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壶里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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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壶里日月长-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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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陆意秋挥手打开,就算是醉了,我也要趁机将最后一个问题问了,要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那个穿紫衫衣服的门派是你的人?”

司空离意外地看了陆意秋一眼,“你倒不笨。”

“我当然不笨。”陆意秋扯直脖子吼道:“我不会武功,不代表我没有脑子。”

如果不是借着那把紫色的迷烟倒下来的台阶而服假死药,那他二人岂不是要活活战死

“可是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就因为我知道一个江湖门派听命与血屠堂,你就要杀我?”

“别忘了,我就是这个血屠堂的堂主,有威胁我血屠堂的该当清除。”

“算了吧,你血屠堂都剿没了,连你这个堂主都被江湖杀死,刑部销案了的人,还有什么威胁好清的。”

“醉成这样了,脑子倒还好使。”司空离伸指戳了戳那两团很有喜彩的红晕。

陆意秋自得地哼哼唧唧了两声,彻底醉过去。

待到头痛欲裂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树下,脸上还盖着几片树叶。

“这是哪,我们怎么在这里?”陆意秋问靠在树身上打盹的司空离。

司空离闭着眼,回了一句:“城郊。”

“好好的房子不睡,睡到野外做什么”陆意秋拍打身上的落叶,衣服都被昨天未干的雨水给弄潮了。

“白喝了酒,不走,等着付酒资吗?”

“付就付,又不是没钱。”

“你有钱吗?”司空离睁眼扫了他一眼。

昨天把他们扔到乱葬岗的两个公差,趁机将二人身上的财物搜刮得干干净净了,哪里来的钱付酒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意秋脸皱成了包子。

不过他很快又放心下来,照司空离的禀性,定会入城偷窃银两,所以愁了一会,便放宽了心。

“你不担忧?”司空离看了一眼陆意秋。

陆意秋当然不会明言他猜到他会去偷窃,只道:“我相信你有办法。”

司空离明显对陆意秋的无赖很鄙视,却又有些自得。

果然,入了城后,司空离不但做得了杀手的老大,还做得了大盗,银票,银锭子,碎银包袱里齐全了。

司空离分了一大半银子给陆意秋,便要拆伙。

“你确定没有人要追杀我了?”陆意秋换了身行当,一身华服,一柄扇子,一张白白净净的脸。

“作为血屠堂的杀手,你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

“可我的样子还是一样啊,别人仍会将我当成杀手通辑的。”

“顺州刺史的儿子,谁敢说是血屠堂的杀手,再说血屠堂所有的人在昨天已全部死绝了。”

“你是说,有人质疑,我只要量出身份就成。”

“没错,如果有不信的,还会直接将你扭送到顺州与你爹对质,岂不是刚好送你回家。”

“没错。”陆意秋扇子一收,敲在手心,连连点头。

“那你去哪里?”

司空离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好吧,就知道不会那么好说话了。”陆意秋在心中想道。

二人自洺州分开后,陆意秋用司空离给的银子租了马车,又请了个车把式,一路顺风顺水回到了顺州。

银子还剩下一大笔,想着私存了,在顺州斗鸡走马快活快活,结果陆暨接到了一纸调令京兆尹。

顺州为上州,刺史为从三品。

京兆尹三辅之一,正四品。

这一调令明看虽降,实则为升。京兆乃辇毂之意,即天子车轮之下,近天子,亲皇戚,荣华可见。

可是,天子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钩心斗角自是难免,真正要治理也相当不易,至少比治理顺州要难得多。

皇帝正是知道不易,又知皇家弟子专横跋扈难教,这才调了素有清正廉直的陆暨任京兆尹,肃一肃京城风气,整一整皇亲子弟嚣横无忌。


、杀手老大的江湖(四)

陆府除了陆谷序因领了顺州司马一职无法跟迁外,其余众人都随陆暨来到京城,住进了固北大街的一座府院。

刚搬进府内,物什还未收拾妥当,陆暨便接到圣旨即刻面圣。

陆暨肃了肃形容,去了皇宫,直至入夜后才回府。

回府后也不用晚膳,直接进了书房。

书房的灯便亮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陆意秋见自己父亲,人虽显得疲乏,精神却不错。

请过安后,陆暨照例劝训陆意秋几句,带着连夜写出来的折子,入宫去了。

陆意秋草草用过早饭,避了陆夫人,也不带小厮,一人溜出了府。

天子脚下就是不一样,酒肆、客栈、茶楼、青楼、药堂、医馆、玉器铺、胭脂铺、制衣铺、首饰店、钱庄、绸庄、戏园子、擂台、镖局、赌坊……鳞次栉比,目接不睱。

人道京城好,朱户画楼欹斜见,锦绣银觞曲中流。真真便是如此。

陆意秋先摸去茶楼听了会说书,再入戏园看了出折子戏,出了戏园就见杏白旗上一个诺大的赌字,再转看那匾额,赫然几个烫金的大字金沙赌坊。

一进赌坊,黄金如沙砾,拳握再紧也难留住。

以名喻义,以名劝人,如此明目张胆设赌开局,真是有趣。

都说要看一个地方的城治如何,当入赌坊,看赌徒品性如何,此番入这赌坊就当是为父探查京中人情风貌,品性安良否。

正名之下,入九流之地步罚亦稳健了许多。

只不过,饶是陆意秋再稳的步伐也抵不住迎面直撞过来的大力。

还未看清来人,便被撞得直仰倒在地,呯得一声闷想,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痛。

好不容易抱着头坐起来,还未出言相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率先响起,“你没长眼睛吗?看见本世子出来,还往里走!”

“你才没长眼睛,小爷好好地走着,哪知被你这赶着投胎的急命鬼给撞着了。”

“哪里来的……”

“快,人还没跑走,还有同伙呢。”高昂的声音响起。

“晦气!”那人骂了一句,拔腿便跑。

陆意秋见陆续有人从赌坊里出来,且面目极为不善,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我,我不认识他,他”

陆意秋一看,刚撞他的人不见了,一个哆索,知道自己又要做冤大头了,连滚带爬站起来,没命地朝街头人密集处冲去。

身后纷沓的脚步如影随行,陆意秋低骂了一句,一伏一钻,一侧一跨,成功绕过几家小摊,钻到一个猪肉铺下,猫着腰藏了起来。

卖肉的屠夫手拿菜刀,瞪圆了眼睛,看着陆意秋。

陆意秋一边大喘,一边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屠夫手里,屠夫要跳出眼眶的眼珠缩了回去,眼眶变成了一条缝。

手里的菜刀往板上一拍,扯着嗓子吼道:“上好的里脊肉,炖骨的猪前肋,新鲜的猪大肠全部都有哇!”

陆意秋被头顶那一刀板,震得吓了一跳,靠左边移了移。

蓦然见到刚才那个冒失鬼正侧身挨在巷子边上,两人刚好对上眼,皆愣了一下。

陆意秋探头看了看追来的人,再看那人躲的位置,很不安全,他朝那人嘘了两声,努努嘴,示意那人过到这里来躲藏。

那人开始皱眉不理,可眼见着追来人一条一条巷道的扫视,也自知不安全,顶着满脸的不情愿,也猫着腰与陆意秋一起躲在了猪肉铺摊下。

那人嫌恶地四处看看,皱紧了眉头。

“你就忍忍吧,小爷也不爽呢。”陆意秋低语道。

陆意秋当然不爽,好事从来没他的份,坏事总跟他沾边,莫名其妙又成了别人的同党,又得一起顶包。虽说司空离有担当,将事情了结了,可那一路的惊心动魄也不是常人能消受的。

眼下这个事主,明显不如司空离那般担当和淡然,也没有一丝连累了别人的愧疚,甚至还在埋怨陆意秋没将追来的人引到别的大街去。

二人气场正互不相容时,不知从跑来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圆着双大眼睛,偏头奇怪地看向猫藏的二人。

“听话,那边玩去。”陆意秋轻声劝哄道。

小女孩咯咯笑出声,对正在买肉的妇人道:“娘,这里有两个漂亮的大哥哥在躲猫猫。”

“闭嘴,小鬼!”那人低吼。

小女孩声音清脆,惹得路人皆看向肉铺,更有好事者,走过前档,朝里望来。

赌坊追来的人,警醒过来,快步走过来,抬脚便要踢开挡在前面的小女孩。

陆意秋与那人同时伸手,一揽一钻,出了肉摊下,避开了那人的脚。

“你眼睛瞎了吗,对个小孩子动粗!”那人挑眉,劈头便骂。

在骂这一会的功夫,其他的人也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地瞪着二人。

“你们想做什么,本世子是衡王府齐岚,你们动一个试试。”齐岚色厉内荏朝来人喝斥。

陆意秋把小女孩交给妇人,看了齐岚一眼,高声对那些人道:“岚世子乃天潢贵胄,伤了他,你们赌坊也开到头了。”

来人犹豫了,棍棒不敢真招呼下去,却也不敢十分相信,早听闻岚世子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的,如今只得一个随从,还落得灰头土脸的。

几人商议了一下,以在赌局中出千为由,将二人送到了官府。

恰巧新上任的府尹陆暨进宫了,府中衙役先将二人收押了进去。

齐岚发现陆意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撇嘴笑了笑道:“小子,不用担心,这府尹不敢把本世子怎样的。”

“他是不会把你怎样,但他会把我想怎样就怎样的。”陆意秋想到上次因司空离的缘故偷离顺州一个多月的帐还没来得及算,这次又惹了事,恐怕不是不是陆家家法能消事的了。

齐岚见陆意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鄙视了他一眼,把陆意秋当作没见过大官的小老百姓,正吓得两股颤颤。

“别一副孬种样,到时本世子会连同你一块保了出去的。”

陆意秋瞪了他一眼,弹了弹身上的猪油腥味,“要不是你,我会落到现在这样吗?”

“嘿,小子,胆挺大。”齐岚挑眉,眯了凤眼,“你叫什么名字?”

陆意秋想着这人跟凌梵为一父所生,性情怎么相差如此之大,无怪道,凌梵要独立家门外,要是自己摊上个这么个跋扈无知的弟弟,他也想离家出走。

不过刚才能出手救那个无辜的女童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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