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壶里日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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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壶里日月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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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才能出手救那个无辜的女童倒也不算无可救药。

“喂,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齐岚怒了。

“你很在意别人看你的目光?”陆意秋道。

“你说什么?”齐岚没明白过来,皱起眉头,扫了陆意秋一眼。

“这样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活得岂不太累再说就算你再如何权势熏天,也管不了他人的喜怒哀乐,你又何必事事强加己身,非得所有事物要与你的意愿同步”陆意秋边说边挑了块看起来干净地坐了下来。

“你!”齐岚暴怒,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兀自在房中走来走去,狠狠挖向陆意秋几眼。

陆意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倒不是因为齐岚那狠戾的目光,而是想着如何向陆暨坦白交待。

直言在赌坊碰到齐岚,那他去赌坊做什么察查民情?

如若撒谎,可他们二人扭送进来的理由就是出千,可见撒谎是行不通的。

再由此,盘问离顺州那一个月去了哪?

与血屠堂老大在一块,同床共枕无数夜,生死与一共历一回?

估计陆暨会被气掉半条命,他也得挨十次家法。

这可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齐岚的腿估计是走疼了,暴怒慢慢有了转平的趋势,在陆意秋的对面,也挑了块干净地,席坐下来。

陆意秋想了许久,已把脑袋想空了,神情茫然。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意秋。”

齐岚撇嘴,仿佛这名字难入耳,陆意秋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了。

齐岚道:“你说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懂什么就在那里信口乱言。哼,那你又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我活不过明天了。”陆意秋随口应了一句。

齐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患了绝症所以害怕会死?”

“我不是患了绝症,我是害怕这府尹大人。”

齐岚不屑道:“一个破官,惧什么,本世子既承诺护你,自会保你周全。”

“什么破官,你嘴巴放干净点。”陆意秋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不知好歹。”齐岚又怒了。“你说害怕那破狗官,本世子就保你周全,你不但不知恩,还骂本世子,小兔崽子!”

陆意秋从地上捡起一块不知是瓦是石朝齐岚砸了过去,“你骂谁破狗官,还王公贵族,我看你是王八龟孙子!”

“混帐东西!你骂谁,本世子要灭你满门!”齐岚大怒,走过来,举拳便挥。

陆意秋与他扭打至一起,“小爷骂的就是你,谁让你这小王八蛋骂我爹,我连你爹也一块骂。”

“不知死活的东西。”齐岚咬牙恨骂,二人越扭越紧,互相憋足了劲。

拳来脚往正甚,牢头敲着栏杆笃笃作响,“做什么呢,你们。”

二人互瞪一眼,松了手。

手一松,劲便泄了,二人倒作一堆。

身上没了力气,动动嘴皮还是可以的,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倒欢。

互骂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嘴巴干了,有话也骂不下去,改为互瞪,瞪到眼睛发酸,脸部僵硬才作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比较多,然后又要炼字,炼句,炼意,将文写到最好,所以没办法做到日更,请大家见谅。不过,绝对不会留坑,嗯,绝对!(⊙v⊙)嗯

、顾小姐的死(一)

“喂,你刚说这府尹就是你爹?”

“没错,我爹就是京兆尹。”

“得瑟什么,我爹还是衡亲王呢。还有我,亲王世子。”

“你这个世子怎么身边连个随从也没有,还被人追打。”

“你知道什么!这叫微服私访,知不知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混帐东西!千了本世子的钱不说,反污本世子出千。哼,本世子定要他们好看!要他们知道本世子是不好惹的!”

陆意秋一脸鄙夷,在旁凉凉道:“凭着亲王的面子、世子的身份,给别人好看,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齐岚不悦地瞪看陆意秋,隐有生了怒意。

陆意秋也不惧,继续道:“若凭自己的能耐,揪出他们违纪乱法的证据,才算是真有本事。”

“好,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本事,本世子一定会搜拿到证据,将他们绳之于法。只是,到时你父亲别循私才好。”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爹是出了名清廉正直的好官!”

“好,我就跟你赌上一赌,若我真做到了,你可要恭恭敬敬向我奉茶赔礼。”

只要你真能揪出京城赌坊害虫,替我爹平些事端,我不过是奉杯茶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意秋当下爽快的答应了。

很快衡王府的人来,是浣妃身边的卫侍严备,亮了身份后,牢头恭恭敬敬将齐岚送了出去。

陆意秋没那么好命,直到入夜,陆暨从皇宫回来才将他从牢里提出来。

脸色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一声暴喝,陆意秋缩着肩膀便跪下来,开始建设心理基础,准备接受陆家家法。

“陆意秋,你当真半点长进也没有!学文,厌规距礼仪,弃;习武,难荷辛勤,弃。无恒心,无毅力,无谋思才略,不上进,不听教,不束行,不知悔改,整日以走马斗鸡,惹事生非为趣。才入京两天,你就上赌坊,还出千被人扭送官府,你到底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陆家家法与你已如隔靴搔痒,料你也不会痛改前非。既然你能偷跑离家一个月,也能背着我上赌坊惹事。所以,从明日起,你便到府衙邻个虚职,我也好时时教化于你。”

“是。”陆意秋低头应声,努力将脸上的愁苦之色隐下去,一派乖顺受教的模样。

“既是虚职……”陆暨沉思。

“不如就领了从事一职。”

陆意秋闻言抬头一望,才见陆暨下侧坐了一个年轻人。

那人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容貌俊朗,五官分明,一双灿黑的眸子深遂如幽井,薄薄的双唇微微挑起。

这人……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从事……”,陆暨看了那人一眼,想起皇帝的赞言,转头对陆意秋道:“你就领司法参军从事一职吧。”

司法参军从事?陆意秋从未听过此衔,不过他无功名在身,这从事一职不过是为他所设的虚职罢了,何必较真。

更何况父权之下,岂容他反驳不受。

陆暨道:“这位是黎孔思,原太学院夫子,两榜进士出身。圣上今天钦点为司法参军,主刑法,掌议法断刑,讼狱勘鞫。日后你跟在他身边多多学习,不可再疲懒贻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

陆暨又吩咐道:“黎司刚从太学院过来,还没有府院,先暂且住在我们府中。为方便你二人共事,就与你一同住在西跨院好了,你去打点一下,该添置的叫荣伯去置办。”

“是。”

出了门,离了陆暨,陆意秋终于不用伏低了,长长舒了口气,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偏过头来看黎孔思,手指点点下巴,直言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黎孔思看了一眼陆意秋,道:“你在顺州,我在京城,我们如何见过。”

“我可不只在顺州呆过,平凉、均富、西宁州这些地方你有去过吗?”

“不曾。”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好像认识你。”

“人的感觉飘渺难捉摸,你又何必较真。”

陆意秋虽有狐疑,却也点头认同。

西跨院有三间厢房,陆意秋与黎孔思住了左右两边的房子。

第二天,黎孔思叫了人来,将中间的厢房改成了书房,房中置放了两张书桌,又着人搬来许多刑律法典的书。

“以后不去衙门就在书房看书。”黎孔思对陆意秋道。

陆意秋睁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除了去衙门议法断刑,就是在书房看律法书?”

黎孔思点头,“唔。”

“不入戏园,不上茶楼,不看戏耍?”

“嗯。”

陆意秋立时垮了脸。

黎孔思看了一眼耸拉着肩膀的陆意秋,慢条斯理道:“有时候也是可以去的。”

“什么时候?”陆意秋眼睛亮了。

“办案的时候。”

……

黎孔思是新官上任,所以先将衙库房里数年来内积压的刑案番看了个遍,连带陆意秋一起。

二人窝在刑料库里,从早到黑,捧着案卷和着时光,一连过了半个多月。

还好这些刑事案卷有些意思,陆意秋全当看传奇趣闻看,倒也没觉得无聊。

“什么疑案,这般入神?”陆意秋注意黎孔思捧着案卷出神好一会了。

黎孔思手指划过卷上文字,“荷安顾氏有女,年二八,身素康健。建惠二年十二月三日夜猝死。杵作查供,除无名指腹有黑印外,身上再无伤口,剖尸取脏腑亦无中毒迹象。”

黎孔思抬头道:“素健而猝没……”

陆意秋眼睛粘在黎孔思修长、好看的手指上没回神,随口道:“反常即为妖。”

黎孔思皱眉思忖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即为妖,那我们便去做一回法师,降一回妖。”

“降妖!”陆意秋虽知此妖非彼妖,也知是降妖即为查清案件真相,不禁跃跃欲试,圆圆的大眼分外有神。

荷安县在京城北面,距京九十多里。

陆意秋和黎孔思向陆暨呈报准行后,二人简单收拾了一翻,不带小厮,要了车驾直奔荷安县。

到了荷安后,二人先打听了顾府。

顾府在荷安县属大户,府中有太母兴氏,目前当家的是大儿子顾良海,猝亡的顾小姐是二儿子顾良渌之女。

原想捡高枝攀上,所以顾小姐年虽十八,却并未婚配。

再问那顾小姐样貌,竟是荷安有名的美人,只是性子骄纵了些。

了解一番后,二人又去县衙,找了验尸的杵作。

“无名指腹的黑印……具体是怎样的……像块大团子,又像把扇,反正还挺好看的。”杵作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对陆、黎二人道。

“取纸笔来。”黎孔思道。

跟在身边的荷安县令闻言立即呼人,送来了文房四宝。

黎孔思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县令大人,略挑嘴道:“烦请磨墨。”

县令急忙应声,倒水研墨。

陆意秋撇嘴,很看不惯黎孔思的颐指气使。

黎孔思提笔略画了几下,杵作凑近来看,“对,对,就是这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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