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四面望去,明军舰队都关闭了探照灯。不过目视所及的地方,李广号巡洋舰的近处也腾起了密集的水柱。看来,日军把炮击的主要目标就放在了正德号和李广号上。
正德号扬弹机又鸣叫起来,继续装弹,又打出了第二轮炮弹。
这时候,明军的所有舰艇都开始不停地闪着强光,喷着火舌。不仅主炮,各种口径的副炮也参加了战斗。
……
就在这个时候,无线电室往舰桥打来电话。
“我是舰长,”舰长接过话筒,一边扫视着周围火光连连的大海,一边简短地说道,“什么情况,说话。”
“舰长大人,”无线电员惊诧地声音传来,“海总参电报,凌晨三点整,日军向我奉天驻军发动突袭!现在两国业已交战,命令所有在海上的明军舰艇,一旦遇到日军舰艇,可以展开攻击!遇到任何日本籍的货船和油轮,要立刻予以击沉。遇到任何驶向日本的第三国船只,要立刻实施海上捕获,并予以扣押!……舰长大人!”
“知道了,继续监听。”
舰长放下话筒,盯着海面,心中反而轻松了。现在已经三点半,这么说日军在半小时前就向明军奉天驻军发动攻击了。所以现在日军舰队才毫无顾忌地向自己的舰队进攻。
现在,战争终于开始了。
第75章 半路杀出黑马
日舰在夜间射击之准,是明军舰队毫无准备的。他们根本没想到,在大半夜的光凭着一点星光,一双眼睛就能把射击诸元估算得那么准。
刚接近到约6000米的距离上,正德号好像被大锤重重砸了一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有人都脚下一震,不由得扶了一把手边的东西才站稳。
电话铃声立刻响起来,大副立刻抓起话筒:
“舰桥,讲话。”
片刻后,他挂上电话,抬起头对舰长说道:
“舰长大人,损管报告,敌舰主炮击中我二号炮塔前部,损伤中度,可以继续使用!”
舰长点点头:
“很好。”
扶桑号一枚14英寸主炮炮弹击中了前部的二号炮塔,恰好击中了全舰装甲最厚的地方。浓烟散过,二号炮塔前顶部只留下一个熏黑的浅凹坑,似乎并无大碍。
“传令,”舰长端着望远镜,扭头说道,“让驱逐舰队向日舰方向施放鱼雷。全体转向,新航向160。”
舰桥通讯官对着传声筒大声重复着命令:
“传令驱逐舰队,向日舰方向施放鱼雷!传令全体转向,新航向160!”
……
正德号分舰队开始集体转舵,由原先的笔直向东,变成了向东南斜插过去。这样可以减缓双方靠近的速度,保持距离,避免过早陷入近距离混战。那样明军舰只少,火炮少,只能被群殴。另外,这样也可以让全舰队的每一艘军进都能横过身子来,让所有的主炮都向日军开火。
大明舰队的火炮数量本来就很吃亏,现在至少要让全部主炮都发挥作用,不能让一半主炮瞄着身后了。
“沐浴”着日舰的密集炮火,明军舰队完成了转向,立刻就来了一次齐射,把最多的一批炮弹送了过去。
双方主炮互射的同时,副炮也在发射照明弹。现在双方舰队上空的照明弹越来越多,相互的能见度已经很好了。军舰之间,雪白的水柱此起彼伏,密密麻麻。主炮每发一弹,就喷吐出大团的火焰。黑烟中火苗翻滚着,在雪亮的镁光下飘过,消散。
现在,双方的旗舰都成了彼此舰队的集中轰击对象。不仅仅因为是旗舰、指挥舰,还因为双方的旗舰都是分舰队中唯一的战列舰,代表着舰队的主要战斗力。一旦将对方的战列舰击沉,那么这场海战就等于胜利了。而这条原则,现在对明军舰队更为重要,因为明军处于数量劣势,急需要来个“擒贼先擒王”,把局面扳过来。虽然日舰多,但只要能把金刚号废了,那么明军一艘战列舰和一艘巡洋舰,收拾三艘日军巡洋舰还是不成问题的。
双方的主力舰只都在集中火力轰击对方的战列舰,剩下一堆驱逐舰顾不上。双方的驱逐舰除了相互放鱼雷、打照明弹外,也都在“助拳”,用众多的5英寸炮往对方主力舰上招呼。正德号和扶桑号不时的就会挨上一发。但是战列舰是如此的“皮糙肉厚”,驱逐舰的5英寸主炮打上去就像挠痒痒一样。
这时候,远处的扶桑号前方接连腾起两座巨型水柱,紧接着第三发炮弹直接落到了扶桑号身上。这是一枚15英寸主炮炮弹。顿时,扶桑号甲板上烟火弥漫,浓烟几乎吞没了后半部。
正德号舰桥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枪炮官也是喜形于色,看着火控台上八颗灯泡又都变绿了,一秒也没耽搁,对着话筒大声喊道:
“放!!!”
正德号又是一阵猛颤,八枚巨型炮弹随着火焰和黑烟冲出炮管,向日舰飞去。
扶桑号又被水柱包围了。这次没打中。虽然挨了一颗15英寸主炮炮弹,但扶桑号依然拖着滚滚浓烟高速航行,连航线都没改。用望远镜可以看到,扶桑号后甲板上,日本水兵正拖着水管,训练有素地灭火。
很快,扶桑号后部就没有明火了,而且黑烟也渐渐变淡。烟火散去,明军的观测手发现,扶桑号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
日舰又是一轮炮弹飞过来。这次瞄准的目标是李广号巡洋舰。十几秒后,李广号被周围的水柱包围了。同时,水柱中间爆起了大火球。——扶桑号的十四英寸主炮炮弹命中了李广号。
水柱相继落下,李广号的身形显露出来。这艘巡洋舰已经受了致命伤。它的一座前主炮炮塔被掀掉了,只剩一个大坑,往外冒着浓烟。而炮塔下面直通弹药库。紧邻的第二座前主炮炮塔看上去也彻底损坏,炮管不能用了。
明军舰队司令端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远处李广号的惨状,高声命令道:
“给李广号发信号,让它迅速撤出战斗!”
然后,他死死盯着李广号冒着浓烟的炮塔大坑,喃喃自语道:
“赶紧放水淹弹药库……赶紧放水淹弹药库……千万不要大爆炸……”
还好,应该是李广号舰长处置及时,甲板上的大坑冒出的浓烟渐渐减少,也没有爆炸。
突然——
正德号舰桥里的军官都听到头顶上空气嘶叫起来,纷纷抬头望着舱顶,心中都升起一股极端的恐惧。这种声音,那就意味着……
一枚14英寸炮弹击中了正德号的司令塔,在舰桥指挥室的下方爆炸了。相对薄弱的司令塔装甲被炸出一个大洞,滚滚浓烟和烈焰从里面钻出来。
上面一层的舰桥指挥室也完全是一片死寂了。玻璃全碎,各种管线耷拉摇晃着,舱壁和地板的钢板扭曲变形,各项仪表、还有海图桌都是一片狼藉,几张文件还在空中飘舞着,燃着火。
指挥室里的军官们浑身是血,都躺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大副才艰难地支撑着爬起来,一看周围这个样子,扶着舱壁来到舷窗前,慢慢擦了一下脸上的血,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战况。
他踉跄着扑到传声筒前,把嘴巴贴在上面,沙哑着喊道:
“右舵20度!航向200!保持距离!……命令各舰集中火力,轰击扶桑号!一定要让扶桑号死在我们前面!!!”
几秒钟后,正德号的舰身向坐倾斜了一下,开始右转了。
现在,明军舰队的航向是西南偏南了,也就是说要和日舰逐渐拉开距离。现在双方主力舰的距离大约是5000米。日舰炮火的频率起码是明军舰队的两倍,而在这个距离上,日舰炮火的准确性是明军舰队的1。5倍以上,可以说正是日舰最适合发挥夜间炮术的距离。如果距离拉远,那么双方的准确性都会大幅降低,趋于拉平。如果距离再近,那么明军炮火的准确性也会大幅升高,双方也会趋于拉平。而日舰火炮要多得多,贴近战斗明军明显吃亏。所以现在大副命令转舵,开始拉远距离。
刚刚下完命令,这时候舰上的几个军医也抬着担架,爬上舰桥来了。他们七手八脚地把躺在地上的军官们抬上担架,往下面的舰上医院搬运。
而正德号经此打击,指挥系统遭到严重损失。就算舰桥军官中有几个只是被震昏,那么短时间之内,正德号——乃至整个明军舰队,都将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
就在双方相隔5000米厮杀正酣之际,南方8海里之外,一艘明军潜艇正在海面一冲一冲地,拖着白浪全速向北航行。
舰桥上除了画有一只海豚,还有一支利剑标记,上面有两个汉字:莫邪。
这是明军远洋潜艇部队的王牌之一:莫邪号。
王牌潜艇的舰桥上,王牌艇长穿着雨衣,迎着扑面而来的一波又一波海浪,头脸都是海水,却依然挤在四个观测手中间,很兴奋地举着望远镜,向前方眺望着。
“战场就在前边!”她向旁边的部下大喊着,“终于让我们赶上一次!不容易啊!哇哈哈!”
说完,她蹲下来,脸凑在舱口,喊道:
“对方航向航速?没变吧?”
下面一个女孩喊道:
“没变!还是冲着咱们过来的!双方航速都在20节左右!”
“好!”艇长满意地点点头,“再有十分钟,我们就能插进战场里了!啊……我们潜艇能有机会进入军舰的战场里参战,真是难得啊!”
艇长有理有兴奋。这种机会真是太好了。潜艇航速太慢了,水面最高航速只有十几节,水下只有几节,而水面舰艇动着都是十几节、二十多节的。潜艇想要咬住水面舰艇一回,比登天还难。也就是只能对付航速同样缓慢的货轮和油轮。打到军舰,那都是碰巧。
而这次又正好是两边军舰在混战,正好给了潜艇可乘之机,可以相对安全地混入战场,发动鱼雷攻击。敌人驱逐舰都在忙着应付水面战斗,根本没机会按部就班地去寻找潜艇、旁若无人释放深水炸弹。一旦那样,它立刻就会成为附近敌舰的靶子。而在一团混乱、巨响爆炸不断的战场里,无论声纳还是声波探测器,作用都很小了。
艇长像个海盗头子一样,一只脚踏在栏杆上,双手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