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又在心里把秀秀骂了一遍,脸上微笑着,慢慢喝着茶。
……
孝陵卫人民卫队军营,向小强正在卧室里呼呼大睡,他打了一夜的仗,才刚睡下没多久,只听着外面大呼小叫、士兵集合、汽车发动的声音,想问问怎么回事的,但实在困得爬不起来,翻了一个身又睡了。
“真有大事,他们会来叫我的。”
他在梦乡中咕哝着道。
突然外间的电话铃声猛烈响起,向小强烦得把脸埋在枕头里,用被子蒙住头。只听得外间勤务兵接起电话,突然用很恭敬的语气道:
“哪位……啊,夫人!”
夫人……那是秋湫了……小妮子不是去接秀秀了吗,又怎么啦?
“哦……这件事啊,”勤务兵压低声音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李长官已经打电话来了,我们已经派人去了……是这么回事,清虏的那个师长化装成我方军官,把尚小姐和辽阳公主都劫持了……啊,您别急,您别急,尚小姐现在已经安全了,您放心吧,现在只有辽阳公主还没脱险了,对……大人?大人还在休息呢……对,刚睡下……”
向小强听着这些词语,耳朵一跳一跳,迷糊的头脑竭力分辨着其中的意思。突然,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一下,立刻跳下床,抓起衣服就穿,一边大喊道:
“叫秋湫别挂!马上把电话给我拿进来!……他妈的,轮流出事,跟商量好的一样!这些女子啊……”
电话里,秋湫带着哭腔问他怎么回事,然后又向他报告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向小强头都大了,他自己还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呢,赶紧安慰秋湫一番,让她先回来。
放下电话,向小强第一个感觉就是,秋湫这个人太好了。她对秀秀的感情就像姐妹一样,并没有因为秀秀可能会和她分宠,而有一丝一毫的隔阂。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然后,他抄起电话往辽阳公主府李长贵那里打去,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李长贵说了一遍,他又让秀秀接电话。
“向……向大人……”
电话里,秀秀怯生生的声音,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谢天谢地……”向小强捂着听筒,长出一口气,柔声道,“秀秀,总算听到你的声音了……你真的很安全吧?”
“嗯,我没事。但是向大人,我……”
秀秀又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不同的是,李长贵说的是“官方版”的,她说的是“真实版”的,即她就是为了脱身,灵机一动,把这场祸扣到十四格格头上去了,而且十四格格还“很有风格”地替她扛下来了。
“我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对了?”秀秀吞吞吐吐地说着,“太对不起辽阳公主了……这事本来和她一点关系没有的……”
向小强咂了半天嘴,叹道:
“说实话,你这么搞是不太地道。不过亏你想得出来……人家辽阳公主来咱大明是当公主来了,不是当冤大头来了。……但是话说回来,要是我,恐怕也得这么搞。”
秀秀:
“……”
向小强又沉思半晌,安慰她道:
“没关系,秀秀,这件事我来给你兜着。虽然有点牵强……但你对别人还说他是要刺杀陛下,被你果断识破了。”
“……嗯。”
向小强又想了一会儿,冷冷地自语道:
“这样的话,就不能让那个哈丰阿活着出来了。……既要保证十四格格的安全,还要哈丰阿不活着出来……貌似有些难度啊。没关系,我来想办法。”
第39章 洗白
朱佑榕因为刚住进紫金山要塞,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再加上夜里到凌晨的一场大胜仗,人民卫队全歼清军八旗六师,江边战局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看来清虏攻破南京的危险正在减小,她心情很是高兴,昨晚睡得很晚,但今早很早就醒了。
就是那个清虏师长没抓到,据报告他还屠杀了几十个村民,让朱佑榕多了些烦恼。要不是这件事,那真是个完美的早晨了。
她已经下旨,师长一时抓不住没办法,但要尽快把参与屠杀的其他安排者、实施者全部甄别出来,就在南京召开公开军事法庭,邀请各国记者参加,形成对满清的一次重大政治攻势。
朱佑榕正在房间里吃早餐。她本来的计划,是到普通军官餐厅里和大家共进早餐,一如她以往的亲民形象的。但这个想法起床后才说出来,要塞司令很措手不及,来不及提前安排。和别的要害部门一样,紫金山要塞里肯定也有很多清虏间谍,不经过准备就深入到普通军官中去,肯定是危险的。朱佑榕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想法,改在自己房间里吃早餐。
但住进要塞后,生活上很多都要简单多了。因为空间有限,朱佑榕只带了两名御厨,加上要塞里粗大标准的军用厨房,条件实在不能和宫里比,那些要好多道工序的精致点心都简化了很多。喝的也不再是从法国运来的Evian矿泉水,而是取自紫金山腹中的地下水。因为也算是山泉,口感还可以,但属于硬水,烧开了水碱太多,喝起来有点砂嗓子。
但朱佑榕还是很高兴。要塞中的生活虽然朴素,但比整日在宫里刺激多了。
郑恭寅坐在旁边笑眯眯地旧话重提——一件半个多月来反复提起的旧话,相请外甥女给自己宝贝儿子郑玉瑭做媒。
“榕榕啊,”郑恭寅笑呵呵地给她剥着桔子,一瓣一瓣放在碟子里,一边说道,“俗话说:肥水不留外人田。你玉瑭表哥二十好几了,难得看中一个女孩子……你说这么一个要长相有长相、要才能有才能、要身份有身份的女孩子,怎么也得先可着我们自己家的人挑啊……这么便宜了外人,那是个什么事儿啊!……嗨,榕榕你说对不对?”
朱佑榕一瓣一瓣夹起桔子吃了,笑道:
“我说舅舅,咱又不是寻常老百姓家,还‘肥水不留外人田’,呵呵呵……唉,玉瑭表哥也是,平日里招蜂引蝶的,呵呵呵……这次投入真感情啦?”
“可不是!从当初册封时第一眼看到,就着了魔了,回去后缠着我,叫我跟你说……唉,这都磨了我快一个月了,要是对平时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他怎能这么上心?舅舅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终身大事可就交给你了,榕榕你可看着办啊!”
朱佑榕皱眉轻叹道:
“舅舅,问题是,玉瑭表哥看上的是辽阳公主啊!现在又正打着仗,弄不好就很麻烦……还是要和沈阁老他们商量一下比较稳妥。”
郑恭寅知道,一旦跟内阁朝臣商量,准是一片反对声。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看上的可不是“原装”的大明公主——要是的话就好办了。那可是满清的格格,原粘杆处的大特务头!再加上两边正打着仗,大明的重要皇室成员娶了这样一个人,焉知前线将士、全国人民会不会有被出卖了的感觉。
但是自己宝贝儿子从辽阳公主册封仪式上看到她第一眼后,回来便茶饭不思,满脑子都是辽阳公主,吵吵着让老爹去跟陛下说,让陛下给赐婚。郑恭寅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但眼看宝贝儿子快被相思病搞死了,便顾不了那么多了。影响不好?不好就不好吧,最多影响点士气,战争打得久一点,人死得多一点,这都没宝贝儿子重要。
好在朱佑榕看起来还认识不深,并没有坚决反对,只是言语间觉得有点不合适,加紧忽悠一下,可能就能成事。
郑恭寅说道:
“榕榕你想,咱不能只盯着人家以前的出身,咱们既然封了她是大明公主,那她就是大明公主。咱们把她娶进门来,不是更显得我们不拿她另眼相看,更显得我们大明容纳四海的胸襟么?这样也能鼓励更多的伪清重要人物投过来啊!你看,辽阳公主今年25岁,你玉瑭表哥27岁,这年龄也合适……”
朱佑榕笑道:
“问题是,琉球世子尚荣也在册封典礼上看中了辽阳公主……我已经答应琉球王妃把辽阳公主留在南京,然后把他们都请来参加舞会什么的,给他们创造点机会呢……其实琉球尚家是番邦王室,辽阳公主下嫁尚家,影响会比下嫁郑家好的多……”
郑恭寅现在是一提琉球那一家子就有气,都流亡到大明了,还不老实点,还跟自己儿子争女人……琉球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当今琉球王尚贵就是个老色鬼,听说他的世子尚荣当初还是私生子,知道是儿子,才把当今王妃娶回去的……
郑恭寅笑道:
“咱们虽然这么说来说去,终归还要看辽阳公主自己的意思,是不是?”
朱佑榕点头笑道:
“那是当然,现在都二十世纪了。”
那就好办了,郑恭寅笑道:
“那你要是请辽阳公主来吃饭还是什么的,舅舅也要把你玉瑭表哥也带来哦,这种事,终归还是要辽阳公主自己看。”
朱佑榕一怔,哑然失笑,低头继续吃着煎蛋,不置可否。
郑恭寅对儿子喜欢上了这么个人也很无奈。辽阳公主多麻烦呀!但宝贝儿子喜欢,老爹只有拼命为他争了。他很有信心争得过尚荣那小子。尚荣那小子又黑又瘦,长得像个大烟鬼一样。而且跟他爹一样,花天酒地,还整天赌博,听说把传家宝都偷出去当……人家辽阳公主能看上他?
自己儿子郑玉瑭就好多了,虽然也是比较纨绔,但好歹仪表堂堂,而且自己郑家不论是家财、势力、还是跟朱家龙脉的关系,都是尚家不能比的。他知道辽阳公主是个现实的人,刚来大明,背景又有那么大问题,肯定也是终日惶惶,想要找个靠山的。嫁入郑家,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正在这时,朱佑榕的贴身宫女进来了,面带异色,望了一眼郑恭寅,没避讳他,当他面向陛下报告了一件大事。
两人听完,愕然对视,惊呆当场。
……
最快的时间内,东厂二局局长和向小强,各带着一帮人赶到了要塞里。大家坐在会议桌上,小心看着朱佑榕烦躁地踱着步子。
郑恭寅也坐在桌边,托着茶盏,闷闷地刮着茶叶。这才刚说帮儿子争辽阳公主,辽阳公主就出事了。而且还是一个姓尚的丫头惹得祸。这还真是烦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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