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
那说到一半的话没有说完，莫睚转身回到椅子上，“你可以走了。”
张睿连忙打开门跑出去，免得莫睚再次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只是莫睚那句未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说不会有这个机会让你把玉簪还来，还是不会有喜欢的人呢？
****
十一月初，魔教教主带领一群教众，光明正大的从山脚处上山，视守在魔教附近的正派人士为无物，事实也证明，魔教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守在魔教的正派人士抵挡不住魔教的攻击，节节败退，魔教被夺回。
十一月中旬，魔教左护法换人，原因不明，原来那位冷艳的前左护法自此行踪不明。
十二月中旬，找了个借口在魔教小住的张睿再次劝说正邪两派和谐相处失败，魔教教主对此事始终不放心上。
小雪下了一个晚上，一早起来，天上还是飘着鹅毛小雪，但百姓却都不在意，脸上都挂着高兴的表情，勤快的开始一天的工作，心里想的都是，临近新年，辛苦点多做点买卖，到时候过个丰盛的新年。
悬崖边，在上魔教必经的道路上，穿得厚厚的张睿向双手呵气，担忧的看着正派和魔教的打斗。
其实，正派怎么可能任由魔教夺回地方，还不上门呢？
如果是他，也会乘着魔教刚夺回地方，根基不稳，前来把魔教一窝铲。
只是，正派或许是上次太轻易得手，以为魔教真的那么容易攻破。也不想想那次是因为魔教内讧，魔教教主运功时被偷袭受了严重的内伤，支持和不支持教主的两派自己打了起来，才造成了魔教轻易被攻破的假象。
从魔教被夺回，正派已经上山攻打了几次，次次都被打跑，还是不死心的上来。
只是这次……张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张睿！你身为正派人士，居然暗中和魔教来往！你居心可测！”
混乱的打斗中，不知正派的谁忽然认出站在魔教后面的张睿，愤怒的喊道。
正邪两派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少年身上，魔教的人只知道这人是教主带来的，却不知这人是正派人士，这时候听到不由都皱紧眉头。
张睿皱眉，眼中带有被误会的憋愤、担忧、焦急、害怕，“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那为什么当时被挟持的你，现在却那么自由的站在魔教身后！我看当时你被挟持都是故意的！就是想放走魔教的人！”那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没有！”少年握紧拳头，眼中的焦急清晰可见，“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们在那里捉拿魔教的人！会到那里都是偶然，怎么可能故意的被挟持！”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虽然知道捉拿魔教的事张睿真的不可能知道，那人还是不服气的囔囔道。
“我是真的不知，但……之后我的确和魔教的人成为了好友，这点是事实，我不会狡辩。”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的说道。
“你！这个叛徒！”那人愤怒的喊道。
“就因为我和魔教的人成为朋友，就是叛徒吗？！我既没有和他透露正派的消息，也没有回到正派故意误导正派走进魔教的陷阱，我怎么了？”少年轻咬下唇，黑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说话的人。
“难道就因为他是魔教的人，我们就不能承认朋友吗？为何你们一定要打来打去，就不能和谐相处吗？”
少年口中说出天真的话语，澄清的眼睛清楚的透出疑惑。
“说的那么好听！魔教的人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只要是魔教的人就必定是恶人！而你和恶人成为朋友，说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似乎十分恨魔教的人，偏执的说道。
张睿刚张嘴准备辩驳，风猛地吹过，灌进冷风的张睿不由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张睿痛苦的咳嗽声。
一只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背部，不知何时走到少年身边的莫睚冷声道“解释那么多做什么，你那和谐相处的天真想法还是趁早忘掉吧。”
“咳咳，阿莫。”咳得脸色通红的张睿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头看着身旁的人，下意识的捉住莫睚的衣袖，像是找到依赖的人，身子不由自主的靠近莫睚。
自从玫红走之前告诉他，莫睚这个名字少人有知道，在有人的地方不要喊莫睚的全名，张睿就开始喊莫睚为阿莫。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那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惊诧，随后眼中满是恶意，“呵，魔教教主是你朋友，还说你不是叛徒！”
“闭嘴。”似是厌烦了这人不停的说话，莫睚隔空就是一掌，把人打飞出去。
“……张睿，你不该和他成为朋友。”在正派中一直没说话的姜义忽然脸色沉重的开口说道。
“对啊！张睿你太善良了！别人对你好，你就当别人是你的朋友！魔教的人不能信！你快点回来这边！”一直插不上话的姜正也连忙大喊道。
张睿摇了摇头，看着莫睚，眼神柔和的说道“阿莫他，真的不是恶人，他只是……不懂得善恶而已。”
和莫睚相处的日子，让张睿基本搞清楚了莫睚的性格。
对方虽然冷漠无情，对一切都好像不放在眼里。但性格还是挺好懂的。
莫睚他不懂为什么妇女老幼杀不得，在他看来只要阻碍任务的，都要杀。但相同的是，如果不妨碍到任务，莫睚一般不会杀人，甚至连出手都觉得没这个必要。
莫睚的世界有自己的条条框框，只要超过这个框，就会杀，如同规定好的机器人一般。
他不会有愧疚，担忧，愤怒，伤心这样的心情，对他来说杀人或许就如同每天需要进食一般的自然，哪怕是这世界上最尊贵的人越过了他心目中定下的条框，下场或许也只有一个——死亡。
“小睿，你说的那些话我不和你辩论，你知道白嫿去哪了吗？”盟主问道，十一月中旬，白嫿回来过一次，说找到喜欢的人，之后要和对方一起生活，以后不能常常回来看他，留下这话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她只说想和喜欢的人找一个宁静的地方一起生活。”张睿道。
“现在无法继续打下去，我们先离开。”盟主看着张睿，轻叹了一声，这人是白嫿的朋友，这次就先这么算了，临走前说道“小睿，你还是想清楚好。”
见盟主带头走，剩下的人也跟着离开。
看着频频回头的姜正，张睿不由上前几步，“姜正，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担忧，谢谢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你的关心。
“还有，姜义，谢谢你，那次受伤时给我上的药！”初来时，替他上的药。
“张睿，你真的……啊！”姜正不舍的表情凝固，愤怒充斥双眼，大步上前推开行刺的人，“你疯了吗？！”
一直仇视魔教的那人被打飞后，居然在正派的人离开时，拿放在怀里的匕首捅向张睿，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加上张睿和姜正说话的关系，离莫睚远了一些，居然让那人就这样行刺成功。
张睿躲闪不及，胸口被插个正着，厚厚的衣服瞬间被不断渗透出来的血迹染红。
莫睚眉眼透出戾气，点了张睿止血的穴道，看那人的眼神冷漠的可怕。
“咳，不要。”张睿虚弱的捉住莫睚的衣袖，阻止莫睚想起身杀人的动作。
“我全家都是被魔教所杀！他身为正派和魔教混在一起就是该死！”那人一点也不在意莫睚的杀意，神情疯狂的说道。
“不要…如果你杀了他，正邪两派之间的仇恨只会更深。”张睿死死捉着莫睚的衣袖不松手，祈求的看着莫睚，“不要再互相厮杀了，好不好？”
莫睚没有理会张睿，拿出瓷瓶，倒出药丸，喂给张睿吃，然后把粉末状的药撒在张睿的伤口，也不说一声，猛地把匕首拔出。
“唔！”张睿疼的脸都白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说道“答应我，和正派和谐相处，哪怕只是试着相处，好吗？”
粉末撒下去，血液凝固了一下，却因为伤口太重很快又再次流出，莫睚不停的撒下药粉，难得带有一分焦躁，“闭嘴！”
“咳咳，没…用的……他刺…中的位置…离…离心脏太近了，”只是简单一句话，张睿却虚弱的不停停顿，苍白的脸上透出临死之人的灰白，“答……答应我，好吗？”
“你的药呢？”整包止血的粉末倒下去，却没用，莫睚眼眸越发幽深。
“咳咳——，那……那药只有两颗，没了。”明亮的眼睛开始暗淡，张睿捉着莫睚的手开始无力，“我…我不希……希望再有…死亡了。答…应我，正…邪之间……和谐相…处好吗？”
“……好。”沉默了很久，在张睿呼吸越来越虚弱下，莫睚沙哑的开口。
【叮，恭喜您完成主线任务三，让魔教和武林正派停止互相杀害，化干戈为玉帛，和谐共处。奖励任务点五千。】
【叮，主线任务全部完成，数据统计中……】
在纷飞的鹅毛小雪中，少年脸上露出微笑，闭上了眼，手无声的垂落。
在一旁一直看着少年直到死前都执着于正邪之间的和谐的正派们，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都露出复杂的神情。
不希望正邪之间再有死亡发生的少年却这样死去，盟主叹息一声。不经意间看到眼中一片黑暗的魔教教主，暗暗提起警惕，不清楚莫睚为人的盟主害怕莫睚只是为了张睿不会死不瞑目才答应，不一定会遵守。
“数据统计完毕。叮，编号j44完成主线任务，是否马上返回主空间。”
首次体验灵魂状态的张睿，看着在小雪中，面无表情抱着自己的尸体的莫睚，默念‘是。’
临近新年，在又一次正邪交锋后，因少年的死亡，正派消停了一个月。
得知爱子死亡的张夫人哭晕过去，张帮主眼前一黑，晃了几下，第二天，发鬓处白了，口中不停重复念着‘不该让他去，不该让他去。’
冷静下来的张帮主找盟主要回爱子的尸体，却被告知被魔教教主抱走。张帮主悲愤的找上门，魔教始终闭门不出。
这样日日找上门，痛骂、诅咒、张帮主把脸面都抛之脑后，魔教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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