
媚君攥着白玉佛的手有些抖,温度同浮玉一样冰凉。
“媚君”居然说:“其实你我之间,也算不上深情绝不可分。仔细想想,不过是执念和业力。”
鸿冥闻言,心骤然抽疼,他的右手因为放在媚君心口,亦抖了一下。
为何隐隐感到她的心不对劲,似痛苦,似挣扎,似被掐住?
媚君颤着手,将白玉佛寸寸抬高。
她终于将白玉佛举至唇上,心中暗盼,只有她自己听得见:鸿冥,我信你。
随后,媚君昏了过去。
最后一刻,她心中信他任他,将一切都交给鸿冥。
媚君的自我沉沉睡去,等待醒来时,鸿冥已将她解救出来。
鸿冥的目光先是凝望着媚君眼眸的,后来她举玉佩的动作幅度太大,鸿冥的目光就往下移,盯着白玉佛久久不语。
他再抬眼重看媚君眼眸,发现她的眸中唯剩的那几丝温情消失殆尽,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平和清净,无情无欲。
像她手攥的毫无感情温度的白玉佛。
像佛。
鸿冥静下心来,将事情前前后后一联系,从媚君最初与他相认受阻扰开始,逐一回想媚君的诸般变化。
他心底渐渐浮出了一个猜测: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操控媚君的那个人不是凤女,而是……
鸿冥并不希望实情如他所想。
鸿冥先伸双臂放在媚君左右肩头,试了试,发现以他一身无敌魔功,并不能让媚君重回清明。
亦或者说,他的魔功不能救她出来?
这具胚形造得好啊,果真解铃还需系铃人?
于是,满腹狐疑却又坚信自己会揪出真相的鸿冥,去灵山拜访了如来。
“佛陀。”鸿冥也不坐蒲团,就矗立着同如来讲话:“佛陀,我家音奴最近……似乎迷上了佛法了。”
“善哉善哉。”如来只道四字,并不言它。
鸿冥明明知道眼前的是佛祖,却偏要故意问一句:“佛陀,你说迷上佛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万一千九十三尊佛全部沉默,如来睑目良久,亦是无声。
“佛法普渡,自然是好事了。”如来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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